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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就连空气也变得十分污浊,每一处阴暗虚无的角落里,总藏匿着一具具不知为何物的污秽,泛滥着糜烂和腐尸的味道。
其中,有一位少年的双手被铁链死死地捆住,悬挂吊于屋顶。
也不知道在这吊了多久,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任何动静,和死了别无二致,只有身体随着刚开门所迎来的微风,轻微的晃荡,身上的铁链与手铐轻微的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那声音回荡着牢房之中,清脆的声音宛若寻常人家的风铃,仿佛是他的不甘,可回应他的,只有道不尽的黑暗。
随着袁媛推开房门,缓缓的摘下头上的斗篷,抬头看向眼前那被高吊的少年,在昏暗的地牢里使人看不清楚她眼里的神色,毕竟,此处只有那抹干涸的暗红。
她朱唇微启,说出来的话不如往日一般轻松写意,而是娇媚的语气,却读出了如刮骨般冰寒。
“我只知道凌汲断了一只手,其余事情你们却如此闭口不谈,没想到你们……他在这里挂了多久了,人死了,怎么向上面交差。”她深吸一口气,“你们胆子可真大啊。私刑,老大知道吗,看来,我不在看来是一件好事啊,这么多计划都办好了。”
金虎啸在旁边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经过老大同意,我们怎敢动他。现在就是因为他的鲁莽,我们才损失了这么多同僚,就连凌汲这种标杆异能者都损失一只手,这对我们是多大的损失,你不知道吗?现在我们只不过把他吊在这四天罢了,先前呆着这的人,别说四天,能活过一天都算不错了,前两天我们还费了力气帮好好他‘洗洗髓’,毕竟人造的杂质还是太多了,真想不到,都犯这么大的错了,也只是这样,还是老大宠他,没把他再送回那地方去,只是让我们略施惩戒罢了。”
他语气十分不屑,仿佛这就是理所应当一般,甚至还夹杂一些怒意。
烛光摇曳,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拉出长长的影子,一个男子像是影子一般从暗处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像是从暗影中穿梭而来。
藤栩缓缓开口,安抚道:“媛媛姐先别生气,任务失败不是最关键的,主要是我们还听说在这次任务里,他还把虎族虎王的幺妹偷走了,结果那小老虎还死在了马戏团里。虎族过来讨个公道,你也不知道,那天都被虎族团团围住了,要不是老大够强,让他们愿意和我们谈判,我们现在已经化为你脚下这么土地的肥料了,现在这般,已经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应该也不会这么落魄。”
袁媛的眼神如利刃,冷冷的看向他们两个,“那幼虎谁杀的?我可听说虎族族长所生的幼虎与普通成年虎无异,而且杀伤力还远超一般的老虎,只凭云邈?一个刚觉醒没多久的人?在场除了云邈,还有谁,那狼人你们都忘了吗?虎狼两族积怨已久,把水搅混,这么简单的一点也需要我来一点一点的教你们吗?”
说罢,一道锋芒从她的手上挥出,将那捆住少年的锁链就像豆腐一般,一击即碎,她一跃而起,手臂稳稳的接住那从那高处落下的少年。
那少年浑身都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污,手臂也无力地低垂了下来,显然是脱臼了。
可任凭少年腥气冲天,那双眸子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先前那头柔顺的红色头发因为血液的浸泡也变成干枯毛躁的暗色。
也不知道那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亦或者都有。
袁媛轻轻的将昏迷的少年放在地上,一丝心疼在她清丽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她不由得喃喃道:“你就这么急切的想要复仇吗?可我们不是已经忍了很久了吗,为何这次如此激进……”
明明交给我就可以了,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云邈一定会死,而祁枫,带回来,也只是早晚的事。
袁媛轻抚着少年的头,将那脏污的发丝撇到耳后,在昏暗的烛光下露出那张清秀的面容。
那少年面容宁静,丝毫看不出如何痛苦的神色,如果此刻忽略掉那惨白的唇色的话,倒是像睡着了一样。
“还好,他的脸没事……这张脸在之后可是有大用途。”
如果祁枫在的话,也不由得吃上一惊,这张和云邈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而现在如在榻酣睡,少了一丝青年人的狂傲,更像。
袁媛将直起了身体,眼神凌厉扫着周围,“接下来的事由我一人来办,我会和老大说。你们都不许插手,尤其是你,楚霄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装什么神秘。”
她说完这句话,这偌大又空荡的空间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随后则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这个人一旦涉及到褚砚初的事情,就跟只带着病毒的疯狗一样。到时候,你收不住手,把人弄死了怎么办。放心好了,我答应你。之后我会把他带过来,到时候怎么处置,是你的问题,我不再过问。”
随后那声音没有回应,全当是答应了。
袁媛重新戴好了斗篷,那美艳的蛇,回到了阴影,化作一把极锋利的匕首,等待着猎物的上钩,“都散了吧。虎啸哥,你记得去看看凌汲的机械义肢造好了没,关心一下他,让他多多适应,争取早些投入训练,看看能不能使能力有所提升。”
语毕,她直接转身离开这阴冷潮湿之地。
她不在乎他们是什么脸色,但她知道在这里实力就是最大的话语权,实力不济,那就听人指挥,除非你智乎近妖,显然,他们都不是。
将事情处理完后,正准备休息一番,突然回忆涌上了她的心头。
