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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蒋鹏飞到底让亲妈舒舒服服的过了生日,也是在这天,东篱开盘,朱锁锁要卖给谢宏祖的房子,因为迟到的原因,被叶谨言的朋友买走,她跑去跟人家喝酒,道歉,展露真诚,有谢宏祖的朋友定下要买两套。
大波浪那边也没什么意外,王言介绍的客户非常干脆的刷全款,一共卖了两套。所以这天晚上,是大波浪陪伴王某人,毕竟朱锁锁当时正在那跟谢宏祖喝酒呢……
蒋家,一大早,蒋鹏飞就坐到了一楼的沙发上喝着他八千块一斤的金骏眉。准确的说,他是一晚都没睡。昨天才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过饭,今天就要告诉他的家人,他这个败家子败光了家产,一家人要灰溜溜的搬到出租房去住,他怎么可能睡的着。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由不得他。
老太太年岁大了,起的非常早。她收拾利索的出来,看到老儿子安静的坐在客厅中,有些惊讶:“儿子啊,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有些事要说,等戴茵她们母女俩起来,我一起跟你们说吧。”蒋鹏飞摇了摇头,起身扶着亲妈坐下:“妈,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早点,就买你最爱吃的那家小笼好不好?”
老太太还算是有些城府,当然也确实是见的多些。为什么房子里还住着一个独居的老太太?这不就是之前的原因么。所以严格说起来,老太太享受了一辈子还是有些不准确。当然了,可能家底儿厚实,有些金条什么的也不一定。遭罪是一定的,但是遭到哪一步不好说。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老太太也是经历过大风浪,有过起落的。所以尽管看着儿子一脸的要死,她还是没有着急的询问,反而是温柔的拍着老儿子的手背,揉着他的脑袋:“好,都听你的。看你这头发乱糟糟的一团,洗洗再出去吧。这日子啊,总得体面的过,别邋里邋遢的,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蒋鹏飞咧嘴笑着点头,转身摘了眼镜去洗漱,而后便出门买早点。
等他出去买了早饭再回来的时候,已是七点多,戴茵也是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中玩手机,老太太在外面小院的棚子下坐着喝早茶呢,不愿意看儿媳妇……
“南孙跟锁锁还没醒呢?”
“没有呢吧。”
“去把她们叫下来吧,我买了早餐,大家一起吃,另外我也有事跟你们说。”蒋鹏飞也不管戴茵什么表情,叹着气转身将打包回来的早餐拿到厨房中,老娘不喜欢就着塑料袋、餐盒吃饭,要都拿出来放到盘子、碗里。
横了一眼蒋鹏飞,戴茵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当然这预感不是才来的,早就有了,不过是近来蒋鹏飞又是把车弄走,又是跪母要钱,又是跟她拿钱的事,让她知道这個败家子总算是难以为继了……
她不意外,但是真的到了今天,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自从进了蒋家的门,二十多年来,她也没受过穷。叹了口气,她还是起身去到阁楼,叫醒了睡的正沉的蒋南孙跟朱锁锁。
蒋南孙起床气,迷糊的看了眼身边着急穿衣服起床的朱锁锁,哼唧道:“怎么了?妈?一大早的把我叫起来干什么?”
“你爸一大早就起来了,出去买了早餐,让我叫你们下去吃饭,他有事要说。”
“什么事儿啊?”
“可能……”戴茵唱出一口气:“是要倾家荡产了吧……”
蒋南孙愣了一下,猛的睁开眼睛,跟一边穿衣服动作都停住的朱锁锁对视了一眼,她坐起了身,想要说话,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也早想到了这一天。
倒是朱锁锁弯腰提上紧身的牛仔裤,将头发拢到脑后:“阿姨,要不要我帮忙啊?我上个月卖了一套,这个月卖了两套,还有我自己的一些……积蓄,加一起也有四十万左右的。”
“锁锁,你有心了。不过现在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听听你蒋叔叔怎么说吧。”戴茵拍了拍朱锁锁的肩膀:“好了,你们俩赶紧起床洗漱,下楼听听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愿是我想错了吧。”
看着戴茵开门离去,朱锁锁转头看着好姐妹:“南孙……”
蒋南孙摇了摇头,笑的还挺阳光:“没事儿的锁锁,你不用担心我。这一天我早都想到了,而且没了钱也好,也省的我爸再折腾。”
“我是怕叔叔欠的钱太多,补不上窟窿,到时候你也要跟着吃瓜落。”
“没事儿,这不是还有你呢嘛,你不会不管我吧?”
