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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河南兰考县县城中,一家标着铁拳会标志的酒楼外,张存仁随手在上面划了几个记号,这是召集铁手会城本的要员的记号,张存仁身边铁拳会的二当家,当然可以召集此间的骨干人员,他用指头随手在这里划下,力道如同铁笔银钩一般,深入了到石墙之中,一个铁拳的样子的花样陷入了石墙中,旁的人看了,只当是小孩子随手划下的玩艺,谁也不会当真。
张存仁回头一看,没有人注意自己,来往的人也照常提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行人的走路声,还有脚边的几个小乞丐讨饭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中,没有什么异常。
张存仁在铁手会中绝不是没有什么威望,相反,他甚得人心,铁手会拼地盘的地程中,都是他一马当先,许多地方被收服的地头蛇势力并不服开封的铁手会总坛,相反,他们只服张存仁,张存仁一声号令,不说调动整个铁手会,但是调动一半的铁手会是不难的,本地兰考县的有名拳师赵关胜当年便是和张存仁比武输了,心甘情愿的加入了铁手会,不过许多开封来的命令,赵关胜都是不理的,但是如果是张存仁下令,赵关胜会第一个冲上去,赵关胜在兰考的上百弟子,也都听从赵关胜的命令。
张存仁夜里便要在这兰考的陵源酒楼外会见自己一干老兄弟,这些老兄弟不但有赵关胜、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比如铁胆破天许梦阳、碎心手黄步独等人,加上他们的徒子徒孙,为数绝对不少,以前张存仁为了避免万归流误会,一般都不和这些老兄弟们私下见面,现下他心中存了疑问,便打算召集老兄弟们前来问一问,商量好,打听一下子总坛的消息。
张存仁又向几外地方张望了一下,他总是感到有人的监视自己,不过以张存仁的武功,天底下能监视他而又不被他发现的人,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些人都是成名人物,谁会拉下脸来监视跟踪他,比如少林的正字辈和二个和尚、武当那位当着国师的真人、在巴山指剑峰种花的巴山派向断石,当然还有魔教的大长老、教主,也许江湖上还有其他的人这个能耐,不过有这种能耐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张存仁看了一会儿,打消了自己的疑心,自从上一次受伤后,被武传玉治好后,他感到自己的武功内力好像大有进步,断断没有退步,这样还没有发现监视的人,那说明根本是自己的错觉,张存仁随手向路边的小乞丐扔了两个铜板,准准的落入了十步外小乞丐的破碗中,发出“叮”的一声,张存仁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武功不但没有退步,反倒有了进步,也不知武传玉怎么搞的,巴山派的武学也是纯阳一路,怎么输给自己的内力却有阴寒的成份,不过此时张存仁也懒得想了,这股内力对他大有好处,现下功力进步,张存仁内心着实感激武传玉的,不过他现下想着将铁手会一干事情做好后,再去相助武传玉,江湖上为人传送内力之事本就大伤传送者的功力,张存仁心中还以为是武传玉牺牲了自己的功力,却不知道是袁可玉为他输的一股子纯阴内力。
张存仁转个身,向街心行去,不多时消失在人群中。
两个人从张存仁刚才张望的一株柳树后面转了出来。
这两人一人身形高大,面容方正,穿了一身的紫袍,正是巴山派堂门胡一达。另一个是个老者、穿了个葛布衣,头发有些花白,但是身的肌肉却还是一块块的,是万归流的亲信张千秋。
张千秋低头道:“多谢胡掌门,若不是胡掌门,刚才我便被发现了,这小子的功力怎么有这么大的进步,可以发现我们。”
胡一达道:“有人为他输一股本命纯阴的内力,让他阴阳相合,功力有所进步,嘿嘿,现下张存仁的武功,只怕还超过了万会主,看来万会主相早一些灭了他的想法也是正确的,以万公子的实力,只怕远远不是这张存仁的对手。”
张千秋道:“只要他的死党一来,我们便立时下手,将他的死党一网打尽,这些年很多地方分坛不听总坛的命令,反倒听命于张存仁的之令,平常都不声不响,正要趁这个机会,一网打尽,到时要借助胡掌门出手了。”
胡一达道:“我在一边看着,要是你们做不下来,我自然会出手,人手你们都准备好了么?”
