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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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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南意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毕竟是一个敢正面对抗整个寨子的愣头青。

    谢南意还沉浸在对于云邈的担忧里,突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过来,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当家的让你过去一趟,说有些事要交代你。”谢南意听完后两个眉毛拧成一团, 想着今天早上的事情,估计等等要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没办法担心别人了,现在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谢南意只好随着保镖,穿过重重回廊,压迫感笼罩了整个空间。墙壁如同静默的见证者,向你传递着沉重的寂静。走廊两侧的暗影交织在一起,似乎在悄悄吞噬着你身边的一切光亮。

    每一步的回声仿佛是无尽回响的挑衅,使得整个空间更显得安静、荒凉,来到后院,她用力地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扑鼻的是药味,一起冲击着谢南意的脑海。

    但她却习以为常的迈步绕过了那扇记载着这座寨子的历史的屏风,她掀开那遮掩着拔步床的帘子,仅是一眼,便给那人下了将死的烙印。

    只见在那床榻上倚着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虽然年纪不老,脸上、身上也没有什么皱纹,但恐怖的是,面颊凹陷,脸色有些灰白,就连唇色也微微发黑,头发比同龄人白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人的状态都气若游丝的,仿佛下一秒就撒手人寰了……

    谢南意急忙小跑过去,看到床上的男人一天比一天更差的身体,谢南意匆忙的一个趔趄,然后蹲下身去握住那男人的手。

    “父亲,您今天的身体有好一些了吗?我看这些天你吃的东西又少了,要多吃些东西,这样才能好起来。”

    谢柏听到自家女儿关切的问候后,才用力地睁开眼睛,虽说眼睛已经浑浊了,可看向谢南意的眼神满是慈爱,“今天见了这些许久未见的朋友,有开心一点吗?只要你开心,父亲就很开心了。”

    他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但话里话外却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亲昵。

    “嗯,很开心,毕竟很久没见了,现在看到他们,也算是完成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吧。”

    谢南意看着谢柏如今的模样,十分心疼,但她知道父亲这样已经是倾尽了全部力气了。

    谢南意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见到他们之后的热闹的场景,听到了女儿述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谢柏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可谢柏年纪不大,明明也能算是壮年,但如此异常的状态,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剥夺了自己的生命一样,具体来说,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了一样。

    “谢元今日和我说,你带来的其中一个朋友好像比较特殊,像是特殊的炉鼎体质,而且是非常极品的炉鼎。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谢柏平淡的嗯了一声,先前来自父亲的温柔荡然不存,上位者的压迫扑面而来,即便是他只是躺在床上:“你看到了,我现在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到时候你当上家主是迟早的事,不过我一天没死,他们便一日不可以翻天。只不过……你二叔的野心太大了,加上他的儿子,现在无论是修炼还是对外的交涉也刻苦的很,能力也比你强,你现在没有除了是我的女儿,你根本没有一点竞争能力,但他们太过于追求权力了,蛊虫只是我们立身之本,但决不能是我们发展的关键,所以,这里总有一天会因为他们的疯狂而面临灭顶之灾。所以只要我一走,他们毫无顾忌,你大概率会死。所以,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争,另一条就是跑,但你是我女儿,你只能争。”

    “那我应该……?”谢南意感觉她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她可能很难才能接受。

    “所以,爸爸希望你,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和你那个朋友结婚,如果你能把他留下来,你在这里也能多一份竞争的筹码。能让谢元这头噬人的毒蛇,都能拉下脸来向我报备,那自然是相当不一般,不说能争到一份筹码,也能让你把命保住。更何况,你现在早点成婚,趁着我还在世的时候,也能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而且能让你心心念念的朋友,他的人品我也放心,之后我也能放心的走。”

    “我不要。”

    谢南意想都没想就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也只会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用婚姻将一个人绑住,毕竟他存在于自由的天空,不属于这座尔虞我诈的地狱。况且,他不会接受我的。”

    她看向她父亲的眼光炙热又真挚,“我并不在乎家主之位,我也只想当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好了。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钱,也够我这一辈子的生活了,更何况,只要我离开国内,他们的手也伸不到这么长。”

    谢南意轻轻晃动谢柏的手,像撒娇般,“爸爸您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什么志向的。所以,我并没有想过去提升自己的能力,就算让我当家主又能如何呢?你说他会把寨子彻底拉入地狱,但这些年蛊虫的培育,死了多少人?现在不已经是地狱了吗?那我掌握寨子,以我的能力就等于慢性死亡,那和他们掌握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的我连掌握自己的能力都不稳定,何谈掌握这一大家子。既然您如今都放权了,寨子也活的挺好,等你离开,我也会离开这里,我实在是不想多此一举的去争了。”

