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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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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这一日,时间到了,巴山上雾气却还没有消散,李群山、胡一达与巴山众弟子向天山而去。这一次,出动了精锐的人手八十多人,其中就包括胡一达的大弟子武传玉、李观涛的弟子程立挺等人,皆是巴山派的精锐人手。

    胡一达亲自带队,此次,有向断石守在巴山派,胡一达不用担心派中安全问题,除非是魔教教主亲身杀来,否则天下谁能敌向断石。

    一时间,只见江湖中各路人马,纷纷向天山涌去,不少江湖豪杰,亦开向魔教天山总舵,要知魔教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江湖之中,或多或少,不是你的兄弟死在魔教手上,就是他的弟子在某年让魔教杀了,或是魔教将这个镖局的镖给劫去了,这样的事,真是数也数不清了。白道黑道,绿林官场,魔教都结下了不少恩怨。

    李群山一路人,路上人数越来越多,不少人在路上便入了巴山派这一支队伍,更不用说出了玉门关,到时大派的弟子齐聚,人数只怕要上千了。

    众人行了十数日,不断有人加入,胡一达热情招待,与这些豪杰话长里短,拉关系,套交情,也是忙得很。

    这一日,黄河金刀方老英雄带着三个子侄亦入了巴山派这一队队人中,黄河金刀方老英雄——方达杰,其弟子送镖出关外,遇到魔教长老兽不凡,将全身功力吸去,兽不凡将变了废人的方氏子弟送回,又在其脸上刻出:“内力低微,百无一用”的血字,这已然是几年前的事情,以前是魔教势大,不能敌。现下跟着巴山派,想报得大仇。

    一众人,竟然有了两百人之多,一路上还有更多的人在加入。其中,除去巴山派的弟子八十多人外,大多是江湖的豪客。

    李群山看这一队伍,有人骑马,有人步行,服色各异,若是没有官府的路引,只怕是要引起许多混乱。

    那方达杰老英雄与胡一达谈在一处,方达杰对胡一达道:“掌教真人,方某老骨头一把,原不指望能报得大仇,但是每一闭眼,吾那孩子死时不闭上的眼就现在老夫面前,今生若不与魔教一干妖人拼命,吾如何能心安啊。”

    胡一达扶住方达杰,此时方老英雄涕泪齐下,想必是想到伤心之处,不能自己,胡一达道:“天道好还,那魔教屡作恶事,终于有所应之时,老英雄不用担心,定为方小英雄所得大仇,将那曾不凡拿下,废去武功,让其亦体会一下慢慢而死的感觉。”

    看着胡一达将那方老英雄扶了下去。李群山摆摆头,这方老头,终是老了,上了阵,说不得还要人护住他才行,而此类交际之事,李群山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而胡一达却是不同了,胡一达将每个豪杰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连那些豪杰身边的小弟子都不会将名字记错,就此一项,远非李群山能及。

    李群山默然对胡一达道:“这些来投的人中,只有二三十位武功还过得去,也就相当于魔教金衣使者,其他人等,皆是菜尔。”

    胡一达道:“若是武功高强之人,早便寻魔教报仇去了,只是因为是弱者,武功不行,当隐忍到现在,跟着我们。”

    李群山不语,看着那头发都白苍苍的方老英雄。道:“若是死于此役,吾良心何安。”

    胡一达暗暗道:“吾自知,正要用你,来壮大我巴山派之名,天山肯定是攻不下了,只要能将魔教创伤,那便是大大的成功了,到时我巴山派之名亦会更进一步,你以为我当真信那吴柄章么,利用他而已。”

    这些李群山却是不知。

    这一日,众人到了行了一程,听到前面似有兵器相碰之声,李群山耳朵最尖,最先听到,众人跟着李群山,到了前面一外枫林之中,那林中一群白衣人影与一群身着魔教衣色的人物正在拼杀,地上还躺着几人,皆是负了伤。

    李群山定眼一看,这一群身着白衣的竟然是女子,部分是尼姑,还有部分作着俗家打扮。

    一边方老英雄高声道:“正是衡山派静明师太,李大侠快快去帮忙。”说罢自己却往后退缩了。

    身后几个江湖客,还有那方老英雄的侄子之一的方世明大声呼喊一声,便杀向了对面魔教人群,那方老英雄没有拉住,也只得又跟着冲了上去,李群山心道:“这位小英雄倒是个有勇气的人。”

    李群山长剑既出,一道电光在林间炸响,前面数棵大树应声而断,数个魔教教徒让他劈死,竟然是剑气所震,此时李群山所施,以并非剑气之利,只是剑气之雄。

    那带头的正是一老尼姑,那老尼姑脸色苍白,正是长年血虚之故,那老尼姑身形短小,独自一人拼着数名好手,她对面的正是魔教数名西域好手,皆是金发碧眼,正是魔教在西域的弟子,那数个弟子都是使弯刀的好手,一刀又一刀,杀向那老尼姑,逼得那女尼不得不连连后退,身上却是受了向处伤了。

    李群山正欲出手相助,那净明老尼姑大声道:“谁敢来帮忙,谁就是老尼姑的仇人。”说罢挥剑架住了两刀,又退了数步。

    胡一达一把拉了一下李群山道:“这净明师太极是要面子的,且不可上前相助。”李群山剑光转弯,只得去助别的衡山弟子。

    那方世明大叫着,正助一女弟子挡住一使枪的魔教教徒,那魔教教徒一长枪使得如同光团一般,将那女弟子杀得步步后退,方世明大叫着上前,他本是使长刀的,没有砍出两刀,刀锋与长枪相碰,发出“叮叮”之声,定眼一看,那长刀竟然让那枪尖破了两个口子。