张千秋道:“准备好了,只怕他们中的许多人,这辈子可以走进这陵源酒楼,却永走不出去了。”
胡一达道:“夜间我会到的,张老先去召集人手罢,我还有私事要做。”话说完,一阵子风吹过,胡一达身入风中,便不见了踪影。
张千秋眨了眨眼,叹了一声,看来这一生找向断石报仇的想法,是永远不可能了。
张存仁找了一间低价的货栈,他身为铁拳会的副帮主,却不是甚去追求物质,这间货栈,也是铁拳会的产业,本来他可以住得更好,但他但凡有钱财,都用来团结贫困帮众,这样使他的声望大涨,和万三公子成了鲜明对比,下层的帮众对他更加归心。
随便上床,便开了自己的功课,打起坐来,自从上一次受了伤,他的内功更加进步了,张存仁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道是武传玉之助,眼下铁拳会中暗流涌动,武功高一分,便有一分的好处。
一个小二进来,打了一盆洗脚水,慢步上来,将洗脚水放在张存仁的脚下,轻声道:“副帮主,还要小的做些什么?”张存仁笑道:“不用不用,小二哥,你且下去,我要安心练功,不要打扰。”那小二只是个低层的帮众,看到副帮主如此待他,顿时心生感激,作了个揖,转身便走了,张存仁突然道:“等一等。”那小二上得起来,面作不解之色,张存仁摸了摸那小二的棉衣,袖口破了一个洞,张存仁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塞到满面是疑惑的小二的手中,道:“拿去,加一件新衣裳,现下还是有些冷的。”那小二感激不已,张存仁道:“快去吧,快去吧。”小二转身去了,眼中还带着泪水。
张存仁看了看天色,便坐在床头,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将脚泡进了热水中,心头想起今天的召见的人,心头盘算起这些人到底可不可靠,又想起自己在来兰考之前也曾发信号召见人,但是却没有人来应召,自己上门去寻,却发现自己布在各地的暗桩许多都被人拨了起来,被格杀暗杀之人不在少数,但是兰考是大城,这里布下的人手都是老江湖,不是前几那么容易被拨掉的,现下最为要紧的,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团结好一批人,才好去质问老大哥,依张存仁所想,多半不是万归流的主意,是万三自作主张的可能性较大,张存仁虽然心中敬重自己的老大哥,但是也不会将自己的人头送给老大哥来杀,只要将人团结起来,将自己能号召的人号召起来,势力绝不在万归流之下,到时候如果万归流真的有意要害自己,自然不用客气,如果只是万三,那么又当别论。
张存仁心头盘算着,那些人可靠,那些人是墙头草,那些人是万归流的死党,如果真的打倒了万归流之后怎么办,铁拳会以后的发展方向如何,不知不觉之间,天已然黑了下来。
张存仁突然道:“是谁,给我滚下来。”说话间,手往脚盆里沾了一滴水,往头上一弹,那水珠如同石子一样发出“呜”的破空之声,将瓦片打了一个破洞,上面传来一声惨叫,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汉子惨叫着,顺着瓦片,一路滚了下来,掉在院子里,发出“卟嗵”的声音。
此时已经是夜间,张存仁挑的也是安静的地方,这一声惨叫极为怪异,刺破了夜空。
张存仁光着脚,从窗子里钻了出来,落在地上,那个汉子还想站起来,却被他一脚踩在脸上,张存仁的脚上还有许多洗脚水,全都流到那个黑衣汉子面巾上,张存仁一把挑开了那个汉子的面巾,便看到一张平白无奇的脸,张存仁道:“你是什么人?偷窥我做什么,快快说来,要不然将你变成肉泥。”那汉子脸上挤出怪笑,突然猛然张口,来咬张存仁的大脚趾。
张存仁冷笑道:“这点本事,也来混江湖,想死我就成全你。”说完光脚一踢,那汉子飞了数丈,头撞在墙上,“卟”的一声,留了老大一团血迹,尸体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在墙边。
张存仁光着脚,站在院中,突然感到有一些不对劲,这货栈有十多个伙计,也算是在兰考城的中心地带,怎么这汉子一声怪叫之后,却没有人来看一眼,出了什么事情么?
