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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浣风录第一百四十七章问因逼良为娼?这几天的拂翠苑,实在是过的有些难。
前阵子传出来,三皇子被刺杀身亡之后,整个拂翠苑,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极为哀伤的氛围。诗诗姑娘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客,甚至是柳姨娘,似乎也没人见到她。
而少了柳姨娘,可能也就是场子稍微乱一点,大家处理起来,稍微的手忙脚乱一些。
但是,少了诗诗姑娘,总感觉这拂翠苑,就像是少了一半一样的,本来京都经过血洗之后,已经少了很多的顾客,结果这诗诗姑娘不上台,拂翠苑看着,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冷清了,还有不少的姑娘,都萌生了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是无奈,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
今天,这拂翠阁也是照常的开业,也算是这京都歌舞升平的一个缩影吧。往来不绝的顾客,个个都是满足高兴的样子。
所有的伙计,都是打起了精神,都准备好了迎接新的一天。
“小德子,你家柳姨娘哪去了啊?”
一个熟客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会是怀了谁的孩子,躲出去生娃了吧!哈哈哈!”
旁边的另外一个熟客笑着说道。这个叫小德子的伙计,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说道:“害,哪有这样有福气的男人啊,姨娘就是身子骨有点虚弱,过阵子就能复出了!”
“我看,估计是给主人奔丧去了吧!”
一个浑身富贵奢靡,一脸醉醺醺的富家公子,正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周围人一看,是这个主,也没有了刚刚开玩笑逗乐的心情,带着姑娘就进了花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京都的混世魔王——周耀祖!
这拂翠阁的伙计,一看到这个周耀祖啊,一个个都跟看到了冤家一样,头疼不已。以前,还是这里的贵客,出手大方阔绰,可是这如今啊,可是一只想要吞掉这拂翠阁的豺狼啊!
“哟,周公子,您来了,快请进!今天的红牌姑娘,可都给你留着呢!”
小德子上去就是点头哈腰卖笑脸,可是今时今日的周耀祖,却不吃这一套。
“滚滚滚!腌臜东西!别脏了小爷的眼睛,赶紧叫诗诗姑娘过来陪我!”
这拂翠阁的规矩,大家都懂,这店里的伙计,是明知道他来找茬,却又有苦说不出。
“爷!我们这的规矩您又不是……”
这小德子刚想给周耀祖来解释一下,跟他讲讲理,可这混世魔王可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吗?
周耀祖直接一脚,就踹开了要好言相劝的小德子,旁边的伙计,一个个都是牛高马大的护卫,可是都是知道,这个公子爷的背景,哪里敢出声啊,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这周耀祖,不知道是不是酒上头了,直接就是一把坐了下来,气势汹汹的说道:“把诗诗姑娘给我叫过来,让她来陪我!”
这小德子挨了一脚倒是也算了,可是这诗诗姑娘,如何可能过来陪酒呢,这慌忙的小德子,使了一个眼色,让红牌姑娘如霜过来献媚,让这个混世魔王能消停一下。
这如霜姑娘,妖娆妩媚的来到这周耀祖的身边,身如水蛇一样的在周耀祖面前,娇滴滴的说:“周公子,瞧把你给气的,来,如霜我替那些不懂事的东西,给您赔罪,这一杯呀,我来陪您喝!”
说着如霜姑娘就要端起酒杯,准备哄着这个公子爷。但是今日这周耀祖,似乎不再吃这一套了,直接一把拍掉了如霜姑娘的酒杯。
“今天,小爷我要点的是诗诗姑娘,别想再糊弄我!赶紧给我把人找来,否则,小爷我把这拆了!”
一听这话,有些胆小的,或者是不想惹事的,都纷纷的离开了,一时间,这在大堂之上的,也就是这个周耀祖了。
见着这样都不行,其他人都没有了主意,小德子只得跑过去找柳姨娘,看她怎么处理。
“姨娘啊!这周公子天天来这闹,这不,今天谁劝都没有用,非要找诗诗姑娘侍酒!这不是拐着弯的要砸咱们场子吗?”
