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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得知甄嬛在景仁宫门口晕倒,忙叫人把她抬进了偏殿,又让人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沈眉庄特意交代去请温实初来。
“没事没事,别怕。”沈眉庄将安陵容扶到一旁坐下,轻声安慰道,“嬛儿定是这几日太累了,所以才晕倒的,没事。”
安陵容眼眶里包着一汪泪,远远看了一眼曹琴默,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她还没看曹琴默给她写了什么,也猜到或许她有什么难处,但她前后对沈眉庄和甄嬛都全然不在意,肆意利用,这样的人,就算真心投靠,安陵容也不乐意用她。
温实初满头大汗地赶来,上前给甄嬛把脉,细细地诊断了许久,才起身回话:“回皇后娘娘,莞贵人已经怀孕一月有余,但她体虚血亏,近来又忧思过度,眼下胎气不稳,需卧床静养,否则会有小产的风险。”
皇后脸色飞快地扭曲了一瞬,立刻挂上喜忧参半的表情:“就按温太医所说,让莞贵人好好安胎要紧。剪秋,等下莞贵人醒了,让人抬轿送她回去,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又对温实初说道,“莞贵人向来信任你,本宫就将她和她腹中胎儿全都交托在你手上了。”
温实初低头应是。
沈眉庄知道甄嬛有孕,自是欣喜不已,安陵容却是愁容满面:“莞姐姐身子虚弱,又晕倒,温太医,姐姐身子没事吗?”
“微臣会开张方子,好好为莞贵人调理一番,再静静地养些时日,再看情况。”温实初也不敢打包票,方才的脉象显示,甄嬛的胎气却是有些不妥,所以他极为小心。
听温实初如此说,皇后也不敢耽搁,立刻让他下去开方熬药。
见安陵容如此关心甄嬛,富察贵人有些不高兴地在一旁撇嘴:“不就是怀个孕,也值得闹这么大动静出来,真是矫情。”
在场谁都没有应声,毕竟说起怀孕矫情,满宫里最矫情的就是富察贵人自己了,怎么还好意思说别人。
安陵容和沈眉庄守着甄嬛,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甄嬛才幽幽转醒,在得知自己有孕一个月后,甄嬛恍惚了一瞬,转而露出一丝笑容:“前日容儿还同我说起孩子的事情呢,可巧就有了。”
“你醒了就好,刚那么惨白着脸倒下,可把容儿吓坏了。”沈眉庄松了口气,说道。
甄嬛握了握安陵容的手:“我没事,你别担心。”
“姐姐还说呢,若是听眉姐姐的话,昨日就请太医来看,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了。”安陵容瞧着甄嬛脸色还是不太好,忙说道,“姐姐快些回碎玉轩吧,皇后娘娘免了你这个月的晨昏定省,姐姐可要好好安胎养身子。”
“好好好,都听你的。”甄嬛连声答应,与沈眉庄对视一笑,“容儿真是越来越有当额娘的自觉了,事事都变得唠叨起来。”
沈眉庄忍不住一笑,安陵容嗔道:“姐姐又笑话我。”
送甄嬛上轿后,安陵容也打道回春禧殿,挥退了一应服侍的人后,她才从袖口的夹层里拿出曹琴默给她的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年羹尧卖官鬻爵,每月逢二,御花园小荷塘,华妃会传递名单出宫。”
安陵容看完,沉着眼眸思考了半晌,才点了火折子将纸条烧毁。
嫔妃接连有孕,如今宫里已经有三位有孕的嫔妃,太后知道甄嬛怀孕后很是高兴,一挥手,赏了她不少东西。
安陵容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竹息正好带着一堆东西往碎玉轩去。
“坐吧。”太后对着安陵容慈爱地笑笑,“看你这肚子,怀的像是个公主。”到了这个岁数,太后早已不在意嫔妃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了,只要是孩子,她都喜欢,“你向来懂事,生的女儿必定也会乖巧可爱。”
“臣妾也希望是个公主呢。”安陵容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笑着说道,“常说,女孩是贴心的小棉袄,臣妾的临盆之日差不多就在起秋风的那阵子,正好可以穿在身上,整个冬天都暖暖和和的,多好。”
太后忍俊不禁:“你这个促狭鬼,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安陵容身后的芬若不禁露出笑容,也跟着凑趣说了两句,一时间,气氛正好,但过后竹息送完礼回来,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太后,奴婢去了碎玉轩给莞贵人送赏赐,正赶上她处罚身边的宫女,便多问了两句,那宫女竟然因为曹贵人昨日与莞贵人发生龃龉,拿香灰拌了马尿去洒在翊坤宫的墙角,被莞贵人逼问了出来,挨板子的时候还止不住地喊冤。”竹息回禀太后说道,“莞贵人说,此人心胸狭隘,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打死了也不为过,但那宫女是皇后赏的人,她又不好发落得太狠,正为难呢。”
安陵容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竹青。
这事儿往小了说,不过是宫女犯浑,迷信而已,往大了说,可以说是这宫女恶意诅咒,用心狠毒。很明显,太后更倾向于后一种:“这样的人也配说自己是皇后身边出来的?没得攀污了皇后,打发她去慎刑司服苦役,别惊了哀家的小皇孙。”
过后,安陵容回到春禧殿,叫来莳萝吩咐道:“去慎刑司说一声,竹青身强体健,是干活的好手,让慎刑司总管只管用她。”
莳萝明白安陵容的意思,点头应下。
宝娟,不亲手送你上路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安陵容坐在窗前,缓缓喝了口茶。
皇后这边得了消息,只是冷冷地骂了一句“无用”,随即又问:“淳常在那边,她可有说过了?”
