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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玄展开那块白绸缎,见上面尽是文字,字型如同水纹,他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把口一张,吐出三昧真火,顿时把那秘诀和丹丸化为灰烬。
当下吐出乾坤珠,把心念一动,顿时变出两颗丹丸来。
他将丹药藏于身上,摇身一变,变成了巧兰的模样,跨上了龙麟兽,朝黑水河奔去。
巧兰最牵挂的就是她的着儿子,所以经常游走两条河流之间,对于龙鳞兽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
今天龙鳞兽和往常一样,在空中略略盘旋,长吟了一声。水面立即打开,它轻飘飘地降落到宫前。
这两粒丹药对黑缨来说犹为重要,得到,兴许逃过一劫;得不到,就会被困死在黑水河中。
所以黑缨并没有在洞中躲藏,而是带着大批水妖杀回了水晶宫。好在杨小玄已经离开了黑水河,这才用凝冰法术封死了河面,一直站在水晶宫的大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见母亲骑着龙鳞兽到来,欣喜若狂,急忙迎了过去。
杨小玄知道黑缨逃生的法术不是一般,他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因此没有急于动手,丢下手中的缰绳,径直朝水晶宫走去。
那龙鳞兽见到黑缨十分亲近,昂着踢蹄,恢恢长嘶,不住地打着响鼻。等黑缨走到近前,一条湿嗒嗒的舌头随之舔了过来,温热的鼻息喷得他奇痒无比,黑缨抱着龙马兽的脖子,道:“龙兽,我都想死你了!”摩挲几下龙鳞兽的头,便朝宫中走去。
杨小玄生怕败露,不敢与黑缨多说话,探袍袖取出两粒丹丸。
这白色的药丸是杨小玄用云雾所化,黑色的丹药则用乾坤珠所变。因此急不可耐地道:“杨小玄已经去过老河了,我是由后门逃出来的,这就是陆苏儿送给你的丹药……”
指着药丸道:“黑色的为阴,白色的为阳,趁我还在这里,你先把这粒黑色的丹药服下。”
黑缨也不多想,接过丹丸放入口中,刚一入口,便溜入他的腹中。杨小玄立刻现出真身,骂道:“黑缨,你的死期到了!”
黑缨骇然一惊,把口张开,想用凝冰法术将那物逼将出来。
杨小玄嘴唇翕动,口念咒语,乾坤珠立刻化成刀片,在他的五脏六腑间一顿乱划。
黑缨刚一运功,但觉腹内千刀齐剐,仿佛肠胃在一瞬间被校碎成千千万万片。饶是他真气超强,念力如钢,也疼不可抑,险些便要弯下腰去。
杨小玄见计谋的手,十分的开心,笑着问道:“黑脸妖,一定是吃坏肚子了吧?要不要我帮你瞧瞧?”
黑缨骂道:“走狗!你就是不受玉帝待见的走……”
话音未落,腹中如被猛锉一刀,剧痛攻心。最后一个字登时说不出来,黄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怪吼了一声,趴在了地上。
杨小玄见他被折磨得法力全无,便停止了念咒,黑缨腹内的疼痛稍稍得到了缓解,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跪伏在杨小玄面前,哀求道:
“杨圣使,念我是河龙之子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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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网开一面吧。以后我要好好治理江河,造福两岸苍生。”
杨小玄冷冷地一哼道:“你也配做河龙之子?可惜你今生罪孽太重,来世不是猪,便是狗,不提龙太子也罢!”
真气鼓舞,杨小玄闪电般跃起,天元剑呛然出鞘,一道白光以惊天裂地之势朝黑缨斩落而下。
黑缨连连摆手,再次哀求道:“杨圣使,我罪大恶极,注定一死,只是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只想在我临死之前见上我母亲一面,希望圣使成全。”
杨小玄骂道:“你母子俩狼狈为奸,乃一个洞的毒蛇!我告诉你吧,她早已魂归大海,你们到下世团圆去吧。”
黑缨听了不禁泪流,哭诉道:“母亲,恕孩儿不孝,是黑缨害了您啊!”说完,就地一滚,变成一条小草龙。
杨小玄大喝一声,再次举起了宝剑,忽听天空有人呼道:“杨圣使手下留情!”
杨小玄循声望去,见四海龙王齐聚在黑水河的上空,忖道:这帮老官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来,莫非他是为那妖龙求情来了?
他收回乾坤珠,用咒语锁住草龙,提将起来,一纵身形就到了众人的面前。
杨小玄满腹的怨气,见面也不见礼,劈头就问:“四位龙王不思劳苦,下降到凡世,想必是为这妖龙求情来的吧?”
东海龙王笑道:“小玄你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啊?我们身为龙王,怎么也不能与妖怪同流合污吧?”
杨小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条妖龙?”
