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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雷如珠断线,自梁京夜空乍现,断线之珠,如春雨连绵,久久不绝。此间已然是鬼魅玄幻,甚至是恐怖异常。
这梁京的夜晚,本是无比的繁华和热闹,到处都是车水马龙,哪里都是欢歌笑语,莺飞燕舞。
可是此时,这个灯火通明的梁京,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空城。
没有人声,没有人影。街道上、楼阁中,有的只是,那些在无助的祈求上苍的平民,还有那些有些权势的人,将下人召集起来,自己惊恐的躲在人群之中。
“他们能扛得住吗?”
一个声音低沉的问道,虽然是问句,但语气里显然没有了底气。就像是一个明知答案是否定,但是却渴望从别人那得到肯定答复的人,无奈却还渴求希望。
“可能拖住,但压制是没有希望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淡然的说道。
“你如果介入,会怎么样?”
那个黑青色着装的人,望向那个声音嘶哑的男人。
“会赢,但无意义,你应该看得出来!”
声音嘶哑的男人淡漠的说道。
“嗯!”
黑青色衣服的人,只是简短一声表示肯定。
“终究是无可避免!”
他倏尔便转身,与声影嘶哑的男人,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而经过刚刚的“地动”,又来了这诡异的惊雷,响声惊天动地,震荡让这皇宫中的人,从刚刚的大惊失色,变的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忧心忡忡。
尽管皇帝被护在殿内,可是这阵阵的巨响,让他也不得不心生疑虑。
“黄鼎何在!”
皇帝陛下一声令下,黄鼎立刻恭敬的行礼听旨。
“臣在!”
“速速去查清,这到底是何原因?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皇帝陛下大声说道,尽量让那阵阵惊雷的影响给抵消掉。
“遵旨!”
黄鼎立刻派出一队人马,朝声音来源处探查,他自己,一来要护驾,二来,也要守在这坐等时机。
这一队人马,策马扬鞭而去,可这一去,就再无音讯。
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异变,这清瑶和小七倒是面色有些微变,他们也在好奇,是什么样的情况,能让老爷子战至如此!此时,那本是必胜的想法,也变得多少有些疑虑了起来。
“老宗主一定没问题的!”
小七坚定而认真的看着清瑶,尽管知道是安慰,但清瑶还是忍不住的笑着点点头。
杨坚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惊人的震荡和声响,此刻的他,就像是在欣赏着大气磅礴的演奏,那惊天动地的异变,俨然就是眼中的高潮,他深深的沉醉其中,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就是这其中的指挥者。
尽管这一路惊天动地,那些皇宫贵族们,还有那些文武大臣们,却也不敢因为这个而拖延了时间,反而是更加热切的想要去到皇宫,一来是免于迟到,二来是想着,在那肯定更加的安全。
而惊雷将现未现之时,战场上的人是神态各异。身负重伤的杨雄,还有“夜”的几个人,都主动的离开了战场。
而那本来准备击杀马车中人的剑客,也是避而观之,以待时机出现。
“三位可还能一战?”
林澈看向那三个刚刚接了一剑的人,黄勋自然是受了不轻的伤,但比起杨雄和老牛、猴子、狼狗和兔子他们,还是要好上一些。他惨然一笑,泛白的面色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来,就是要会一会你们许诺我的,惊世骇俗的剑术!我还能战他个天昏地暗!”
“黄老爷子,你去车上护着!相机行事,任务危险!”
月沉声说道,黄勋微微点头,瞬身挡在马车身前。
“既然如此,在下不才,愿与二位同战!”
林澈瞬身来到二人旁边,准备迎下那惊人一击。
屠庄主聚气如大漠狂沙,其势似龙卷横扫天地。
“风劲逆三峡,气盛绝云梯!”
月朝黄勋那看了一眼,寒刀凌空怒号,似寒风狂啸,凄厉断肠。
“但封长江千里水,且凝江月送玉人!”
