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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已经决定让刘病已入继大统,那么一个落魄皇族如此不惜代价供养数百孩童,要说没有图谋那简直当别人是傻子。
刘病已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大善人,但绝对不可能是圣人。
这一点霍光无比笃定,那么刘病已从小培养这些孩童,无非是想等他们成长起来以后,把持朝政,为其篡夺天下做准备!
也就是霍光不怎么关注刘病已,要不然昭帝还在世的时候让他知道这些,铲平那座校舍都是轻的,刘病已十有八九会被其以图谋不轨的名义下狱,他不会允许这世间有能威胁到昭帝的存在存活于世。
当然一时半会未必会动手,毕竟孩童成长起来也需要时间,有这么一个人不计代价的培养人才,霍光其实也乐见其成,在他看来等培养起来以后,再雷霆出手绝灭掉刘病已的所有希望,也断绝掉那些孩童的报恩念想,才最符合帝国的利益。
可刘病已都被他选定了,那还管什么?这不就等于是皇帝为自己培养人才,这些孩童有利于他卸任之后,皇帝更容易掌控朝政,于国是有利的。
而且孩童成长到身居要位,需要何止十年,那个时候他是不是还活着都未必可知呢。
所以,这事对霍光而言是乐见其成的,自然也就不会横加干涉。
至于刘病已的钱从何来,这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霍光做梦也没有想到如今在长安乃至整个关中风靡的黄河春竟然出自刘病已的手笔。
当然,黄河春酿酒作坊是汤家产业,但是刘病已仅仅凭借酿酒秘方就成功分润了黄河春的三成利润!
霍光有十足的理由怀疑,那汤家家主汤白、楚地豪侠韦屠就是因为听了刘病已之言才会义无反顾的踏上去寻什么种子的艰辛之路。
一桩桩,一件件,让霍光觉得刘病已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巨大的迷云,他完全看不清迷云当中的刘病已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无所谓了……
如果不是新帝提及此事,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霍光甚至都懒得过问,可现在新帝已经提了,那么他也不能装聋作哑,只不过他还没明白新帝的盘算到底是什么。
“朕想把阳陵邑的学子迁移来长安,在长安南门外建上一所能容纳五千学子的学校,名字就叫太学、国子监或者大汉学宫。”刘病已兴致勃勃道:“这所学校今后就收留那些孤苦伶仃的孩童,从启蒙开始一直到学子毕业,便可直接入仕途观政,若有可造之材,便不吝简拔。”
“陛下这是打算亲手为新朝培养政务之才?”
刘病已很干脆的点头,这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那么老臣敢问,这学舍算是官学还是皇学?”
这句话问的很有水平,如果是官学,那么就需要委派官员管理,并且需要国库的财政供给,培养出来的学子自然也就是大汉未来的官员。
而皇学不同,皇学的话相当于皇帝私人筹办的学校,这办学的钱可不由国库来出,出这钱的是皇帝的内帑,培养出来的学子可以成为官员也可以成为皇帝的幕僚。
一座拥纳五千学子的学校,五千人的衣食住行,还有教授的束修,以及笔墨等等,这一笔开支可不算小,当然皇室每年内帑差不多有几千万钱之多,可皇室要供养的人也多啊,一下子增加五千人用度,对于皇室财政而言也将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皇学!”刘病已坚定不移的说道,在他看来,学校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这里应该远离世俗当中的名利、龌龊和纷争,最重要的还是最好不让官场牵扯进来的好。
霍光笑道:“既然如此,老臣岂会有意见,只不过此中开销巨大,陛下内帑能否抽出足够多的钱来供养这五千学子,这日常支用,逢节逢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将军说的是,但是朕自有办法。”刘病已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霍光笑了笑不再置喙,他是大汉重臣,事事都要为帝国考虑,这里包括军事、民生同样也包括经济,新帝不用国库的钱,他还能说什么,而且他也确实想看看新帝还能带给他多少意外。
很愉快的一天结束了,今日他祭奠了高庙,落下了胸中大石,又把学校搬到了长安城外,这等于是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迈出了最强有力的一步。
霍光会试探他,无非是想知道刘病已好不好控制,同样刘病已也在试探霍光,他需要明确霍光的底线,在他皇位还没有彻底坐稳之前,绝不轻易涉雷池一步。
他记得历史上汉宣帝继位五六年之后就会病死,等到昭宣朝的这天字号大权臣死了,他才能真正的海阔天空,而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五年的时间从容布置出他早就设想好了帝国蓝图。
数日后大朝。
大朝也就是在长安的千石官员集体参与的一次朝会,跟后世四品以上官员集体参加朝会是一个概念,只不过现在官员还没有品级罢了。
刘病已对于汉代官职体系很不感冒,不过没办法,他现在可没能力搞那么大动作,便只能先忍着。
后世一天十二个时辰,汉代则是十六个时辰制,这里就不赘述了,卯初(5点)宫门大开,在京官员鱼贯进入未央宫。
绝大多数官员只能在殿外候旨,能进入前殿的官员都是九卿、两千石高官,至于诸侯……一般而言,可以上朝,也可以不来,当然若是皇帝旨意召见那必须得上。
刘病已对于上朝这种事一向不太友好,想想看五点就要上朝,那么住的远的官员起来要洗漱要赶路,基本上三点多就得起来,而他则是四点……
他么的四点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好吧,这时候把人强行从梦乡当中给拉回现实,委实有点不太人道。
所以这是弊政,得改……现在还得忍着,至少要让满朝大臣知道他不是一位懒惰怠政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