周围一片怪异的寂静,此时已然了夜间,周围的民居却没有一户点灯,半个人影也没有瞧见。
张存仁光着脚,往前院而去,正要去看一看前院的伙计掌柜们,这里的掌柜受过张存仁的大恩,算得上是张存仁的人,张存仁行了几步,半点也不顾脚上都是泥沙。
走了数步,到了过道边,便看到给自己送水的那个伙计,扑倒在石栏边,血顺着墙角一直在流,口鼻全是血,明显有人用重手法震破了他的五脏。张存仁看了一下,便知道下手的人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功力比不上自己,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又向前走了几步,穿过石栏,进到了接客的大厅中,脚上突然感到很腻,张存仁一看,全都是血。
地上全是尸体,十多个伙计,掌柜。全都扑倒在大堂上。
张存仁走了进去,伙计们是被不同的兵器杀死的,有刀有枪,甚至有使锤子的,尸体形态各异,惨不忍睹。
掌柜的是被人用算盘珠子打死的,几枚算盘珠子打进了他的脑袋里,掌柜的眼还睁得大大的,没有闭上,张存仁看出,这是唐门的手法。
张存仁心头升起一陈子怒火,这些伙计掌柜,都是不会武功的人,却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们下手。
张存仁走出大门,便看到大街上冷冷清清的,狗叫的声音都听不到一分。
一个小孩子将窗子找开一条缝,好奇的看着他,一双手突然猛然伸出来,将小孩抱了回去,猛然将窗子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
街上竟然没有一户人家点灯,更没有半分的声音。
张存仁对天大叫道:“那里来的鼠辈,还不快快现身,若是有胆子,便现身一见。”
“现身一见,现身一见,现身一……”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却没有回应。
一阵子风吹过,风中似是带着沙子。卷起一阵子风,这风,是黑色的。
是毒沙,混在风中,张存仁猛然闻到一点儿腥气,便一声大喝,一掌挥出,平地起风,地上的石砖倒立来,将毒沙吹了起来,张存仁掌力过人,一阵子剧烈的响动中,砖石乱飞,张存仁只见眼前是一阵子泥沙,不见人影。
沙尘中,两个人影,身穿夜行衣,手执了大刀,冲向了张存仁,张存仁也向了对方,人影交错,那两个执大刀的杀手身体爆成了无数片儿,人头被张存仁提在手里,张存仁手一挥,两人头都让张存仁捏成了肉沫,扔到了一边。
一支冷箭飞了过来,张存仁手一拍,箭飞了一处民居中,里面发出一声惨叫,是妇人的声音,看来伤及到了无辜。
又有数十件暗器飞了过来,铁莲花、袖箭等,张存仁一声冷笑,这下才来了正主,刚才死在他手下的三个人都只是寻常的小喽啰,明显不是大头目,刚才他观看死去的众伙计掌柜伤口,武功高深的有两人,一人掌力雄厚,正是打死送水伙计的人,还有一人长于暗器,是用算盘珠子打死掌柜的人,其他的杀手,武功都平常,不是他的对手。
江湖上一旦遇袭,首要的是冷静,老江湖都知道,要是一旦遇到偷袭就慌张起来,那么死的概率就很大,江湖上常有人死在武功不如自己的人的手上的事,那是江湖经验不够,落进别人的套里,反之,如果能冷静下来,分析形势,杀死武功高于自己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张存仁是老江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张存仁身子一抖,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一抖手,衣服便重了数十斤,暗器都打在外衣上,张存仁大声道:“不知是唐门的哪一位朋友,张某与唐门并无交情,怎的来寻张某的不是?”说话间,他将数十件暗器全都发了回去,黑暗中惨叫之声传来,看来打到了人。
一道人影从黑夜中闪现,一掌击向张存仁,张存仁也一掌还回去,两人掌力如同突然打一个响雷,那人退了数步,吐了一口血,被张存仁震伤了内脏,张存仁也退了两步。
那人的身影隐入了黑暗中,张存仁分辨出这人就是出掌震死送水伙计的人,当下一声大叫道:“莫要走了,再与张某对上一掌。”提气纵身,追了上去,一边两个穿夜行衣的杀手突然从屋顶上跳下来,来拦张存仁,张存仁挥掌,给两人一人一掌,这两人都被打飞了,尸体飞入民居中,引出一阵子惊叫之声。
张存仁提气追上去,便看到对方的人影在自己面不停的闪动,那人中了自己一掌,受了轻伤,跑得不快,但是每当自己要追上之时,便有人跳出来,或放暗器,或用兵器,来拦自己,都被张存仁打发了,只是不知觉中,追到了城外了。