只见周围的空气瞬间像是凝结,却见那林澈,手持“碧血丹心”,似鬼入魔,起势而舞剑,剑气如虹,却如百川赴海,又似浩浩乎长江,剑气磅礴,犹如一去不还之黄河。
“长剑击玉山,起舞撼昆仑!”
老者大为震惊,那作壁上观的剑客们,更是一时间神色慌张,乃至于惊恐。
“莫不是少宗主……”
三人趁势而起,与老先生的那震古烁今的一剑凌空相接。
轰的一声,那自称是能分昼夜的一剑,与这三人绝技相接,这梁都骤然亮如白昼,仿佛昼夜颠倒。
狂风怒号,梁京霎时间天寒地冻,有如冬夏骤更,更有滔天的震荡,让人都在恐慌,这乾坤莫不是也要颠倒?
哒哒哒,这狂暴的阵势尚未平息,就听见似有马蹄和车轮之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老先生和林澈、月还有屠庄主,正是僵持之际,无暇他顾,十人剑客飞身而去,尽管那刺眼的光线里,已然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但是凭借自身的感应能力,也能感受到马车的动向。
马车之上,黄勋的金鼎已然护在周围,其势之盛,不输刚刚硬刚那老者之时。
那剑客们剑招已出,自然是他们的绝杀之际,只是夜的老牛、兔子、猴子和狼狗也奔赴战场,硬是拖延下其中的七个,另外三个,以个人之绝技,御三剑群攻黄勋。
黄老的功法,据传是叫,霸道刚猛,可攻可守,但精于防守。此刻的他,完全撇开了攻击,全然转变为死守。
一剑,排山倒海势不绝。
一剑,剑雨如潮影纷纷。
一剑,切风断浪气萧索。
黄老一阵阵的抗住这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体内已然是血海翻涌,气急劲莽。他的额头、太阳穴的血管和青筋暴起,面色涨红,嘴角的鲜血如细流般不住的往下流出。
那霸道而坚固的金鼎,慢慢的出现裂痕,也慢慢的出现松动,在如潮的攻击下,最终也出现了缺漏,直至破碎凋零。
黄老被一剑震飞,打入街道,砸出一个巨大的圆坑。
马车继续狂奔,可车厢已被三剑摧毁,三个剑客剑气肆虐,怒斩而去。
嘭的一声,伴随着车厢的支离破碎,三柄冰冷的剑刺穿了那车厢中人的身体。
“不是司马广!”
“车中有诈!”
这三人大喊道,此人正是刚刚,一直守在车夫位置的两个护卫之一。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剑客他们一路跟踪,确认这司马广就在车中。
“不好!调虎离山!狸猫换太子!”
他们猛然往斜前方望去,司马广和一个护卫正飞速远离,已然不是他们能追到的范围。
这黄勋拼死护着的,不是司马广,而是司马广能逃出去的希望。
老者也惊觉不对,他剑势骤起,其威暴增。那三人竟硬扛不住,被震退了出去。
“剑至九天上,神鬼莫当关!”
这一剑,风止云停,时空凝滞,一袭白衣的老者,凌虚而立,如背负明月,长剑掠空,如一瞬千里。
所有人,连惊讶的表情可能都还没有做完。
林澈周身九轮金盘骤然而出,停滞的时空,整个空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召唤,整个空间的能量,都会不自觉的向一个地方,一个人那里汇聚。
老牛、猴子、兔子、狼狗和那十个护卫,只觉得突然内里一阵空虚,自身内力外泄难阻。
连月和屠庄主体内的能量,也有一种被牵动的感觉。
狂暴的能量,霎时间积聚如滔滔江海,林澈九轮金盘印已然催至极致。
“万界咒!”
这是林澈在“三清洞”中所悟的秘技,在七星观大战中曾用过一次,后经过张真人提点,做了一些改进,此时的威力比之从前,要远远胜之。
它本是可以沟通自然生灵,借力而构筑防御,此时的林澈,融入张真人所说的,无尘等佛门的精神力方面的元素,不光是可以借,甚至可以“夺”!
