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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瑞王领大军西征。王府家眷也出发回京师,丁康带五百亲兵护送,王府的车驾在前,皇后特使的车子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汴京进发。
行了数日,已近寿州,沿途官府唯恐接待不周,城郭前后百里都有士兵沿途驻扎,贩夫走卒全部回避,必待王妃车驾驶离才对其他人放行。一路上连天气都识趣地连续放晴,如云带着孩子且行且游,丁康和王府亲兵跟着走走停停不免渐渐有些松懈。
正午时分,行到一处开阔的溪水旁,令仪吵着要捉鱼,如云便命队伍停下修整。
“月姨,快来,把吕叔叔送我的鱼竿拿下来。”令仪欢快地拉着霁月跑向溪边。
丁康带兵士在周围戒备,顾卓依看着令仪的背影笑道:“小郡主聪明伶俐,皇上和皇后见了,一定喜欢。”
如云淡淡笑着:“这孩子被王爷宠坏了,确实得到母后跟前好好学学规矩。”
“瑞王殿下功勋显赫,对亲人又体贴入微,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闻言如云心中微动,正待说话,前方树林中忽然一阵骚乱,有人大喊“抓刺客”,如云来不及细想,一把按下顾卓依,迅速向女儿玩耍的方向奔去。
霁月已经抱着令仪往回跑,树林中箭如雨下,士兵中箭倒下一片,如云奔到霁月身边,抬手蒙住女儿的眼睛,又两步跃到顾卓依身前,提起她一起跳进马车。霁月持剑护在车旁,丁康也带一队骑兵冲到王妃车边。
“丁将军,来的是什么人?大概多少人马?”
丁康气喘吁吁道:“回禀王妃,似乎是一些山野匪寇,人数五、六百。”
如云掀开车帘道:“一般的山野蟊贼怎敢袭击官兵?快把人集中起来。”
丁康领命奔出,大声发号施令。眼见树林中尘土飞扬,喊杀声大起,成百着布衣短装的汉子,挥舞着刀剑棍棒,朝马车直冲过来。丁康指挥临近的士兵迎敌,突然又从左右两侧各杀出一路贼人,根部不顾忌周围的官兵,直杀向马车而来。
如云拔剑跃上马,朝丁康高喊:“敌人进攻极有章法,绝不是一般匪寇。丁将军,让士兵分两层排列,弓弩手朝外,围住马车,不可让敌人冲破阵列。”
士兵迅速围拢过来,丁康指挥弩兵放箭刚击退第一波进攻,另一队人马又在一名全副铠甲的人带领下攻来。“陈炳!”丁康惊呼一声,“王妃,是从前吴国将领陈炳。”言罢挥刀迎向陈炳。
两人战了有四、五十回合,陈炳的部下渐渐集拢,如云暗暗点过,大概三、四百人。再看丁康似乎略占上风,她心下稍安,指挥着士兵严守马车周围。
激战中,丁康瞅准空档,虚砍一刀,陈炳举枪来挡,丁康斜身劈去,砍伤陈炳右腿。陈炳落败,拔马便逃,身后匪众也跟着跑向树林,丁康斗志昂扬挥臂高喊:“机不可失,追上去,全歼吴国余患!”
不待王妃发令,士兵们跟随丁康呼啸着追击陈炳而去,只留下几十名兵丁守护。
霁月策马过来道:“小姐,你到车上看着郡主,我来护卫。”
话音未落,溪水对面十几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兵器快速奔过来,行动安静整齐,趟水而过没一丝犹豫,除了哗哗的踩水声,不杂一丝其他声响。
如云心道:“坏了!”与霁月迅速对望一眼,跃到车夫的位置,挥鞭提缰,驱车疾驰,霁月持剑策马紧随其后。
众黑衣人轻功甚好,几步追上来,只一招,卫护的众多士兵没来得及哼一声,立即毙命。
如云一边急驱马车一边大声道:“顾小姐,情况紧急,有杀手追击,有劳你照顾令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出马车。”
顾卓依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坚定:“王妃放心,卓依定护好郡主。”
眼见马车飞驰,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呼啸,瞬时暗器齐发,霁月在后面挥剑格挡。领头人连呼两声,又一阵暗器如雨般袭来,霁月挡开了全部射向马车的暗器,她的坐骑却中镖嘶鸣着倒下,这暗器来势又急又劲,直直射穿了高头大马的内脏。
霁月刚被甩下马,便有四名黑衣人上前围攻,如云一咬牙,继续催马车前奔,剩下的九人紧追其后。
又驶出十余里,黑衣人渐渐落后,领头人猛地向前掷出手中钢刀,刀身正正插入车轮,生生把一边轮子给别断。飞驰中的车身向一侧轰然偏翻,如云飞身跃入车厢,一手一个拎出孩子和顾卓依。
转眼间已有两名黑衣人冲到跟前,如云推开顾卓依迅速低声道:“找地方躲起来!”,又把孩子的脸按在肩头,一边温柔低声安慰着:“叔叔们和娘闹着玩,令仪不怕啊。”一边面若寒霜地抖剑斜刺出去。两名黑衣人看这里又是妇人又是小孩,本未把如云放在眼里,没想到她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杀招,只一剑便割断一人咽喉,剑锋凌空急回,横里劈出,又削去了另一人的半边脑袋。
余下的人看她举手间连毙两人,都有些迟疑着不敢上前。如云正占上峰,不愿给敌人丝毫喘息机会,只举剑直取领头人。领头人空手不敢接剑,连连后退,如云足尖点在树干上,腾空而起乘势猛扑下来,瞬间连变数招,想一举取了领头之人的性命。三名黑衣人从背后赶上,嗖嗖嗖连发暗器,如此生死之战容不得丝毫心慈手软,如云凌空又一高跃,暗器统统从脚下飞过,向领头人射去。领头人只一挥衣袖,便收了全部暗器。如云凝气后纵,窜到一人身后,一剑刺穿他背心。
领头人接过手下抛来的钢刀挥向如云,只见白光闪动,全是刀影。如云扬手洒出一把令人眼花缭乱的漫天银针,领头人冷笑一声举刀斩落纷纷而下的绵软暗器,针幕笼罩下突觉右颈一寒,长剑滑过处颈肩筋脉俱断,若不是他躲闪及时,早已人头落地。不待他回神,杀气毕露的利剑步步紧逼,手下两人迅速赶上来一左一右夹攻如云。
这时,林中响起女子的惊呼,三名黑衣人抓住了顾卓依,举刀欲砍下。“住手!”如云高喊一声,领头人拖着残臂生硬地道:“你和小孩跟我走,别逼我们杀人。”
“放了那女子,我跟你们走。”如云冷冷地把剑抛开。
领头人朝林间一呼啸,抓顾卓依的黑衣人松了手,顾卓依跌跌撞撞地跑向如云,含着眼泪喘息道:“王妃,你不能跟他们走,卓依死不足惜,王妃和郡主玉体金贵,万万不可有失。”
黑衣人根本不看顾卓依,伸手来抓如云,只听一声怒喝:“起开,我岂是你能碰的!”来人只感到半身酸麻,立时便不能动弹。
领头人咬牙切齿道:“王妃现在还摆身份......?”
“份”字尚未出口,迎面飞来一把银针,比之刚才漫天软绵绵的针,这迎面飞针势如强箭,直取双目,领头人一惊,挥刀格挡,袖口陡然射出一记暗镖,如云早跃身抓起顾卓依消失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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