    两人一直往后退,那方老英雄不敢上前,只在一边不时发出飞刀,可怜那刀飞得如同落叶一般慢,如何能射中那魔教教徒,那飞刀还没有飞近,就被一棍磞开了。

    方老英雄大声道:“李大侠快快来帮忙。”大呼小叫,跳跃不已,已全然不见前日的老态,李群山见到那两人落入困境,舍下他人,正要去帮助。

    那魔教教徒的枪法着实好,李群山看在眼中,竟然不舍得向那魔教徒下杀手,那长枪在那魔教教徒手中由枪化棍,周身数丈之内,数人不得入,一群想帮忙的人竟然不可以下手。

    正是随心所欲的境界啊,枪在人手,枪随我欲,正是好枪法,在江湖上可以说上一等一的人材了,李群山心中想道,却见那方世明拼命挡在那衡山女弟子面前,一幅奋不顾身的样子。

    那女弟子极是美丽,小脸淡红,樱唇琼鼻,额头上汗都是玉色一般,身断极是苗条的,又穿上一身白衣,如同林黛玉一般,只是剑拿在手里却没有几分力气,竟然有不下于解雨、胡诗灵的容貌,正是江湖侠少趋之若鹜的对象。

    李群山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胡一达却大吼一声,声震林间,胡一达一招手,地上的落叶都飞了起来,片片如同小刀一样,向那魔教教徒吹去。

    那魔教徒徒的长枪舞动如光团一般,却不料胡一达的内罡了得,那长枪“叮”一声,断为了两断。

    此时那教徒如同没有牙的老虎,在后面早已等了多时的江胡群豪一涌而上,方老英雄更是一马当先。那教徒徒手却不及众人,被打倒在地。

    一河间豪杰叫司马正达的,亦是用枪的,将那魔教教徒打倒后,大叫道:“莫杀了,莫杀了,爷还有事要问他。”说罢,挡住几个正在往地上躺着的教徒乱用拳脚,身上还替那魔教弟子受了几拳。

    李群山暗道:“这司马老英雄,还是有胸襟的。传言此人好色游闲,只怕不是如此,这一群人,终是有一个有德行的。”

    却不料那司马老英雄挡住了众人,竟然学那盗匪一般,伸身住那魔教教徒身上乱摸,显然是想找出那魔教教徒所学的枪谱,李群山顿时愣然。

    方老英雄的侄子方世明正对那美丽的衡山女弟子问短问长,面对那女弟子,脸上露出豪迈之色,对那女弟子关怀备至。

    此时魔教一方人少,带头的胡人教徒用波斯语大喊了一声,李群山没有听明白,魔教一方就开始向后退却。

    那净明老师太还有拼命与几个教徒拼杀,那几个教徒急欲走,却不料净明老师太却是咬住不放,那架势,似是要拼命一般,那带头的教徒只怕已然是六花教众,突然折回,从天而降,一刀落下。

    这一刀气势如虹,似是长天碧落,又如同秋水灌石,毫无火气,一刀将净明老师太的长剑断为两断。

    眼看着衡山净明老师太便要死于这魔教教徒手中,那刀距净明师太已然只有发丝一般的距离。

    却再也落不下去,一柄长剑穿过了弯刀,刺穿了刀身。那剑身上两字,书“顽铁。”正是李群山之剑。

    那教徒也是果断,长声用汉语道:“李群山之名,不虚传也。”说罢弃了手中之刀,向回飞去,几个教徒也转身跑得老远。

    胡一达连声道:“净明师太独自对魔教色明空的高徒,当真豪杰也。”这一队人马应是色明空亲自指点武功的魔教护卫人员,武功都出自色明空教下,个个不俗,号称执法卫队,当真不可轻侮,看到司马正达等人搜完了,又让人去这次抓到魔人物都绑好,准备送往安西都护府,方便吴柄章请功。

    净明师太老脸一红道:“老尼姑打不过这群魔教小狗,便是打不过,用不着你来替老尼姑遮脸。”说罢自去顾看衡山弟子,将胡一达晾到一边儿也不顾。

    胡一达虽是心中不快,却也没有露出形色,好似一点儿也不再意一般,依旧与几个江湖客说笑,还抽身去看受伤的两个小辈弟子。

    净明师太到了那外貌极是美丽的女弟子面前,大声道:“明苫,回来。”正与方世明说笑的女弟子只得离开了。

    李群已见到那方世明脸上落魄表情,不由心中暗笑,只是走过去,想去看一看那拿住的使枪的魔教教徒,顺便与司马正达说一说没有营养的话,能不能让其不再干如此无品之事。

    方世明失魂落魄地走到李群山跟前,道:“李大侠,你可不可以教我两手功夫,我这两手差劲死啦,一个魔教妖人都没有挡住。”原来方世明想学到两手高深的,再到明苫面前露两手。

    李群山道:“当然可以,只是随手指点,还是入我门下呢?”方世明道:“指点我几个便得啦。”

    李群山心中暗笑,这方世明资质平平,却想一步登天,高深之武功,那个不用正心诚意方才有成。答应了人家,也只是尽力做好而已。

    原来那衡山的美丽俗家弟子名叫水明苫,江湖闻名,这许多人中,不少人对水明苫有意无意的靠拢,不少小字辈之人更是对水明苫趋之若鹜,那水明苫简直有了众星捧月之感,李群山心中好笑,他虽然年轻,却对那水明苫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且不说胡诗灵气质外貌,那一样不是天人之姿,更在于胡诗灵对他深情重义,以致于李群山觉得看了一眼别的女子,便是对不起胡诗灵,因为对胡诗灵情深,更是竭力避开解雨,希望解雨能寻着一个知心之人,只是解雨是个痴性子,也不会吃醋,每每看到李群山与胡诗灵走在一起,只会一个人跑到房中蒙住被子哭,却不从做中伤之事,李群山之所以出走巴山派,也是有考虑自己走远一点,也许解雨便能寻着对她好的人。

    武传玉也跟着一群人围在水明苫身边,眼中冒着星星,李群山看着武传玉这一幅呆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传玉才十六岁,也是正常,这个弟子小自己十二岁,少一点人生阅历,看到美人,难免失态,只是这幅样子,难免让人看轻了。”走到武传玉身边道:“传玉,你师父喊你有事情,快快过去。”声音不大,凝音成线,却让武传玉醒了过来,转眼一看,大师伯笑着在一边,而师父虽然在与人说话,眼角瞟了一眼自己,却尽是怒气。当下吓得不敢再说了,连忙走了。

    水明苫一开始以为又是那一家的少年弟子来讨好自己,李群山今年已然二十有八,加上李群山不留胡子,看上去也甚为年轻,此时胡一达已然留了胡子,看上去便有三十多了,是以别人只当李群山是巴山派的后辈,只道听李群山称呼武传玉的口气,才知这位便是李群山。

