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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已经一个多月了,搬新校区也是最近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初到新环境的新鲜感已经被快要到来的期末考试给冲的无影无踪了。
宽敞的教室,翻新的课桌,一切都是新的。
教室里比较均匀的排着四个大组,这周轮到杨御衡他们组坐在第一组了,还是坐的中间的位置,靠着窗户。虽然是个号位置,可是现在是冬天,风从窗户缝里吹过来,整个人都冷飕飕的,幸好新教室有插座可以充电。班上用班费买了几个电插排,所以下课的时候可以一起充电好几个,不用挤不上了,大家都可以暖暖的。
因为带来的毛病,杨御衡非常怕冷,一到冬天手脚都是冰凉凉的,所以很夸张的带了两个暖手宝,一起用,感觉好多了。
“给,”顾源馨递过来充好电的暖手宝。
“谢谢,诶,这个不是你的吗?你自己拿着吧,我的也快好了,我过去拿。”说着杨御衡便起身准备去后面拿。
“没事,你先帮我拿着,我去拿。”说着快步走到教室后面去拿了杨御衡另外一个暖手宝回来递给她。“你说你,明明也穿了很多呀,怎么还这么怕冷。”说起这个,顾源馨也是很感慨的,无意中碰到过她的手,说不准自来水都比她的手暖和。而且之前有人想要借暖手宝,杨御衡一开始很尴尬的拒绝了,弄的那个人有点不高兴的,觉得借一会儿有没有什么关系,她的只是忘记在宿舍了,拿了就可以给她了。后来杨御衡还事借了,因为大家都只带了一个,她是宿舍还有一个,加上教室两个,一共三个,午休的时候那个人拿了自己的过来之后就还给她了。
后来顾源馨发现,好像真的不是矫情不想借,而是真的有点离不开,两个暖手宝也只能让她的脸色好一点,然后手才会暖一点,只有一个的话她的手根本不敢离开,一离开,那手便会马上变成冰凉的。也不知道明明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冬天怎么就能成小冰棍了。
说起来,杨御衡春天换衣服的时间也比别人要晚上一些,别人都穿短袖的时候,她在教室里还是穿着外套,有些人都会奇怪的看着她,问她她说已经习惯了,别人看一眼说一下也没有什么的,身体是自己的,况且春天也容易感冒。不过她因为保暖做得好,一有征兆便自己乖乖的喝药,感冒的症状倒是好很多。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这些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很久了似的。以前在一个班的时候是坐在一起的,现在分班了依旧是坐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她长大了,可是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说起,她,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管的好好的,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所以老师都很紧张的给大家布置了很多的作业,还有另外的试卷。被掩埋在题海的顾源馨很方,但是也只能做做做了,放下笔,刚换没多久的笔芯已经用了一半了,甩甩酸软的手,顾源馨转头看旁边的杨御衡。
“你没写了呀,作业写了吗?”
“还没写完,太冷了,一停下来就不想动笔了。”
“确实冷,今年比去年冷了不少,去年这个时候天气好像还可以的,最起码有太阳。”
“是啊。”大冬天的写作业有点难受,但是写着写着就忘记了手指的寒冷和僵硬了。
上高中的这几年确实很冷,高三那年雪大成灾。
总是有一些事情出现了,才会让人有相应的感触去做一些事情,事情不发生,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永远都会被蒙在被塑造的安乐环境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说起来很容易,不只是普通人难以做到,更何况是……
不是救世主。
总觉得人生总是有个定数,即使现在避过了眼前的灾难,可是谁知道被避过的这个是不是自己的转机。
虽然转机不一定代表着美好的方向,所以谁知道呢。
人生总是充满无数的未知,即使是在自己计算之内的,也不一定就是命运要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也许这样也是在艰难的生活之后自己给自己的鼓励的。
大概人们的大脑都是喜欢欢乐的,所以,那些不开心或者大家都认为是负面的情绪会被下意识的排挤在另外的地方。时间久了,累积起来的那些意识便会时不时的跑出来透透气,因为他们跟你的意识说不清楚,所以需要自己跑出来引起你的注意。
注意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陷入悲伤无法自拔,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折磨自己;一种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承认了他们的存在,正视了他们的存在,然后寻找方法疏导他们。
