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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被黑煤龟偷的是一间金饰店,待常治龙他们赶到时,可以看到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猴捕头!”
有两穿着捕快制服的人,一见常治龙来便作揖打招呼,他们分别是熊捕快和鳄鱼捕快。
常治龙作揖回礼道:“二位辛苦了。现场什么情况?”
熊捕快解释道:“整间铺子都被盗了,包括前面用来展示给顾客的金饰,以及后面仓库的金饰。哦!伙计说还有昨晚进的货也被盗了!”
常治龙:“进的货?”
熊捕快:“是的,这间店每次都是夜里进货。昨晚伙计与送货的人交接时,刚巧遇上黑煤龟作案,于是就一并被盗走了。”
“这么说,这起案件是有目击者的咯?”常治龙捏着下巴作思考状。
熊捕快点头:“没错,伙计和老板现在都在店铺后堂的账房,就等你来审问了。”
“好吧……”常治龙迈步往里走,耳听一片嘈杂,回头看到那么多看热闹的百姓,于是吩咐说,“为保护现场,你们让他们都散了吧。”
“是!”熊捕快领命,对着众百姓高喊道,“大家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熊捕快负责现场治安,带路的事就由鳄鱼捕快接手。常治龙刚走没几步,却发现陈焽没跟来。见那小子呆呆望向人群,常治龙问道:“陈焽你干嘛呢?快走了!”
“嗯?哦!”陈焽紧走几步跟上。
常治龙询问道:“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遇见美女啦?”
“没~有~”陈焽答道,“我是看见一条蛇鬼鬼祟祟的,我怕他干什么坏事,所以多注意了一下。”
陈焽由于之前被眼镜蛇吓得不轻,现在多少有点神经过敏。常治龙听后也没多想,毕竟在这座动物小镇中,有蛇也不奇怪。
两人随同鳄鱼来到后堂,走到账房门前打开锁,进屋一看,里面坐着一个狼型兽人。
常治龙四处望了望,问鳄鱼说:“不是有两个证人吗?怎么只有一个?”
鳄鱼解释道:“他是伙计,还有一位是老板,被我关在里屋了。不是你说的吗?证人要分开关,免得他们串供。”
“不错,挺聪明。”常治龙称赞过鳄鱼,转头问那只狼,“你叫什么名字?”
狼答道:“阿忠……狼阿忠。”
这家伙虽然样貌看上去是狼,可说话的样子却比狗还老实。
常治龙拿张凳子坐到他身前,二郎腿一跷,问道说:“说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
狼阿忠:“好的……”
听狼阿忠口述,昨晚他在店铺后门与送货的人做交接,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块石头打碎了油灯。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打昏了他并盗走了金饰。
“……我一醒来就发现货全不见了,所以就连夜跑去告诉老板。整件事就这样。”狼阿忠说完,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着常治龙。
整个过程意外地简单,常治龙思考过后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黑煤龟?”
“有纸条啊!”狼阿忠说,“昨晚老板来了之后,在前面的店铺中发现了写有黑煤龟的纸条。”
常治龙:“那张纸条呢?”
狼阿忠垂头丧气说:“被老板不小心烧了……”
常治龙回头看鳄鱼。鳄鱼读懂他眼神中的意思,于是点头确定道:“他说的是真的,老板的确承认纸条被他不小心烧了。不过煤炭还在,你要不要看看?”
“不,不用了。”常治龙抬掌拒绝,没有纸条,光看煤炭起不了什么作用。
常治龙又问狼阿忠:“那送货的人呢?他应该也看到了盗匪吧?”
狼阿忠:“不清楚,我醒来之后就没看到他了。估计是跑了吧。”
常治龙:“那你总该知道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吧?告诉我,我去查。”
狼阿忠:“对不起……昨晚那个是临时工,我也不知道他叫啥。”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不知名的送货人,还有烧掉的纸条,每件事听上去都很可疑。
但纸条是老板烧掉的,这件事他也承认,总不会连他也跟着伙计一起骗人吧……
常治龙站起身,想去盘问一下老板,却在这时发现狼阿忠衣服和毛发上的焦痕。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常治龙指着他问道。
狼阿忠转头看了看,说道:“这是昨晚被火烫的,我离有灯比较近,灯罩被打碎之后火油溅了出来。由于当时是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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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火把衣服烫了。”
“哦~”常治龙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让鳄鱼打开里屋门锁后留下看守,自己则同陈焽一起走了进去。
这间账房是老板与伙计共用的,外间平时让算账先生干活,里间则是老板私人的办公室。
有书架、有书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后坐着一个猪型的兽人,看神情很焦急,右手还缠着纱布。
“你就是金饰店的老板?”常治龙询问道。
“是的!我就是猪老板!”猪老板急切地问,“怎么样?那些东西能追回来吗?”