    水明苫对李群山大感兴趣,李群山名动江湖,杀得魔教妖人望风而逃,却不料人是如此年青,而看上去虽然长得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却也是相貌端正,便主动走了数步,轻声道:“李大侠,请留步,明苫有些武学上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教于李大侠呢?”身后一群年少的江湖子弟也跟了过来,有万三、司马怀业、方家三兄弟等人,只是这些人眼都盯着水明苫而已。

    李群山一见这一群少年过来,心道:“这一群人,隐隐也分成几派,到底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只是这一群人,都想着这位姑娘罢。”

    李群山转身道:“诸位少年英杰们,这样罢,若想与我探讨武学,便在每日下午晚饭后一起来寻我,我一一讲解,水姑娘你也可以一起来。”这个话是对着一群人说,却不是只对水明苫一个人说。

    说罢,便转身去了,既不显得冷落别人,也不显得也巴结漂亮女子。

    一群侠少又围住水姑娘,不外是吹牛讨好,却不见了李群山的身影。

    方世明看着水明苫方向,这会儿明净老尼姑刚离开一会儿,不少侠少又围了上去,方世明本也想着上去讨好,只是一来别人已然捷足先登,那与水明苫说说笑笑的正是司马家的子弟司马怀业,那司马怀业正是一翩翩少年,儒衣白袍,当真是佳公子,司马怀业不时说两个笑话,引得水明苫不时掩嘴而笑。不能抽身去与美人谈天,当真是痛苦无比。

    武传玉只感到晕了一般,刚才,水姑娘与武传玉说了几句话,还称赞了自己的武功,武传玉只感到心里都被喜悦充满了,从小到大,这般清丽的小姐,武传玉从来都只有在远处望一眼的机会,那能与这般清贵小姐说上一两句话,况且这位小姐生得如此美丽,便是以前自己在言家为奴时,看到的言家正房小姐,也差这位水姑娘无数倍。武传玉不敢去违背师父师伯的心意,转了身子,心里却是如果猫抓心一般,多想再看这位水姑娘一眼。

    武传玉失魂落魄,与程立挺两人一起值哨,两人一同查明日将走的地形,防止魔教中人的伏击,这本是要极为小心的活,只是武传玉却全没有了往日的机警,程立挺听到武传玉喃喃自语,似是在念:“水姑娘,水姑娘……”走得一阵,脸上便痴笑一阵,此时武传玉心中反复想着刚才与水明苫说的几句话,甚至在心中还在想像,水姑娘怎么说,自己又会怎么回答。程立挺大怒道:“你这个没有志气的,那官家小姐明明看不上你,你却这般失了魂,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么?”武传玉是奴仆出身,程立挺是佃户出身,两人都是苦哈哈,常常能走到一起去,武传玉道:“刚才招呼水姑娘时,水姑娘与你说话,你却为什么不回答。”原来刚才程立挺招待一干侠少侠女,水明苫称程立挺一声:“程少侠有劳。”程立挺也不理,只管去招呼别的人,当真在一群少年人中独行特立,程立挺道:“放屁,那水小姐看不起我,我有那水小姐的眼里便看得出来,这种官家小姐,我看得还少么?有什么了不起,我只要勤练武功,总有一天,就没有人敢看不起我,学掌门真人一般,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再也不受人欺负。”武传玉干笑了几声,打起精神,应付起胡一达交待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程立挺是个极自尊的人,当初入门时,没有人肯收他,在山门前跪了数天,他的老爹要抓他回去种地,李观涛师叔最终被程立挺的精神打动,不顾程立挺资质一般,出面将他收下了,此举还让谢易师叔大大嘲笑了李师叔一番,却让程立挺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证明一番,这次出征,本来没有程立挺,还是程立挺主动去求的。

    以后每当有空,武传玉便傻笑着跟着水明苫身后,便是常常半天也搭不上一句话,他却也不急,只是静静看着水明苫在一群侠少中间,自己也是半天不说话。

    这一日众人露营之时,便有不少后辈去了衡山方向,那不用说,定然是去找那水明苫了,李群山与胡一达皆太息,师兄弟二人相对无言,李群山是叹息方世明第一天就没有来,胡一达叹息没有机会与江湖小一辈论交情。

    且说这日夜里,李群山打坐练气,对于李群山此时的境界来说,行走坐卧皆是练气,打坐练气只是练习色身而已。

    夜色初上,远处营地中,水明苫掩嘴而笑,司马怀业与方世明两人如同公鸡一般,相互对着眼,恨不得吃了对方,这两人,正是与水明苫在一起的侠少中争的最狠的。

    司马怀业大声道:“你这癞蛤蟆,成天围着水姑娘不放,是何居心,明着告诉你,水姑娘早烦了你,只是给方老英雄三分面子才没有赶你,识相的快快滚蛋。”那司马怀业立于水明苫面前,宛如一护花使者。若是手中还有一把扇子那便更加完美。

    方世明大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司马正达,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都在大笑一番,别说你了,你且快快距水姑娘远一点,水姑娘与我交情深厚,水姑娘,你且说是不是。”

    那水明苫掩嘴而笑,却只发出了“唔,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们吵架。”这样一说,两人反而更加怒火。

    方世明大声道:“你家是盗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满江湖都知道你们全家是干那一行的出身,你爷爷是龟爷爷,你爹是龟儿子,你是龟孙子,你这样的东西,不要侮辱了水姑娘的仙气。”

    司马怀业脸顿时通红,原来司马正达以前干过盗墓,只是一次在墓中挖出了一套枪谱,从次洗手不干,做起了正经人,在江湖人眼中,干摸金这一行委实名声不好,所谓打人打脸,方世明正要揭对方的短,此时两人已然完全撕开了脸皮了。

    司马怀业从怀中摸出一短枪,嘶声道:“你全家以前在黄河上干没本的买卖,你以为我不知道,只是你那堂兄弟抢谁不好,抢到兽不凡头上了,怪得了谁,你以为你家名声好过我多少,一群假仁假义的东西。”

