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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色明空既然坐定,便又道:“世人只知道我圣教的三大功法都是邪功,却不知道这三大功法都可以直达彼岸,这三大功法的来历也各有不同,莲台化身法我是不清楚的,但是吸功法和他化自在法则是清楚的,嘿嘿,小姑娘,你说我修的是什么法?”
连恩喻道:“江湖上都知道你,但见到你的人却是极少的,许多魔教的人见到你都认不出来,想必你一定练的是那个什么化身法,化身千万,身份不同?”色明空道:“正相反,我绝对没有练那个什么莲台化身法,那是后来的事情,你再猜猜,我练是三门功法中那一门?”
连恩喻道:“我看你不可能像是练了他化自在心法的人,难道你练的是吸功增长法?”
明空笑道:“聪明,吸功增长法正是我的主修,可叹兽不凡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弄明白吸功法的精义,以为增长法是吸别人的功力,落了下下剩去了,他这样的人,也配做长老。”
连恩喻道:“那你说一说这功法的来历?是不是也是你的那个明尊传下来的。”
色明空叹道:“当然是了,明尊之大悲之心,是与众生同悲之心,众生喜明尊则喜,众生忧明尊则忧,明尊又怎么会创出恶毒之极的吸功法来,兽不凡到处抓人吸内力,败坏了明尊的名声,也污辱了这门功法的来历。”
连恩喻笑道:“老头,我想听啦,我最爱听别人讲古啦,你也讲一讲当年你那个什么尊的事情。”说罢,趴在蒲团上,做出认真的样子,瞪着闪烁的大眼,双腿还一摆一罢的,显然对于色明空要讲的不怎么庄重,反倒是那寻色明空的教徒,坐正了,平日里这些隐秘之事自然不会这些普通教徒知道,现下有机会可以听,当然要听一听。
色明空叹道:“当年西域诸国灭法,明尊便从西方而来,到了东土,见到东土气象,称东土有大乘气象,于是下定决心传教,到这雪山之下,见到有一丑女,天天为流民救治,那女子虽然生得极丑,但是却极为心善,又有一身医术,当年正是天下大乱之时,还在前朝的前朝,明尊看那女子,每日为病痛之人施治,不但不取钱财,反而救助贫人,救老扶弱,便是虫子也不舍得踩死一只,明尊几次以身相试,这女子都尽力救治,中间的过程自然是不用再说了,反正明尊最后收了这个女子做徒儿,他就是第一代圣女了,也是第一代教主。”
连恩喻笑道:“我知道啦,这个女子嫌自己丑,就学了这个他化自心法,变了个美人,好去寻如意郎君。”
色明空叹道:“这哪里是这样,圣女也不是这样的人,当时一外道与明尊辨法,明尊说相由心生,果报亦然,由心所造外相,那外道指着圣女说,相由心生,为什么女子生得如此丑陋,想必是心地极为丑陋的,当时第一代圣女并不在意外相,也没有生气,明尊为了宣说正法,便对那外道说,‘我这徒儿另有因由,不在此例。’那外道不服,抓着这一点不放,说明尊之法不实,非为如实之说。”
连恩喻道:“你那明尊生气了么?”
色明空叹道:“到了他的修为,那有心可以生气,只是为了证明法之正误,明尊道:‘我便向你证明,相由心生之理’便创下了他化自在心法,这门心法,善德天女可以生出天女像,魔女可以生出魔像,而人业则可以生出人间妙色,都是绝色佳人,圣女勉强练了,三月之内,第一代圣女便成了天人之色,那外道输了,想佛创下此法本为了渡魔女入正道,三魔女亦是三种根性,成就亦有不同,第一代圣女品性自然是没有得说,当时便证了天女相,而后更得大自在。”
连恩喻道:“那外道输了怎么样,后来又怎么样了?”
色明空叹道:“那个外道的道号叫‘明空’明尊为他取色为名,你说他叫什么?”
连恩喻道:“你说他就是色明空,就是你的前任?”
色明空作怒道:“什么我的前任,色明空这个名号是明尊传下来的,一般江湖人不知,不知道圣教的大长老一直都叫色明空,我也是从上一任长老手中接下这名号,距今已然五十多年了,色明空本是外道,被明尊所折服,于是做了十大长老之首,当时色明空,已然是一等一的人物,学了正法,更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
连恩喻笑道:“于是后来你的明尊就创立了白莲圣教?”
