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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颜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眉毛拧到一起,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藏獒。
众人缩着脖子低头不语,身子悄悄往后挪,生怕被袁绍发火迁怒到。
袁绍偷偷扫视了大帐一圈终究是没有发作。
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己的上将,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这万万做不得。可这颜良怎么啦?能力越来越差。先是去年在河间郡“打谷”被潘凤打断腿,半个月前在洛阳城北郊带三千铁甲军都拦不住潘胜两百来人,这几天又屡战屡败、连个八百人的山寨都拿不下。着实令人失望。自从遇到这潘家父子颜良文丑就由老虎变成了猫,还是没爪的猫,这潘家父子着实可恨!今日留他潘胜不得!
思考片刻,他微微抬头,假装微笑:“将军请起,辛苦了。没事,小败而已,先退下休息吧!”
颜良后脊背发凉,起身佝偻着身子退入右边的人群中,低着头不敢看人。直觉告诉他袁绍已经不信任他了,要是袁绍能破口大骂反倒没事,如今引而不发还强颜欢、、、
“淳于琼何在?”
“末将在!”一八字胡小个子将军走到中央,拱手单膝跪下。
“你带一万人马,给我猛攻山寨,三个个时辰攻不下就提头来见!”袁绍将一个军令木牌扔到中央。
“末将得令!”捡起令牌,淳于琼一把站起,缩敛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主公,今早文丑将军派人送来上百个洛北军俘虏,请主公将他们交给卑职。”
“噢!”袁绍走过来,狠狠拍了拍淳于琼的肩膀,严肃说道:“想必你已经有主意了,好!我答应你,不要让我失望!”
“谢主公!”
......
两刻之后。
永兴寨大门前80米的路口。
30个上身赤裸的汉子跪在地上,有的30多岁,有的比潘胜大一点点,他们双手被反绑,身上多有伤口和血污。后面60个袁军甲士咬牙使劲按着,不让他们起身。
汉子们也咬着牙拼命想站起,脚尖已蹭入土中,跪着得腿不停向前挪动发力,裤子已经烂了,腿上鲜血直流。
他们正是文丑今早送来的洛北军战俘。
淳于琼摸着倒八字胡晃动着走到最前面,紧接着二百多个长戟甲士上前分两排立在道路两边。
戟刃磨得光亮,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有点晃眼。
长戟的亮光晃到了最边上战俘的眼睛,他难受得眼珠通红欲裂、眼角淌泪,却咬着嘴唇不肯闭眼。
刚入伍时,主公潘胜给他这一批的新兵讲过虎牢关亲兵慷慨就义的事,他听得泪流满面、激动不已,当时就默默发誓做个勇敢的兵,大丈夫何惧一死,死也要睁着眼。
据此30米的土堆后,一万袁军士兵蹲着一动不动,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潘胜,你再不出来,就每半炷香的时间砍掉一个你的属下,这30个砍完了,我再上30个!你也不要急,有很多,一时杀不完,都是文丑将军从洛北镇送来的。”淳于琼踮起脚,扯着嗓子朝寨门大喊。
潘胜靠着土坝,十根手指插到土坝中,还在不停用力抓,指头早就被土坝中的小碎石划破,鲜血顺着手掌渗出。却完全感觉不到手指疼。
早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了,这点疼忽略不计。
跪在不远处的30个汉子,有好几个他有印象,那就是自己的兵。只要有时间,招兵、练兵都是亲手抓的,洛北军大多数兵都脸熟。最边上的汉子是给军营送菜的张大叔的独子,第五个是洛北镇的一个孤儿、好像也就15岁、、、
一张张熟悉的脸从眼前滑过,每滑过一张就愤怒增加一点。
杀俘不祥,自古以来杀俘虏就没有善终的,武安君白起、西楚霸王项羽哪个杀俘虏后活过十年。阵前斩杀俘虏更是亘古未有,因果自有轮回,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必然惨死。
王明月轻轻拍着潘胜颤抖的背,希望能为他缓解一丝紧张痛苦;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的腿,生怕他脑袋发热冲出去拼命。
“这儿我来盯着吧!放心,有我在,他们冲不进来。你去后面歇息下,眼不见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这明显是敌人的圈套,你出去不仅救不了他们,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王明月苦口婆心劝导。
“这就是圈套,主公切莫上当!”车宽走了过来。
亲兵小乙上前,用力将潘胜的手从土中拉了出来,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使潘胜转过身来。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布,用嘴撕成两半,想去给包扎,却发现潘胜的十根手指都在淌黑血,两块布明显不够用,只得傻傻地站着不动。
“楞什么,先扶主公去后面休息,伤口的事自有老医师处理。”车宽怒喝,就要伸腿踢人。
“老大,老医师昨晚半夜死了,他腿被砍断后就抱着一个敌人顺着陡坡滚下去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兵上前哭着报告。
车宽侧目怒视,一脚踢过去:“哭什么,没出息。就你知道的多,滚一边去!”
