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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归朝的愤怒。
那个身份是季承业天生的，并非他逆天而为走火入魔自己非要得来，凭什么还是要这样折磨他，也折磨他身边的人。
可她却也不知究竟该怎样安慰他。
“承业知道了吗？”
最终的最终，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需要这个结果。
“我还没有他最新联系方式，之前说他安顿好的消息也是从你那儿听来的。”
归朝有些苦涩地轻笑了一声：“况且也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
遇天涯垂下眼：“季叔和楼阿姨应该跟他说了，只是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承业没事，也不会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
回到医院的时候遇天涯将两大袋的零食递给季承业的那些外甥和外甥女，看着他们酒饱饭足的模样，没由来地有些羡慕。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对隔了三代的曾祖父更是没什么太过亲密的感情，于他们而言，虽然医院很无聊，但高级私人病房里的wiFi和零食就足以让他们无忧无虑地撑过一整天。
大概晚上十一点时季老爷子突然从昏迷之中醒转，但全家人都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并没有任何雀跃。
季奶奶和几个儿女赶着去见了他最后一面，诸位钢铁五厂的老朋友包括遇家和顾家几位老人在内也都在家人之后去打了招呼。
毕竟老人们年纪也都大了，实在熬不起夜，遇天涯和归朝便又将众人分批送回了大院，只等明天醒来后再去季家搭把手帮帮忙。
凌晨两点的时候，季老爷子终是在昏迷中与世长辞。
孩子们早已彼此依靠着睡在了沙发角落，季奶奶放声痛哭，几个儿女反而很是坚强，第一时间通知了医院开始料理后事。
遇天涯眨了眨眼，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季奶奶哭声的渲染下落了泪。
季家在两个星期之内轮上了两场丧事，整个钢铁厂大院闻之色变，只道是流年不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清楚这其中错综复杂的联系。
顾惟省在季承业“葬礼”前一天办理了出院，目前只能靠着轮椅行走的他却还是坚持出席了两场葬礼。
比起季承业，季爷爷的送别仪式显然更为隆重盛大，来往的都是钢铁五厂不同厂处大院的老面孔。
很多人遇天涯都只在年少时见过几面，依稀记得那时候都还是风华正茂的叔叔阿姨，如今却也鬓边生华发。
楼枭带着楼夭也接连出席了两场葬仪，楼夭对季爷爷没什么记忆，但也知道季爷爷是季承业在意的亲人，而且老人的突然离世必然离不开昆仑山事件的作用，眉眼之间全是痛苦不忍。
遇天涯犹豫了许久，终是趁着楼夭宴席之后去洗手间的时候叫住了楼枭道：“你和承业真打算一直瞒着她？”
楼枭同样露出为难的神情：“之前计划的时候用不着她出力，自然就没告诉她，现在想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些天季承业葬礼的时候，穆义和常加也到了场。
常加倒是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只一个劲安慰着遇天涯让她节哀，为免露出端倪，遇天涯也配合着挤出了好几滴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是以穆义直到快要离席时才终于抓住了常加去跟顾惟省聊天的机会告诉她，季承业现下已在洛阳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