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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之家里只有些小零食,顺理成章的,饭还是要去颜晟安那边吃。知道他们俩应该会想说点私房话,唐嘉嘉胡乱听她安慰了两句,打起精神以换衣服收拾下为由,让他们先过去。
两个人走后,桃子坐在沙发上焦虑的刷着评论,薛建那么多段绯闻,他们为什么就喜欢盯着牧之说?大概是早一点有人起哄说就只有这一段薛建团队和颜悦色的处理,一定是真爱,说不定已经上位了什么的。按照颜老师的说法,是有人引导的,他虽然处理了源头,影响却传开了。
真是糟糕透了。
现在网上猜测什么的都有,也有人深挖牧之——她也是不懂,她自己之前在网上搜索牧之,都是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奖项,不管怎么看都是让广大父母最喜欢拿来气人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他们都看不着这些,搜出来的全是千奇百怪的不堪和爆料。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也没什么实质证据的碎片,这一片硬说她卖弄风骚,那一片强扯她脾气极差,还有什么都没有就断定她人品糟糕……他们想不到那些没头没尾的可能不是真的么?而且那些证据和得出的结论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她忿忿的搜索了半天,想要找个人交流一番时,才回过神来,唐嘉嘉一直在浴室里没有出来。
其实房间的隔音都做的挺好的,卫生间的门板也厚,忧心有什么意外的桃子还是隔着门听见了唐嘉嘉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叫什么事儿呢?
她摸着门板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出声安慰,最终还是默默的退了回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
所以谁能说说这叫什么事?如果现在大家都知道照片上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她同大众一样也才知道薛建的婚姻状况,她能被舆论放过么?
她又平静下心绪,转头翻了翻其他人的评价,有了牧之做例子,再看她们的生平真如网上所说那么污秽么?她不敢说话。幸好自己只是一个助理,此时只需要管住自己,听指挥执行即可。
……
地下车库里冷清又空荡,外面天气好坏反正它都是这副永远也晒不到阳光的阴冷样子。
牧之牵着颜晟安的手,他们走的不快也没有说话。笃笃的脚步声敲在地面上,清脆空洞拖着小小的回音,听得稍微久了,竟生出疑心病总觉得后面也许有人跟着。
牧之不由得回头张望了下。
“怎么了?在担心?”颜晟安慢下步伐来安抚她。
温度不高,他的手也凉的紧,牧之的手拢了拢,小声飞快的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的眼睛从软塌塌的帽子口罩中露出明亮的一点,仿佛什么都能看透。
“别乱想,”颜晟安有些反应过度,条件反射一般飞快的回她,然后抽出手把牧之揽到怀里,叫她不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很难过,抱得也过于紧了,他小声的在她耳边用近乎道歉的语气说:“别乱想,我只是气自己,没能力保护好你。我只是……”
他尝试了几次,话都没法说下去。他想,是他太自私了,在牧之最需要宽慰的时候自己却在想那些不相干的心思。而牧之在他怀里蹭了蹭反倒轻快的说:“诶呀,我没卸妆,蹭上了能洗掉么?”
这语气里的轻松欢快很容易就能将人感染,颜晟安摸了摸她的长发:“不开心都要告诉我,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没有啊,”牧之从他怀里钻出来,打量了周围一圈,拉着他继续走:“快快快,我们快回家。我现在才知道宣姐太英明了,偷拍真的无孔不入,以前还以为她是被害妄想。”她带着狡黠的神色扯着颜晟安在背后说着小话,然后又正了正神色,皱着眉头继续,“之前他们说我不好看的时候,我是真的难受,多看一句都难受。现在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反倒没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在看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颜晟安小小的扯开一点她的帽子认认真真打量了番:“如日中天,如月满轮,如春半桃花,如午时盛开牡丹,无不逞之容,无不工之致,亦无不胜之任……是他们还没有机会真正领略到你的美。快走,今天吃牛肉怎么样?”
牧之被他牵着走,不用留神去看路,于是卡巴着眼睛反复回味了番:“这个形容我喜欢,主要是感觉很高大上的样子,而且还听得懂!牛肉也喜欢!”
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这件事的风波虽没有过去,但在他们心里却差不多结束了。
……
暴雨如注,车子的雨刷能起的作用不大,视线所及都是灰扑扑的,马路上堵得严严实实,却看不太真切细节,只能看见模糊的车灯,焦躁颓然的昭示着存在。
可是焦躁对如今的形势没半点助益,纪宣在内心模拟了几次深呼吸,拿出电话,开始工作。她的手机几乎要被各种未接消耗到没电了,没工夫搭理那些打探,她先跟黎总监沟通了番近况,定了应急的几步策略。
这不是三两句能说完的事,可电话挂断,车还没移动多远。
新的未接一个接一个的跳,纪宣心里烦,却也不能真叫电话断电,揉着太阳穴反复思考着各种可能的策略。
“纪总,”司机突然开口,“姜总的电话。”
纪宣一个激灵,立刻接起了电话。
“纪宣你在搞什么?”
电话刚一接通,姜书青声量不大但是气势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姜总,我……”
“我这一会儿功夫接到好多通电话,纪宣你很有本事嘛,能调动这么多资源。所以你想要干什么你跟我说说,跟汪纪戎开战么?”她听起来似乎是充满了货真价实的疑惑,并不是主要问责的样子。
“我不是……其实,其实牧之……”
“你不用跟我讲她怎么样,纪宣我们处理过那么多的公关状况,比这阵仗大的不知道有多少。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完全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赵牧之就算是跟薛建已经领了证,你要做的也只是把民政局的记录给我捂严实了,而不是这么不知所谓找不到重点的乱用力气!”
“对不起,姜总。”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公关部已经在草拟声明,我们打算先发一张法务函件否认介入婚姻的指控,之后观察下,如果还有大V坚持在这件事上造势,找影响大的提起控告。不过公关部预计这个时候跟慕青对着干的大V应该不大会有,我们也不好真的跟网友缠杂。”
“嗯。”姜书青淡淡的应了声。
“这件事主要是汪纪戎和薛建在斗法,目前看最想把牧之推到前台来挡风头的应该是薛建。”
姜书青对这个猜测不置可否:“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把不该有的热度降下来,别做多余的事,别无谓的得罪人。”
“好的,后续我们联系了几个公众号,拟了一系列的文章,想等大众冷静下来后,找找机会唤醒下公众逻辑……姜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舆论的走向要把控好,背一点说不清但没实锤的争议无所谓,没有合适的机会就没必要去刺激大众。下星期三,几个老朋友给我们接风,这段时间你让牧之好好休息下,到时候你们一起跟我去饭局吧。”
“好的,我会跟公关部再沟通,谢谢姜总,还有牧之的一些情况我想……”
电话里远远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姜书青好像是捂住话筒交代了两句什么,草草打断她:“行了,她的事你心里有数就行,等我回来有空再聊。总之你记住,找好我们在事件里的位置,不要武断的把自己放在中心位,先照你想的去办吧。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