“先别急……”常治龙走到书桌旁,“我先来问你几个问题。听他们说……黑煤龟留下的纸条是被你给烧掉的,是真的吗?”
猪老板:“是真的。昨晚我听说店铺被盗,于是赶忙从家里回来这里。查看前面店铺的时候,发现陈列的东西已经全没了,只有柜台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黑煤龟。”
“嗯……原来如此……”常治龙一手按在台面,思考着说,“可是那么重要的证据,你怎么会烧了呢?”
“唉呀!我也十分后悔呀!”猪老板痛心疾首道,“当时店铺里很黑,我就点了油灯,只怪老眼昏花看不清,于是将纸条凑近灯火。谁知一不小心碰倒了油灯,非但把纸烧了连我的手也烫伤了!”
说着话,猪老板把右手举起,亮出缠着的纱布。
常治龙点点头,接着问道:“听你的伙计说,昨晚他收货时意外遇见了黑煤龟。当时你不在是吗?”
猪老板:“是……”
常治龙:“收货这么重要的事,身为老板,你放心交给一个伙计?”
猪老板义正辞严道:“当然放心!别人我不敢说,阿忠在这方面百分百值得信任!”
“是么……这么相信他呵呵……”常治龙笑了笑,又问道,“可你为什么要选择晚上收货呢?白天不行吗?”
猪老板:“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叫财不可露白。金饰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晚上交接,以免有贼人盯上。”
常治龙嘲讽道:“呵呵,谁知道还是被盗了。”
“对呀!”猪老板一拍大腿,“所以要劳烦猴捕头尽快破案,抓住那个黑煤龟,替老百姓铲除祸害!”
“好……”常治龙低头沉思,想想还有什么没问的。
这时熊捕快从外边走了进来,向常治龙报告说:“报告猴捕头,师爷来了。”
“师爷……”常治龙说,“请他进来吧。”
熊作揖点头,回身打开门,引进一个山羊兽人。
常治龙见他半驼背,走路总有一只手放在身后,在加上那身书生打扮,倒真有些师爷的架势。
走进来开口便问:“怎么样,猴老弟?问的差不多了吧?”
常治龙礼貌道:“是,差不多了。敢问师爷特意前来有何见教?”
羊师爷笑了:“哦~我是来给猪老板做口供,签字画押的。”
受害者的口供必须签字画押,将来作为呈堂证据使用。由于这猪老板也算本地有头有脸的商人,未免让他再跑一次衙门,所以只能劳烦师爷走一趟。
一听签字画押,猪老板面露难色,举起手说:“您看我这手伤的……动都不能动,根本不能写字。”
不能写字?
常治龙顿时心生疑窦,看这书桌上的摆设,毛笔砚台都在左边。按照常理来说,人总是会把东西放在顺手的位置,这么看,这猪老板应该是个左撇子才对,怎么右手受伤就不能写字了呢?
羊师爷笑道:“其实用不着写的很工整,用左手写也行。”
猪老板推诿道:“不不不,还是等我手稍微好转再签字吧。”
他为什么要逃避签字?
常治龙仔细看了看猪老板的手,那缠在手上的纱布未免太干净了些,丝毫看不出有脓血。他的手真的伤得那么重吗?又或者说……他真的有受伤吗?
常治龙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册子,翻看几页问道:“这是你们店铺的账本吧……”
猪老板立刻点头:“是!是我们的账本!”
常治龙把册子合上,封面对着猪老板说:“这不是札记吗?”
气氛瞬间凝固,没有人说话。片刻后,猪老板尴尬中笑道:“啊……啊哈哈哈……是札记!是札记……唉呀……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
常治龙把札记交给陈焽,对众人说:“好了,我们去后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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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常治龙随同一干人等,带着狼阿忠和猪老板来到后院的后门处,这里正是案发现场。
门边躺着一盏油灯,那是一盏带玻璃罩的防风油灯,现在灯罩与底下的托盘已经分开,灯罩上的玻璃全碎了,只留下黄铜制的骨架。
常治龙过去,把那灯罩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明显的凹痕,问道说:“这就是昨晚让黑煤龟毁掉的油灯?”