    听到这些离经叛道的话,谢柏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似乎被气到了,深吸几口气,缓了很久才缓下来。

    他只是沉默了一瞬,但看着女儿,只是叹了一口气:“自从我身体出现问题,将权力下放后,你有没有发现来这旅游的人变多了,我们的试验品也多了。看看你的朋友们与其他兄弟姐妹吧,如果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那你只能去争。这段时间他们将蛊虫随意变卖,价高者得。”

    谢柏将事实赤裸裸地摆在了谢南意的面前,谢南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为了笼络关系,连做蛊师的底线也放弃了。

    可是现实摆在面前,赤裸的让人生寒,但无力感也死死地笼罩住了她,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只会觉得无能为力。心灵像是沉入了一片漆黑的深渊,无法寻找到一丝方向和希望。

    明明小时候都没怎么让她接触过蛊虫,也没有触过怎么掌握人心,换句话说,父亲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等长大了一些,更是将她送了出国远离家乡,可现如今,身体不行了,却又要她来承担责任。

    谢南意有怨言也是正常的,因为太突然,实在是太突然了。

    突然到甚至没有给她任何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良久,她低下了头,当她再抬起头时,脸上也无悲无喜,缓缓应道,“好,我明白了。这段时间,您可以教我吗。”

    也许,压力真能使人蜕变,可哪怕是蝶也要突破千难万险,方得破茧而出。

    ………………

    云邈走出来后,宴会现场依旧是进去那般人声鼎沸、欢歌载舞的,云邈绕着人群走了好几圈,可热闹的人群中唯独少了两个熟面孔。

    “奇怪,时深和南意去哪里了?”

    为啥他一出来,人都没了?明明是那般热闹的舞会,那般热烈的氛围,可现在的他却毫无玩乐的心思。

    云邈打开手机发着消息给他们,想着得到些许回应,但发出去的消息却一直在打圈旋转,无线网也从5G骤降到2G,过了半天消息也没发出去,一段时间再看,只留下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和信号不好的小字。

    可能是在山里,较为偏僻的原因。

    尽管如此,这让他有一种茫然感,和一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

    他不适应没有熟人且又陌生热闹的地方,再加上祁枫刚刚几句话整的他道心破碎,现在还处于emo状态。

    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随即便像是逃离一般,想要离开这个热闹可却对他来说格格不入的地方。

    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穿出人群后,宁静又成为这片森林的主旋律,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脚边传来刺骨的寒意,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低头看到脚边那潺潺流动的溪水,便停下来脚步。

    随即蹲了下来,任由水流穿过掌心,冰冷的水,像是帮他回忆着这些天的苦痛和欢乐,一幅幅带着无数人期盼的画卷在云邈的脑海里过着,最后的画面,则是定格在了今天的舞会上了,祁枫的拒绝仿佛还在眼前。

    洁白的月亮高悬在空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层也想让他感受着天幕上的美,今天洒下来的的月光远比城市里的亮。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走出寨子了。

    溪边的草很高,一簇一簇的,像是栅栏一般,阻挡着他的前路,可云邈现在似乎并没有考虑怎么回去的问题,反而直接在溪边扒拉开一处空地就席地而坐了,看着辽阔的天空,和明亮闪耀的星星。

    晚上的风刮的人生疼,但对于云邈来说,这寒冷的风却刚好抚慰了他胀痛的脑袋,也抚平着焦虑的内心。

    虽然他没喝酒,但或许是那空气里的酒味,亦或是这些天的历练,仿佛像是醉里一般,只是一场难得的大梦。

    他就看着天空的星星,远离人群的喧嚣只有风和流水的声音,像是入迷了一般,让他觉得这一刻的内心十分宁静,溪流还在不断流淌着,而岸边却多了一座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突然却有一瞬,云邈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可像是鸟类感受到了天敌一般,身体突然发毛,鸡皮疙瘩也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趴下,也多亏了这些一簇一簇的草,现在的云邈则是将自己融到了草丛里。

    明明周围寂静无声,但他感觉自己的身旁就是有人,而且……应该不止一个人。

    而他的感觉也确实对了,可能是这些天闭关的收获,他的感知能力要远比以前厉害,甚至快赶上了上一辈的平均线。

    在他趴下后,过了一刻,树林里慢慢走出来了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民族服饰,而这身服装则是谢家的统一服饰,很精致,也很好认。

    “谢家的人?这里在不在寨子里面了吧,这么晚出来,是有什么要干的吗?可正常的勾当也不会这个点,而且这是在寨子外啊。”

    云邈在那个男人不远处,他极力隐藏着气息,可眼睛却锐利的盯着那男人的动向。

    可能是眼神锐利的让男人感受到了,他打量着周围,看着周围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可云邈见到那个男人的脖子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毕竟处在黑暗里,每一丝光亮都十分的显然,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被那一丝微弱的光亮救赎呢。

    可这东西像是灯带一样一闪一闪的,似乎在用什么媒介交谈着,而这方式十分令人眼熟。

    云邈顿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蛇蝎坏女人。

    “不会和他们有关吧?”

