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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饭后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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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在林澈离开之后,所有人似乎才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这林澈仿佛是仙人般,狂放恣意,留下惊世之作,又转身离开,让人喟叹不已。

    虽然沈源的诗末尾也是怀才不遇之意,但一对比来看,境界感觉是全然不一样的。

    这周耀祖怒火是遏制不住了,他递了一个眼色给下人,下人明白是什么意思,转身就出去了。

    这今日诗会的两首诗,在之后也都名满整个宋国,甚至远在北境的魏国,也都为此感叹不已。

    当然,眼下这位刚刚醉成诗的林澈,正浑身暖洋洋的漫步在这西山别院的走廊里。要不说是酒到微醺才是好啊,春寒退散之后,整个人都更加恣意快活了。

    林澈转身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想着享受下这种春日正午阳光的温暖。不过这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这西山别院虽然清幽,但显然也不至于一个人都看不见。

    这突然涌出的一大堆蒙面人,似乎解释了今日这周耀祖的目的,显然这小子是真的没憋好屁啊!

    “哟,这是今日诗会的特别节目吗?看来周耀祖周公子对这活动倒是安排的挺满啊!”

    林澈略有些打趣的说道。

    “你猜错了,不是我家公子安排的!”

    只见面前那十几二十个蒙面人中突然冒出个憨憨的声音。

    “你是不是缺心眼!”

    旁边看着像是领头的一把拍在那出声的小弟头上。

    “原来不是你家周耀祖公子啊!哈哈哈!那麻烦告诉你家周公子,就说他家的护卫要揍我被我识破了!”

    为首的人心一横,双眉一紧,抄起手中的棍子就准备上了。

    “看破又如何!无凭无据,能怎么样!给我打!”

    这手下的人一听,精神瞬间振奋,纷纷抄起棍子就直接往前冲,这阵势,这自信的模样,和接下来的一阵阵惨叫和哀嚎形成了羡慕的对比。

    “啊!”

    “哎呀!”

    “哎哟哟,别扯我耳朵!”

    “对不起公子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一会儿后,林澈拍了拍手和衣服,转身离开了这个哀嚎不止的地方,只留下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个打手。

    本来林澈是得意轻松的离开,可是刚刚买进走廊的那一刻,他的心骤然间一紧,周围的时空像是凝滞了一般,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灼热滚烫却又凄厉异常的氛围让他顿时没有再往前一步。

    他眼睛紧张的看着走廊那边的那个人,他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真气,浓郁而压抑,就像是翻腾滚烫的黑色岩浆,明明林澈展开的感知世界,能洞悉其间的一切样貌。可是直到此人出现在他眼前之前,都没有被发现,就算尽在眼前,也只是感觉像是一团黑色的火焰,又或是阴暗的黑色怒涛。

    林澈做好着拼死一搏的准备,但显然眼下的情况是不怎么乐观的。

    没想到这个西山猎场这里居然能有这么多的高手潜藏着,真是要了老命了!

    二人相对而视虽然并没有多久,却让林澈感觉比刚刚在诗宴上的时间还长。只是那个人也不过来又不离开的,林澈既不敢进,又不敢退的,着实有些尴尬。

    忽儿间,这黑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身离开,淡然的消失在林澈的眼前。

    林澈这紧绷的小心脏直到那人离开之后很久才放松下来,这个人不同于刚刚那个老者,他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杀气和杀性,对视之后,林澈整个感觉自己深陷黑色漩涡一般,要不是没点定力和功力的人,可能一下子就瘫倒在地晕过去了。

    这接踵而至的两个人,让林澈开始觉得了无大师说的自己可能还没有准备好,是真实客观的,这些人显然还不是自己现在就能轻易对付的。

    “林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从身后响起,林澈回头一看,正是赵希琳那个丫头。

    “是林澈大哥!”

    林澈故意纠正她话语里的不足,这个大哥的身份还是要有区分的。

    “什么大哥的,你有我哥大吗?顶多就算是个二哥吧!”

