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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干燥的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每一片雪花都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般往人的脸上刮去。
与此同时,龙卷的背后就是他的身影。
李羡的眸子微微眯起,旋即露出一丝兴奋的狰狞笑意,大手攥紧刀柄,狠狠朝着头顶的盖压下来的雪花龙卷劈去。
轰隆!
戾焰翻滚。
刀锋裹挟着戾焰凶恶地撕裂开空气,拉出长长一道灼热的罡风尾浪,炽烈的气息以刚猛无铸地姿态狠狠撞碎龙卷风,直直劈向身后的王禀言。
四溅的寒风吹打在体外的金光上,发出接连不断的沉闷声响。
只不过是短短刹那间的工夫,这大雪几乎笼罩周围数百米的距离,地上已然铺满了一层柔软的雪花,只是有一些来不及彻底撤离的兵卒,悄声无间消融在了雪地里。
雪白的天色当中,好似凭空出现了一颗泛着黑焰的彗星,犹如白虹贯日。
轰隆!
沉闷的剧烈声响当空爆炸!
…………
就在李羡和王禀言激斗的时候,南阳县城外迎来的它的客人。
地面上坚硬的冰层被疾驰而过的马蹄踏碎,破碎的冰块飞旋四溅,露出底下深黑的泥土,浩浩荡荡的黑线犹如潮水蔓延,奔涌的马蹄声宛如雷霆,越来越靠近南阳县。
不过眨眼的工夫,已然能看见其外面的轮廓。
天色渐渐清明,远处的群山间一团火红的大日跳了出来,逐渐升至顶端,淡黄色的阳光如同一双温暖的双手推动山麓峻岭。
城墙上冻结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城头却是一片死寂,有着极淡的烧灼气味正慢慢消逝。
“吁——”
脸上带着恶鬼面具,身着幽暗铁甲的五人斥候小队驾马来到了城门下,微微仰起头看向上面书写着南阳县三个大字,互相对视一眼,瞳孔里都闪烁着震惊的神色。
“你们俩个立即驾马回去跟将军禀报此事。”斥候伍长立即对手底下的两名兵卒下令道。“我们先上去看看,这南阳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喏!”
马蹄声逐渐远去。
旋即便见这名伍长从马腹旁拿出一个盘起来的铁索,看了一眼三十米余高的城墙,估算了自己的臂力,大手捏起绳子一端开始旋转起来。
嗖——
一道黑影直直窜上城头,三根铁爪牢牢地固定在墙垛上,旋即便见连接的麻绳紧了紧。
“走!”一声轻喝。
没过一会,城墙上便多出了三道漆黑的身影。
“散开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伍长看到城楼上破碎不堪的地面,以及不远处那巨大的坑洞,视线向着更后方的移动,那里有一处坍塌的城面。
旋即他又猛地上前走了好几步,双手按在墙垛上,极目远眺,只见城心的方向一股气血狼烟化作巍峨的群山正悬浮在苍穹之上。
‘山字营?’他心里想到。
只是没想到这名伍长的心思刚刚掠过脑海,便见这巍峨的群山转瞬就消失在了天边,紧接着只能远远地看见城心那里好似突然下了大雪,又有模糊的火光冲天而起,而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震动隐隐传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年轻且急促的声音传到耳边。
”老大……你看城南那边!“
一名站在他身边的幽冥铁骑,伸出手指指向城南的方向。伍长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去,只见那里火光冲天而起,烟雾缭绕,数不清的废墟屹立在大地上。
这副模样就仿佛是一张拼凑完整的拼图上,突然被人用手掰下了一块,看过去异常的显目和不和谐。
伍长瞳孔微微紧缩,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我们斥候最大的任务就是查明情况,这里城门离最近的百姓的居所也就一里地的地方。”旋即他强制按下内心里震惊的情绪,转头看着身旁的两个弟兄,立即吩咐道:“阿牛留下来,等将军率领大军过来的时候,留下来禀告情况,阿虎跟我一起去探查好情况。”
一旁的两人听到自家老大的言语,对视一眼,纷纷立即拱手应喏。
…………