两人差不多跑了一个多时辰,月光洒在满是松针的地上,发出一种柔美的光泽,张存仁脚踏上去,倒是感到十分舒服,张存仁越来越快,而前面的人越来越慢,张存仁高叫道:“前面的那一位朋友,停下来罢,光时正大与张某对上几招,张某看你武功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何必如此畏畏缩缩,那人也怕张存仁,便回叫道:“张大侠,你看是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追我,不去陵源酒楼会你的老兄弟们了么?”张存仁听到此言,心头大惊,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正是这个时辰了,要是自己不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当下掉转了头,向来进的路而去,口中大叫道:“山不转水转,这位朋友,你残杀了铁拳会的伙计,终有一天,张某会找上门来与你算帐的。”
张存仁提起气来,回去的路倒是没有人再来拦自己,回到城中,城中依然是黑暗一片,竟然没有一丝灯火,老百姓都闭了门,熄了灯,诺大一坐兰考城,竟然像一坐鬼城一般,张存仁回到货栈门口,门口的尸体都让人搬走了,连地上的石砖也恢复了原状,好像根本没有发生的斗一般,张存仁再进了货栈里,伙计和掌柜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连地上的血也看不到了。
张存仁心中有些发冷,对方如此做派,显然是拥有一股极大的力量潜伏在暗处,甚至是得到了地方官府的配合,要不然也没有这种能力,要做到这个地步,如果真的是万归流要对付自己,只能说万归流已经动员了他全部的力量,而此时张存仁却没有将自己的人马发动起来。
张存仁出了货栈,向城南的陵源酒楼而去,一股子不好的感觉升了上来,距离城南近了,隐隐可以听到兵器相击的声音,甚至还有弓箭发出的声音,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转了一个弯,张存仁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墙角立时有人跳出来,拿兵器往张存仁身上招呼,张存仁也不客气,信手打死了,抢了一柄单刀,施展轻功,便到了陵源广场的上,便看到冲天的火光。
广场上到处是成队撕杀的人,穿夜行衣的是阻杀张存仁的人,穿着杂色衣服的是张存仁的老兄弟还有他们的弟子们,明显对方占着上风,弓弩手不停的向张存仁一方的人放箭,而陵源酒楼上也有许多人正在拼杀,不时有尸体从楼上落了下来,砸在地上,这里杀声震天,但是却没有官府的人来管,只能说明阻杀者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穿夜行衣的杀手们人数多,而且极有组织,一队一队,张存仁跳入场中,挥动手中的兵器,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打倒,冲进了包围圈中。
张存仁大叫道:“张存仁来也,你们是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赵关胜老拳师喜叫道:“张大爷来了,大家拼一把,杀出去啊。”后面的弟子们也士气大震,冲向包围的杀手们,张存仁冲到里面,赵关胜迎上来叫道:“张大爷,你若再不来,我们都要让这些狗崽子们围死在这里啦。”张存仁叫道:“赵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快说来。”赵关胜喘着气道:“张大爷,老兄弟们到了以后,倒是有人殷勤招待,还端上酒食,分与大家吃,不想许老哥吃了一口,便倒地不起,竟然是中了毒,然后对方突然四面放箭,射死了不少弟子,然后将我们堵在这楼中,竟然想放火烧死我们,我与黄老弟合计了一下,便带着弟子们冲出来,只是对方围得紧,冲也冲不出去,眼下正在为难。”
张存仁看了一眼,便看到一边几个弟子正抬着担架,正是许梦阳的弟子,许梦阳中了毒,他们都跟在后面,而对方却不停的射箭,火箭一道一道飞向了陵源楼,城中一片黑寂,便是这陵源楼边,却是火光冲天,陵源楼已然被点着了,火苗子冲天而起,看来不多时,这十多层的酒楼就要倒了,而且杀手们却越来越多,他们将张存仁一方围住,不让张存仁一方的人走脱,张存仁看到一支冷箭射倒了抬许梦阳的一个弟子,许梦阳的担架眼看就要倒,张存仁一个箭步过去,抬住了担架,大声对周围的人叫道:“跟我向南北冲,不要在这里挨冷箭。”声音远远传了开去。