    赵希琳机灵的笑道。

    “算了,还是哥哥这样的吧,凡是加个‘二’总感觉是在骂人!”

    林澈有些无奈,接着又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郡主说道:“怎么了郡主,不在诗宴上听那些公子哥的阿谀奉承,卖弄风骚,怎么还跑出来了!是不是他们夸得不够用力、不够好啊!哈哈哈!”

    这话放在以前,在人前林澈也是照说不误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是童言无忌,现在倒是也不好这样了,毕竟长大了,就算自己不在意,这些人都还是要些脸面的。

    “哪有你说的那样,人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赏析你的佳作呢!再说本郡主本来就是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的,人家再怎么夸也不过分,本郡主都担得起!”

    显然,这个郡主一脸大义凌然的样子已经证明,她丝毫不觉得那些人的夸赞是敷衍,而相反正是她应得的赞美。

    林澈不屑的笑了笑,但关注点却在赵希琳身后,走廊不远处尽头的拐角那边,虽然是被墙体遮掩了,但是林澈也能感应到,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自幼就瞧不起自己的人,一个一直被长辈们夸耀博学多才的人,一个幼年丧母,不久后父亲又续弦的人,一个对于长幼尊卑这种封建教条近乎偏执的人。

    此时的他正握紧自己的双拳,显然是愤怒正在燃烧。

    林澈也察觉到了,但是又觉得很无奈,小时候本来以为大家母亲都不在了,想着可以走近点,做个朋友什么的,可是人家压根就不鸟他,甚至还辱骂鄙视他。说他是庶子,是个卑微下贱人生的下等人,说他就是靖武王府的污点。反正说的很难听,差点打了起来。

    而后两个人是形同陌路,唯一有点纠葛的就是赵希琳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这位公子哥的牙会气得直痒痒。

    “喂!跟你说话呢!”

    赵希琳的话让林澈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听着呢!听着呢!”

    “怎么每次跟你讲话感觉你都不把本郡主当回事啊!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这希琳郡主显然对林澈走神有些不满了,小嘴气的嘟嘟了起来。

    “哈哈哈!郡主可不要冤枉我啊,我哪敢啊!这不是刚问你为什么出来你没回答嘛,我也不敢随便插郡主的话呀!”

    林澈笑嘻嘻的看着赵希琳,显然是有些赖皮的感觉了。

    “哼,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本郡主就是觉得里面太闷了,想出来走走!对了,刚刚我听到很多人的惨叫!是怎么回事啊!”

    赵希琳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走到这里的原因。

    “诺!你看”

    林澈一指,远处好几个瘫倒在地的人也都慢慢的爬起来了,领头的看到了是郡主,急忙拉着这些人往小路跑了,好多还是在地上硬给拖走了。

    “啊!那些是什么人!都蒙着面做什么!”

    赵希琳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那些狼狈逃窜的人,话说这郡主心也真大,不带护卫,也没有下人的,看着这场面也不惊。

    “没什么,就是我们周耀祖公子怕我吃完喝完不消化,给我准备的饭后节目!”

    林澈摇头笑道,这赵希琳也一样子听出了这里面的意思。

    “好啊!这周耀祖居然借着这个诗会,乘机想要打击报复你。我前面就听说,你在听雨轩教训他的事,本来听我哥说他做东讲和了,没想到这个小人居然背地里耍这种手段!等会儿看我怎么去收拾他!”

    这郡主怒气冲冲的样子,倒是让林澈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

    “不用,这些人的下场已经足够给我们的周公子敲响警钟了。你这个女孩子家,又是郡主,横插一脚的,倒是显得我像是吃软饭、仗势欺人了一样!”

    这话说的有些无赖了,墙角的那个人已然是拳头攥得铁一样紧绷。

    “哈哈哈!你要是个吃软饭的人,本郡主还懒得给你出头了!”

    这郡主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显然这二人也并没有当真。说着两人也就慢慢悠悠的在走廊里闲逛晃悠了。

    这赵希琳好几年没见到他,倒是有很多的问题和话跟他说,什么在山上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啊这种的。

    “你在山上这几年怎么过的呀,很苦吧!”