剪秋点头:“是,前两日她同素云说了不少话,奴婢让人瞧了,淳常在虽然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和甄嬛相处已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想来是听进去了不少。”
“好歹最后还做成了一件事。”皇后摘下护甲,又卸下妆环,“本宫没想到,容贵人和莞贵人居然感情这么要好,竹青从中挑拨了那么久,也不过让她们疏离了一两个月,这两人之间怕是行不通了。”又净了净手,由着剪秋慢慢擦拭手指,“如今宫里一个接一个地有孕,本宫看着真是心烦。”
剪秋闻言,低着头说道:“娘娘,景仁宫的花再等半个月差不多都开了,各宫小主都等着今春的赏花大会,娘娘不如提上行程来?”转而压低声音,又说道,“听闻富察贵人拿着今年上贡的蜀锦新做了一身衣裳,只等着赏花大会艳压群芳呢。”
皇后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忽而笑起来:“好啊,那就好好办起来吧。”
松子跳上脚蹬,懒洋洋地“喵”了一声,甩着尾巴趴在皇后的脚边,抱着一颗猫薄荷球撕咬,闹得动静大了些,被皇后一脚踢开了去。
四月初三,皇后遍邀六宫来景仁宫赏花,除了遵循太医嘱咐卧床安胎的甄嬛,其余人都到齐了,一时间,景仁宫里分不清到底是百花更娇艳,还是嫔妃更娇艳。
“这皇后娘娘宫里地气最暖,花也开得最早最艳丽。”富察贵人仗着自己有孕,站在皇后左手边的位置,一路赏花一路笑。
“这景仁宫是地气最好,可你呢,是福气最好。”皇后看了眼富察贵人的肚子,眼中隐晦地划过一抹阴冷,面上却依旧笑容满满,“这都四个月了。”
富察贵人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她笑着抬眸说道:“是啊,太医说,过了四个月,这胎就稳了。”
齐妃在一旁凑趣说道:“当年臣妾怀三阿哥的时候,害喜就害得特别厉害,这脚肿得根本就穿不上鞋。”她又看看富察贵人的脚,意有所指地说,“本宫看你倒是挺好的,没见一点肿。”
富察贵人笑了声,还没说话,华妃就在另一边开口道:“听说齐妃怀孕那会儿,三阿哥就身强力壮地爱闹腾,所以如今性子就急些,皇上教导起来都得费点劲呢。”
齐妃气结,她总是说不过华妃。
“说得也是,这身强力壮闹腾的劲儿,也只有齐妃娘娘受得起,华妃娘娘这身娇肉贵的,哪能经得起生儿育女的辛苦啊。”富察贵人帮齐妃说话,话里话外嘲讽华妃多年无子,只等着看华妃变脸,她好再说两句。
岂料华妃今日却是变了性子,只是牵了牵嘴角看了富察贵人一眼,转身走到一旁赏花去了。
若换做往常,华妃再怎么都要回上两句,无子是扎在她心头多年的一根刺,谁碰都不行,但这个刺眼下却已经被拔出去了,她心里自然高兴。华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昨晚周楠诊脉后所说的话,不禁在无人处露出了笑容。
周楠说,她如今体内已有了三分胎气,因为月份太浅,未能有完全的把握,等到一个月的时候再行把脉,就能看出来。
话虽没有说满,但华妃认定自己已经怀上了,她期盼多年,终于又能有一个孩子,自然是心情好。
“现在你有身孕,不应该站这么久,你看容贵人,一来就在那边阴凉处坐着吃茶,你过去和她一道坐着吧。”皇后唤来剪秋,“另拿个鹅羽软垫给富察贵人垫上,别着凉了。”
剪秋俯身应是,富察贵人也谢恩退下。
行至廊中坐下,富察贵人又和安陵容搭话:“容贵人,难为你今日也来赏花,我还以为你会推脱自己身子重不来了呢。”
“哪就这么娇贵了。”安陵容淡淡笑着,同她说些客套话,“章太医同我说,过了五个月,平日里最好多走动走动,不然到时候生的时候没有力气,容易难产,而且,有孕之人总是闷在屋里,也容易心情不好,皇后娘娘办这个赏花大会,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来呢。”
说着,沈眉庄同敬妃和欣常在一道走过来,见富察贵人正拿着脂粉补妆,沈眉庄便说了一句:“这脂粉果然香甜美如清露,那日内务府拿来与本宫瞧的时候就觉得甚好,到底是皇上特意让人为你制的,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是啊,皇上知我素来爱用这些,就让人精心制作了送来,既不伤害胎儿,又润泽肌肤。”富察贵人扬起笑容,得意地说道,“容贵人,我看你今日脸上一点粉都没擦,可是没有好用的脂粉?不如我送你几盒?”
安陵容用手帕掩了掩鼻子,笑了笑:“皇上特意为姐姐所制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呢。更何况,我孕中对气味尤为敏感,一应带香味的东西都戒掉了,多谢姐姐好意。”
富察贵人也猜到了安陵容不会收,只是客气一句罢了:“也是,到底是皇上对我的一片心意。容贵人如此客气,那我也就不勉强你收下了。”
“既然是皇上的心意呀,富察贵人你就好好留着吧,最好拿个香案给它供起来。”欣常在看不惯富察贵人的轻狂样,当即笑着阴阳怪气道,“你说你这涂在脸上风吹日晒的,再把皇上的心意给晒化了。说到底还是得看人,底子好就是底子好,你瞧瞧容贵人,脸上一点脂粉没擦,比你擦了脂粉还要肤容雪白,白费什么劲儿呢。”
富察贵人面色一僵,抬头看了眼安陵容凝脂一般的面容,生气地将手里的脂粉盒塞进了抱琴手里。
欣常在才不理会她,拉着沈眉庄的手,一面说着“谁没怀过孩子似的”,一面朝着皇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