堵不如疏,可是一味地疏,最后也会陷入另外一种情绪,觉得只要发泄了就好,不会去想后果。
自己以前的做法大概是堵,极端的堵,总是在走极端。所以自己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是不稳定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引发崩溃和自我怀疑,完全没有一点点信心和勇气。
冬天的风,真冷啊。
复读那年毕业以后学校才装了空调,但是教室这么大……聊胜于无吧。
一到冬天就窝在暖风机旁边的,有点不习惯这么冷的天气了。杨御衡抱紧衣服里的暖手宝,腰后的暖手宝有点烫。
大概是因为临近考试了,所以教室里还挺安静的,杨御衡有点昏昏欲睡,但是这寒气不断的从脚底冒上来,一时间有些头疼。教室里是不允许戴帽子的,因为你戴了帽子会挡住后面同学看黑板,这是不可以的。所以一到下课的时候就把帽子拿出来带上,围巾倒是没关系,所以脖子上围了好大一圈。
大家都是尽量减少外出的机会,但是一直待在教室里时间久了,也闷,所以除了第一节课的下课时间以外,还是有很多同学去外面透气的。况且学校走廊基本上是封闭式的,关好窗户,寒气倒是隔开了不少。
还有一个多星期了就期末考试了,等考试考完了,也就是寒假的时候了,进入寒假了也就快到过年的时候了,高一第一学期没有安排补课,但是上课的时间比下学期正式开学的时间提前一周,也算是让大家尽快的从假日的作息时间调整到学习时间。
上辈子,整整十年没有跟爷爷奶奶一起过过年,每次快到过年的时候,那边就会“好心”的把自己接过去,美名其曰是让自己过去玩,实际上呢……
做了事帮了忙,还要被说一些闲话。
虽然在那里吃了饭就要帮忙做事这样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不做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自己帮忙是情分,不做也不是不可以不是吗。
所以一开始为了减少因为家庭重组带来的一些问题,或者是为了跟自己减少麻烦,少被人说,就很“自觉地”去帮忙。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无意间,或者被有意间听到了后妈和后妈的妈妈的对话内容。
“那个孩子一点事情都不做,喊她过来做什么。”
“她不做你自己做不行吗。”
“这,这,这上学、生活什么的花那么多钱,做点事情怎么了,还真当是别人该要养着她的了。”
“她是杨傅城的女儿。”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赚钱也辛苦,她这上学一开学就是几千块的报名费,都不知道要挣多久,那个杨傅城也是的,带个孩子过来做什么。”
“你哪里那么多话,不带过来外面怎么说,真是分不清轻重。”
“我这不是觉得你不容易吗,带了个大的,还要附带管个小的,又不是自己的。”
……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也许是被厨房炒菜和抽油烟机的声音给覆盖了。
那是时候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好委屈,明明自己已经尽量在做,在做好了,可是最后得到的却依然是对方的挑剔。
现在想想,凭什么要委屈,凭什么要去做那些事情,那些事情是应该去做的吗?自己也没有强求任何人接我去那个跟自己么有任何关系的地方,只是他们为了在杨傅城的亲戚面前作秀,自己已经在配合了,还在亲戚面前说你们的好话了,为什么不知足!
不过自己也是够蠢的,被爷爷奶奶从小灌输的不要给杨傅城添麻烦,不要去麻烦他……是啊,不麻烦他,到最后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
是啊,曾经多想放干血还给他们,这样就可以了断干净这段亲缘,可是放干血了,自己不就死了吗,虽然很想了断,但是更想要的是了断以后自己能够自在的活下去,而不是拿生命献祭。
每每想到这里,眼泪总是忍不住,不是委屈不是怨恨,只是心疼自己,心疼这么长大了的自己,心疼没有办法完全自立的自己,心疼总是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割舍不下的自己。
那个不知道的原因是血缘关系吗?
终于寒假快要结束了,找了借口提前回去老房子那边,因为要开学了要回去整理一些东西,住宿的行李也要拿出来收拾一下。杨富城没有反对的,倒是杨御衡利用这边的便利条件——用洗衣机洗了大件的床单被套带回去。
上次阿姨说这里像旅馆来的时候要带行李,走的时候也要带行李。
确实挺像的。
很久之前她还说这为自己在这个房子,他们的家里留了一个房间,可是自己来的时候这个房间已经装满了她的母亲的东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也不是自己要矫情,只是知道了,有些话别人只是说说而已,可自己不小心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