    “对,每天都被当成小白鼠,采药、试药!”

    “哈哈!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平时都玩些什么啊?”

    “玩个锤子,每天起早贪黑,多睡一会儿都要挨一顿毒打!”

    ……

    这林澈时不时的来上那么一两句俏皮又搞笑的话,让这个郡主殿下笑声就好像没有停过一样。

    本来氛围也是很轻松的,只是这个身后一直在尾随的严公子,让林澈感觉身后老有一根钉子一样,非常的不舒服,但又懒得去揭穿。

    没过多久,诗宴也差不多结束了,人群纷纷都在拱手行礼,但是此时的周耀祖却不像刚刚迎客的时候那样情绪高昂了。

    这周耀祖在听到下人的汇报之后,立刻就黑起了脸,要不是世子和这么多贵公子在场,早就要跳起来了打他了。

    于是乎他强忍着怒火,将赵奕韬这批人还有些贵公子送走后,立刻怒气冲冲的来到后堂,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还上了手,让这别院了又多了出了一阵的惨叫。

    林玦、赵奕韬这些人回到东院,长辈们都很好奇想知道这诗宴上有什么佳作没有。

    “昊儿,快给你娘亲说说,这诗宴上有什么好诗吗?”

    最先开头问的居然是公认的五大三粗的韩兆远将军,他自己对这些是不感冒的,但是他夫人还是很有兴趣的,他对自己的夫人的爱好可比对自己爱好要尊重的多。

    “哟老韩!看不出来啊,现在都培养出了这爱好了!韩夫人真是厉害!”

    安乐王爷打趣地说道,韩将军倒也不觉得丢面,倒是很得意地看向自己地夫人。

    这韩昊先是把沈源地诗念了一遍给大家听。

    “青山闲云落,玉涧倦烟托。返影深林寂,复照青苔寞。”

    这几个长辈一听,顿时都是拍手称赞。严尚书算是这里的文人代表了,他也开表示了赞叹。

    “真是好诗啊,诗中有画,意境幽妙,这沈源早前也听过他的诗名,今日这一首,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好诗!”

    韩将军自然是不懂这诗到底有多好了,便有些憨厚的问道:“还有更好的吗?”

    其他的长辈倒是楞了一下,严尚书、安乐王爷还有林劲驰都有些搞笑的摇摇头,不过转而都看向了这些年轻人,似乎也都好奇,会不会有下一首。

    “哈哈!韩叔叔,最开始这首诗第一个出,都把我们吓一跳。那些没写完的人干脆都不写了,那些写完了诗的人有些直接把稿子扔进了纸篓里!”

    赵奕韬接过话来,像是一个激情满满的说书人。

    “这诗真……好啊!”

    韩将军一会儿才蹦出这几个字,倒是让自己的夫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吧,谁教你的说话说一半的!”

    这身为赵奕韬老子的安乐王爷倒是有些不高兴了,明显听出这小子在吊胃口,见着他耍宝直接泼一盆冷水。

    赵奕韬有些尴尬的收敛了一下,笑着说道:“接下来又有人来了一首,且听我慢慢诵来——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赵奕韬念的情绪非常饱满,抑扬顿挫的也很工整。这房间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长辈都愣住了,韩将军因为听不懂,看着大家都楞住了,他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言多必失是他此刻秉承的想法。

    “好!好!好!”

    严尚书好不容易从刚刚那首诗中的意境中挣脱出来,连说三个好字,他此刻就像是发现了至宝一般,紧张而激动。

    “这诗是谁写的?”

    老王爷也从震撼中清醒,问道这诗的作者。

    “昊儿?”

    对于自己父亲的自信,韩昊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玦儿?阔儿?”

    王爷接着问道。

    小辈们都摇了摇头。

    “是谁倒是说啊!你们这些熊孩子!”

    韩将军看着有些着急地说道,林劲驰看着林玦,林玦微微点头,林劲驰便了然。

    “是林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