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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正跌入水中后,迅速从水中探出头来,骂道:“你这贼女子,竟然又骗我!”
那红衣女子,此时已将九节鞭系在腰上,站在岸边,笑得花枝乱颤,说道:“我怎么骗你了?第二次我真的放了暗器,只是你不信罢了。又来赖我?”
司马正正欲分辩,但转念一想:“她第二次确实没有骗我,的确放了暗器,只怪我自己太过心软,不然适才对掌之后,就应该已经把她制住了。”
司马正全身湿透,想要从水中跃出,上岸再和她斗上一斗,可脚下又无处着力,只得泡在水中。
司马正此时气急败坏,双臂在水中乱拍乱打。
那女子见状,又是捧着肚子,一阵大笑,说道:“喂,小道士!我实话告诉你,刚才那个灵宝派的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别管他的闲事。”
司马正用手在水面一砸,溅起一片水花,怒道:“我看你不是好人才是真的,我已经答应了人家,我定要捉到你不可,你识相的,就把那封信留下!不然,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
那红衣女子听后,脸上一红,一双乌黑的眼睛里,顿时泛起一股柔情,温柔应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司马正根本没有在意红衣女子的反应,仍然大声喊道:“就是我说的,你待怎地?”
那女子从怀中取出关石皮那封书信,说道:“这里面,可藏着两个大秘密,不过有一个与我无关。要么我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便是了。”
司马正听她说话,没好气地问道:“你会这么好心?而且你既然已经看过了这封书信,又何必还要拿着不放,还给他又能如何?”
那红衣女子只是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信里面写的一些事情,我还不大明白,所以要多参详几天,待我参详出其中奥妙,这信对我而言,便如同废纸,到时我再还给你就是了。”
司马正气得咬牙切齿,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这是……你这不是大丈夫所为……你……”
不待司马正说完,那女子笑吟吟地接口道:“你什么你,我本来就不是大丈夫,再说,我已经饶了你两次性命了,你却连个谢字也没有,还来骂我。”说着,便嘟起嘴来。
司马正瞪着眼睛问道:“什么?你饶我命?是我饶你才是真的,不然,刚才对那一掌,你就被我震得重伤了!”
那女子见司马正毫不领情,跺了一下脚,回答道:“那我呢?刚才那飞蝗石,我要是在上面淬了毒呢?你现在落入水中,我要是再用软鞭打你,你往哪里逃?”
司马正一想,确实如此,自己适才掉以轻心,若是那飞蝗石当真有毒,自己手握剧毒,当真凶险。
此时自己人在水中,那女子若是再用九节鞭攻到,自己如何能挡?
一时间,司马正语塞,那红衣女子续道:“好吧,你不知好歹,本姑娘也不和你计较啦,我承认,我内功上不如你,这样吧,信还给你就是。”
司马正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道:“当真?”
那红衣女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信可以给你,不过,这个我拿走了。”说着,她手上拿着个香囊,在司马正面前晃了几下,随即收入怀中。
司马正定睛一看,随即摸了一下腰间,发觉那正是五年前,檀念初临行时,送给他的香囊。
司马正仔细一想:“多半是我刚才落水时,她用九节鞭在我身前晃了一下,便把香囊夺去了。”
这香囊虽然早已没了香味,可司马正五年来一直挂在腰间,细心呵护,见香囊如见檀念初本人。
司马正登时着急起来:“你把这东西还我,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那红衣女子见司马正如此着急,脸现不悦之色,嘟囔着:“看你急的,多半是个姑娘送你的吧?”
司马正也不答话,当即便往岸边游去。
红衣女子手一扬,“刷刷刷”,几枚暗器打入司马正身前的水中,说道:“别动,再动就不是打在水里了。”
司马正闻言,便停了下来,说道:“你……你要动手便动手吧。”
那红衣女子冷冷说道:“现在我问你,你是要信,还是要香囊?二选一!”
司马正被她这么一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选择。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续道:“看你样子,多半是选香囊了。”
随后,那女子神情略显失望,将香囊扔在地上,说了一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说完,扭头就走。
司马正喊道:“别走,别走啊!”可那女子只如不闻,快步离去。
司马正无奈,回到岸边,捡起香囊,四周查看一番,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心想:“这女孩子好生奇怪。”
司马正一日之内,连遭两大挫败,而这些并不是因为自己武功不好,却是因为自己太过年轻,江湖经验太浅。
当下,他只得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驾车回山去了。
行不到一柱香功夫,司马正便驾车穿过树林,眼看就要到达大茅峰脚下。
正在这时,司马正见道旁有七、八个身穿侍卫服色的汉子,手上拿着各种兵刃,或坐或站,在那里大声说笑,仔细听来,说的尽是些粗言秽语。
几人见到司马正,便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侍卫喝道:“干什么的?”
待得几人走近,司马正方才看清,这些人身上都有个“慧”字,原来都是慧琳府上的侍卫。
司马正心中一凛:“这条道通上去只有九霄宫,莫非慧琳在山上?”
