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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固张了张口，本想再多劝她几句，但见遇天涯明显一脸抗拒，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罢了罢了，这姑娘从来就不识好人心，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梁固这样想着，已然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离开，遇天涯则向着祠堂中走去，想再去看看她外祖父母的牌位。
她长到这么大，从没来给他们磕过一次头，上过一次香，说到底还是不孝的。
岳家祠堂面积不小，前后套间式建筑，左右还有厢房。她今天一到家就跟着岳冉来过，这会儿再找到外祖父母并不是难事。
只是她没想到这会儿祠堂里竟然还会有别人，而且看样子似乎也正对着她外祖父母的牌位祭拜。
岳江夜似是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步骤，他将酒壶中最后的一点酒洒落在牌位前，便从软垫上站起了身，遇天涯听见他低声笑道：“新年快乐。”
他转身，看见遇天涯的时候并没有一丝惊讶，想来是早都听见了她的脚步声。
他向着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两人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遇天涯鬼使神差地出声叫住了他：“那个，您认识我外祖父母吗？”
她指了指岳武和欧素的牌位，岳江夜应了声：“你是岳冉的女儿？”
“嗯。”
岳江夜微微扬起下巴似是在仔细思索什么，遇天涯这会儿才透过窗外的微光看清他的脸。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出头。下巴上有些不明显的胡渣，眼神虽然冷淡但却没让人觉得有距离，身形算得上挺拔，就是太过清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般弱不禁风。
“那你应该叫我，堂舅。”
虽然大概能猜得到他的身份，但遇天涯还是抚了抚额，暗叹岳家真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枝繁叶茂，走两步就能遇见一个亲戚。
“堂舅好。”
结果岳江夜没回答她，只扬着下巴又沉吟了片刻才道：“算了，看你也没比我年轻多少，叫舅反而把我显老了二十岁。左右我也是被岳冉大伯收养的，跟你没什么血缘关系，只称呼名姓罢。”
他先是从大衣左边兜里摸出一张便签纸，又从内衬口袋中拿出了钢笔，大笔写下“岳江夜”三个字递给她。
遇天涯接过时见他后面还写了一串数字，只听得他道：“我看你这丫头不错，第一次回来就知道单独来探望叔父婶婶，给你留一个我店里电话。”
这话说的，好像他店里的电话是什么稀世珍宝。
遇天涯没忍住笑出了声：“您做什么生意的？”
岳江夜理了理大衣领子，颇为自豪：“风水八卦，命理天缘。”
直白地来说，就是——
“算命的？”
遇天涯话音未落，岳江夜已然冷眼看向她纠正了她的定义：“命理师。”
“对，对，就是命理师。”
遇天涯没忍住又一次笑出了声，这会儿她再看他这过于瘦削的身材忽然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滤镜，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仙风道骨。
她认真将那便签纸上的电话存在了手机里，还不忘询问一句：“堂舅你没有手机号或者微信吗？”
岳江夜摆手，一副年轻人不懂事的表情送给她：“我不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