    此时李群山已入定中,李群山此时已然消除了色阴。受阴两项,周边的事自己不用看,都可以感觉的一清二楚,二人争吵,眼看便要开打了。

    方世明一拍手,身后两个兄弟都站了出来,正是他的两个堂兄弟,方世经与方世杰,三人皆作阴笑状,手上的长刀都扬了起来。想必是想将司马怀业暴打一顿。

    身后的水明苫发出一声轻呼,似是受到惊吓,司马怀业一听,顿时勇气横生,大声道:“水姑娘不用担心,姓司马的拼着一条性命也不让这三个恶徒伤到你一跟汗毛。”说罢将自已的短枪亮了出来。

    方世明呸了一声道:“谁敢伤水姑娘我跟他急,今天只打你一个,正是与水姑娘出气,兄弟们一起上,打死这小白脸。”

    方家兄弟一起涌上,司马怀业挡住了两下,那司马怀业武功却实不行,打架还要玩一玩漂亮的花架子,被方世杰一拳打到肚子上,便倒在了地上,然后方世杰与方世经两人一同拳脚相加。

    李群山却是叹息一声,武功是用来杀人的,一招一式是实打实的,又不是走江湖卖艺。这司马正达武功本就不好,一看便是让酒色掏空了身子,偏也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怎么能打过这三兄弟。

    方世明跑了上去,狠命朝司马怀业脸上一脚,口中大骂:“打你这小白脸,吾最恨小白脸。”

    水明苫惊呼一声,宛如受惊,低声道:“不要再打了。”方世明停下脚,只是他两个兄弟还在乱拳相交。方世明正打算向水明苫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这时忽然听到一声:“住手。”一人从林中现身。身穿巴山派的灰色劲装,正是巴山派派出的夜里值夜的人员。

    李群山唉呀了一声,想到今天夜里正是武传玉当值,想到这两天武传达玉的表现,正想看一看武传玉要说一些什么。

    武传玉正色道:“你们干什么,大战还未起,你等先自乱了,是不是想我上报于你家师长才行。”那方世明笑道:“自是不敢的,只是这位司马兄老是纠缠于明苫师妹,我等实在看不过,特意将这小子教训一番,也好将来不致生什么祸事。”

    李群山听到此处,心里已然绝了教这方世明上乘武功的想法,心道:“如此这般,不能教以上乘武功,那怕得罪那黄河金刀也顾不得了。”

    武传玉道:“你等快快回营,不然上报你家师长,夜里要是死于魔教手下,谁能负责。”

    方世杰与方世经还没有住手,武传玉闪身到了方世杰身边,将方世杰领子拿住,轻轻一提,那方世杰便向后飞了五步远,那方世经一见,凶性大发,向武传玉一脚,却让武传玉一手将脚脖子拿住,往后一拖,那方世经也一屁股坐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两人骂骂咧咧起来,欲再找武传玉打架,方世明见武传玉点子硬,且占住了道理,当下拱手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就回去。”

    水明苫却道:“小妹还想独自待一会儿,方师兄,你与两位师兄先行罢。”方明明低声道:“那师妹明日再见了,我等着你。”说罢与两个兄弟扶着回了营。

    司马怀业脸上还有脚印,抬起头,不好意思面对水明苫,低头疾行,也是回营了。

    水明苫却向武传玉一笑,低声道:“武师兄好功夫。”

    李群山一见,心道:“要糟,我这师侄真不成器,在这女孩面前就是个小白兔。”

    武传玉本极是紧张,不想水明苫却早已习惯男子在她面前紧张了,当下水明苫主动打开了话头,武传玉一开始还不适应,但是那水明苫人虽然年青,却是处处能拿住话柄,说到武传玉心里去,两人渐渐说开了,不时还爆出一声欢笑之声。

    李群山却苦笑一声:“苦也,这个傻小子。”

    第二天,早营之时,武传玉便又同其他江湖侠少一般,也跟在了水明苫的身后。

    胡一达一见,气个半死,这武传玉,是自己悉心所收的弟子,习剑的资质是极好的,想要传以高深武学,日后撑起巴山派门面,却跟着一女子做跟股虫,当着众人之面,却又不好说出来,只是脸黑得向锅盖一般。

    李群山只是不理,照旧练自己的武功,顺便指导一干后辈,李群山与这后辈之间,有的也只差三四岁而已。一群后辈弟子在后面听李群山的剑法的原则,方世明立于水明苫身边。悄声道:“明苫师妹,你可知道,李前辈昨日与我说话,说当年他在我这个岁数之时,武功尚不及我。”

    水明苫道:“真是如此么?我听说李前辈在十八岁时就独自一人追杀魔教高手啦,你能么?”

    方世明道:“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问李前辈,这可是他亲口所言,李前辈还答应独自教我武功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说话间就将李群山当成顺水人情给送了出去。

    李群山耳朵尖,心道:“你这等资质,学一百年也是不行的。”只是不理这几个少男少女。

    早饭过后,一行人接着向北赶路,胡一达要安排诸多事物,没有空与武传玉多说,李群山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到了中午,一行人停下来喝水之时,李群山独自一人在一小山坡看地形,防魔教人手来偷袭,这时从草从中呼啦啦钻出一人,正是武传玉。

    武传玉往李群山前头一跪,道:“师伯,求李师伯一件事,这件事只有师伯能做到。”

    李群山大感头痛,叹道:“水明苫那女孩不适合你,你是想求我去给净明大师说亲罢,你还担心你师父不答应吧。”

    原来武传玉正是打的走李群山路线的想法,想求李群山去说项,能让胡一达答应为武传玉说亲是极好的,但胡一达对于弟子极严,肯定不会答应,李群山名声极响,威震天下,李群山去说亲,那是再合适不过,净明尼姑若是不答应,便是不给李群山面子,任谁都不能不考虑李群山的面子。

    武传玉连连磕头,道:“师伯在上,弟子一日不见水师妹,如同死了一般,今生若是不能与水师妹在一起,那真不若死了。”说罢连连磕头。

    李群山道:“你现在要想的,是练就一身好武艺,将来将巴山派发扬光大,我看你师父收的这群弟子里,你的资质可以排进前三,将来定是我巴山派的栋梁,不可因为女色而忘记你的责任。”

    武传玉连声道:“若是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师伯与胡师伯之故事江湖广为流传,为何不容弟子寻找真爱。”这却是用李群山自己打起牌来了。