色明空又怒道:“乱说,你既然学了这法门,记住了,活不立教主,明尊灭度之前并不立教,立教这事情,只能由后人来做。”
连恩喻道:“为什么?”
色明空道:“你记住了,正道立教,活人和在世之人,不可为教主,被人称祖的,定然是后人为其尊上名号,第一代教主是明尊,可是为明尊安上教主名号的人却不是明尊自己,是十大长老和圣女,后来第一代圣女故去,第三代人又为第二代圣女安上教主名号。”
连恩喻笑道:“我反正不想当你们的教主呢,你们现在的教主不就是现在的圣女么?”
色明空道:“后来教纪败坏,我明尊传下的道统,本有大律三百六十五条,可是现下一条也没有守住,都是给他们败坏的.”说完以手指着在角落中的那个来寻色明空的金衣使者。
连恩喻道:“难怪你这么恨这些来找你的人,看见一个打死一个,你现下也是不想再护你的圣教么?”
色明空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很早很早了,从小芹上一代开始,多年以前,圣教就开始从内部败坏起来,最开始坏事就是干政,一些西域小国信圣教为国教,于是一些长老不知所已,开始干起政来,贪图名闻利养,干涉政事民生,把自己当成活的圣人,小芹的上一代的一位大长老,叫安十高,在入教前原是西域小国的王子,他是我上一代的色明空,有心与教内的一些走了歪路的长老们斗一斗,让圣教走回正道,哼,但是自杨妃娘娘的事败之后,教内的江湖系、长老系等再也不服管束,他们一起将安十高逼走,设下计谋,让安十高服下毒药,安十高虽然武功惊天动地,但是教内的大律明言戒杀生,这些长老武功是万万不敌安十高的,但论起其他手段,安十高却是不敌这些长老,安十高又不能杀了这些害他的人,于是下山远走,当时他已身中了巨毒,命不久矣。”
连恩喻道:“那么后来就遇到了你了,你就做了这安十高的传人是不是?”
色明空脸色有些黯然,道:“安十高下山之后,走了数千里,到了两湖巴山的地方,有一天,他遇到三个小孩子,这三个小孩子,分别叫邓抓天、玉潇情、莫问端,不过当时他们名字还不是这么叫的,这些名字是别人安排给他们的,他们一个当时叫狗蛋儿,一个小芹菜。”说完之后,色明空显然是沉浸入回忆之中,大鼎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一些悲伤的脸色,不知是想起谁来了。
连恩喻眼珠子一转,叫道:“你就是莫问端,你便是第三个小孩子。”
明空眼皮子抬了一下,叹道:“我都记不起这个名字来了,自从当了这大长老以后,就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最后一个知道我名字的,是小芹。”
连恩喻道:“邓抓天就是巴山派的开派祖师,那玉潇情是魔教的上一代教主圣女,你就成了魔教的大长老,我的天,那巴山派不就成了魔教的分支了。”听到这一段掌故,连恩喻跳起来,在大厅中四下走动,脸上尽是兴奋的神色,叫道:“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这么多曲折的地方,比茶楼里听评书好听多了。”
色明空怒道:“什么评书,这都是真事,当时师父几经努力,事不可为,眼看圣教一天天败坏下去,宗门一天比一天离乱,简直是一堆牲畜窝在一起,想我圣教亦是门风高洁,到了他们手中,成了谋私利的工具,于是师父教外别传,而且师父曾言,百年之内,圣教当灭,灭圣教者,圣教也,师父传下巴山派,就是因为巴山派会在某一天灭亡三际峰那一群败坏教风的家伙,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去找巴山派的麻烦,你以为是我没有那个本事么,自从邓抓天之后,向断石这个小子也算是有本事,经三代之后,巴山派大兴,领导正道,灭亡邪宗,而我也会于大雪山之地,重振圣教宗门,这是六十年前就定下的事,而重振圣教宗门,就从你开始。”
连恩喻摆手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眼里冒出光来。”
色明空道:“今天就是圣教重立,你学好这心法,以后你就要再立宗门,不管你愿意与否,都是你的命运。”又指着坐在最后的那个金衣使著道:“我看这小子也算是护教心切,以后十大长老之位,有他一个,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金衣使者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从来没有想到过巴山派竟然也是教外别传之一支,看到色明空指着自己,忙叫道:“我叫张志公,是兽长老手下的使者。”
色明空叹道:“恩喻,你得叫十高师父一声太师公”,又指着洞口边一副石像道:“去,磕一个头,十高师父的像便在那里。”连恩喻看着色明空脸色发青,想一想,道:“磕就磕一个,走到大厅门口,果然看到有一个僧人的画像,有些像胡僧,眼大眉浓,仿佛在笑,连恩喻一见,心中仿佛生了一些亲切,原本只想磕一个头的,不想也磕了三个头,口中叫道:“十高师公,你得保佑我,我想大家都好好的,不要杀来杀去。”
色明空听罢,冷笑道:“嘿,想得美,以后巴山派会灭在你的手里,这都是注定的因果,你自己不知道罢了。”只是这话声音小,连恩喻却是没有听到的。
连恩喻磕罢,跳回了色明空的身前,色明空道:“巴山派的镇派开功心法,就早大安般守意神章,你猜,大安般守意神章是什么来历?”