张存仁,赵关胜、黄步独几个老兄弟看准了一处人数最少的地方,猛力冲了过去,张存仁将担架交给了一边的弟子,带头冲在前面,后面各家的弟子们紧紧跟了上来,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人龙,跟在几个老大的后面。
一队杀手射了一排箭以后,来拦张存仁,张存仁一马当先,带头的杀手让他一脚踢破了肚子,后面赵关胜挥动大刀,人群冲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不多时,便冲破了这一道防线,人流冲进了南面的小巷子中。
张存仁和赵关胜、黄步独等人冲在最前,杀手们占据了各处的制高点,房顶等处,黑色的冷箭从两边不停的射下来,跟在几人身后的弟子们不时被射死,这一片的民居,都没有人了,对方发动动员的力道非常大。
张存仁回看看了一眼,已方的人只有百多人了,这些人都是几位老兄弟的弟子,在众人弟子们的身后,还有黑压压一群杀手跟上来,张存仁看到几个弟子寡不敌众,被对方砍倒在地,然后无数双脚他们的尸体上踏了过去,向已方逼过来。
黄步独叫道:“张爷,我们得找一个能挡箭、有险的地方来守,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和他们硬拼不是办法。”张存仁道:“赵老,您是本地人,你知道本地那里有险可守么?”赵关胜沉呤一下道:“张大爷,我们去鼓楼,今天夜里没有官兵,而且距离此间最近,冲过去,狗崽子们就再也不能放箭,我们守着入口,他们再怎么能,也冲不进来。”张存仁道:“好,就这么办,黄兄弟,你且通知弟兄们,我们向鼓楼冲。”黄步独大声叫道:“向鼓楼冲啊,不要掉了队。”一群人向鼓楼方向冲过去。
张存仁一马当先,跳到房顶上,若有人来拦,就让他打死了,带着弟子们向前面狂冲,但是后面有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团拼命追,不时吞掉张存仁一方尾后的人马,张存仁跳下来,对赵关胜道:“赵老,您带着弟兄弟在前,我去后面拦一拦。”不等赵关胜答话,纵步到到队后,中间还打死了十多个放冷箭的杀手。
几个赵关胜的弟子拼命拦住后面的人流,如果不是这巷子不宽,那早让对方挤死了,只是饶是如此,已方的人还是不断让对方拖过去杀死,张存仁跳了过去,手中提起从一处民居中拾来的磨盘,猛然朝追尾的杀手人群一扔,那磨盘飞入了杀手人群中,他们挤在一起,顿时让这几百斤的大磨盘压死了一堆,无数怪叫混在一起,在这寂黑的夜色中,血腥而又怪异,张存仁落了下来,他拾了一柄大刀,冲到最后,对着一群黑衣杀手砍剁,惨叫之声连连响起,对方暂时退了下去。
张存仁对身后几个已方的人叫道:“不要恋战,快跟上你们师父。”这时对方看到张存仁勇不可当,立时涌上来一队箭手,冲这张存仁一方的人尾巴上放箭,顿时又让对方射倒了几个,一支冷箭从张存仁的发角飞了过去,将一个赵关胜的子弟射个透凉,张存仁一看,这个弟子正是赵关胜的小儿子,赵关胜平时颇爱此子,这次为了见张存仁,特意将他带来,不想死在这里,张存仁看到此处,心着怒火千丈,吼叫一声,飞身过去,大刀横劈竖砍,将这一队箭手砍得哭爹喊娘,他们扔下弓箭,向后逃了开去,张存仁提起大刀一看,大刀让他砍崩了口。
杀手们在几十步处虎视眈眈,都不敢上前,刚才张存仁一通狂剁,让他们暂时不敢上前,张存仁往回一看,看到已方的人向后退得远了,才扔下了崩了口的大刀,往后退去,退到赵关胜小儿子尸体边时,将赵关胜小儿子的尸体扛起来,向后疾退,杀手们如同苍蝇一般,又涌了上来,紧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冲到鼓楼,果然没有官兵,只是鼓楼上也站了一队杀手,不停的对着人群放箭,原来对方看到张存仁一方向这边冲过来,就知道张存仁的心思,抢先派了一队人占制高点。
张存仁将赵家小子的尸体交给后面的弟子,飞身上去,黄步独和几个老兄弟也冲了上来,他们都轻身功夫了得的人,饶是如此,还是让对方射下来几个,张存仁一上城墙,便将一个箭手提了起来,朝城墙根下扔了下去,惨叫声在漆黑的夜空中传了老远,然后就是肉摔在石板上的声音,这些箭手、杀手的武功并不出众,不多时,就让老兄弟们料理个干净,黄步独抢先下楼,将大门打开,老兄弟们的弟子们涌进了瓮城中,杀手们却还跟在后面,张存仁又冲了到了后面,将几个冲的最急的杀手都剁了,杀手们又调了箭手前来放箭,张存仁才退进了瓮城中。
一时间终于安静了下来,老兄弟们四下查看,张存仁便听到了赵关胜的哭声,他的小儿子死了,老来失子,痛莫过于此,当然要伤心了,张存仁听了心中恻然不已。