    李群山失声笑了出来,道:“我与你胡师叔两心相映,可不是你与水明苫一般的关系,你真的以为那水明苫喜欢的是你,我今天早上才见到她跟方世明在一起,昨天是跟司马怀业在一起罢,就是刚才,她好似还跟铁手会万公子在一起,就凭你昨天夜里跟人家说了半夜的话么,聊了半夜的天么。”

    原来李群山六识通达,昨天夜里在司马怀业与方世明离开后,武传玉跟着水明苫谈了半夜的“人生理想。”武传玉还说要做一个如同师伯一样的大侠,要做师父一样的君子,水明苫听到好像眼中冒星星一般,两人交谈了极久。

    武传玉顿时失声,嘶声道:“那,那是肯定的,要不是对我有意,水师妹为何还会问我有没有意中人。”

    李群山心中叹了一声,这只是水明苫与武传玉说话时随便起的一个话头罢了,那水明苫还暗示自己没有意中人,其实这个话水明苫给万三、司马怀业、方世明、吴子兴等都说过,自己这师侄却不知,这是李群山当夜打坐中听到的,听得明明白白,水明苫问的是巴山派有些什么美丽女子,诸如什么解雨长得好不好看?胡诗灵长得好不好看?华宝现在怎么样了。解雨和胡诗灵两人在一起谁更好看,你喜欢她们中那一个?而自己的主可怜师侄,却误会了别人的意思了。

    李群山叹道:“传玉,你昨天夜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男女恋情不可单相思,师伯若是真的上了衡山的门,为你说亲,要是水姑娘不喜欢你,师伯却生将你们拉到一起,你想如此么?”

    此时武传玉却说不出话来,好似水明苫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当下长跪道:“师伯,弟子求你了,水姑娘对我也是一片深情,绝不会负我。”

    李群山心道:“若是去找明净大师说,答应还好,两边欢喜,若是不答应,只怕当下就会结下梁子,而且水明苫的婚事只怕净明师太也做不得主,还要问过她亲人,不如如此这般。”

    当下道:“你且回去,吾会为你留心的,明天吧,明天你随我来。”

    且说李群山打发走了武传玉,心道:“不能直接与净明师太说,那老尼姑多半是不会答应的,要是两方尴尬不快,那便不好了,如何是好呢。不如找个机会直接去问一下那水明苫,若是武传玉见到水明苫拒绝了,也好死了这心,专心练武,成为我巴山派的高手。”当下打定主意。

    这一日胡一达将将露营之事安排好,又接待了几个崆峒的好手,此次崆峒老一辈中来了几个真的好手,崆峒中霍乱冰、李思齐两人都来了,崆峒这一代有几个弟子叛了出教,入了魔教,那开碑手丁原山便是崆峒派的出身,加上还有几个成名人物,崆峒不欲与魔教扯上什么联系,被人说和魔教和暗中关系,是故下了狠力。这两位长老还带了二十四名弟子,可以组成剑阵,当真是出了大力。

    胡一达与两人寒喧,直到了月挂枝头,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进得营帐,正看见自己的爱徒武传玉正跪在自己的床前。

    胡一达冷着脸,亦不说话,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道:“若是求为师为你说亲,便不用开口了,自己滚回去练功,你有什么资格去娶那水明苫,你看看你,你算什么东西。”

    武传玉大声道:“徒儿求得师父,若是水姑娘愿意嫁我,便许了徒儿,若是她不允,便绝情死意,愿意同师父一样,随便娶一个对巴山派有利的人罢。”说罢便磕头。头上竟然有血。

    胡一达冷笑道:“那个水明苫,你没有看见么,这营地里哪个后辈对她没有心意,可是你看她,对谁都是看似有意,实则无情,此等女子,实在无德,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武传玉仍是不作声,胡一达道:“你以后自会知道,天下万物皆空,唯我长在,一个女人算得什么,再说那个女子不是什么好女子,日后为师替你寻一个对你以后有利的,日后必能将巴山派发扬光大。”

    胡一达看着地上不动的武传玉接着道:“也罢,看你李师伯如何去说罢,如今我差不多是一派首领了,若是随便与衡山派不和,当真不合适,你李师伯与我说了,就看能不能成了。”

    武传玉起了身,悄然转身去了,在胡一达心中,这几个弟子,将来成就,定不下于自己,就算不能执掌巴山派,也会是一代高手,委实不愿他为了女色自弃。又将明日事安排了一下后,开始打坐练功。

    第二日,果然武传玉与那水明苫更加亲热,亦是胡一达没有安排武传玉去做这做那的原因,看两人说笑时的样子,委实当真如同一对恋人般。

    早饭之时,武传玉跑到衡山派中,与一群女弟子混在一起,净明师太以为武传玉有什么事情要替胡一达传递,便没有像对其他的后辈男弟子一样赶走了事,只见武传玉在一群衡山派女弟子中,为她们做这做那,武传玉本是一贫家子弟,先在言家做仆人,为的是养活自己的双亲,后来胡一达偶然到言家,随手指点言家子弟剑法,使了一招,满院的言家子弟竟然无一人能使出第二次,胡一达发现有端水的仆役竟然拿起木剑,将自己使的一剑搬了过去,十分之中学了八九分,心下大奇,将他收为弟子。

    自从被胡一达收为弟子后,武传玉的双亲得到了言家的厚待,日日再不用担心吃穿,还过上了像模像样的日子,当然言家为的是有朝一日武传玉成为巴山派的高手后,可以反过来回报言家,现在武传玉也可以穿上巴山派的灰衣,以前自己服侍的少爷小姐,见到自己都要赔着笑脸,武传玉在经过这一段时间之后,似是忘记了以前的日子。不知所已了。

    武传玉本是苦出身,对于生火做饭极是拿手,衡山的众女弟子围着他,看着他将饭做好。武传玉烧水做饭,比使剑还流畅。

    周边一些后辈弟子眼中露出不平之色,恨恨将眼中的狠色压下,跟着自己的长辈,自己做着自己的事。

    方世杰轻声道:“大哥,此人是胡一达的得意弟子,看他那得瑟样,为一群女人做饭,还真是不知羞耻。”

    方世明眼中作恨色,道:“找个机会,将这个什么武传玉给做了,敢与我争女人,要是在黄河上,早让他下河喂了王八。”

