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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阮星竹似是常年呆在深宅大院,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如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于是今日瞅准时机,捉了两只好看的麋鹿,心想一只交给童姥练功,另一只便献给阮星竹。
乌老大提着两只麋鹿,健步如飞,便往回走。
刚走出一阵,忽感身后似是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地转身,却见茫茫白雪,只有一连串自己的脚印,从自己脚下延绵到山上,心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又自转身,朝童姥梁寒而去。
刚走几步,猛地感觉身后似是有轻微的热气,喷吐在自己脖子上,登时汗毛炸起,猛地转身一脚朝后踢去。
却也是苍茫一片,除过几只栖息于树梢上的飞鸟外,再无其他,他放下麋鹿,揉了揉眼睛,转头四顾,却未曾发现半个人影,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但自己武功虽不如闪耀那两人,但毕竟修炼多年,难道是那小子,或是童姥想要暗中结果老子,这个念头放起,便觉不可能,他们若是想杀自己,早就动手,而且什么时候都能动手,童姥之所以给你吃九转雄黄丸,也不过是此间缺了贴心的仆役而已。
当下再不多想,抓起地上的两只麋鹿,便又往山下走。
走了几步,忽听飞鸟离枝,身后树梢上似乎忽然抖落几片雪花,他心中那巨大而强烈的不安愈发浓烈了,赶忙向前奔去。
奔出不过一里,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登时汗毛尽炸,全身血液都似乎冰凉下来,猛地往前加速奔出几步,快速转身。
白雪茫茫,山势陡峭,几颗枯松上的积雪被风吹卷,正在簌簌抖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次他非但没有开心,心中那强烈而巨大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就像被猎人叮住的狮子一般,猛地大吼一声,大叫道:“是谁?出来,快给我滚出来?”
声震四野,在谷中不断回荡,“出来,出来……”却没有半个人影。
梁寒听到乌老大的声音,心中默算时间,猜想应该是梁秋水到了,只是与原著中不同,她为什么不直接出来,转而去戏弄乌老大呢?但这次穿越后出现了许多与原著中出入颇大的事件,当下也不多想,唯一担心的便是,那女人心眼极小,待会若是一时半会打不败自己,又见了阮星竹比她年轻,还未毁容,一时嫉妒之心大起,伤了阮星竹便不好了。
当下瞧了童姥一眼,见童姥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更是坚定了自己想法,此时梁秋水身处暗处,不易对付,于是说道:“此处烦劳师伯照看,我去瞧瞧。”
当下施展轻功,朝乌老大所在的地方奔去。
乌老大眼见四周毫无半点人声,恐惧更甚,忍不住便想到鬼怪,一时之间,竟吓得走不动道了。
他自学武以来,可说是杀人无数,有些是恶人,遭了他的毒手也算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但也有不少是全无交集的人,只因一点小事不合自己心意,自己仗着武艺,便即出手,虽然事后也曾后悔,但想江湖中人,哪个手上还没几条人命,便也释然了,这几日在童姥、梁寒的压榨之下,不禁想到前尘往事,想到那些无辜丧命在自己手上的人,心想这不会便是所谓的天理昭昭,佛家讲的因果报应吧?
这些念头他平日里从未触及,但此刻身处险境,不禁思及,不由得心中大骇。
忽见坡下人影一闪,以为便是恶鬼来巡,不禁吓得“啊”的大叫,待看清是梁寒,略略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这小子武功深湛,难道刚才便是这小子。
还未细想,梁寒便已奔到他的身前,问道:“怎么?”
乌老大正要叙说,却见梁寒转头四顾,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纹,轻轻地对自己摇了摇头。他的心登时安定下来,只听梁寒道:“走吧!”
于是他也不再多想,提起地上两只麋鹿,便跟着梁寒往童姥那行而去。
刚走几步,只听梁寒忽然止住身形,暗道:“不好!”便即加快步法,往山下奔去。
乌老大不知何事,连忙跟上。
两人速度极快,不一时便来到坡下,只见阮星竹站立旁侧,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封住穴道经脉,天山童姥躺在地上,身下一片殷红,一只断腿正在旁侧,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衫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童姥,神情极为戏谑。
梁寒一见之下,便知果然便是梁秋水,心想自己紧赶慢赶,刚才好奇心起,还是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眼见梁秋水便要一掌结果童姥,当下再不多想,白光一闪,飞刀便即飞出。
梁秋水听到动静,原本也不在意,她刚刚跟踪乌老大了一路,见这人身法虽然颇有独到之处,内息也长,但比之自己,毕竟也未见得有什么独到出彩之处,登时放下心来,心想还以为天山童姥这贱人找了什么厉害帮手,原不过如此。
她见梁寒年轻,心想他就是再怎么厉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几分能耐,来到此处之后,一招制住阮星竹,见阮星竹武艺平平,更是不再将梁寒放到眼里。
眼见这个与自己做对多年的同门师姐就要命丧自己手下,忍不住大为激动,虽然一招便即割下童姥右腿,却也不直接伤她性命,想着慢慢戏弄,一报前恨。
待听得梁寒飞刀刹那而至,不禁大为惊讶,想要侧身闪避,却已迟了,仓皇之下,唯有以手中短刀噌然格挡。
“当”的一声,飞刀便即撞在她短刀上,震得她右臂发麻,虎口几近震裂,不禁心中大为震惊,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瞧着梁寒,见梁寒相貌英俊,一表人才,不禁心情大喜,待见得梁寒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个扳指?”