距离南阳县大概三里地左右的地方,乌泱泱密集人群挤在一块,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那只斥候小队的回报。
两万骑兵的最前头,两匹神俊的马儿矗立在一旁。
余火莲跟姜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将自己的目光看向爱马,心头上的喜爱怎么都抑制不住,可以说频频将目光看向了“雪儿”,嘴里同时说道:
“这次回到幽州,火莲到时候就要与将军分别了,说起来还真有几分不舍。”
姜羽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姜将军冷淡的回应,直如火山遇到了千载寒冰。对此……余火莲心里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子,要是突然变得热情起来,那才叫见了鬼。
不过余火莲说的倒也没有假,这次姜羽带着两万幽冥铁骑是带着朝廷的命令办事的,时长为整整两个月,今日方才一路奔袭回到幽州。
随着任务的结束,他这个监军的任务也就到了头,回去之后大抵上写一份详细的奏疏重新交给上头,然后再次过起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余火莲神情一动,似有所感地看向了前方,旋即一名斥候骑着快马朝着这边极速奔来,他的身后隐隐能看见南阳县模糊的轮廓。
只是,他的心底里倏然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将军……”
“吼——”
一声粗壮的吼声从那匹黑马的嘴里发出,只是马蹄一动,便见它来到了姜羽的身边,后者翻身上马,只是微微举起右手,猛然攥紧。
下一瞬,便是齐齐一阵“哗啦——”的声音响起。
沉默间,两万人的幽冥铁骑彷如一体般翻身上马,手里攥紧着自己的兵器。
余火莲见状只是微微一耸肩,显然这个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单单他一个人看出来了,不过也是……一伍的斥候小队就回来一人,而且就在南阳县那边,肯定是有问题的。
姜羽眸子微微眯起,大手微不可查地摩擦着略显粗糙的缰绳。
眼下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很快。
那名回来的斥候就在姜羽的面前停了下来,没有下马,只是在恭敬地拱手道:
“将军……南阳县有点问题,城门上一个守军都没有,而且还发生了战斗,城墙上留下了战斗的痕迹,至少是两名合一境武者的厮杀才能造成的效果。”
姜羽默不作声地戴上了恶鬼面具,将俊秀的面容彻底遮掩,只留下那一双冰冷的瞳孔,嘴唇翕动间,声音传遍了整片大地。
“目标,南阳县,疾驰!”
轰隆~
马蹄践踏的声音宛如雷鸣,大地发出颤抖。
姜羽率领的铁骑本就离南阳县不远,也就几里的距离,在全力奔袭下不过短短两分钟,两万骑兵直冲到南阳县城下。
这个时候,城门已经被潜入的斥候小队彻底打开。
姜羽骑在高壮的黑马上,看着城墙上还残留着的冰霜,瞳孔里闪烁着冰冷的神色,旋即下令道:“姜豪,带一千兵卒随我来!”
此言一出,便见一名将领策马而出,来到姜羽的身后,拱手道:
“喏!”
千余的骑兵浩浩荡荡通过了城门,径直入了南阳县城里。
而在城门楼上,余火莲的脸色并不好看,方才姜羽在城门那边发号施令,他就直接上了城门楼,一眼就看到这里发生了堪称惨烈的战况。
顾盼左右,随地都能看到巨型弓弩破碎开来的木头,还有数不清的残肢断骸,只是这些残肢都已经被冰霜冻结住,要么就是炙热的火焰焚烧过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
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敢打攻打南阳县城?
嫌命太多了吗?
“轰隆——”一声宛若雷鸣般巨响从城心的位置遥遥传了过来,余火莲纵身一跃,来到了城门楼上的最顶端,遥遥看过去,城南那边至少有一大半全部化为了废墟。
城中心的位置,一股犹如来自九幽之下的幽暗火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上,直冲天际,旋即犹如海啸般盖压而下!
余火莲见到这一幕,双手紧握成拳。
以他的实力,心神之力无法覆盖过去,窥探战斗的全貌,但是这番打斗场景单凭肉眼就可以看清楚了。
“余火莲!”
下方传来姜羽冷漠的声音。
与此同时,马蹄奔涌的沉闷声响涌了进来,便见姜羽高壮的身影在城门下等待着。
“来了,来了!”
