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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燕顾山的土匪们,在屠蛮子的指挥下,抄起家伙就立刻骑马往山下赶,等着去宰肥羊。想必这一单下来,山寨的人都能过个好年了。
只见他们来到他们经常下手的渡口,埋伏了起来。当然,因为听说是六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小孩一个病鬼,还有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所以说是埋伏,不过也就是找了个地方坐着,等着财主上门。
话说船上的两个船夫看着这几个人聊的火热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听到那个严严实实的公子似乎取笑的说他们搞错了对象,他们老爷的孙女婿应该是林玦,真正的靖武王府的世子的时候,小张倒是不慌不忙,像个老秀才慢慢的讲出她也是刚听到不久的道理。
“你懂什么!林家大公子虽然是庶出,但是诗文才气名满天下,每首诗词都是旷世佳作!迎夏典礼八步成诗,更是震古烁今!武功技艺也是超凡,射、御、比武三夺冠军,连在扬州的老爷都说这王府大公子有靖武王的遗风!所以世不世子不重要,女儿家呢,嫁对人才是最重要得!”
这小张说起话来还挺有老人家劝闺女的样子。
“所以我家小姐和老爷都默认了大公子做女婿!”
那个富家公子李兴笑着点了点头,江鱼儿不懂这其中得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那个也是略带笑容得爷爷。
咕咚一声,船触到了岸边,船身摇摇晃晃得停了下来。
“哈哈哈!到了,诸位!”
船夫兴高采烈的和几人介绍,等所有人都下船之后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爷爷,这不是离月镇啊!”
江鱼儿奇怪的看着爷爷,周围的人似乎也都发现了这一点,这里并不是他们要停下歇脚的地方。
“离月镇离这还有两个时辰的行舟路程,虽然不远,不过你们他娘的,这辈子是没机会到那了!”
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从暗处蜂拥而出,一把将这几个团团围住!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大的壮汉,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一脸狠厉的看着这几个猎物。此人正是这山寨土匪的头目,屠蛮子!
“你们是什么人!”
小张愤怒的看着这些个恶狼般的贼人。
“什么人?哈哈哈!何浪,告诉他们,咱们是什么人!”
只见那船夫已经抛掉了自己的杆子,换上了一柄大刀。
“嘿嘿!我们是这燕顾山的领主,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屠蛮子伸出手来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个叫何浪的船夫头上。
“去你娘的,说个什么屁话!一句话,老子就是这燕顾山的山大王,值钱的都拿出来,至于你们的命嘛,就看老子的心情了!”
这山林中,趴在树上的少年看着这场景就想冲出去,不过却被自己的兄长一把拦住。
“先看看情况!”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还敢拦路抢劫,眼里就没有王法嘛?”
这个钟淮公子义愤填膺,显然是对于这种事情,她是没有低头的打算了。
“嘿!你他娘的小白脸,身子不大,胆子不小!别跟老子提王法,老子就是这的王法!本来还考虑留你们一命,看来是老子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兄弟们,给我拿下!”
这屠蛮子说着就是要将这几个人给擒拿了去。
“值钱的都他娘的给老子抢了来!今年兄弟们都过个好年!”
“你们敢!”
江鱼儿已经是缩在自己爷爷身后,正面是完全看不到他了,那个胖子李兴却也躲在那个严严实实的年轻人后边,只不过那个年轻人显然是没有办法完全将他盖住。倒是小张第一个冲在前面挡在自己家公子的面前,和那两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敢?这还就没有老子不敢得事?少他娘的废话,都给老子上!”
屠蛮子显然是没有了耐心,指挥着这手下把这些嘴硬的死鸭子给统统拿下。
“住手!”
这郑定中一个飞身来到那小张的面前,显然是将主仆二人护在身后。
“大牛哥,不能这样!”
后面的大哥郑定远和二哥郑定方也从暗处出来,站在了屠蛮子的对立面。
“定中!你们!”
屠蛮子显然是有些意外,有些后悔让这兄弟三个听到了风声。
“定远、定方,你们是打定了注意要和我作对吗?”
郑定远站在最前面,非常不屑的看着屠蛮子。
“你平日里为非作歹,我们兄弟没遇到也管不到。但今日就在我们兄弟几个眼皮子的底下,你若是还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我们兄弟几个绝不会答应,老爷子也绝对不会答应!”
“收手吧!大牛!”
郑定方语重心长的说道。
旁边的人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三个大冬天穿着短袖的三兄弟。
“林兄,你说咱们是不是得救了啊!”
严严实实的年轻人白了一眼缩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胖子,并没有回答。
“富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贪官奸商害得我们这些百姓还不够惨吗!想想老爷子当年枪林箭雨的为这个狗屁朝廷流了多少血,立了多少功,可如今躺在家里快死了!却连药都买不起!”
那几个被打劫的人,此时却是惊讶的看着那三兄弟,显然从他们的处境来看肯定是过得很惨的那种,听屠蛮子这话,想必他们的老爷子以前应该也是个战场英雄了。
“你才不是好东西呢!我家小姐是堂堂镇远将军钟尧年的孙女,怎么可能是贪官污吏!”
“啊!小姐?”
“镇远将军钟尧年!”
这钟淮无奈的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这小张说的话,乘船的那行人是不敢相信,那钟淮居然是个女儿身,而其他人则完完全全的是惊讶于这小白脸的身世。
“老大!将军的孙女,咱们惹不起,要不!”
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在屠蛮子耳边轻声说道,屠蛮牛伸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还要你说!”