“那当然了,肯定的,谁不管你我也不会,更不能不管你。”
“好啦,你快洗漱吧,不是还要去售楼处签约呢么。我先下去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儿。”说话间,蒋南孙穿好了衣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挠着头就下了楼。
楼下的餐厅中,老太太依然坐在主位,优雅的吃着饭,蒋鹏飞在旁边塞了满嘴伺候着,他对面是戴茵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
蒋南孙在亲妈身边坐下,问道:“爸,一大早上,到底什么事儿啊?”
“锁锁呢?”
“她在洗漱呢,一会儿要上班的,什么事你就说吧。”
蒋鹏飞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由小到大的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妈,戴茵,南孙,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搞砸了。我是败家子,我把咱们这个家败光了啊……”
老太太端着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的将碗放下。戴茵吃了碗里的包子,一边嚼着一边拿纸擦着嘴角。蒋南孙压根儿就没动筷呢,两手交叠横置在桌子上,跟小学生一样。
瞥了一眼反应不大的儿媳妇,还有孙女,老太太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有数的。她也知道毛病在她的身上,只是溺爱了儿子一辈子,她管不了,狠不下心。有今天,也是应该。
她看着已经流出眼泪的儿子,摇了摇头:“儿子啊,我早知道有这一天,你媳妇,你女儿,她们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总算是将这点家底儿都折腾没了,你也就老实了。没事儿,儿子,你说说吧,到底是败到了什么地步?咱们以后还能不能活?”
她七十多奔八十,她儿子也五十多岁了,没有苛责的必要。就是有些失算,她以为这家怎么也得她死了之后才能败光,没想到啊,这临了临了没让她好死。但到底亲儿子,她一个老不中用,还能怎么样呢……
蒋鹏飞看了眼亲妈,老婆,女儿的反应,摘了眼镜低头抹着眼泪:“我这几年跟人借了……”
“什么?你把房子都赔进去了?”老太太哪里想到赔的如此多,她定了定心神,长出一口气:“房子在,还能值点儿钱,咱们卖了房子,再买一个小一些的也能生活。现在房子没了,钱没了,那咱们一家以后住哪儿?怎么生活?而且你是不是还要背债啊?咱们怎么还呐?”
擤了一把鼻涕,蒋鹏飞摇头道:“不会的,妈、戴茵、南孙你们放心,不会苦了你们的。钱都能还上,就是咱们家这个房子是保不住了,以后都生活水准可能要下降一些。说起来还是王言帮了莪啊,之前我他那里投的五百万保住了,每年都有分红。
之前我找过他了,这次的事他会帮我处理。他会先拿出一笔钱,把咱们家的房子解押,然后把咱们家住着的那个李阿姨送走,打包把房子卖出去,多出来的钱,再算上我手里剩的,正好能够抵账。今天下午,我借钱的那些人会过来,王言会带着律师来跟他们谈谈,尽量争取免除滞纳金跟利息。
我已经在稍远一点租了个三室的房子,等今天过了,咱们就打包打包东西,搬到那边去住。锁锁啊,你要是继续住呢,到时候就到我们新租的那个房子住,虽然小一些,但是也有地方的。”
蒋鹏飞是越说越利索,最难的就是开口,剩下的那些话说出来就容易的多。而且也是到了这个份上,不说不行了。也是王言帮忙托了底,他的感觉好了很多,也没有到被催债的人逼的没办法,挺大个男人跑了路,只留下三个女人面对。
朱锁锁是在蒋鹏飞说到一半的时候下来的,她看了眼其他几人,摇头道:“叔叔,我已经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现在已经赚钱了,本来之前就打算要搬出去的,只是一直没时间找房子。最近正好空下来,我去看看房子就搬走了,叔叔你不用管我。刚才我跟阿姨也说了,我这里还有些钱,如果要用的上只管说话。我就先走了,客户等着签单呢,奶奶,叔叔阿姨,南孙,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我办完手续,下午就回来。”
打了个招呼,朱锁锁起身就走,二十万呢,她可不能耽搁了。当然了,她也没忘了给王言打电话,问问蒋鹏飞的情况是不是真如他所说。
是剧情让朱锁锁跟蒋南孙走到了一起,是剧情让朱锁锁跟蒋南孙的友谊那么好。俗话说的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朱锁锁跟蒋南孙所处的阶层差距,就注定了俩人玩不到一起。另外一方面,就算玩到了一起了,也是塑料姐妹。现在听到蒋家破产的消息,不该是要出钱帮助,更应该是暗暗高兴。