    其他的侠少,如同司马怀业类的,都心中暗自己不平,此时,武传玉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

    武传玉坐了火堆边,看着丽人轻言语笑,当真感到这一生便是为她死了,也是值得,此时只感到自己的心卟嗵乱跳,别人问自己一句,自己答一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的世界中,只有她一人。

    众人开拔之后,武传玉一直看着李群山,每一次李群山与明净师太走得近,便以为李群山要为自己说亲,心便乱跳起来,看到李群山又走开,心下又悻然不已,不知觉间,一天的路又行完了,距玉门关已不足一日之程,明日便可以其他如同少林武当点苍类的会合。

    日落时分,李群山吩咐众人值夜查哨之事,特意点到了衡山派,对净明师太道:“师太弟子武功高强,今夜查哨人员不够,须向大师借几个人手。”净明见名声大震的李群山如此客气,极为高兴,看样子就算是李群山,也要求自己嘛,当下满口答应,李群山点了那水明苫与另外一个弟子,净明也没有说什么?

    李群山将两人安排到一哨人手中,找到武传玉。

    武传玉急声道:“李师伯,你与净明师伯说了么?结果如何?”

    李群山突然一指点出,正中武传玉的腰间,武传玉顿时不得再作声,李群山将武传玉一抱,飞身出去,胡一达在一边看了,叹了声,却没有说些什么?

    李群山将武传玉放到一草丛中,看不到人,只露出一双眼,又点了穴道,让武传玉动不得,李群山对武传玉道:“师伯就让你看一看,你的有情人是如何说的罢。”

    武传玉作声不得,只是看着李群山,只见李群山消失了,过得一会儿,两人的脚步声从林中另一边传过来,当头的一个正是李群山,后面跟的是一道丽影,正是水明苫。

    两人行到武传玉那丛草面前,李群山停住脚步,大声道:“将水师侄叫出来,实在是有要事要问一问水师侄。”

    水明苫笑道:“李大侠何必客气,何必称明苫师侄,我看李大侠也大不了我多少,不如我叫您李大哥吧。”

    李群山脸上顿时爬了几个竖线,自己与明净平辈相交,水明苫却不叫自己师伯,叫大哥,这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话,但想到正事,便不提这个话头,道:“李某是为了一件重大之事,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师侄。”

    水明苫惊声道:“您说武传玉师兄么,武传玉师兄是个好人,帮了我们不少忙呢,他犯了什么错么。”

    李群山却道:“近日看见水师侄与我那师侄儿颇为亲热,吾一向开明,水师侄若是对我那师侄也有意,我便上门说亲,成全水师侄与我那师侄,水师侄对我那侄儿可曾中意么?”

    水明苫大惊道:“不要。”

    这一声,却将武传玉的心叫碎了。泪水从他脸上流下来,这声音不是女子害羞的声音,却是带着恶心、惊惶、厌恶的情绪。足以听出水明苫如何厌恶于武传玉了,他并来没有想过后果如何,只是热恋中的少男,往往一相情愿,不愿意承认事实。

    李群山面作惊奇之色,道:“这是为何,吾看你们这两日经常在一起,相处的是极好的,而且吾那师侄也说你对他情深意重,不能分离片刻,吾如何能做那恶人,拆分一对有情人。”

    水明苫连声道:“李师伯,师侄心中早有了人,那人绝不是武师兄,也不是武师兄能比的,师侄对于武师兄,也只是客气罢了,对他没有一丝男女情意。”

    武传玉眼瞪得老大,泪水不住流下来。

    李群山道:“我那师侄却说你对他一往情深,不可分离,是不是你在师伯面前不好意思说,不要紧,师伯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也不是泥古不化之人,你若是对我那师侄满意,且尽管去说,吾定不作拆婚之人。”

    水明苫连连道:“我对武传玉真没有男女之情,每次来我只是对武师兄客气罢了,这几日他天天打扰于我,我正心烦呢,烦师伯将他调开罢。”

    此时武传玉的脸已然作死灰之色。

    李群山道:“吾那师侄人不好么?他武功可以,将来……”

    水明苫却打断李群山的话道:“师伯,吾是官宦之家出身,如何能嫁一仆役之徒,请师伯不要再说了,吾对武师兄,能见面客气已是极为难得了,每次他来打扰我,我虽然赔上笑脸,实是在免为其难,请师伯不要再作此之想,吾如何能嫁于一整天只知烧火作饭之徒。”

    李群山叹息道:“是吾弄错了,那这件事便休要再提起,吾自会让吾那师侄死心,你且回去罢,净明师太说不定会急起来。”

    水明苫本还有话想说,又以为自己说武传玉让李群山心中不高兴,又看李群山想走的样子,当下行个礼,转身便去了,至少改称呼的事,也没有提了,让李群山松了口气。

    水明苫的人影消失于枫林之中。

    一人在自己身后,拍了一掌自己的后背,自己的穴道顿时解了开,武传玉默默起身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师父胡一达。

    武传玉脸上尽是泪光,面对胡一达,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揩了一下,两只眼仍然如同桃子一般。

    李群山也来到武传玉身边,武传玉看了两人一眼,突然笑了一笑,突然狠命将自己的左手提到口边,一口咬下,小指被武传玉咬下,血水流出,武传玉恨声道:“师父师伯,我今生不动情,但求最高峰。”

    然后向两人行个礼,转身去了。

    李群山对胡一达道:“只担心他以后走上偏执的路子。只怕到了一定高度,会对他发展有影响,这么做,对这样一个孩子,到底对不对。”

    胡一达道:“我不是个偏执狂么?你不是也是个偏执狂么?你认为我走不下去么?放心罢,时间会让他忘记的。”

    胡一达与李群山也回了营地,胡一达自是忙着与几个江湖客见面,建立交情,拉深感情,,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性,而李群山也自找地方打坐练道。

    终于出了玉门关之外,关外黄沙一片,远处一大群人影,正是少林、武当、及点苍、华山诸多门派,当前一人,正是华山派的掌门岳怀让与长老徐闻泰,两队人马相会,声势顿时大振。