听到姜羽的声音,余火莲心里的怒火瞬间压制了下来,眼下整个大晋数一数二,甚至可以说是最精锐的铁骑,幽冥铁骑。
整整两万人的军队就在这里,不管什么贼子敢在南阳县闹事都必死无疑。
这般想着,余火莲连忙身形一闪,只是瞬息间来到了姜羽的身边,翻身跨上雪儿,他急声道:“城中心那边,应该是县衙的位置,那里还在持续爆发着战斗!”
姜羽沉默着点了点头。
余火莲并不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亦或者是怀疑姜羽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淡、冷漠,因为对方的行事风格和其为人就是这个样子,彷如永远都是那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一张冰冷的面孔。
但相处几月下来,余火莲知道这个年岁不过二十五的年轻人,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他甚至觉得比起姜家另外一个代言人——姜破虏。
姜羽的能力更让人信服。
毕竟从能力……也就是军职上来说姜破虏现在也只不过在幽冥铁骑里当任一名二五百主,而姜羽现在已是一名校尉,统领的还是两万整的骑兵部队。
这里面的含金量堪称巨大。
事实上数百年下来,幽冥铁骑里早已形成了一种家族式的封闭管理。
大晋官府根本就不能对其插上任何的手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七十万的幽冥铁骑说是姜家的私兵也不为过。
因此说白了,监军这一职就是为了监管姜家而设立出来的。
另一方面。
余火莲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姜羽的内心远远没有看过去的那般平静,至少他现在已经嗅到既定的计划开始慢慢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开始偏移了。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剧本。
白暂良见到这一伍的斥候小队,会立即下手将其灭杀掉,然后开始准备迎敌。
而另一边,姜羽会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会亲自带兵前去看看情况,当然……余火莲必定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这亲自带兵,并不是把整两万的铁骑全带过去。
毕竟他们来南阳县的目的是为了补充粮草,也不可能两万铁骑直接冲到对方的城门下,要不然还以为是造反呢。
剧本这东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真实的情况,城门下那是排满了长龙,百姓们开始新的一天,两万铁骑奔腾过去,指不定闹出什么大麻烦。
这是最真实的情况,这也是在其他人眼里的现实。
因此姜羽并不能去破坏它。
后面的剧本……当然是姜羽发现情况,当机立断将这群叛贼剿灭,然后一路杀到县衙里,干掉王禀言。
没错,这是姜羽手里拿着的剧本。
至于白暂良手里的剧本,那写的可就不一样了。
当他杀了这五个倒霉蛋,就可以准备撤离的事情了,当然……不可能是全部白家的士兵也一同假死离开,两千余人从哪里凑?
没错,白暂良拿到的剧本里只有他和王禀言离开了南阳县。
造反,怎么可能不留下首恶,难道真当官府的眼睛是瞎的吗?白暂良和王禀言的替死之身早就安排好了。
事实上,在李羡重新回来之前。
在城门楼里的那间小屋子里,白暂良其实打算带着他的堂弟一起离开的,多一个举无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影响大局。
可是这一切都被李羡改变了,计划什么的都被他搅成了一团糟。
话又说回来,王禀言手里拿着的剧本又是什么样的呢?
当然是在这次谋反当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里,这种白家余孽还是死干净了比较好,足够让人放心。
三个人,拿着三种不同的剧本。
唯一的特点就是,这场谋反里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得了。
对于姜羽来说,对于整个姜家来说,白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像这样的狗,他们随时都可以再次扶植起来一模一样的傀儡。
因此压榨出他们最后一丁点的价值就足够了。
…………
当余火莲翻身骑上白雪的时候,远处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吁——”
回来的是方才探查情报的伍长,他的马上面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一个衣着华贵,脸上带着惶恐神色的中年男人。
“下来,把事情一五一十跟将军说!”
那伍长只手一提,便把这名中年男人从马上弄了下来,旋即便是开口说道:“把你方才跟我说的,一字不落跟将军说!”
“哦……哦……哦哦!”这名中年男人只是觉得身子一空,而后便踩在了坚硬的土地上,抬眼看着正前方浩浩荡荡的骑兵,那一个个脸戴恶鬼面具,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双眼。
男人的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只是颇为惊喜地开口喊道:“原来真的是幽冥铁骑,真的是幽冥铁骑来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不难看出姜家在幽州人民心里的地位。
只不过,还没等姜羽开口,一旁的余火莲便是着急地怒喝道:“是不是哪个凶恶的贼人亦或是哪个魔道门派冲入了南阳县,区区贼子也太过猖狂了!”