连恩喻歪着头,惊叫道:“大安般守意神章,不会就是那个虚空同体增长心法吧,是魔教三大镇教神功之一。”此时她吃惊,称了一声“魔教”色明空也不在意。
色明空道:“你倒是聪明,你说得一定都不错,当年我与邓抓天一起修行,十高师父将虚空同体增长心法传下来,不过十高师父早已明了这心法的精髓,便是天地与我同体,万物与我为一,为了不让三际峰那群人抓下把柄,改了一个名字,我与邓抓天都是修习大安般守意神章的人,三际峰那群人不明精义,落了下下乘,竟然将好好的一门证道的法门变作吸人功力的邪法,三际峰之中,只有一个叫杜洛华的家伙,有几分资质,我特意提点了他几次,,又助他逃下三际峰,看样子那杜洛华倒是有可能领会精义,我坐寂后,便由他当下一代色明空。”
说了许久,色明空叫道:“你便不要多这些没有用的,许多江湖上的隐秘以后我会一一告诉于你,你现下要做的便是修好这他化自在心法,这心法确实只有第一代的圣女修成正果,其他如杨妃娘娘等人,皆不成正果,盖明尊曾说女子不能成就,唯有女子中的大丈夫方修成。”
连恩喻心道:“我练了这心法,掉头便跑了,到时也不能拿我怎么办?”色明空则心想:“你若练了这心法,到时便身不由已了。”
天山三际峰之下,突兀连峰,云头绕在山间,让下面的人都看不清楚,只是这些日子,在三际峰之下到处发生拼杀之事,正道联盟到了之后,并不是像是一次急于进攻,而是各自分派,各派分地驻扎,将各个地点都据守住,数十日之间,已然将天际峰包围住了。
山坳之中,一队胡商正在牵了骆驼,正在向三际峰前进,骆驼脖了的铃铛之声清脆可闻,吹来的风似是都有血腥之气,只是众胡商却无人停下脚步。
许志刚带着一队镖局人手守在此间,过了这山坳,便可以看到魔教总坛,这些天正道众人围点打援,许多魔教分支来救,都被一一消灭,山坳前的乱岩之前,还有血迹于其上,显然前不久才有人在此间拼杀。
许志刚上前大声道:“此间已然闭上了,你们莫要从此间过了,或是绕路,或是等上十天半月,自然可以通行。”后面探出一脑袋,正是华山派胡学传,叫道:“许大侠,这些人也许是魔教的徒支来救,先不要问这么多,杀了再说。”许志刚道:“莫要如此,他们行走商路不易。”那行商之首听了,便道:“若是让我们过了,便向诸位献上买路钱来。”许志刚道:“我等不做绿林生意,你们还是绕道或是向后,只是得小心,近日城到处都的撕杀。”
这时胡学传眼珠子转了转,叫道:“滚吧滚吧。”他心中有些发急,如果此时杀了这些魔教妖人,自然有又有一比横财,只是这许志刚碍手碍脚,不让自已发财,这些日子听说玉明子、玉净子、吴良儒等人大发横财,自己跟着这许志刚分在一些,也没有多少下手的机会,自然是心中十分不满的。
一队胡商转过头相互嘀咕了一会儿,一人用汉语叫道:“我等便走,我等便走。”胡学传叫道:“许大侠,这些人似是有武功底子。”许志刚看了一眼道:“行走商旅,那里能不会一些功夫,想来也是正常的。”心中却道:“就算是魔教的徒支,若能不杀,也得饶过一命方可。”胡学传眼看对方都将骆驼牵过了,转身要走的样子,突然转过身,跳入一边的石堆之中,一阵子惊叫响起,一个打扮成魔教教徒的孩童被胡学传拉将出来,正是前日一战正道众人俘虏之一。
许志刚正想开口阻止,胡学传已然大骂道:“这些魔教崽子,当一个不留,正要杀了。”提起剑来,一剑从这孩童的脸上划过,这孩童一声惨叫,鼻子让他一剑割下去了。
那队行商一齐停下来。
许志刚吼叫道:“你做什么?”