    此时正是八月十三,众人商议完毕,当即杀向天山,定要将魔教连根拔起的样子。

    武传玉自从听得水明苫一番真心话后,再也不到衡山派一干女弟子面前晃动了,只是每日与李群山、胡一达练剑,武传玉尽量每次少与水时苫见面。

    此时司马怀业、方世明一伙人,每天都围着水明苫打转,只是现在有了更多侠少、武当小白龙吴子兴、华山的岳青峰,每日都在找机会与水明苫套近乎。

    武传玉这一日照常是独自练剑,有了空闲时间,不再去找衡山一伙人,这几日剑法又有提高。

    距那天山只有两日之程了,武传玉做完了胡一达吩咐的事情后,独自一人,到一处空地自己习自己的第十二手剑,李群山的十八路剑法,武传玉已然可以练到十二手。

    远处听到几个人影正在走近,正是衡山一干女弟子,武传玉将眉头一皱,经过上次之事后,武传玉心中对于衡山一干女弟子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师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想得罪净明师太,自己若是对衡山一众人摆出脸色,定然让师父作难。

    当下将剑法收住,想从新找个地方开始练剑,只是左右看一看,这里到处都是乱石,少有林木,只得提身一跃,飞身一块大石之后,想等那群无事只好游闲的衡山弟子们过去后,再跳下来练剑。

    万三公子与方世明、司马怀业陪着一干衡山的女弟子向这边过来,那万三公子极胖,脚步踏在地上,地上便在一深坑,却又竭力说笑,水明苫也在这一干衡山弟子之中,众人说说笑笑,讲着没有营养的废话,向这边走过来。

    司马怀业道:“有道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师妹且看,这景色比起关内,不知美了多少倍,正要好好游历一番,也许我等一生之中,也只能出关一次呢。”

    对于司马怀业掉文袋子的做法,万三极是不满,只得道:“那容易,以后我带上大家到处游历便是了,我家有的是钱,想到那里去,自有人服侍。”

    方世明却道:“水师妹,不如到我家去看一看,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之景当真是一绝,此间事了,有机会到我家去罢,正好让大哥做东。”

    水明苫还是老样子,嘴角带笑,却不言语,好似每个人的话都在听。

    武传玉听到一众人恶心的言语,心道:“这些大少爷,当真恶心,想到自己前几天也是人群中一员,拼命讨好着水大小姐,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东西,自己原来只是一个端水仆人,总是受那些大少爷、少小爷的打,总管稍不如意,就会打自己一干仆人,但自己当了巴山派胡一达的弟子之后,总管见到自己,要端着笑脸,以前的小少爷,再也不敢骑自己,自己的双亲,再也不用在冬天还在河水中洗衣服,一切都是师父所赐,可笑自己竟然忘乎所以,竟然想求师父为自己说亲。”想只等众人走过,自己还仍然练剑,不再想理会这些人。

    可是事情偏还是出自己意料,方世明看着地上的脚印,惊声道:“刚才定然有人在此练剑,这人武功还不错,竟然一剑将地上的石头削断了,是不是有魔教人的在附近。若是魔教有人定不妙。”

    武传玉见到众人疑神疑鬼的样子,不想让众人猜疑,便从石头后面出来,道:“诸位英雄,不是魔教妖人,只是在下刚刚在此地练剑而已。”

    司马怀业与方世明等人相顾看了看,方明明道:“武兄武功过人,我们就便过去,就不打拢武兄在此习武了。”

    武传玉一拱手,示意一众人可以走了,自己将头抬起来,看天。

    只是水明苫惊声道:“武师兄,你的左手怎么了,为何少了一根手指。”

    武传玉听到她说到自己的左手,心中一痛,想到自己竟然糊涂到为了此女而自残,顿时引出心中的痛处。也不看水明苫,便道:“没有什么,只练剑时不小心,将手指伤了。”

    司马怀业催到:“水师妹,我们还是到前面去看一看罢,不要扰了武师兄练剑了。”众人也随声相合。

    武传玉道:“诸位还是快快去看风景罢,到了夜间,便不好再看了。”此时他再也不想见到水明苫,心中只愿一生再也不见到水明苫才好。

    水明苫道:“师兄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去。”这原本只是一客气话,只怕换了任何一人在此,水明苫都要说出相同的话。

    武传玉看到水明苫如玉似的脸,心中狠心告诉自己,且不可当真,且不可当真,心中对自己道:“武传玉,你真是糊涂啊,怎么竟然又对这女的动了心,你怎么对得住家中的老父母,怎么对得住师父,怎么对得住自己砍下的那段手指。”当下大声道:“不了,师父吩咐不可乱跑,等会儿还有任务,水姑娘自己去玩儿吧。”说罢,转头便走,不想再见到水明苫。

    众人皆道:“这胡一达的弟子真怪,说不定是练剑走火入魔了。”众人拥着水明苫向前去了。

    武传玉狠狠一剑砍向对面大石,此时武传玉所恨的是自己为何一见到水明苫,竟然又是心动神乱,难道自己竟然还不能对她绝情。若是如此,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当下无心练剑,腾身而去,准备回去随胡一达处理江湖事物。

    正行了一路,突然看一人影跟着一群侠少而去,似是一江湖豪客,身穿一麻布衣,头上戴一草帽,将头盖住一半,只是那江湖客将头抬了一下,看了一下水明苫一干人去的方向,那老头眼光似是恶狼一般,带着色欲与恶毒。

    武传玉看了一眼,怎么也想不起营中有这么一人,这一路跟着巴山派的江湖客怎么也没有这么一人,这种气质,怎么也不像是正经人,连伪君子都不像。

    武传玉本想提脚而去,想了一想,还是提脚跟了上去。看一看总是放心的。

    却见一众江湖侠少带着几个女弟子到了一处胡杨林中,那万大少命人将随行的毯子拿出,拿出美酒,要与众人分饮,方世明与司马怀业都应声而和,水明苫也坐下来,一行人不像是去天山与魔教撕拼,倒像是游山玩水一般。

    万大少将杯子举起,大声道:“这可是产自于江南上好竹叶青,闻上一闻也要舒服的,诸位,且尝一尝,这几日,嘴中要淡出鸟来。”司马怀业与方氏兄弟都举起杯子,一口喝下,水明苫也喝了少许,脸上顿时泛出点点红色。

    万大少看了众人都喝下后,脸上突然出诡异之色,与司马怀业道:“司马兄,你可知江湖几大美人是谁么?”