小德子一脸心酸的看着那个面色泛白,有些憔悴的柳姨娘,这柳姨娘没有化妆,唇色出奇的浅,倒是更让人觉得有些虚弱了。
“这周耀祖,就是拐着弯的想要闹事!”
柳姨娘强提一口气,有些愤怒的说道。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小的,挨打挨骂也就算了,可是这都是在找咱们整个拂翠阁的不痛快呀,照这样下去,咱们还怎么营业,怎么赚钱呀!”
小德子愤懑的说道,又小心的瞟了一眼旁边的柳姨娘。
这柳姨娘是什么人物,一瞧这小子的语气和眼神,也就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怎么,你这是替他周耀祖来做说客的嘛!”
柳姨娘眼神中有一丝的恼怒,显然是有些不满。
这些天,虽然她没有出面,可是这里的姑娘伙计,可没有少在她耳边吹风。
什么赚的钱少啊,生意难做啊,家里如何呀,一大堆的诉苦的。说白了,还是想劝这柳姨娘,既然主子都死了,换个有权有势的,不也正好,还能省掉这么多的麻烦。
毕竟,他们是指着这个赚钱生活的。
而且,对于青楼,他们能有什么感情?你就算是给他们天天穿金带银,给他们吃好喝好,让他们天天开心,她们还能把这当家吗?笑话!
她们在这,出卖自己的肉体,做着最轻贱的事,不论男女,早就把尊严丢进了泥土里。
当然,也并非这么绝对的说,他们都是无情,可能他们个中也有些重情的,但这情也得看给谁,只是对于管控他们的青楼,感情?比她们劝酒的时候,跟你说对你有多少感情,应该差不多。
“不敢啊!姨娘,我可是处处为了咱们拂翠阁考虑呀!”
小德子一脸冤枉,看着二十多岁、个头小小的、很老实的样子。
柳姨娘懒得理他,只觉得他简单可笑,倒是并没有意外他的做法。毕竟,她看过的人情冷暖的事,那可是比这小子十辈子经历的都要多。
而此时,最关键的,是外面的混世魔王,说实话,这柳姨娘也觉得没办法。
因为周耀祖这个人,身份背景太硬了,以前还有三皇子撑着,现在,他已经毫无顾忌。对这种,你打又打不了,骂又骂不了,还一个劲的捣乱砸场子的人,你还能怎么办呢!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躲起来,躲得远远的。可是,这拂翠阁就在这,也搬不走,所以,这也让近来的柳姨娘有些头疼。
外面正闹着,这柳姨娘也是强撑着身子,快速的化了两下妆,和小德子一起,来到了这拂翠阁是大堂。
“哟,周公子呀,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呀!哈哈哈!”
这柳姨娘三步一笑的往这周耀祖那走过去。
“柳姨娘啊,还以为你去给你家主子哭丧去了呀!看来没事啊!”
柳姨娘的笑意僵住了那么一瞬间,不过转瞬又是笑意盈盈的。
“害,瞧您说的,我家主子故去了,那可是连龙椅上那位去哭啊,我哪有这样的资格啊!
柳姨娘过去,一把拿过酒壶,就准备往这个混世魔王的杯子斟酒。
“我再说一遍,今天,小爷我只要诗诗姑娘来陪,柳姨娘,你还是歇着吧!”
这柳姨娘倒是也没有觉得尴尬,她接着把酒倒完,然后自己一口喝掉了。
“嗨!周公子啊,可能是奴家喝多呀,奴家应该让这些小的们说过的,咱们家的诗诗姑娘啊,只卖艺,不侍酒陪客呢!咱们这的姑娘,花容月貌的,哪一个不是京都里最好的呀,公子您,可怎么就盯上了一个良家妇女呢!”
周耀祖怒的一把把桌子掀翻在地,大声的呵斥道:“好你个老鸨,你这是在骂我逼良为娼吗!”
柳姨娘笑着抱以歉意的说道:“哪有的事啊!公子呀,只是这个咱们这个诗诗姑娘,本身就是不做这个的,真是个足斤足两的良家闺女呀!还请公子能明白其中的缘由!这样,今天我让依云和如霜来陪您,保准让您满意!”