胡学传将那孩童往天上一扔,狞笑道:“当然是杀了。”手中却不停下,长剑如飞,片刻之间那孩童身上已然中了数十剑,惨叫起来,声如稚兽。
胡学传叫道:“魔教教义,看到教友受难不救,看来魔教没落了。”
行商之中终于有一人忍将不住,一声大吼,从骆驼下抽出刀来,叫道:“杀异端”
胡学传叫道:“看到没有,他们都是魔教教徒,许大侠,我劝你不要妇人之仁,现下你看到了罢。”说话间那些胡商扯下身上的衣袍,果然是一群较为低等的魔教徒,多为一花二花,正是一些散居于西域的魔教教徒,这些人听闻总坛有难,便来救援,他们也许终身都没有上过三际峰,也许平日里只是居家的普通人,在总坛危难之际,却是全力来救。
许志刚叫道:“你等若是放下兵器,可免于一死。”
胡学传叫道:“你等快快交出财物,可免于一死。”
身后的诸正道的弟子都奔将出来,那些行商武功着实低微,那一开始忍将来住的胡商来砍胡学传,胡学传只是狞笑数声,将他一把擒拿住,往天上一扔,飞身起来,一团剑光在他身前挥动,一块块血肉从天而落,落在地上的沙石之上,还伴有那人的悲烈的惨呼之声,胡学传兴奋道:“我看你能怎么办。”
正道众人围住这些低辈的魔教弟子,刀剑齐下,许志刚还想救得一二人,不想竟然没有一人活下来,胡学传一声吼叫道:“分钱啦。”扑向那边的骆驼箱子,剑劈之下,便看到只有一些香料,绫罗之类,胡学传叫道:“真是晦气。”
许志刚看了看这些死了的魔教低字辈弟子,叹息一声,他也看出这些人是来送死的,有心放过他们一命,只是胡学传手快。
数日之间,正道众人已然将三际峰包围得严实之极,开始了长时间的围困,胡一达的意思是围点打援,尽可能的多消灭一些,加之钱粮之事亦供应充足,自然不用担心。
远在两湖之地,武昌城内,一所豪宅之内,一个清秀公子哥,作书生巾状,只是头上巾,腰间的玉,都揭示其身价不凡,正在宅院内挥动手臂,只呼得发出呼呼之声,竟然是巨力。
一边一仆人高叫道:“公子武功惊人,当真是天下少有,不,天下第一。”一边高叫,一边欲上前递上丝巾,不料那公子却是没有接过去,眉头皱起来了,喃喃道:“这杜洛华每天为我输送真气,真是无穷无尽,听主这杜洛华都不是江湖上第一的高手,那我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要到什么时候。”
这人正是赖昌威,一边的青衣仆人正是吴森,一边早有清秀使女上前奉上丝巾,赖昌威接过了擦了擦脸,他一直认嫌吴森手脏。
吴森上前几步,道:“公子不用担心,只要将那杜洛华的内力吸干,公了自然成就天下第一高手,到时想杀谁,就杀了谁,要是皇帝敢和公子爷过不去,就把皇帝杀了。”赖昌威微笑道:“这几天要好好对那杜洛华,要争取让他快快将所有内力都传送于我,然后嘛。”吴森叫道:“他虽然有些微功,但是却不足以抵消公子爷之恨,竟然敢抬出大老爷来压公子,真是不知死活,等他内力用完了,公子爷再将他剁了双手双脚,让他一生都只能在地上滚,也知道做狗应当如何去做。”赖昌威怒道:“我如何能如此对待有功之人。”脸上却有笑色,吴森道:“自然是小的去做,是小激于义愤,不干公子事。”赖昌威笑道:“你就是太耿直了。”
两人向里间行去,一边行一边说话,赖昌威笑道:“自从杜洛华听从大老爷的话,将内力传于我以来,果然大有好处,这些天,便是在床第之间,也强了许多,不似以前。”说罢脸上自有得色,吴森笑道:“公子本就是勇猛,现下自然更上一层楼,想必在床第之上,也是天下第一的。”赖昌威笑道:“这倒是比以前的补药强了太多。”又问道:“吴柄章那边怎么样:“吴森叫道:“吴大人与大老爷交好,听说凤娇姑娘甚是得宠,吴柄章原先的黄脸婆已然落到天天倒马桶去了。”赖昌威笑道:“我早知凤娇是宅斗之好手,送与吴柄章,原本就是为了满足吴柄章整治他老婆的意思,吴柄章受气数十年,现下正要一个狠得替自己出气,我送去凤娇,不是为了以女色讨好吴柄章,是为了让风娇替吴柄章教训他那黄脸婆,吴柄章根本没有看中凤娇的美色,看中的是凤娇能替他出气。”吴森笑道:“要不要今日将凤娇姑娘请来。”说完脸上有昧色,赖昌威看了看左右,笑道:“这院子中都是些用过的,好久没有试过凤娇了,你悄悄去,不可公开,必竟吴大人也还是要面子的。”吴森惜道:“可惜现下没有来什么好的货色,要不然再办一个评美之会,让公子得头筹,要不然,公子爷也不至于吃回头草。”