嫉妒,是原罪。
她自己从小跑了妈,亲妈成年飘在海上,借助在别人家,还没钱,这些年又跟了那么多的男人,弄花了自己。蒋南孙呢,父母双全,颇有家资,从小就是高端培养,认识的人非富即贵,穿的衣服全是高奢品牌,从来没考虑过钱。就是这种强烈的对比,注定了朱锁锁看不惯蒋南孙这一朵高高在上的白莲花……
但现在朱锁锁两肋插刀,那就另说了。
看着朱锁锁离开,蒋南孙拿着手机说道:“我把章安仁叫过来吧,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帮上忙。”
蒋鹏飞看着女儿,有心想要骂几句,毕竟章安仁能帮的上什么?能帮到他们的,是王言。本来不是没希望做女婿的,都被他的好女儿自己给破坏了。他不知道章安仁那个要啥没啥的过来能干什么,无非也就是亲眼看看他们的落魄罢了的。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父亲的权威已经没有了,所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成了一声无力的长叹:“随你吧……”
“在那个王言那里投的五百万,每年的分红能有多少啊?”老太太继续吃起了饭,她已经开始关心起了以后的生活。
“差不多一百万左右吧,够咱们生活了。”
“还行,总算是留了条退路。”老太太点着头:“儿子啊,没事儿,别哭了,妈不怪你,只是以后你别再炒股了……”
“不炒股了,再也不炒股了……”亲妈的柔声劝慰,反倒是让蒋鹏飞更加的愧疚,他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好了,鹏飞,你也老大不小了,事已至此,哭有什么用?”戴茵叹了口气:“吃饭吧,吃完了饭咱们收拾收拾屋子,打包一下家具,卖房子吗,越早空出来越好。咱们这房子,是王言买了?”
蒋鹏飞擦了一把眼泪:“不是,他只是借咱们一笔钱过度一下。要是挂牌一个月还没有卖出去,他才会买的。”
“你这些年认识的那些人,就这一个靠谱的。给咱们留了退路,又帮咱们解决了麻烦,要不然那些催债的人一趟趟的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爸,我们都没怪你,真的。只要你清醒了,以后不再炒股,好好照顾奶奶,好好跟我妈过日子,那就很好。而且王言那里还有你投的钱,以后还是吃穿不愁,这是你英明啊,给咱们家留了余地。爸,吃饭吧,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了。”
家人的不指责,更让蒋鹏飞难过。因为哀莫大于心死,连说他两句都懒的说,是早就对他失望了,可笑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无话可说,他只是流着泪,大口的吃着东西……
坐公交到地铁站,地铁站换了两条线,又走了一段距离,章安仁很快的到了蒋家所在的巷口。他看了一下时间,将将九点。或许是知道了情况的心理原因,他才到了巷口,便有一股破落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他迈步向着巷子里走去……
蒋鹏飞嫌弃他穷,嫌弃他房子买的远,嫌弃他工作没用,各种看他不起,他当然很不高兴。现在搞砸了,富贵的家底儿赔个精光,他是有些快意的。以前又是让他卖房,又是说他不行,这下该了吧,大家一样了吧,而且他还有套房子呢。
当然心中再是畅快,他都不可能表现出来,所以见到颓丧坐在那里发呆的蒋鹏飞,他依然礼貌性的微笑点头:“叔叔,我来了。”
蒋鹏飞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怎么看怎么可恶的小子,他知道,这小子一定在嘲笑自己,在幸灾乐祸,在看他的热闹。他没有心思计较,摆了摆手:“南孙在楼上收拾东西,你自己上去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开始摆弄茶具泡茶,静心、提神。
“好,叔叔,那我先上去看看。”
章安仁也没说什么,不找不痛快,转身顺着楼梯去到了顶层的阁楼。房门大开着,蒋南孙正在倒腾着各种的衣服鞋。
“你来了啊,进来吧。”看着门口站着的章安仁,蒋南孙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着:“你是做地铁来的吧?”
“嗯,叔叔阿姨,还有奶奶都还好吧?”
蒋南孙笑了一下,不知是笑章安仁这个时候还省那些钱,还是在笑家中败落的事,她说:“都还好,其实今天这个场面我们早都想到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爸,他知道后悔了,现在正自责呢。”
“你跟我发消息也不详细,到底欠了多少钱啊?又要怎么处理?以后什么打算?”