张存仁安顿好了其他的事情后,飞身上了鼓楼上,这时已经有几十个各家受伤轻的弟子守在楼上,张存仁飞身上了鼓楼一看,就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就算没有一千人,八百还是有的,他们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不出声,给众人带来巨大压力,一个头领样的人看了一会儿,一声令下,几十个杀手持了盾牌,从那只有三人宽的石梯上挤了上来,张存仁这边儿早有准备,这鼓楼瓮城是军事设施,上面还有撞击攻城云梯的横木,几个弟子抬起那一人粗的大横木,从上而下,几个人一起抬着,撞了下去,这横木前有倒刺,持盾的杀手们发出一阵阵惨叫之声,他们呼啦啦的退了下去,一个杀手被倒刺穿透了胸,他惨叫着,因为倒刺刺穿了胸,身体勾在横木的前端,造成了漏气气胸,他的惨叫声便变得非常怪异,类似于:“哦哦……”声音渐渐变小,几个张存仁一方的弟子将横木往回一抬,那杀手的尸体就带着拖了回来,这让对方一时不敢往上攻了,杀手们又调了一队箭手,不停的放冷箭,只是从下射上面,已然是大大的不准了,张存仁看到黄步独上来了,便飞身跃下,去看赵关胜等人。
张存仁看到赵关胜正在大哭,走到赵关胜的跟前,往地上一扑,大哭道:“赵兄弟,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啊,是我没本事,没有看护好你……”此时赵关胜正在伤心,说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管用,不如跪下来哭一场,团结老兄弟也是要用方法的,张存仁混了几十年江湖,虽然是一个大侠,但做人方面的工夫也不差。
赵关胜本是十分伤心,看到张存仁跪地大哭,心中的怨气也就平了几分,又看到张存仁不顾体面大哭,是半分也做不得假的,心头便有些不好意思,反过来安慰张存仁道:“张大爷不用伤心,想来是犬子福薄,张大爷还是振作起来好,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冲出去才是正理。”张存仁听到此言,知道现下已经可以和赵关胜说正事了,便擦干了眼泪,道:“赵老,你说一说看,我们怎么办?”
赵关胜道:“对方势大,看这架势,我们硬拼是不行的,今天晚上动静如此之大,竟然没有惊动官府,看来对方也是打点好了一切,只是官府能掩盖一时,掩不住一世,天一亮,城门就要大开,各地行商往来,你来我往,到时就捂不住了了,对方也就只能退走。”张存仁道:“是这个道理,我们便守到天亮,天亮了便无事了,若是天亮了这些杀手还不散,那么兰考的知府也就做到头了,他们也就成了光天化日之下的谋反了。”对方的行动肯定是买通了本地的官府,才有今天晚上的一切,对方也才可能动员这么多人,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但是天一亮之后,城门便要按规制大开,那时人来人往,要是让人知道本地起了这么大的事情,那是谁也捂不住的,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下面发生的这么大人事情,有这么多人斗殴,就算朝庭上面的人不怀疑下面人造反,也要治兰考府尊的罪名,现下安定团结是压倒一切的,而且本朝规定除了有功名的士子,不可以佩兵器,更不许三十人以上无故聚会,要是让人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手执兵器,那脱不得一个造反的罪名了。
两人商议完了,张存仁双哭了赵家小儿子一回,平了赵关胜的怨气后,张存仁便到了鼓楼上,一边黄步独上来道:“张爷,看到开封的那位爷是动手了,咱们不能再忍了。”张存仁道:“我知道了,只是大哥待我极好的,说不定是那个小狗崽子的主意。”黄步独道:“张爷,他不仁,我们不义,今天死了这么多兄弟,不让万老大拿一个说法,如何能服众。”张存仁道:“是这个道理,只是看万老大的架势,他发动的人不少啊,说不定还请了外援。”黄步独道:“张爷怕什么,今天一过,我等便发动老兄弟们,真的动起手来,张爷,我们这边的人手,只怕比万老大那一边的人手还要多一些,今天之所以吃亏,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发动起来的缘故,过了今天,我等保准为张爷拉起一支不比万老大的人马来。”张存仁道:“有劳黄老弟了,我知道黄老弟一直想坐商丘的老大,此间事了,我定然全力相助。”黄步独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想做商丘的老大已经很久了,若是张存仁支持,那么心愿一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