赖昌威笑道:“正要吃一吃回头草,让她也知道我的威力,其实自从见了那天人一般的小娘子,天下的女子,却再没有一个能称得上好。”
院中另一头,一间厢房之内,床上坐着一青衣汉子,正是魔教的曾经的好手—开膛手杜洛华,杜洛华此时脸色发白,脸上一看便是血虚之样,现下在床上勉力打坐,正想恢复一分力气。
杜洛华从天下逃下来,得了赖大人之助,来保赖昌威,后来赖昌威提出将内力输于他,了结一段恩情,杜洛华上报赖明华老大人,赖明华抵不过公子软语细求,便示意杜洛华,如此这般,便算是尝还了恩情,以后便不再欠赖家的人情了,杜洛华本就不喜跟着赖昌威,听闻此条件,当下就答应了,每天都将自己内力输于赖昌威,为了将内力全部输完,他每天输一些,哪些一来,便是将内力输尽了,也不会留下一点儿。
今天便是最后一夜了,等到今天一过,他最后一点儿内力都会输给赖昌威,杜洛华想到自已可以还了人情,便想到自己曾经的过往,想到可以无牵挂走四方,心头也微涌起一股子欢喜,他一身武功,不知杀了多少人,现下没有武功,也觉得欢喜。
夜看到时候,窗处渐渐变得黑了,便听到一大群人向这边过来,正是赖昌威一行人,杜洛华摇摇头,现下自己听力退了许多,自然是内力没了的原因,现下赖昌威此来,正是自己传他最后一点内力,杜洛华心道:“吾一生杀人无算,从少年之时开始,也算得上是满手沾满血腥,现下正好偿还一段恩情。”正待看时,便看到赖昌威穿了一身紧身短打衣服进来,正是为了方便传功,此时赖昌威脸上还有有一丝假做的恭敬之色,在赖昌威眼中,现下的杜洛华却还是有些价值的,虽然没有行过拜师大礼,也假作恭敬一下。
杜洛华道,你且做好,今夜之后,我将功力传于你,加上你原会的一些空架子,在江湖上勉强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了。”赖昌威道:“为何不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杜洛华道:“哪里有能靠夺取别人内力而成为高手的,兽不凡曾以为可以依靠吸取内力而成为高手,但是在李狂夫那等人手撑过不过三招,这个世上真的强大的,是自己。”赖昌威也不多语,盘腿上来,杜洛华叹道:“你以后若是少近女色,用心练我传下的吐纳心法,也可以做一代高手。”赖昌威心道:“要我不近女色,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只是嘴上却没有说。
杜洛华运起内力,按住赖昌威的风府大穴,将内力输将下去,赖昌威为了习得这心法,已然先行将运转内力的法子学了去,倒也不复杂。
片刻之后,杜洛华已然脸色苍白,现下已然将内力全然输到赖昌威身中了,便缓缓道:“可以了,你停下来罢。”赖昌威冷笑一声,不开口。
杜洛华只感到对方风府上的吸力还没有散去,这吸功法是以强吸弱,现下赖昌威内息强,自然容不得杜洛华散手,杜洛华心惊,叫道:“你不快散功,这想不是想害死我么?”说完连连扯动手掌,只是却扯不下来。
赖昌威笑道:“杜师傅,你别费力气了,多谢你一身的内力,有了你这一身的内力,我这两天整得那些小娘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唉,武功还有这样的好处,却是今天才知道,反正你都做了这么多,最后将一条小命也送与我罢,要是让人知道我父亲与魔教妖人有染,你说会不会对我父亲的声誉的影响呢?”