“是的,原本是挂在那儿的,后来被一石头给砸了下来。”说着,狼阿忠伸手指向门框边的钉子。
“这就怪了啊……”常治龙怀疑道,“按理说应该砸不下来才对呀……”
狼阿忠听后笑了:“怎么会不可能呢?事实上它就是被一块石头砸下来的。”
“不不不……”常治龙摇着手指说,“我不是指不能砸下来,而是指不能像这样砸下来。”
狼阿忠:“你这话……”
常治龙走到他面前,指着灯罩上的凹痕说:“什么石头这么厉害,能从正面把灯砸下来?”
试想一盏灯挂在位于墙面的钉子上,如果将灯贴近墙面的那一面称作背面,朝外的一面称作正面,那想要用石头将它砸下来,至少必须击中它的侧面才行。
而当这盏灯挂在钉子上时,由于钉子与墙面是垂直的,所以灯钩子所指的方向一定与墙面平行。换句话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挂这盏灯,钩子所指的前方或后方都只可能是灯的左右两个侧面。
可问题是现在凹痕所在的位置与钩子的方向差不多呈九十度角,这也就是说,就算这盏灯被石头击中过,那也是打在了正面,根本不可能把它砸下来。
“说!你为什么要撒谎!”常治龙厉声质问道。
狼阿忠明显有些动摇,却还强装镇定道:“我哪知道?不是晕过去了吗?也许是黑煤龟做的手脚呢?也许那盏灯其实没有被砸下来,是黑煤龟事后摘下来的呢?”
常治龙:“好,就算你说得通。那你衣服上的烧焦要怎么解释?”
狼阿忠:“这……不是跟你说是火油溅出来烫到的吗?”
常治龙摇头:“不可能。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油灯一直挂在墙上,里面的油根本不可能溅出来。”
狼阿忠:“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常治龙邪魅一笑道:“小焽,去拿些水来。”
陈焽疑惑:“上哪儿去拿?”
常治龙瞬间泄了气:“随便哪儿都行啊!我正耍帅,你能不能别拆我台?”
陈焽反驳:“我是不想拆你台,可我不知道哪儿有水也是事实啊。”
常治龙很是郁闷,这时鳄鱼捕快从身上拿出一个竹筒说:“水没有,不过我这儿有酒行不行?”
常治龙高兴:“行!只要是液体就行!”
山羊师爷一旁轻声笑道:“值班时间喝酒哈……”
鳄鱼连忙解释:“不是现在喝的!是打算留到换班后喝的!”
鳄鱼是否扣工资暂且不管。常治龙从地上捡起油灯的托盘。这盏油灯设计比较简单,托盘中间有个黄铜的“灯芯架”,里面插着一根灯芯。使用时只需将托盘中倒上灯油,然后点燃灯芯即可。
现在没有灯油,常治龙于是将酒倒入托盘……倒满。随后又拿过灯罩,想安装上,却发现有一个搭扣已经坏了。
不过不要紧,常治龙会法术,他趁别人不注意,他偷偷用法术变出黏土将托盘粘上,随后挂到墙面上。
“你们看好了。”常治龙将整盏灯倾倒,三十度……四十五度……六十度……直到七十度角以上,才见里面的酒漏出来几滴。
原来是由于灯罩的下方有一圈很高的黄铜片,为的就是防止行走时油灯晃动造成泄漏。虽说在倾斜七十度以上时还是会漏出,但被石块从正面击中造成的倾斜,怎么想也不可能有七十度。
再看这托盘的深度也就三毫米左右的样子,这么浅,即便是被很大力击打,造成的震动也不足以使灯油溅出。
“要想让火油溅在身上……除非!”常治龙故意将油灯举在手里,做出一副要投掷的样子。
狼阿忠下意识蜷缩身体,用手来挡,却听见常治龙说:“放心,我不会丢你的……哦,应该说我不会像你老板那样丢你。”
狼阿忠面容凶狠,与刚才老实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他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懂的……”常治龙转头看向猪老板,“你说是不是,猪老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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