将亲爹大致欠了多少钱,还有房子什么的都说了一遍,蒋南孙说道:“我爸前几天找了王言,王言答应帮忙出一笔钱解押房子,卖了之后剩下的钱就能偿还欠给那些公司的钱。另外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一次吗,我爸在王言的私募基金投了五百万,这笔钱是留下来了。靠着这笔钱的分红,也能过的不错,至少我奶奶,我爸妈他们都不用受罪。
所以你说以后还能有什么打算?也只能是希望我爸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能够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只要他不再搞什么投资,日子还是能过的。以前你总说我是蜜罐里泡大的,现在不这么说了吧?就像锁锁说的,各自有各自的苦难。”
“我们的苦难不一样的,像我这种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求学、求生存、求立足、求别人的认可,我们的苦难不再一个层面上。”章安仁摇头道:“就像现在,你爸已经赔了那么多,却还是留下了五百万。之前我了解过,王言的私募基金的规模、业绩,都是排在全国上万家私募公司上流的。每年靠着分红,你们也能有好几十万的收益,这笔钱足够你们一家在华夏任何城市都能活的很好。
即便这样,你们家现有的条件,也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包括我在内。你的生活条件,跟原本相比,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依然非常优渥。所以你说,我们的苦难如何相提并论?”
蒋南孙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跟章安仁讲起了乱七八糟的破产有感,而后突然问了一句:“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章安仁沉默了片刻,开口说:“你还记得王永正吗?”
记得吗?蒋南孙当然记得,她问:“你不是最讨厌他吗?”
……章安仁又沉默了,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本来他一直与人为善,是蒋南孙嚷嚷着最讨厌王永正,而后一点点的,这才因为蒋南孙的原因,再加上两人留校竞争对手的原因,这才开始有些看不上,以致最后举报。他承认有个人的原因,但蒋南孙的原因也是很大一部分。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拼命争取的一切,他天生就有。”
“他并不是很有钱啊。”
“那也要相对来看,一辆X6就是七八十万,八九十万,也不是我能买的起的。而且他身上还有我最想拥有的,自由和自信。就说之前我举报的事,他为什么敢不经批准,就私自更换涂料供应商?你说他为了追求完美,但那也是有底气的,他完全不在乎,他不怕后果。
为什么不怕?因为他有退路,而我没有。如果当时选择涂料的人是我,我或许会在采购目录中,选择最相近,看起来不失和谐的一种。为什么?因为我没有退路。所以我只能把事情做的尽可能的好,而非是去追求你所谓的完美,那不值得我去冒险。”
蒋南孙沉默片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他:“以前没听你抱怨过。”
“没必要抱怨,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不还是要咬牙继续做?”章安仁站起身:“好了,不说了,你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现在最需要帮忙的是钱,其他的都没什么用……蒋南孙笑了笑:“你坐着就好了,那里有书,有建筑手稿,你要是无聊就看看吧,打发打发时间。”
章安仁想了想:“我还是下楼陪叔叔坐着吧,他现在应该非常难受。”
……
催债的人非常准时,才刚差五分钟就是一点,有年头的木门就被敲响。
“我去开门。”
跟蒋鹏飞相顾无言的章安仁站起身去到门口,才一开门,便吓了他老大一跳。只见外面人头窜动,怕是有几十人之多。
当先便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礼貌上前:“我们找蒋鹏飞,之前约好的,他在家吧?”
章安仁看着那么多人,有些虚,毕竟他只是一个正常轨迹努力向上的普通人,哪里经历过这个阵仗。面对询问,他只是愣愣的点头,全无平日里的玲珑周到。
“麻烦让一让。”那人礼貌的将他推开门口,而后当先走了进去。幸好,不是所有人都进去,只有八个领头的人,剩下的,都站在外面等着。
见此,章安仁也没再关门,转身走了回去。
要帐的人看到坐在那里拿着手机打电话的蒋鹏飞,互相看了看,又是那个领头的问话:“蒋先生,您把我们这些人都叫过来,现在你又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消遣我们?打电话不是要报警吧?我们可是合理合法的,警察来了也没用。”
“不是不是,我哪敢消遣你们呐。只是今天不是我跟你们谈,我在给他打电话,你……哎,王言呐,你到哪儿了?他们人已经来了。嗯,好,我知道了。”蒋鹏飞放下电话,尽量让自己平静:“你们稍等一会儿,他还有十分钟就过来。南孙,带着你妈跟奶奶进屋。”
他看了眼身边一起坐着的章安仁,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蒋南孙她们摆手。
正在这时,朱锁锁面若冰霜的走了进来,到了蒋南孙的身边掺着她的手,蒋南孙却感受到了朱锁锁手上的汗。
“南孙,阿姨,奶奶,走,咱们进屋呆着吧。刚才叔叔不是说了,王言还有十分钟就过来了,就别在这干站着了。”
在一帮催债人的注视下,朱锁锁拉着几个女人,进了一楼老太太的房间中。看着很震惊,但重重关上的门还是暴露出了她们的慌张。
