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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个半小时前,丁自臻在刑警队做完笔录后,就离开了,去向不明。
他的手机彻底关机,技术科张进对其进行远程定位,位置锁定到了枫桥区的某老旧小区里。
李钢此时心中冒出一个疑问:假设丁自臻就是凶手,为什么警方第一次传唤他时,他非常配合,还主动提供能追踪到他自己的线索,似乎不太合理啊。
关仁川大致摸透了丁自臻的心理,解答道:“丁自臻是一个对自己极度自信甚至自负的人!他不相信警方那么快就查出九色菊花是凶器,也不相信自身已经暴露,所以铤而走险,来到警局,试探警方。结果正如他预想的那样,我们并未发现能够指证他的直接证据!所以他主动透露出温如烟和她的花店,借此转移焦点,替自己争取脱逃的机会!”
杨小艾也附和道:“没错,在询问室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当他得知警方找他只是问话,并非拘捕的时候,他的眉头舒缓了三分。这就是微表情,他能将人心以肉眼可视的方式呈现出来。”
“既然你看出这点,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早说,我就不会轻易放他走了!”
李钢有些责备地问道。
“我忘了!怎样?”
杨小艾无所顾忌回答道。
“好吧,下次注意就行!”
李钢微笑着说道。
关仁川人都傻了,队长李钢有些过于双标了吧,上次孙大海在闹市区抓捕持枪抢劫犯时,一个不小心把旁边的小孩的摇摇车撞翻了,李钢当即一个大耳巴子就抽过去了。
“孙大海,你把人家孩子吓哭了,赶紧道歉!”
同样是队员,同样是犯了错误,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就在这时,孙大海来向李钢汇报,他刚刚查到了丁自臻在紫藤市的居住地址,就在枫桥区民安家属楼3幢2单元304。
十分钟后,李钢亲自带队将民安家属楼包围住。
联系了房东王菠王大姐,取得了钥匙,警员成功突入了丁自臻合租的3幢2单元304号房。
孙大海逐个搜索了每个房间,确定里面没有人。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丁自臻的手机,牌子是国产品牌荣光,型号为h70,发布于三年前。
丁自臻已经成功做到了人机分离,警方妄图通过手机将其定位的企图落空了。
这时,王菠向李钢反映了一个情况:与丁自臻合租的罗百顺,目前也处于失联状态。
据王菠描述,罗百顺今年三十出头,在附近的菜市场卖菜为生。他和丁自臻以每人一半的方式合租了304房,月租租金600块钱。
但是自从上个月中旬开始,王菠就再也没有见过罗百顺。而丁自臻的解释是罗百顺病了,卧床不起。
王菠想要来看望,也被丁自臻以各种理由推辞。
听到这里,关仁川有理由怀疑罗百顺大概率遭遇不测。
他的目光落在了厨房旁的一个上锁的房间。
王菠表示这是杂物间,面积有5.8平方米,平时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为何上了锁。
孙大海尝试用身体撞击,可这扇纯钢打造的门纹丝不动。
“大海,你没吃饭是吧,这种破门都搞不定!”
李钢嫌弃地说着,撸起袖子,打算亲自上阵。
结果,毫无意外的,李钢被钢门打败了,反作用力将他撞飞出去。
杨小艾扶起倒地的李钢,此时他的脸拧成了一个痛字,哀嚎道:“不行,刚才用力过猛,痔疮开了!”
五分钟后,救护车的医护人员将李钢抬走。
最后,是靠着队里的开锁人员,以科技的方式拆卸掉机械锁,大家才得以进入。
门开的一瞬间,莫名的恶臭扑面而来,两名新人警员当场晕厥过去。
然而,这并不是尸臭,或者说,不是普通的尸臭。
很快,关仁川找到了臭味的罪魁祸首——杂物间靠窗一侧的巨型花盆里面的一株奇异植物。
其叶柄高达3米多,叶子宽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接近5米。花苞处散发出的异臭,就像1000个臭鸡蛋同时在你面前爆开。
这是花吗?花有这么大?
杨小艾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使用了手机自带的识别软件,知晓了它的名字——巨魔芋,俗称尸香魔芋。
“巨魔芋,又叫泰坦魔芋,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花,因花朵形体巨大而得名,此外,由于其有腐烂尸体的气味,比同类植物更臭,故又被称作‘世界上最臭的花’,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丁自臻要单独换一扇新门,就是为了挡住这臭味!”