这般想着,余火莲连忙身形一闪,只是瞬息间来到了姜羽的身边,翻身跨上雪儿,他急声道:“城中心那边,应该是县衙的位置,那里还在持续爆发着战斗!”
姜羽沉默着点了点头。
余火莲并不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亦或者是怀疑姜羽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淡、冷漠,因为对方的行事风格和其为人就是这个样子,彷如永远都是那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一张冰冷的面孔。
但相处几月下来,余火莲知道这个年岁不过二十五的年轻人,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他甚至觉得比起姜家另外一个代言人——姜破虏。
姜羽的能力更让人信服。
毕竟从能力……也就是军职上来说姜破虏现在也只不过在幽冥铁骑里当任一名二五百主,而姜羽现在已是一名校尉,统领的还是两万整的骑兵部队。
这里面的含金量堪称巨大。
事实上数百年下来,幽冥铁骑里早已形成了一种家族式的封闭管理。
大晋官府根本就不能对其插上任何的手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七十万的幽冥铁骑说是姜家的私兵也不为过。
因此说白了,监军这一职就是为了监管姜家而设立出来的。
另一方面。
余火莲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姜羽的内心远远没有看过去的那般平静,至少他现在已经嗅到既定的计划开始慢慢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开始偏移了。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剧本。
白暂良见到这一伍的斥候小队,会立即下手将其灭杀掉,然后开始准备迎敌。
而另一边,姜羽会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会亲自带兵前去看看情况,当然……余火莲必定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这亲自带兵,并不是把整两万的铁骑全带过去。
毕竟他们来南阳县的目的是为了补充粮草,也不可能两万铁骑直接冲到对方的城门下,要不然还以为是造反呢。
剧本这东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真实的情况,城门下那是排满了长龙,百姓们开始新的一天,两万铁骑奔腾过去,指不定闹出什么大麻烦。
这是最真实的情况,这也是在其他人眼里的现实。
因此姜羽并不能去破坏它。
后面的剧本……当然是姜羽发现情况,当机立断将这群叛贼剿灭,然后一路杀到县衙里,干掉王禀言。
没错,这是姜羽手里拿着的剧本。
至于白暂良手里的剧本,那写的可就不一样了。
当他杀了这五个倒霉蛋,就可以准备撤离的事情了,当然……不可能是全部白家的士兵也一同假死离开,两千余人从哪里凑?
没错,白暂良拿到的剧本里只有他和王禀言离开了南阳县。
造反,怎么可能不留下首恶,难道真当官府的眼睛是瞎的吗?白暂良和王禀言的替死之身早就安排好了。
事实上,在李羡重新回来之前。
在城门楼里的那间小屋子里,白暂良其实打算带着他的堂弟一起离开的,多一个举无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影响大局。
可是这一切都被李羡改变了,计划什么的都被他搅成了一团糟。
话又说回来,王禀言手里拿着的剧本又是什么样的呢?
当然是在这次谋反当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里,这种白家余孽还是死干净了比较好,足够让人放心。
三个人,拿着三种不同的剧本。
唯一的特点就是,这场谋反里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得了。
对于姜羽来说,对于整个姜家来说,白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像这样的狗,他们随时都可以再次扶植起来一模一样的傀儡。
因此压榨出他们最后一丁点的价值就足够了。
…………
当余火莲翻身骑上白雪的时候,远处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吁——”
回来的是方才探查情报的伍长,他的马上面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一个衣着华贵,脸上带着惶恐神色的中年男人。
“下来,把事情一五一十跟将军说!”
那伍长只手一提,便把这名中年男人从马上弄了下来,旋即便是开口说道:“把你方才跟我说的,一字不落跟将军说!”
“哦……哦……哦哦!”这名中年男人只是觉得身子一空,而后便踩在了坚硬的土地上,抬眼看着正前方浩浩荡荡的骑兵,那一个个脸戴恶鬼面具,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