东海龙王抬手指了一下河岸道:“你看,这些年来,这妖龙练功施法,致使河水乌黑,两岸寸草不生,我有意将那草龙打入地下,让它化龙为草,重使两岸草木丛生,河水清澈。”
杨小玄拱了拱手道:“哦,原来如此,那我错怪龙王了!赎罪!赎罪”
四龙王拱手还了一礼道:“杨圣使劳苦功高,为我水界除了一害,莫说是个误解,就是真的骂上我们几句,小龙也得受着啊?”
杨小玄笑道:“你们均是前辈,我哪能骂你们呢!几位龙王,赶紧施法吧!”
四个龙王把袍袖一抖,大声喝道:“孽龙!还不起来,等待何时?”
那草龙飘然而起,趴伏在四海龙王的脚下。北海龙王蹲下身去,在草龙的嘴里掏出一个晶亮一样的东西,捏在手指中间。
转头对杨小玄道:“这就是北海冰龙胆,所有的寒气都与此物有关。”说话间,他把冰龙胆掰成了两半,里面露出一块水晶似的的东西,晶莹剔透,寒气袭人。
又接着说道:“黑缨将冰龙胆藏于舌下,起初只能喷吐,却不能运用到手掌上来,故此这妖怪专门摄取男童的真元,就是为了增补阳气。当增补到极点时,冰龙胆就转化为寒气,也就任意喷吐挥洒了。幸亏杨圣使降妖及时,不然可就后患无穷了。”
杨小玄道:“其实降伏几个妖怪并不难,只是旁生枝节太多……”
东海龙王叹道:“万事皆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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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担心祸从口出。”
杨小玄淡然一笑道:“虱子多了不咬,饥荒多了不愁。灾厄已经临头了,再多一两样也没什么。”
四海龙王面面相关觑,都不说话。
愣怔了片刻,东海龙王来到草龙的身前,袍袖用力一甩,射出一道金光,那草龙随光而起,被抛向了河岸。
他口念咒语,喃喃有声,不一会儿,河水见清,两岸也长出青青的绿草来。而且,这草越长越高,足有一丈开外,根根相连,空心有节,大叶似竹,后来人们都叫它芦苇。
四海龙王见事已完毕,拱手说道:“杨圣使,四海龙王还得到天庭去交差,不能久留,这就告辞。”
杨小玄还礼道:“走吧。但愿你们四位能讨得好的封赏回来。”
四海龙王哈哈大笑,笑声中早已腾云而去。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清澈的河面上金光闪耀。秋风送爽,薄雾消散,十多年来,这是黑水河难得一见的晴空。
极目远跳,水天一色,奇峰异岛,历历可见,一切明丽如画,令人心旷神怡。杨小玄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脚踏祥云,低空飞掠,朝南河岸飞去。
和平既定,大部分的天兵天将都凯旋回天,岸上空空落落,就连无二牛、冯子夷、秋璇也不在岸上。
杨小玄飘身而落,四下寻找。但见此时的岸边水里,密树重叠错立,深碧浅绿,纷摇如浪,浑无半点秋日的景象。
枝须垂拂,仿佛细密翠帘迎风飘摇,忽而在水面上划过无数细纹。芦草纷摇,水声哗哗,一艘鳞光闪闪的小船艇摇曳而出。
首尾各有一男一女在齐力划桨。一个姿容绝美的白衣少女坐在当中,正是无二牛、冯子夷、秋璇三人。
鸟鸣啾啾,苇叶沙沙。阳光从密密的叶片间筛落,在水面上斑斑点点地晃动着。清风徐来,水波潋滟,凉意缤纷,空气中夹杂着芦苇、鲜花的浓郁芬芳。
秋璇环顾四周,尘心尽涤,恍然若梦,低声道:“这里好美。”连日以来的忧虑、不安……登时消散一空。
无二牛指着东方,对冯子夷嘿然笑道:“媳妇,想啥来啥,你看,东边升起了彩虹,看来咱俩真的有姻缘。”
冯子夷看了一眼空中的彩虹,一笑道:“咱们都是老夫妻了,还谈什么姻缘?我看这是秋璇姑娘的姻缘。”
“河面升彩虹?”秋璇突然记起小时曾听母亲说过,若是有情人在水里泛舟,就可以见到“九月照霓虹”的奇景。那时她听了,心里便极之向往,想不到今日竟可亲身历练,不由得一阵欢喜。
只听冯子夷道:“赶紧上岸吧,杨小玄已经等不及了。”
夫妻俩奋力摇桨,分花拂柳,穿过漫漫的芦苇,抵达岸沿。
杨小玄快步来到岸边,指着他们笑说道:“你们三个不帮我也就罢了,还在水中泛起舟来啦!真够意思!”
无二牛笑道:“我们这哪是划船游玩,分明是在巡查你的工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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