说话间就使了个颜色,让这依云和如霜过去,这二人刚开始还是有些不太敢,后面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滚开!不把诗诗给我叫出来,今天我就把你这给砸了!”
这周耀祖今天,看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周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何苦玩这么一出呢!”
这柳姨娘似乎一改往日的圆滑,此时倒是有些厉色。
“好!既然你提出来了,小爷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你这拂翠阁,小爷我要定了!”
周耀祖面色狠辣,显然是已经撕破了脸了。
“好啊!那你去买啊!反正你也知道,这拂翠阁,谁是主子,有本事你去要啊!”
柳姨娘似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家主子走了,可是他老子还在!这东西,也不是别人能动的!要是把事情闹大,我这拂翠阁,也有几位朝廷叫得上名号的老顾客,到时候,捅到我们主子的老子那里去,就说周公子您,仗着父亲是国舅爷,居然要逼良为娼,还要强占青楼。到时候传出去,可就不知道,侍郎大人要怎么做人了!如今,这京都已经这番模样,不知道皇上,又会是什么反应!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无所谓了!公子您,可不一样啊!”
这周耀祖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狠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和善,如今却是泼辣的很的柳姨娘。
“好你个柳姨娘,居然敢威胁我!”
“奴家可不敢!望周公子多想想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别和我们这些个卑贱之人斗气!”
柳姨娘坐在位子上,颇有一个女主子的大气,周围的侍卫和下人,也都惊讶的很,此时,也是多了一两分的胆气。这周耀祖要是乱来,他们也敢拦上一拦。毕竟这周耀祖仗的是权势威风,此时的拳头,还是他拂翠阁的多一些,也硬一些。
“好!好啊!你等着!”
嘭的一声,这周耀祖从起来的位置,一路把拦在眼前的桌子、凳子什么的,包括是人,全都一个个给踢翻,气冲冲的离开了。
虽然这柳姨娘是赢了,可是这场面,也确实是难看了些。
如今,算是彻底得罪了周耀祖,显然,日后的生意,也是会越来越难做了。
很多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眼神间似乎表达了各自的不满。
他们是巴不得给拂翠阁找个主子,有了主子做靠山,才能活得好,所谓狗仗人势,也就是这个理。
这些天,也不是没有人来问价格,毕竟这拂翠阁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只赚不赔的地方,拿了下来,过个几年,准保就能回本,以后赚钱,更是一本万利。
有的开价更是高的吓人,是他拂翠阁抛去地价和成本,还要加上至少三十年的收入,还是顶峰的那种水平。
虽然价格,是让人很动心,可是这决定权,其实也不在她柳姨娘的手里,纵使是想卖,她也做不了主啊!
在大觉寺中,此时的觉远,觉得非常的尴尬,因为这个受伤的小师叔林澈,一直在迷迷糊糊中,拽住他的手,嘴巴里一直喊着“小仙女”、“别走”这样的肉麻字眼,让这个小和尚,都感觉有些肉麻到不行。
眼看着,这住持师叔新买的袈裟,都要被扯破了,这觉远壮着胆子,死马当活马医的,一巴掌拍在林澈的脸上,啪的一声,这响亮的耳光,把周围树上的鸟都给吓飞了。
“林师叔!林师叔!快醒醒啊!”
只见,那个一直迷迷糊糊的年轻人,缓缓地睁开眼,朦胧间看着一个熟悉的光头。
“觉……小觉远?”
这觉远是又惊又喜,大叫了起来。
“林师叔!是我!是我!觉远呀!”
他又立刻朝着门外扯着嗓子喊:“师祖,方丈师叔!林师叔醒了!”
林澈强撑着,模糊的眼睛,似乎逐渐看清这周围的环境。
“是梦吗?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
觉远小河尚还没有缓过兴奋劲来,他激动的说道:“是啊!林师叔!都快十天了!我们差点都以为,你快不行了!”
“滚!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跟你家的住持学坏了,怎么还能咒我死啊!算什么出家人!”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