却不知梁寒更是吃惊,刚才那一刀虽然未尽全力,却也使出了小梁飞刀的手法与内劲,可还是竟被她挡住了,这可是小梁飞刀第一次失手。
听的梁秋水问话,笑道:“师侄梁寒,拜见师叔。”说着闲庭信步地走上前去,轻轻巧巧地解了阮星竹被封的经脉,拉着阮星竹向后退出几步。
梁秋水一听这话,心头一跳,待见了梁寒解穴手法与内劲运用方式,笑道:“原来是师哥新收的弟子,师哥这些年还好么?”
梁寒道:“无崖子老师已经故去了。”
梁秋水一愣,惊道:“什么?”
梁寒道:“师叔与师伯本是同门,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次可否瞧在小侄的面上,就此罢手?”
梁秋水冷笑一声:“你的面上,小子,凭你能有多大面子,就是无崖子在此,也不敢对我说这话,难道你以为无崖子将逍遥掌门之位传与你,你便能命令起我了么?”
梁寒连道不敢,走上前去,在天山童姥断腿的穴道上连点几处穴道,接着又为她输送了些无崖子传的北冥真气,逍遥派内功本不相同,但北冥真气化生万物,一旦与天山童姥本身真气相遇,登时如鱼得水,令天山童姥精神一震。
天山童姥也不道谢,嘿然道:“贱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梁秋水听了这话,哈哈笑道:“公子瞧见了吧,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师姐,她年纪大了想不开,不愿饶恕过我,嘿嘿,如此便没有办法了,我这个人胆子向来便小的紧,武功也没有师姐厉害,若不趁着此时帮助师姐解脱,他日师姐神功复成,便没有我的活路了。”
她这番话虽然说的凄凄惨惨,语气神态却甚是嚣张。
梁寒见此,只得道:“既如此,师叔若想杀师伯,便先过了我这关吧!”说着从怀中掏出飞刀道:“师叔请!”
梁秋水眼见这少年向自己讨招,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心想经年不出江湖,什么人都敢来挑战自己了,但又想到梁寒刚才的飞刀与解穴点穴手法,心知这小子毕竟也不算庸手,加上长得倜傥俊雅,一时之间,也不想伤了梁寒,心下有些为难。
梁寒不知梁秋水心中所想,待见了梁秋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竟有些像段正淳瞧着阮星竹的眼神,心念一动,暗叫一声妈的,这女人不会瞧见老子长得好看,便即春心大动了吧。
接着又想到原著里提到梁秋水年轻时与此时的王语嫣长相颇为相似,那王语嫣他在棋盘山见过,长相却也不俗,只是有些痴傻,让她颇为不喜,暗想梁秋水年纪虽长,但逍遥派内功颇为独到,能够保持容颜不老,又想这女人倒也**,颇合自己心意审美,但此时阮星竹在侧,也不易与她口出**之语,一时之间,浮想联翩。
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传来声音,“他们在那”,这声音一起,便接连声音道:“我看到他们了,你们从西边包抄,我从东边,嘿嘿,这次教他们插翅难逃。”
……
梁寒一听,便知是七十二洞洞主的人追来了,此时一个梁秋水自己便已感吃力,若再要对付他们,当真是有些为难。
当下仓促见使出一招催心掌朝梁秋水攻去,想要趁此间歇,携带阮星竹,救下天山童姥逃遁,不想梁秋水却似早有所备,眼见梁寒奇招突出,竟然侧身一避,接着一掌朝自己迫来,逼得梁寒唯有使出岱宗如何中的秋水半月朝梁秋水击打,同时身向后撤。
梁秋水似是瞧出梁寒心思,笑道:“俊小子,我才刚来,你便想走么?”嘴上说着,手中招数却不停下,接着又以小无相功催动手中短刀,朝梁寒划刺。
梁寒见她速度之快,生平仅见,不敢大意,连忙以葵花宝典中的身法与其缠斗。
两人刹那间便已经斗了二十余招,看的无老道目瞪口呆,心想天下竟有此种武学,转念又想以这小子武功,七十二洞洞主又有谁人是他对手呢?
不及细想,忽见梁秋水速度陡慢,直直一掌朝梁寒心口打去。
梁寒陡然惊觉,自己胸口似乎已然笼罩在了梁秋水掌力之中,这情形,就像自己的催心掌,不禁骇然,忙以催心掌回击,只是仓促之间凝聚的内力毕竟不纯,他虽然内功绝世,但也毕竟只是二十出头,不似梁秋水六七十年的功力,只听得“嘭”的一声,两人掌力相撞,梁寒只觉右臂酥麻,一股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内劲从自己手少阳三焦经中的少泽穴涌入,层层叠叠,排山倒海地朝自己心肺击来,还未及反应,体内北冥真气竟然自动生出,直刺刺地与那股真气相撞,不禁“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转身回撤,惊异不定地看着梁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