    司马怀业只感到好喝,头重了许多,又往口中灌了几口,声音粗了许多,道:“那当然是李群山之妻胡诗灵、巴山轻雨解雨、还有就是衡山的……哈哈哈,不就坐在这里么。”

    小白龙吴子兴也感到喝下的竹叶青,只感到头都大了,只觉得舒服,大声道:“狗屁,我见过那巴山齐媛媛,也算得上不错了,还有听说唐门唐三小姐、华山掌门的女儿岳小姐。还有武亲王收留的几个美人儿……记不起来了,要是能都娶上就好了。”

    万大少道:“嘿,你们都不知道,其实魔教教主兰心雅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听说当年西域几个小国,那什么龟慈的与大月的国王,为了争这个女人,都差点儿打起来了,你们是不知罢。”

    司马怀业已然撑不住,竟然一头倒了下去。

    万大少脸上露出诡色,突然叫道:“倒也、倒也。”

    同行的几个江湖侠少,并同衡山一同陪着水明苫的几个女弟子,突然都倒了下去。

    只有万大少连同他自己的几个老仆还是站立着。

    万大少看着倒在地上的水明苫,胖脸上大喜,道:“今天终于可以将这水明苫搞到手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身边一铁拳会的老仆,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护卫,走到万大少面前道:“大少,如此做只怕是不妥罢,衡山不是一般的门派,那净明老尼姑一向护短,再说这水明苫是官宦人家的出身,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门主也护不住的。”

    万大少道:“废话,这种事以前本大少还少做了么?还不是陪上一笔银子,说上许多好话,说不定,发生这种事,这水明苫根本就不敢跟她师父说,只能咽在肚子里,那时候,哈、正好白玩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老仆还想说话。万大少却道:“张伯,你的意思我明白,大不了,事后我娶了这水明苫,将我家里那妻给休了就是,这水明苫好身份,正好与我铁拳会连姻,一举数得,便是父亲在此,也会同意。”

    那叫张伯的老仆知道自己的公子一向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争下去,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自己的公子在老家不知干了多少相同的事,只是一来多使银子,不接受银子就灭口,再不济娶到家中当耍耍妻,而且老会主极是护短,公子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会主也要去摘下来,一来二去,公子也就养成了这习性。

    当下退到一步,几个仆人走到四周,以便万公子与水明苫成其好事。

    万三自言自语道:“最好把什么胡诗灵、解雨、唐大小姐、唐三小姐、岳大小姐一同娶了,嗯,兰教主若是也入我后宫之中,那才叫美。一定要叫天下之美尽归于我,我才心头爽快。”

    万公子正要宽衣解带,突然方世明一下跳将起来。一脚踢在万三的胖肚子上,那万三公子武功根本上不了台面,如何能与在黄河上悄悄做没本买卖的方世明相比,只见方家三兄弟都站了起来,齐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狂野的意味。

    方世明上前,一脚将万三踢个滚。方世明狂笑道:“跟我们比用药,你八辈子也比不上,爷用药时,你还不知道在那里抱女人大腿。”

    万三顿时嚎叫起来,大声道:“张伯、张伯,你快来啊。”那张伯飞身而来。只见自家公子裤子都脱了,露出两条肥腿,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身的灰。

    那张伯的见状,也不多话,打定主意,心道:“如今,只有将这三个人都杀了,推到魔教头上。”打定主意,对自边其他几个仆随道:“守住了,不要让他们走脱了,如今,只有将这几个人尽数杀了。”说罢,一掌击向方世明。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张伯竟然是一流好手,放到江湖上,只怕不比水明苫的师父净明师太差,两手带起一阵风,使的是掌上功夫,又带有抓力。

    方世明只道一个老仆,自己三下两下就打发了,不想,一交手才知对手点子极硬,自己一人万万不是对手,叫道:“世经,快快来帮忙。”方世经上前,两人今天为了陪美人,竟然没有带自己的刀。

    两人过了不到十招,方世明开始招架来住。连连向后退去。

    方世明大声道:“你是铁手判官张千秋,你不是死了么?你怎么入了铁拳会。”这铁手判官张千秋之名,数年之亦是名动大江南北,曾只身抢了两河赈济难民的三十万两白银,于是巴山向断石到了河间,亲自挑战,将三十万两白银全都夺了回来,传说张千秋死于向断石手下。因为两人一战后张千秋再也没有人见过。不想,就整天将头低下的仆人竟然是威名赫赫的铁手判官。

    张千秋冷声道:“是死了,那向断石与我约定,我今生不许再动武。所以张千秋死了,我现在只是铁拳会的老仆老张而已。”

    方世明大声道:“张叔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张叔可曾记得,你与我舅曾一起在黄河上合伙,将退朝归家言官史文远杀了,听我舅说那次您还救了我舅舅一命呢。”

    张千秋怒声道:“你不说还好,与你那舅舅合伙杀人,只是武思训出得起钱而已,那次我救了方明达一次,可是向断石杀到我门前,你舅舅看到风头不对,不但不帮我一把,还落井下石,向我要二十万两银子,那是我的养老钱,我不给,他就向向断石告发我的落脚之地,要不是如此,我自会落到今天地步,要不是向断石欠万会主一个人情,我当明就死了,今天正要杀光你们方家子孙。”

    万三也嚎叫道:“张伯快快杀光他们,我爸是铁拳会会主,想杀谁就杀谁。”

    说话间,方世明方世经已然让张千秋拿住了脖子,提了起来。张千秋狞笑道:“你那舅舅方老杀才,平生欺软怕硬,我倒是忘记了,他使迷药的本事可真不错,那次杀那个什么言官,就是他用的迷香,那老杀才还奸了那言官的妾妇,我就在一边看着呢。”

    只见张千秋正想将两兄弟捏死,只见三兄弟的方世杰却却拿住了一边的万三,原来这几个仆人中,只有张千秋一个高手,其他几个挡不住,让方世杰将万三拿住了。

    方世杰狠命一脚,将万三的一条腿给踩断了,发出“啪”的一声,万三又连声嚎叫起来。方世杰叫道:“张老头,放了我两个哥哥,要不然,我下一脚,踩破你主子的脑袋。”

    张千秋顿时不敢下手。两方竟然就这样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