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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这么快就拍完了？”
“哪儿能啊？胡导把宁姐骂了一顿，说有宁姐就没他。”张丽语气中充满幽怨。
“啊？”
张丽继续道：“还有，胡导受伤了。”
对面的张悦舒有点儿懵，怎么骂别人还把自己给骂受伤了，难道是语速过快舌头抽筋儿了？
“送医院了吗？”
“没，胡导不去，宁姐说她有个新的策划案，姑姑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张悦舒：？？？怎么又扯到策划案上了？
“唉，行吧！我过来看看。”
挂电话的时候，张丽还能听到自家姑姑的念叨。
‘看来今天是拍不完了，改天得去上炷香，真是流年不利啊！’
凑到宁夏身边，张丽小声道。
“我们老板马上就来，宁姐，你策划案在哪儿呢？让我看看呗！”
宁夏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在这，等你们老板来了一起说，你还是先去劝劝他吧！”
工作人员已经把大胡子扶起来，坐到了他的导演位上，这会儿正在漱口，见张丽过来，吐出嘴里的血水问。
“你们怎么做事的，为什么没让她背词？”
门牙掉了本来就漏风，他又有些急，一说话直往外喷血沫子，就像游戏里面，从黑洞喷出一堆子弹似的。
张丽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胡导您忘了吗？昨天我问过您了，可您说不需要台词，到时候让演员临场发挥就行……”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小姑娘瞎话怎么张嘴就来，我做的策划案我能不知道，里面明明是有词的，怎么可能不给你？”
“还有，台词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们必须把这个女人踢出去，我的广告不会让这种不知羞耻的人玷污，她不配！”
张丽心里嘀咕，‘她不配难道你配？’，不等说话，旁边插进一道沉稳的女声。
“到底怎么回事？”
见姑姑来了，张丽呐呐地喊了一声‘张总’，其他话还来不及说，就被大胡子打断。
“张总，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一个艺人连脸都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张口月经闭口阴道，我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脸红。”
“这些先不说，她居然还骂我妈，我妈是她能骂的吗？
“还有这个工作人员，业务能力不熟练还怪我没给他词，我亲自做的策划案，有没有词我不清楚吗？”
“胡导的伤没事儿吧？”张悦舒见他摇头，笑了笑看向现场的摄像师，“刚才有没有录像？”
“有。”摄像是公司内部人员，看都不看大胡子一眼，手脚麻利点开回放。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张悦舒沉着脸。
“胡导，拍摄的事情我不懂，但你当众辱骂我们的代言人，这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而且作为一个女性，我不觉得宁夏说的那句台词有什么问题，看来你不太了解我们的企业文化，你走吧！之后的事情，请联系我们公司的律师团队。”
虽然近些年女性意识有所提升，但‘月经’两个字依旧被视为羞耻，有的卫生巾广告里连提都不提，少数也只用‘那些天’、‘那几天’来代替。
张悦舒是做卫生巾的，对这些了解的很清楚，这些年已经好多了，再往前推二十年，别说月经，穿个七分裤都会骂你不知检点。
从个人角度来说，她不喜欢大胡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一开口就制裁别人，你以为你谁啊？
而且她也很清楚，刚才的事情不可能只有摄像师拍到了，现场工作人员这么多，肯定有人用手机录像。
要是不让大胡子走，某一天那些视频被放到网上，悦舒瞬间就会成为全网女性的公敌。
一个专做女人生意的公司，成为全网女性的公敌，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行，走就走，我倒要看看你们最后能拍出个什么东西！”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大胡子有自己的骄傲，不可能再留下来，撂下话直接走人。
走了没几步，耳边传来王萍的声音。
“胡导，您忘记带您的门牙了。”
“你……”
大胡子深吸口气，回来捡起自己的两颗门牙，深深看了宁夏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夏和王萍早就过来了，只是之前不好插话，一直在旁边围观，这会事情解决，宁夏笑着上前伸手。
“张总好，我是宁夏！”
“你好，张悦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张悦舒皱着眉道，“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打乱我计划的人。”
宁夏松开手，“巧了，我也是，但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除外，张总要不要听听我的策划案？”
张悦舒挑挑眉，这姑娘有点儿意思，“去公司？”
“好！”
正准备走，张丽喊住了她们。
“张总，现场这些器材怎么办？”
张悦舒沉吟片刻看向宁夏，显然是在问她。
“先搬回公司，如果我的策划案通过，咱们就在室内拍摄，要是没通过，今天估计也拍不成了。”
见姑姑点头，张丽招呼人抓紧收拾现场。
工作人员一边收拾一边叹气。
“啧，上个作精走了，这次又来一个，真是绝了。”
“这次不一样，宁夏可不作，让滚就滚让跳就跳，要不是胡导骂人，估计这会儿都拍完了。”
“我知道，我说的就是胡导，还什么顶级策划，顶级广告导演，拍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你懂什么，拍完之后还要剪，还要配乐，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成片出来好看就行。”
“别说，宁姐简直太牛了，那嘴跟机关枪似的，还是那种无限弹药的机关枪。”
“出息，我就希望有宁姐那样的身手，一百五六十斤的壮汉，轻轻一拽就拉趴下了，还牺牲了两颗门牙，有这样的武力值，哪怕我是个哑巴，别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差不多得了啊，赶紧干活。”
张丽一嗓子，工作人员立刻闭嘴，埋头干活。
办公室。
靠坐在椅背上的张悦舒，随着宁夏的讲述，渐渐挺直背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看着她，不时还会在便签上写着什么。
等宁夏说完，看着便签上的记录，张悦舒陷入了沉思。
宁夏也不着急，喝着茶耐心等待她的决定。
直到张丽敲响办公室的门，张悦舒瞬间回神。
“进。”
“张总，所有设备都搬回来了，今天还拍吗？”
“拍，就按宁夏的策划案拍！”
她决定赌一把，若是成了，悦舒将会成为同行业的佼佼者，若是败了……
张悦舒摇摇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有败的可能。
“宁夏，后面的事全权交给你安排，有任何问题告诉张丽，她都能帮你解决。”
优雅站起身，宁夏理了理衣服，伸手握住张总的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张丽惊呆了，姑姑对胡导都没这么客气，怎么到宁姐这儿就全变了？
“张丽，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带宁夏去拍广告？”
“哦哦，宁姐，你这边都需要什么，我立刻去安排。”
“准备一间空房子，把刚才的拍摄组叫来，还有……”
两人边说边朝外走，张悦舒目送她们出去，再次翻看便签上的记录，片刻后自语道。
“这姑娘简直太大胆了……”
网络上，番茄音乐在八点准时放出了第一首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