司马正见这些人是慧琳府侍卫,登时便厌恶起来。
听得那侍卫喝问,司马正也不回答,只是随手从怀中取出上清派弟子的腰牌。
那侍卫看了一眼,便和其他几人让开道来,司马正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驾车向前驶去。
不多时,司马正便来到山下“非常道”口,说来奇怪,此时守在山下的,除了有本派弟子之外,还有许多身穿甲胄的士兵,人人手中拿着长矛,腰悬长刀,挺立在上山的山道两侧。
整条山道上,每隔三、四丈距离,便有一对士兵站岗,一直沿着山道排开,一时也数不清来了多少人。
司马正心想:“不知山上又来了什么达官贵人,好大的气派,慧琳若来九霄宫,定然没什么好事。”
原来,自马罕受伤以后,九霄宫近年来时常有朝中权贵前来拜访,司马正自然是见怪不怪的。
不过,如今日这般气派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守山弟子见到司马正归来,纷纷前来帮助司马正搬运货物。
众师兄弟见司马正一身水污,都赶忙查问情况,司马正并未多说,只说要赶着上山换衣服。
司马正刚走得几步,一个师兄在身后说道:“阿正,你换好衣服,赶快去大殿,彭城王大驾光临啦。”
司马正听到彭城王三个字,心中顿时恼火起来。
只因当年檀家灭门之事,彭城王就参与其中,所以司马正一直都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司马正没好气地对那师兄说道:“彭城王?他又不是来找我的,我为何要去见他?”
那师兄说道:“他见人就给钱啊,本派弟子,只要去他面前鞠一躬,行个礼,人人赏赐三串钱啊。”
司马正“哼”了一声,说道:“谁要他的钱。”说完,便快步上山去了。
司马正知道彭城王就在大殿之中,众弟子大多去到大殿陪谈叙话。
司马正不想见他,于是特意绕道而行,回到了观星台房舍,换好了衣服,便准备独自去观星台练功。
此时,时至傍晚,夕阳西下,观星台四周安安静静,四下无人。
司马正刚出门几步,便听得房舍最南端的树林中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司马正心想:“什么人鬼鬼祟祟?这时众师兄弟多半在大殿之中,这里怎会有人?莫非是什么歹人,想趁机作恶?”
司马正出于好奇,便前往查看。
司马正蹑手蹑脚,走到近前,藏身树后,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谈话,一人正好面对司马正,司马正瞧那人模样,感觉非常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而另一人,恰巧背对司马正,看不到相貌。
那背对司马正之人说道:“孔世兄,此事太过凶险,我看,还是算了吧,弄不好,不但招来杀身之祸,还会弄个身败名裂,恐怕要被后人耻笑啊!”那人说话时,声音微微发颤,显得甚是惧怕。
“孔?姓孔?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司马正心想。
只听那姓孔的低声说道:“怎么?都准备了几年了,你到这时候,才开始犹豫不决?大丈夫行事,当断则断,似你这般,如何能成大事?”那姓孔的说话声音虽然低,但仍是说得斩钉截铁。
只听那姓孔的续道:“当今皇上体弱多病,外宽内忌,无识人之智,加之朝中奸徒掌权,祸乱朝纲,如彭城王这样的英豪,只因一点小事,就被贬为江州刺史,如此的君王,如此的奸臣,如何能完成复兴我大宋的重任?此时,正是你我这些热血爱国之人,为国出力的时候啊!”说到后面,他情绪越发激昂起来。
司马正听到这里,虽不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隐约觉得必定是件大事。
背对司马正那人颤声道:“这……好……好吧,动手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那姓孔的说道:“这个你放心,慧琳大师已安排他师弟法略与我们一同举义,此人化名孙景玄,现今正在范将军北羽林军中任职了,到时候,就由他来动手。”
“你想想,彭城王若能举事成功,范将军、慧琳大师、你、我到时候都是故旧元勋,都是复兴宋国的功臣,岂有不青史留名之理?”那姓孔的一边说话,手上一边比划着,显得甚是激动。
背对司马正那人,仍旧有些不放心:“那……这……打算何时动手?彭城王知道此事吗?”
姓孔那人见他仍旧犹豫不决,叹了一口气,随即跺着脚急道:“若是不知道,我们岂敢造次啊!什么时候动手嘛,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就听我吩咐办就行了!你我多年的交情,我岂能害你啊!”
背对司马正那人问道:“不过,若是失败……”
不待他把话说完,姓孔那人平静地反问了一句:“岂不闻桓温抚枕之言?”
背对司马正那人听后,便默默不语,良久,只见他一跺脚:“好!干了!”
姓孔那人见他表态,当即大喜,说道:“我和慧琳大师已经拟定好了众人事成之后的官职以及一篇声讨檄文,还有一本必定要杀的奸臣的名单,现在两本名册和檄文都放在慧琳大师府上,由他全权保管。”
背对司马正那人听后,急忙问道:“怎么安排我的?”
姓孔那人笑着说:“封你为抚军将军、扬州刺史!”
背对司马正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正好让我大展拳脚啊!”
听到这时,司马正哪里还能再不明白?
司马正心想:“他们想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