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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若是不再属于我,那就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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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帘再次被重重甩下来,余归晚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李悠悠跌坐在地上,紧绷许久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匕首撞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的身子微微哆嗦。

    近来和人对战多了,她都忘记光论蛮力,女子是比不过男子的。

    方才余归晚压在她身上,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无论她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

    不行,她必须要逃出去。

    李悠悠捡起匕首,将其插回皮鞘里,迅速调整好脸色,佯装无事朝外走去。

    门外只有两个被安排来照顾她的士兵,因李悠悠不是多事的主儿,他们对她也就没那么警惕,所以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劈晕了。

    翌日一早,随着响亮的号角声传遍营地,将士们火速集合。

    那两个士兵也悠悠转醒,摸着像是被锤的后脖子,迷迷瞪瞪坐起来,视线相对的一瞬间意识回笼,两人噌地跳起来进营帐里找人。

    里面空荡荡的,茶壶里的水都被烧干了,可见人走了很久。

    他们吓出一身汗,心惊肉跳地去禀报余归晚。

    “你们俩每人一百军棍,等凯旋之后自去领罚。”余归晚对此事却不在意。

    左不过是逃往青州,他迟早会把她抓回来。

    昨夜因着心情烦闷,余归晚离开李悠悠的营帐后,没有回主帐,而是在树上枯坐了一晚。

    眼下就要开拔,他得回去拿剑。

    “将军!”

    守在主帐外的亲信神色肃然,余归晚望着他们脚步顿了顿:“违抗军令,你们当知道该受什么惩罚,先记下,等来日再处置你们。”

    他前脚才把绵儿禁了足,他们后脚就敢把人放出去,打死都不冤。

    亲信一头雾水,但见余归晚脸色难看,都不敢问清楚原委,只能自认倒霉接受惩罚了,转身先去前头集合。

    “归晚哥哥,你去哪儿了?”绵儿泪眼婆娑,抹掉眼泪,看清楚余归晚眼底乌青,心疼道,“你是不是又一夜没睡了?头疼不疼?快坐下来,我帮你按摩缓解疼痛。”

    她把余归晚往里推,走到椅子旁还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欲要把他按下来,动作娴熟自然,也透着股亲昵。

    余归晚却抓住她的手往边上丢去,嘲讽道:“怎么,事到临头心虚起来,觉得你那个奸夫打不过我,所以来讨好我了?”

    “嘶。”绵儿的腰磕到椅子上,疼得她直抽气,心头一阵委屈,转过身来,看见余归晚眼底又恨又心疼,她想起他的病情,以为他是因病情导致心情不好,顿时没了脾气。

    睫毛上还挂着泪,她声音软糯:

    “归晚哥哥,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我当初离开是为了找能救治你的神医。对了,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姓萧,叫萧奈何,他妙手回春,凡是他遇到的病人就没有救不了的。我如今成了他的徒弟,有了这层关系在,他一定竭尽全力救你的。”

    听着这些话,余归晚的心一点点地被冰冻起来,抬手掐住绵儿的下巴,掐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无辜柔弱,盈着泪,总能轻而易举让他心疼,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温柔善良的绵儿会这么狠心。

    为什么为了言飞凰讨厌他,又为了言飞凰假意亲近他?

    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余归晚知道有些东西要控制不住了,强行忍住,他松开她的下巴,站直身俯视她,语气冰冷道:“别白费功夫了,今日势必要有一战,言飞凰的狗头我也取定了!”

    绵儿怔了怔,不明白余归晚为什么会把话题转到这儿,但倒是提醒了她,她答应过言飞凰要阻止这场战事。

    “归晚哥哥,战事一起,天下苍生都要受兵戈之苦,寻常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入伍的将士也时刻面临马革裹尸的威胁,你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能不能收兵回城?”绵儿紧张地望着余归晚。

    不知道为什么,久别重逢,他们却生疏到了这个地步。

    “你一定要阻止我么?”绵儿的行为落在余归晚的眼中,不过是换个法子阻止他罢了。

    心里早已疼得麻木,余归晚额头上所有青筋鼓起来,似乎随时都能爆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绵儿,眼底赤红,怒意放肆翻涌。

    绵儿被他的样子吓得白了脸,小小软软的手伸过去,与他的大手交缠,想要软化他,她眼含哀求道:

    “不说其他人,就说外面的将士。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你一声令下,他们便不顾性命地往前冲。可他们是肉体凡胎,他们会流血会死,他们的家人朋友会因此而伤心。归晚哥哥,这场战不是非打不可,你带着他们回楚国吧。”

    是“你”,却不是“我们”!

    被抛弃的悲痛和愤怒在余归晚心中翻江倒海,淬火功法也在此时推波助澜,他知道自己将要失控,可他却有一瞬间失去克制的想法。

    只是这一瞬间的逃避,他就彻底成了怒火的傀儡。

    若是不再属于我,那就毁灭吧!

    余归晚鼓起虬结的肌肉,双目喷火,绵儿惶恐不安,第一次生起逃跑的念头,但还没付诸实践,就被余归晚紧紧地掐出脖子。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像一个大铁钳似的,钳住她细嫩的脖子时稍稍用力就能钳断了。

    窒息感是瞬间产生的,绵儿的脸也在顷刻间充血变红,嘴里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她本能拍打着脖子下的大手,但余归晚却疯魔一般不仅不放开,还一点点地收缩五指,让她越来越难受。

    死亡的感觉逐渐逼近,眼前闪过昔日相处的画面。

    她是童养媳,才被买进余家的时候,瘦瘦弱弱的,归晚哥哥会找理由给她塞好吃的,会帮她打跑欺负她的坏孩子,也会告诉她“哥哥保护你一辈子”。

    脖子越掐越紧,除了窒息感,还有骨头被迫挤压带来的疼痛感。

    她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不是白茫茫就是黑洞洞的,营帐的帐顶、归晚哥哥的脸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