杜洛华惊道:“是赖大人示意你这般做的么?”
赖昌威笑道:“父亲大人一向忙于政事,那有闲心管我们的闲事,做儿子的不能为父分忧,做一些小事还是可以的,比如将你除去,反正你不是要报恩么?现下正是一个好机会。”说完又催动内息不停吸取杜洛华最后的一点儿内息,要将杜洛华吸成一个死人。
杜洛华支撑不支,惨声道:“小人,何故害我。”
赖昌威笑道:“却是多话。”不再说话,一心吸取杜洛华最后的内力。
不多时,杜洛华最后一点儿内息终于离体而去,杜洛华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不住,歪倒下来,双掌终于脱离了赖昌威的手。
赖昌威一跳而起,大叫一声,一挥手,靠近一个衣架让他一推,顿时成了粉碎,赖昌威大笑不止。
几个仆人应声而入,吴森也跟在其中,吴森大喜道:“恭喜公子神功大功,从此之后天下无敌也。”几个仆人也同出谄媚之语,个个脸上带笑。
赖昌威一手将杜洛华提起来,嘶声道:“你不是很能么?你现在还有个狗屁用,我要用你的人头,向朝庭邀功,你的人头送上去,也值点小功劳呢。”说完手一扔,杜洛华飞出数丈,轰隆声中,砸倒了一推家具。
赖昌威恶声道:“你们把他关到猪圈里,明天我要提着他,到都抚衙门领功,让人见识下我不但文章过人,也是文武双全。”底下的恶奴哄然应声,吴森奔将过来,见到杜洛华倒在地上,虽然不住喘气,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心中顿时不爽,提起脚来,一脚印在杜洛华脸上,恶笑道:“开膛手,好狠的名字啊,你他妈比我还行,现在还不是落在老子手里。”说完狠狠踩了杜洛华几脚,得意笑了几声。一边一个仆人道:“公子,凤娇姑娘来了,现下正等着见您。”赖昌威道:“狗才,看你主子怎么征服这个浪?女人。”吴森将杜洛华提起来向外拖走,一路上看到众人看着自己,便提起杜洛华的衣领,猛然向杜洛华脸上扇下来,只听得“啪啪”之声响起,吴森叫道:“看到没有,爷就是这么打人的,真的好爽,他被我打半点法子也没有。“后面几个恶奴同声道:”吴爷好手段。“
一行人将杜洛华拖到猪圈之外,这地方是养猪的,臭不可闻,几头猪在圈中嚎叫,吴森也不担心杜洛华能逃掉,现下杜洛华全身无力,爬也爬不动,吴森和几个恶奴一起将杜洛华抬起来,猛力向猪屎中一扔,笑道:“好好享受吧。”杜洛华便落入了猪圈里,身上沾了许多猪屎,几头猪嚎叫起来,惊得一阵子乱叫,几个恶奴笑着走远了。
半晌之后,再也听不到这些恶奴的声音了,只有猪的嚎叫之声传来,杜洛华艰难翻个身,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还有寒风中的星星,却是比以往更加明亮了。
杜洛华挣扎坐了起来,现下他是逃不走的,不说这府中有许多守卫,且他武功全失,逃是逃不走的,杜洛华心道:“明天若是被他拿到都抚衙门中,脸都丢尽了,不如现下便自我了断,也胜过死在衙门中,父亲便是死在衙门中,为此才杀官造反(杜洛华之事别传另记),当下坐起来,看着一边害怕的几头猪,笑道:“想不到我人生最后路上看到的是你们。”当下打起坐来,运起自己的独门内息法门,想在两个时辰内聚起一丝力气,然后好撞墙自杀,现下他撞墙都撞不死自己,只想多聚一丝力气才好。
现下他打坐,心中别无所求,平生事一一放下了,心道:“早知有今天,又何必当初。”
心中平静,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真的好美。
杜洛华心道:“唉,天地有大美不言,吾何小哉?早知如此,悔不当初。”一时间竟然忘记行功。
便是看了看,看到那月亮越来越淡,心道:“还是快聚一丝内力,好快快死罢。”想完,便想看一看身边。
“我这是那里?”杜洛华心中骇然。
竟然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堆臭粪中打坐。
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呼吸。
天地之间皆是透时的,微光的,隔着数进院子,杜洛华看到赖昌威正和一个女子纠缠在一起,在床上翻滚,而他竟然不是用眼在看。
半晌,杜洛华自言道:“吾性本空,吾性本空,地水火风,其性本空……书上说的都是真话”欲流泪,而无泪水,这一天,他终于到达了增长大法中的极高境界中了,原来的他,用手拢住大海中的一拢海水,认为那便是自己,死不放手,手中拢的便是宝贵的内力,现下放开手,让赖唱威吸干了内力,散掉一身放不下的武功,放开那拢住海水的双手,却发现,他已然成为了大海,天地与我皆同,万物本与我一体,何必斤斤计较?何必斤斤计较?