人都那样,没有强大的信心,人少对着人多,总是很紧张。不说别的,只是一个公司的几十个同事,上去讲讲话都小心脏扑通扑通猛跳。更何况现在都情况是,外面围着十多个五大三粗,流里流气的壮汉。屋内,还有八个一看就不那么好相与的男人,尽管知道法治社会,但是也架不住害怕,这才是真正的安全感的缺失。
屋内,八个男人没有说话,或坐或站的各自摆弄着手机。蒋鹏飞跟章安仁挨着坐,感受着八个人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一时间,室内压抑的厉害。这种安静,在此刻双方的强弱对比中,使得蒋鹏飞、跟章安仁两个无比煎熬,仿佛时间的流速变慢,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他们从未感觉,时间有现在这般慢……
幸好,这种痛苦他们没有承受太久,因为王言向来说话算话,随着一阵汽车扰民的鸣笛,伴随着外面一帮人的低声暗骂,几声车门开关的闷响传来,蒋鹏飞跟章安仁齐齐的长出一口气站起身,翘首以盼看向门口。
王言一身的休闲装晃晃悠悠的在前,后边跟着的,是戴着眼镜,侧背油头一丝不苟,穿着长袖衬衫打着花纹领带,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抱歉啊,蒋叔,路上有些堵,所以来的晚了一些。”王言笑呵呵的走进来,握住蒋鹏飞有些哆嗦满是汗的手,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没事的,交给我处理。”
说话间,他对着另一边额头见汗的章安仁扬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这小子现在算是捡着了,毕竟原本这个时候,是蒋南孙她们要住到三林那边,但是被他拒绝了,也是分手的一个原因。但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很多,不在这一个,所以该分还是得分。
许是听到了动静,一边关上的房门被大开,露出了朱锁锁跟蒋南孙的身影,同王言的眼睛对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彻底的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怎么处理。
王言没管他们,随意的拍了拍其中一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来,让一让,这是我的律师,让他先坐下,咱们好好的谈一谈。”
见这人没有动静,甚至挑衅的看着他,王言摇了摇头,他很理解,毕竟要钱来的吗,虽然碍于法治社会,不能动手,但是就坐在那里不动,又能怎么着?而且可能还有他过来的时候,开车吓唬外面的那帮人,以及进来之后的样子,让他们有些不高兴,觉得他太装逼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王言还是要给这个不尊重他的小子一些颜色看看,因为一会儿说的是钱,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可能有些心理优势,这很不好,对谈钱不利。所以他微笑的一手薅着这人的脖领子,在其他人见鬼的眼神中,生生给提了起来,甚至胳膊都没有弯曲。
那人双脚离地,挣扎着,王言不等他爆发,就将他放到了一边,还十分有礼貌的帮助他整理被薅皱的衣领:“你们也是给别人工作的,我们又不是不还钱,没必要现在就恶心人,是不是?就算你是债主,也没必要闹的那么难看,对不对?”
说完,也没理会这个找事儿的小子,让律师坐在那里,而后他又回头指着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着的人,示意他闪一边去。有方才的前车之鉴,这小子也不敢多事,老老实实的起开到一边站定。
王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窝在沙发中,翘起了二郎腿,看着面前一帮惊疑不定的人,淡淡的开口:“借条、合同都拿出来吧,我看看到底欠了多少钱。”
对面坐着的律师也打开了他的公文包,从其中拿出纸笔,还有一个专业的计算器,一一摆在桌面上,习惯性的晃悠了一下脖子,整了整领带,又推了一下眼镜:“谁先来?”
八个催款要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王言硬生生薅起来的那个小子说道:“我先来,我的最少……”
放贷,自然要做好坏账的准备。以前不知道蒋鹏飞借了那么多,现在大家互相见到,打听了一下都欠多少钱,那也就有数了。
所以基本上也不用怎么谈,态度亮出来就好了。要么,只还本金,要么,一分没有。
那他们还能怎么办?能收回本钱就不错了。就是流氓头子开的放高利贷的,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赔就是赚。
再说王言开头那两下子确实把他们镇住了,他就在那叼根烟摆弄着茶具喝茶水,一脸笑吟吟的,浑然不怕他们二十多人,给人一种很牛逼的感觉。再一想到蒋家以前的情况,有个牛逼的朋友也理所当然。
一方有心还钱,一方不想再多事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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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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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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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