看似踢得很用力,但小兵只是微微后退小几步,不仅没喊疼,连声哼唧都没有。
显然车宽只是发发牢骚,并未用力。若是他这样的二流高手用五成力道踢出,这个小兵也得飞出七八米,一个月下不了地。
在小乙的搀扶下,潘胜缓缓挪着步子,像七八十岁的老叟一样无力。
“半炷香时间到,给我砍!”
刚迈出几步,恐怖的命令就从山坡那边传来了。
潘胜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前行不了,就立刻止住脚步回头,两片嘴唇打架,颤抖得厉害。
只见淳于琼拔剑朝最边上的汉子砍去,刹那间一个头颅飞起,滚落在地,碗口大的脖子血流如注。
“啊!”潘胜一把推开小乙,嚷嚷着就往外冲。却被王明月和车宽拦住,拖了回来,死死按着坐在地上。
“别拦我!”潘胜愤怒地看着二人,眼球上全是凸起的血丝。自从虎牢关小巷那五十多个亲卫为保护他惨死后,就发誓不再让一个人为他而死。
“啪!”王明月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大吼:“寨中这么多兄弟都指望着你,你冲上去死了,他们怎么办?”
潘胜既不还口,也不还手,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抬头看着天空,总觉得血色的的云慢慢压了过来,压得人呼吸困难。
半个时辰过去,他挣脱束缚、猛地站起,大步走向土坝边,像老鹰盯猎物一样盯着不远处的淳于琼。
王明月车宽反应过来,准备上前将他来回,可看他并未翻出大坝,也就没有伸手。
30个汉子已经砍完了,又有30个正被押上来。
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是牛大胆和二狗,一个昂着头,一个低着抽泣。
“二狗,哭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像个娘们哭哭涕涕给咱洛北军丢人。”牛大胆边挣扎边说。
一旁的二狗早已吓得没有一丝骨头,像生病小鸡仔一样软趴趴的,被两个袁军甲士半拖半提着往前,眼泪鼻涕早就流到了一起。
“牛、、、牛哥,我就是怕疼,不、、不怕死。”
“不疼的,闭上眼,半息就没知觉了。不怕!”牛大胆笑着安慰。
淳于琼坐在一个石头上,一手捧着酒樽,一手空中比划,眯着眼摇头晃脑,轻轻对边上端着盘子的亲兵说道:“老夫听乐曲无数,可还是最爱听这砍头的声音。绝望的眼神,皮肉开裂的声音,喷涌的血,合在一起是不是最美最妙?”
“是、、、是的!”盘子剧烈抖动,亲兵战战兢兢,想呕吐却不敢。
“给我带到前方十五步砍!这次一齐砍四个。”淳于琼扭头一笑。
“诺!”
很快,八个袁军甲士将四个双手反绑的汉子推到了十五米外,又狠狠将汉子们按得跪到地上。
后面四个甲士双手握剑紧随。
“第一个,砍!”
噗通,左边汉子人头落地,滚动几下落在了二狗的腿边。
二狗的左脸被滋得全是血,吓得嚎嚎大哭,淡黄色的液体从裤腿流出,与血腥味混在一起,腥骚扑鼻。
十二个袁军甲士没有嘲笑,甚至有点同情,都微微扭头不愿意看二狗。
“畜生!有种先砍你牛爷爷,二狗别怕,不疼的!一下就好了。”牛大胆满嘴血嚷嚷着,使劲摇晃身子向二狗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