袁媛在树林中看到了祁枫从谢家禁地离开时那副狼狈的模样,她差点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哪怕祁枫在其他组织面前掩盖的再好,都掩盖不住他已经有软肋的事实,人有了软肋,可就离死不远了哦。
虽然可惜的是,云邈没死。
但开心的是,祁枫现在,心魔缠绕,就算不出手,他很大可能会自己走向灭亡,毕竟有了心魔,修炼就是找死。
但,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祁枫的死亡,而是将祁枫彻彻底底的掌握在手上。
得到他的能力,得到那个足以让世界彻底堕入黑暗,这令世人恐慌的能力。
袁媛每当看到祁枫都不由得惋惜起来,如此强大的能力,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真是可惜了,我们本该是一条战线的人啊……那你看看,你所遵守的律法,能不能保护好你所珍视的一切啊。
袁媛的思路渐渐清晰,她轻咬着唇,“下次再见,我们走着瞧。”
……………………
下了山后,祁枫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云邈则是挨家挨户的询问着,可锲而不舍的询问让村民不禁有些厌烦,毕竟一个人在路上拦着你,问你一个不存在的问题,然后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任谁都会不开心吧。
“你们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吗,他是你们这里很有名的医师不是吗?”
“抱歉,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这里并没有特别闻名的医师,我们看病都是去我们自己建的医所,如果你实在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家主他们,他们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那些居民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的回答着云邈。
可云邈还是不死心,见到一个就走上前去问,而每一个人的回答都是同一个,同一句:“不知道,不清楚。”
忽略掉村民的态度,他们回答的话语的一致性 ,令人发寒,那医师的痕迹,像是被人用橡皮擦从纸上擦去了一般。
要不是云邈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医师存在过的证据,不然他也会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
毕竟一个人可能会骗自己,但一村的人,自己却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怀着疑惑的心回到了房间里,有些落魄的坐在床上,一抬眸看到角落里已经堆起来的箱子不由得有些沉默。
祁枫下山回到寨子里找人要了几个大纸箱就继续他的搬运事业了。虽然云邈很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搬走那些书,祁枫说:“别人的地方不太方便保管自己的东西,还是放到我自己身边比较好。”
“如果下次人家不给进,那它们又变主人了,还是我自己保管比较好,而且,总不能天天坐飞机过来吧 。”
oKoK,也才半天光景,就从别人的收藏品变成他的东西了。
云邈将吐槽噎回心里,想了想,觉得也是有道理,倒也是没去管他了,回到寨子里就和时深商量了一下什么时候离开的问题,最后暂定明天就动身,毕竟叨扰人家太久也不太好。
况且,现在谢南意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们在这也帮不到什么忙,而且还是人家的家事……
只是可惜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南意,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明天再怎么说也是要见见她的。
云邈洗完澡后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晚上快十点了,但依旧没有祁枫归来的身影。
虽然不由得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那个男人。
所以在担心和放心两方面,云邈折中的选择了焦急的玩手机。
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新闻。
“讣告,着名女演员林翩月今日凌晨4点在家中猝死,死因是工作强度太大,劳累过度抑郁成疾。逝者安息,一路走好。”
云邈:“?!什么?”
他不由得起身,发出尖锐的长啸“什么情况?这人不是当红花旦吗?我还看过她演的作品呢,有颜值又有演技的人真的很少见,难得的长相异域风格的美女,真的是太可惜了……”
云邈刷着评论区林翩月粉丝发着她的黑白照悼念着这如日中天的明星,他不由得也感叹起来。
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他也是差点死过一次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的容易,能让自己安全的活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在我们背后做了多少事来守护着我们。
还没等他刷几下手机,开门的声音便引起了云邈的注意。
他看着祁枫搬着一个箱子回来,放到地面上便转身走进了卫生间,随后响起了花洒的淋浴声。
看来是最后一个箱子了,那些书估计已经搬完了。
不得不说祁枫的归来让他忐忑的心落到了实地。
大概过了一会,祁枫他赤裸着上身随着浴室里热气腾腾的雾气走了出来,非常自然的来到床边翻找着衣物。
云邈这才注意到,祁枫什么时候将他的行李拿了过来。
“你要在我房间睡觉?”
“不然呢。”
“那我睡哪里?”