不知不觉之间,杜洛华入定一夜,竟然没有发现天已然快亮,鸡的叫声在耳边响起,竟然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自然,不由心中现一句话:“心中自有菩提意,窗外秋山始入帘”这句话不知是何时听到的,却自然现在心中。
杜洛华有那么一瞬想舍了这肉体,就此化入这天地间,但此时心中,粪臭与香气平等,舍与不舍都没有什么两样,想到这里,杜洛华便睁开了眼。便看到数猪在他面前拱来拱去,不住那鼻子来拱他。
杜洛华此时却不再生气,只道:“莫拱我,莫拱我……”那猪似是听明白了,哼了几声,叫着跑开了。
这时吴森的声叫了起来,叫道:“且将这小子绑住了,押住了,送到都院中,好让世人得知公子文武双全,拿住了魔教妖人。”几个恶奴打开门,便要来扯杜洛华,杜洛华任其扯出院子,那几个拿了绳子便来绑他,杜洛华看到赖昌威和那个叫凤娇的姑娘也从院门口出来,赖昌威容光焕发,想来是赖昌威得了一身内力,精力极好的缘故。
杜洛华笑道:“唉,师父当年说的全都是没有错的。”便身子一缩,那绳子就落在地上去了,再也套不住他,杜洛华笑道:“何不飞之。”长身一振,身子如同羽毛一般轻,直蹿云宵,他以前从来没有飞到如此高的地步。
下面赖昌威大骇,大叫道:“拿弓来,拿弓来,快快将他射下来。”下面的守院的护院早拿出了强弓,这些护院都是赖昌威从军中挑的家丁,弓弩也是选用的最好的黄杨强弓,顿时就有十多支箭向天上射上来,杜洛华轻轻让了开,此时他随心所欲,天地间到处都是他的内力,自然而然的让了开。
下面的弓手们连射了数十箭,终于停了下来,赖昌威大骂道:“你竟然敢骗我,你的恩还没有报完呢。”杜洛华苦笑道:“人情实已偿尽。”此时他的心中也不再怎么恨以往的那些仇人了,这赖昌威,也不怎么恨,也不怎么爱,只是平平淡淡。
赖昌威大叫道:“师父,徒儿实只与你开玩笑,并没有真的想害你,父亲大人可想念您呢。”杜洛华知道这是鬼话,只是也不生气,便道:“我去也。”便如同一阵风一般,向远处刮了去。
行了数里,过了几个街坊,便感觉到前方有两股极强的气息,其中一股还似曾相识,便“看”了过去,此时他感到耳朵和眼睛可以互换,功能可以互通,便看到前方十字街头有两个青衣汉子拿着刀对峙,一个以前他陪着赖昌威见过,正是赖昌威追求的李群山之妻身边的那个奴仆,另一个却是没有见过,两人的气息都极为悠长,一人气息中充满杀虐,另一人气息则平和一些,却带有一丝心灵上的不诚,现下杜洛华自然可以“感觉”到了。
这两人正是狗剩和阿求。后面还有一女子,正是春鸦,狗剩正挥刀大叫道:“现在万直超一家都让我杀光了,我就要去杀那个什么赖昌威,你们两个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