显然这些土匪们是只知道将军这个名号很吓人,是惹不起的硬点子。
那郑家三兄弟则是瞪大了眼睛,眼神里五味杂陈。
“怎么样!知道怕了吧!”
小张眉飞色舞的,显然是觉得老将军的名号已经把这个场子给震住了。
“老子怎知道你这小子还是小妮子是不是在骗我!”
屠蛮子此时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
“你连镇远将军都没有听过?那总该听过靖武王吧,我家老爷可是大名鼎鼎的靖武王旗下的右将军,也就是靖武王手下的二把手!”
“啊!”
这群小土匪此时倒不是应和这个小张,而是他们从小也听了不少的靖武王的故事,当然知道靖武王的大名,靖武王的二把手的孙女,这如何敢惹得起!
“原来是靖武王帐下的大将军,念在你爷爷也是一号英雄人物,老子今个就不为难你们了,下次可没这么走运!”
虽然屠蛮子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但是还是让不明就里的手下们,对自己的老大更加的崇拜了起来。
不过,一个双眼细长,看上去阴森森的人来到屠蛮子耳边耳语道:“老大,咱们人多,这荒山野岭的,管他什么靖武王、镇远将军的,一刀下去,尸体沉下江里,鬼知道是谁干的!”
屠蛮子依旧是伸出手来,一巴掌过去。
“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没想到吗?光那兄弟三个对付我们这些人就绰绰有余!今天算是咱们倒霉!撤!”
说完,这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大牛,虽然我们人穷,但是志不穷,老爷子就算到这个份上,你可曾听见他说过一句后悔!不!没有!他从来不后悔当年的金戈铁马,从不后悔披肝沥胆,救黎民于乱世!我们应该是想办法去改变这个局面,而不是加入那些贪官污吏的队伍里,同流合污!”
郑定方此时走到了自己的兄长身边,对着要离开的屠蛮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屠蛮子听着他的话,顿了顿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哼!果然!小小山贼听到靖武王的名号就吓跑了!”
小张此时是越发的神气了,趾高气扬的冲着那个严严实实的年轻人说道:“怎么样,就算靖武王不在世,他的名号依旧还是这么管用!”
江鱼儿也从他爷爷身后跑到身前,神气的说:“就是!就是!”
李兴笑了笑,坦坦荡荡的也从那个叫林莽的年让人身后走了出来。
“敢问公子,额不,小姐真是钟尧年的孙女吗?”
郑定远这个大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虽然大冬天他还是短袖汗衫,看上去也是黝黑地像个普通地农民,但这个恭敬的礼仪却是颇有几分公子风范。
“当然是啦!如假包换!”
旁边的小张神气的说道。
“小张!不得无礼!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是我管教无方,在下钟淮英,钟尧年正是小女子的祖父!”
这钟淮英虽然看上去文静内敛,不过毕竟是戎武之家,举手投足间但也还是有武人的风范。
兄弟三人眼神发亮,似乎看见了亲人一般,这郑定远居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钟小姐,在下郑定方,这是家兄郑定远,这是舍弟郑定中,祖父郑成栋,应是钟将军的老相识了!”
“啊!”
除了这个胖子李兴不太清楚情况意外,其他人都是张大了嘴巴,连刚刚神气的小张此时都说不出话来。
“郑成栋?爷爷,就是靖武王帐下的神风将军吗?”
江鱼儿扯了扯他爷爷的衣袖,只是这老爷子眼神更加的复杂了,一时间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孙子的话。
“没想到各位公子的祖父就是郑将军,幸会幸会!祖父时常提起当年和郑将军一起征战沙场,浴血奋战的故事,不知老将军如今身体可还好?”
钟淮英热切的看着这三兄弟,不过从刚刚屠蛮子的话里,似乎看出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如果钟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家里坐坐,爷爷他还在床上……”
郑定方话没有说完,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这行人也没有多说,不论是仰慕也好,访旧也罢,都跟着那三个兄弟一起踏上了他们回家的路。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宅子,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被隔成了三间屋子,三兄弟一间,故去的父母一间,老爷子郑成栋一间。外面还搭了一个简易的牛棚,不过牛是早已不见了,只剩一个空棚子。
其他的就是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面有一颗老枣树,光秃秃的,看着实在是衰败不堪。
房子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的咳嗽,痛苦而艰辛。房间里的老人,此时已然是形销骨立,手指就像是枯枝一般的在颤抖。
听到院子有了脚步声,老爷子一边强止住咳嗽,一边怒骂道:“你们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把药和钱退回去!别以为老子没听到,这钱是那屠蛮子的!你们给我告诉那个混账王八羔子,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用他抢来的一分钱!咳……咳……”
屋外的几个孙子此时有些尴尬,不敢不答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自家的老爷子。
老爷子听着脚步,显然不止是自己的三个孙子。
“怎么!屠蛮子也来了吗!来!快过来,看老子我不削死你……”
这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眼看就要起床,拿上刀去砍人。
“爷爷!您别起来啊!”
郑定中赶忙劝住要起身的爷爷。
“爷爷,有故人的亲人来看你了!”
郑定远也赶了过来,和弟弟郑定中一人一边,架住老爷子。
“故人?亲人?”
老爷子余怒未消,有些好奇的问道。
只见刚刚那六人来到了这个昏暗的房间,寒风呼呼的吹,这房子呆在里面就和外面几乎没什么区别。
“郑老将军!晚辈钟淮英,祖父钟尧年,今日特地来拜访老将军!”
老爷子突然振奋了起来,眼神清明,连咳嗽都好了。
“老钟的孙女!”
但离老爷子最近的,是那个叫江仁贵的老爷子。
“郑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