杨小艾解释道。
“小艾,你真棒,连这都知道!”
关仁川夸赞道。
“不不不,”杨小艾谦虚道,“棒的不是我,是这款‘识万物’的手机软件,日常生活中,有什么不认识的新鲜玩意儿,都可以问它,识别准确率高达95%!”
“那么,哪里可以下载到呢?”
关仁川好奇道。
“手机里的应用商店,或者通过浏览器进入官方下载渠道,记住,一定要下正规的,不要下成盗版的咯!”
杨小艾热情介绍。
“那这个软件收费吗?”
“不收费的哦!亲!”杨小艾调皮地眨了眨眼,“但是普通用户每日查询识别次数有限,上限是50次。如果达到上限,就必须购买会员了,年卡会员899元一年,享受vip中p的尊贵服务,全年无限次搜索,更能将识别准确率提高到99.99%,还有人美声甜的客服小姐姐24小时在线,为你答疑解惑。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呢?”
“哇哦,听起来就很厉害耶!小艾,快,教我怎么下载!”
关仁川兴致勃勃地说道。
“咳咳!”孙大海重重地咳嗽两声,抱怨道,“你们有完没完了,破案中途还插播广告?这个什么尸香什么魔芋的,到底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尸香魔芋确实有恶臭没错,但是臭中还有臭!”杨小艾说着,让关仁川掘开了巨型花盆的表层土,土下掩藏的尸块,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
法医组上场,将尸块一个接一个在地上铺成人形。
根据体貌特征判断,死者就是失踪的罗百顺。
死亡时间和失踪时间大致相同,死因尚不明确。
“丁自臻杀害掉他的室友罗百顺,还将其分尸埋入尸香魔芋的花盆,究竟有何目的?”
杨小艾疑惑道。
“也许这段文字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关仁川伸手指向花盆外侧的一处雕刻图案,图案是红色的绣球花样式,在绣球花的下面被人用小刀刻了一行字:
“你的生命是有害且无意义的,是死亡赋予了你价值!以肉体滋养出的尸香,将重筑成气态的梦,湮灭在希望与绝望的分割线。感激我,或者,憎恨我,可惜我不会再见到你腐烂液化的双眼。”
“这是什么?谜语?”
孙大海说道。
“不,这是墓志铭,是丁自臻替罗百顺镌刻的墓志铭!”
关仁川回答说。
“从这段话分析,也许,丁自臻让罗百顺变成了尸香魔芋的肥料,是为了让他变得有价值!”
杨小艾说道。
“有价值?何谓有价值?”
孙大海摸不着头脑。
“这个定义,只能让丁自臻亲自回答你!”
关仁川说道。
之后,警员徐忠在丁自臻的床下搜出一整套化学合成实验用具。
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丁自臻曾利用它从蓖麻种子里合成了杀人的蓖麻毒素。
到此为止,丁自臻已经涉嫌了两起一级谋杀罪,紫藤市刑警队正式下发了通缉令,鼓励市民积极参与,提供线索,凡是举报且有效者,可获得500到50万不等的奖励。
那么,现在的丁自臻会逃去哪里呢?
这时,关仁川想到了一件事,目前已知丁自臻名下没有交通工具,可他的室友罗百顺,是卖菜的菜贩子,想必会有车辆。
果然,王菠告诉关仁川,罗百顺确实有一辆拉货用的人力三轮车,之前一直在车库停着,现在不在了。
“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记得,藤A,非常吉利,看一眼就能记住!”
王菠说道。
很快,就有热心市民向警方打来举报电话:在紫藤市收费站附近,目击到有一名头戴摩托车头盔的男子,驾驶一辆牌照为藤A的人力三轮车,以时速180km\/h的车速向北驶去。
孙大海大叫不好:“向北的话就是走J18高速,丁自臻想逃出紫藤市!”
“稍等一下哈,师父!”关仁川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太对,“首先,人力三轮车怎么能上高速呢?其次,180公里每小时的车速,腿都要蹬冒烟了吧!”
就在他们讨论时,紫藤市交警队传来好消息,那名疑似丁自臻的男子已被交警挡获。
“是他吗?”
“不是!”
交警队队长谭坛回答孙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