这万界咒,本是遍布周身的绝对防御,可是此刻的林澈,尽管这招的威力提升了数倍不止,却不敢覆盖周身,只是将它凝于一点,也就是那一剑所击之处。
踏云步一出,转瞬掠空之长剑陡然遇敌。它贯彻天地的能量,让近处的林澈几乎不敢再靠近一步。
只是这次任务志在必得,他不得不豁出去硬扛,尽管,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被徐天生一剑绝杀,还更可怕。
凝于一点的万界咒,如同一个极小的金色八卦图,在离那司马广三尺以内,在空中,与那神鬼难挡的一剑,正面相接。
轰然一声,二者相接之处,地裂天惊,下不知深几许,可否直通地府,上不知高几何,可否动摇九霄。
只是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荒芜。
好在这周围,仅有一片商户区、大片景区和官用的场所,否则伤亡可不知是有多么的惊人和恐怖。
而林澈,用精于一点的万界咒硬扛那攻击,立刻被轰飞,与那司马广一同,撞飞到百丈开外。
林澈感应到周遭环境,抽身力推司马广,逆剑劲而推护,才止住司马广的撞击,而他自身,则是狠狠的砸进了一处街道,划出十数丈长的深痕!
司马广被逆向接力,虽然止住了流行坠地之势,却也是立刻口吐鲜血,面无血色,神色大惊。
他缓缓的来到林澈落地的那个地方,只见沙尘遍天,一时竟难看清这林澈是死是活。
“咳……咳……”
灰茫茫的沙尘中,一个人拄着剑,艰难的站起了身来。
司马广微微松了口气,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好在面具质量更好,完好无缺。
只见林澈拱手行礼,似乎在朝他飞来的方向。
“多谢前辈借势和不杀之恩!”
这故意用内力将声音传向远方,传向刚刚的战场。
司马广大惊。
“谢谁?”
林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他惨然的笑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厉害到变态的老头呗!”
司马光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林澈微微一笑,他其实也不敢相信。
“在刚刚决心接剑的那一刻,我本是接近必死的。只是那一瞬间,突然感觉有一股无比磅礴的力量灌入身体,让我逃过了一劫,否则,至少应该就是,我死你残了!”
司马广依旧是不解。
“或许是你濒死之际,爆发出的能量吗?亦或者是,你像夺其他人能量一样,夺过来的!”
林澈无奈的笑了笑。
“你可太高看我了,刚刚事出突然,我连月和屠庄主的力量都未能借得,如何能夺那老先生的!”
林澈转身,看了看正围过来的军队,和身后那高耸的城墙,他又用内力大声传道:“再顺便谢谢,老先生的相送之恩!”
司马广面露不屑之色的看着他,林澈冲他笑了笑说道:“不用谢!”
远处老者微微一笑,转身便和其他剑客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屠庄主和月,还会“夜”的其他人,都有些困惑,这老爷子是在闹哪一出啊!不过,与老者同行的剑客,可能能猜到几分。
估计,是林澈用出的那一剑。
那一剑,可是他们新宗主的剑!也就是老先生的儿子,叶冠阳用的剑招。既然能用处同一招,尽管境界还是有差距,但依然足够让老先生放他一条活路了!尽管这在以前,是很难想象,老者会这样做的。
但,人家是在怀疑林澈和叶冠阳有什么联系,可是林澈,就该庆幸自己命好了。或者说,庆幸自己做了件好事,把叶冠阳救了出来,还偷学了他的剑招。这才有了今天的善报。
只是,老先生和那些剑客可能不知道的是,这个林澈,可是日后叶冠阳最想杀的人之一!
“是大司马!”
一个护卫,似乎认清那个锦衣华服的人的样貌,立刻传音到。所有人面色惊慌,不知道这大司马为何会身形狼狈,面色惨白。
“参见大司马!”
所有人恭敬行礼,司马广神色肃然,他微微整理仪容,然后沉声问道:“温钧何在?”
禁军立刻传令,温钧火速赶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请大司马吩咐!”
司马广走到他的身边,淡漠的说道:“率军随我入正华宫,诛贼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