祁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他都不屑于回答。
云邈眼角抽搐,“你那房间没睡几次吧。”
“嗯,还挺干净的。”
祁枫穿好衣服,随意的擦了下头发,坐到云邈身旁,语气罕见的带了些期待,“云邈,看着我的眼睛。”
“啊?”云邈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看了过去,毕竟他相信眼前的男人,已经成为了一种肌肉记忆。
两双眼睛对视着,直到云邈看见祁枫漆黑的眼瞳逐渐泛紫,才意识到不妙,但此刻想要转移视线已经晚了。
一道强大的灵能袭击着他的脑海、侵入他的脉络。
祁枫缓缓开口,似是命令,“起身,出门外。”
云邈缓缓起身走向门口,他十分惊恐着自己无法控制的身体,正如祁枫所说的那样,行动着。
“啊啊啊啊啊我靠什么情况,祁枫你到底要干嘛!”云邈心里叫嚣着,毕竟他现在连自己的面部动作都没办法控制。
“关门回来,到我身边。”
云邈打开门,冷风扑面而来,随着再一次的命令,他又跟着动了,关上门后直直的走到祁枫面前站着。
祁枫就这样看着他,挑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云邈非常清晰的在他眼睛里看到那份狡黠。此刻的祁枫活脱脱就是一只眯眼的狐狸,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心底总藏着一肚子坏水。
完蛋,那家伙一定在想什么坏主意。
“坐到我身上来,然后抱着我。”
云邈:??我测你马!
随着这一个命令,云邈十分惊讶,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行动,只是使得身体僵直了一瞬,像机关生锈的人偶一样。
直到他坐了上去,环住了祁枫的脖子,而祁枫也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腰身,那奇怪的束缚才从云邈身体解除。
“我靠,你刚刚是在干嘛?对我做了什么?”云邈急切的想从祁枫腿上离开,但奈何肉体的禁锢,力量上的差距太明显,他无法动弹。
“灵控术罢了,今天从书上看到的禁术刚好想试试有没有用。”
“所以你想对我试?啊??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呢?”
祁枫的手伸进了云邈的上衣里摩挲着腰腹,似是在安抚,“没事的,这个东西,我现在已经挺熟练了,能把握好那个度的。还有一个我也想试试,你做好准备。”
还没等云邈拒绝,祁枫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肉体,一瞬间,在那接触面开始光速一般的蔓延到全身。
浓浓的窒息感,云邈清楚的感觉到一瞬间,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血脉也凝固了,但仅仅只有两秒钟的时间便结束了,如果再多一秒,他的灵脉估计就爆炸了。
云邈剧烈的呼吸着,要不是祁枫环住他,他早就直直的向旁边倒去。
“咳咳!我靠!咳!这个是杀人的吧!你有病啊?!”
祁枫轻拍云邈的背,顺着气,“嗯。这是滞脉术,禁术之一。可以暂停血脉的血液循环,严重的可以造成血脉逆流、灵脉爆体而亡。”
云邈听着始作俑者毫无歉意的语气就直接给他脸来了一拳,祁枫倒也是乖乖受着那一拳,松开了双手。
云邈急忙跳起来,远离了这个危险的人。
“我就一个命,你就一个我,还总搞这些危险的事。”
“毕竟你的感受能力强,我想要知道中术者的反应和感受。”
云邈翻了个白眼,将刚刚的感受如实相告着,说完后便继续问道:“所以,那第一个呢?那个灵控术是什么情况?”
“能侵入他人的意识和思想,控制他人的思想行动,可以说是一种邪恶的术法。对术者的精神力有要求,需要使用者用眼睛与他人对视,用精神力渗透他人的内心,使之服从,如果用的次数多了或者时间久,也会对他人造成精神伤害。但如果你的精神力比我强大,你就能解开我的控制。”
云邈无语,“所以说,如果你让我自杀或者干一些不好的事情,也是会服从你的语言而做出来的?”
“嗯。”
“有点bug,那可真的是太邪恶了……”
云邈绕到另一边的床边,坐下,尽可能远离那个男人。
毕竟这个术法虽然邪恶,但总感觉真正邪恶的另有其人。
“没事,这个能力会对使用者造成一定反噬,倒也不会很逆天。有类似能力的异能者也不少,上一次我们分开任务的那次,我们队遇到的也是用语言蛊惑侵扰他人意志行动的异能者。只不过这个能力有所不耻,所以才列为禁术。”
他伸出手拉扯着云邈躺上了床,“快些休息吧,明天你帮我搬一下箱子。刚刚我顺便练手就控制了一些村民来帮我搬,感觉控制别人还是不太好。放心,下次对你使用术法的时候,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哈?你对我做了这种事还要我帮你干活?我是黑奴吗?你以后甚至还要对我做这种事?大哥……别吧,这种事您另寻他人,我吃不消。”
撒旦,他是真正的撒旦!!
祁枫置若罔闻,关上了灯,把某人拉入怀中蹭了蹭。
云邈挣扎着,但奈何无用,“所以你为什么要过来和我一起?一个人躺一张床不是更舒服吗?”
“你让我很舒服,适应一下,好吗,以后我们都这样。”
云邈:“?”
云邈内心os:已老实,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