    难道,祁枫的任务和这个有关吗?怪不得像是避我如蛇蝎,我确实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不过这次或许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光亮停止闪烁了,而那男人也迈步向远处的森林里走去,一旁的云邈明知道自己跟上去也干不了什么,可依旧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随着逐渐的深入,丛林越来越密,月光能落下的地方也越来越少,光线越来越暗,云邈一边隐藏着气息,一边瞪大眼睛注意周围的动向。

    他远远看去,那丛林中站着一个人,只是那人戴上了面具,裹了一身黑袍十分严实,分不清楚男女。

    只见那男的在和那个人交谈着什么,由于云邈躲在粗壮的树后面隔着远,听的模模糊糊的。

    什么计划,什么事情,什么蛊,什么命不久矣……?

    隐隐约约他还听见了谢南意的名字,南意的身份可不低,难道他们想要的是这个寨子吗?

    正当云邈思考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往他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注意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而那个穿着黑袍的人则像是蒸发一样,直接从原地消散了。

    只见那男人转身,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向着云邈的方向走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慢慢放在身侧,握着自己的武器,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还好判官笔至少能随身携带,如果有危险,也不知道如今的他又能有几分胜算。

    但他绝不能坐以待毙,死之前也要给他咬下一块肉了。

    随着那男人逐渐逼近的步伐,云邈的心也快跳到嗓子眼。

    也只是这一刻,突然有一道巨力将云邈按倒在地上。可神奇的是,摔到地上的云邈这么大的动作,但周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也是一个这么突然的动作吓得他差点归西,云邈紧咬嘴唇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而另一只手垫在他背后紧紧抱着他。

    他对上琥珀色的眼眸,云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为什么,时深会在这里??

    时深压在他身上,他们紧紧贴着地面。

    奇怪的是,明明这么大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声响。

    这里的灌木丛很高,密密麻麻的。

    那男人已经快走到他们藏身之处了,只用再向前走一步,两人便会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失去指引一般。

    那男人小声的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会突然没了气息。”

    而这一刻,突然从另一边的灌木丛中窜出一只猫。

    那男人吓了一跳,他再次环视了一遍周围,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但并没有得到结果后,他就离开了。

    周围没再有声音了,除了心跳声。

    “砰…砰…砰……”

    云邈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心跳声似乎只有自己的。

    时深是没有心跳吗?

    而他身上的那个人确认那男人走远后,才松开了那双手。

    云邈刚想开口询问,时深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云邈心领神会,闭上了嘴。

    时深牵起云邈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出丛林,直到他们的头顶不再遮挡,而是只有那一轮高高的明月时,时深才开口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我找你半天了,你去哪里了?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过来的?”

    他看着时深,十分急切的想要得到那份回答。

    时深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一直跟着你,你信吗?”

    “那为什么,我在寨子里找不到你?你又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我给你发消息你收到了吗?”

    谢南意的重重疑点,祁枫突然的冷漠,以及刚刚神秘的那个男人,一切的一切将云邈的疑心病推到顶峰。

    “你刚出去我就看到你了,我只不过是回房间放东西,我还在想你去哪里,所以才跟着你。”时深掏出手机,递给他看,“大哥,请问你给我了什么消息,反正我是收不到,这里信号真的不好。”

    时深的句句有回答,且回答的有理有据,这让云邈那慌乱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他看着云邈怀疑的神色,放轻了语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我怎么会骗你。”

    “是吗,这样啊。对不起,是我想多了。”云邈垂下眼眸,手不自觉的用力,直到他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才发现他们牵着的手一直没松开。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捂了这么久,时深的手依旧这么冰冷。

    甚至在云邈的记忆里,时深的手脚一年四季都是冷的,从来没热过。

    他有这么体寒吗?

    云邈下意识的捧起时深的手想在嘴巴哈气试图让他热起来。

    但当云邈的手臂抬起来,血液随着衣服的破缝处慢慢渗了出来,云邈疑惑地将衣袖挽了上去,才发现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划痕,不算很深,但能见到翻出来的肉,血则是不停的从这里渗出,流了半个手臂。

    什么时候的事?他没有注意到,可能是刚刚在丛林里刮伤的,毕竟丛林里灌木丛很多,还有有些比较高大的石头。

    人体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有了伤口没看到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一看到后就开始痛了。

    时深看到这个的时候瞳孔猛的一缩。

    “嘶……”云邈倒吸一口凉气,准备翻找身上有没有纸巾能暂时止血的时候,时深却抓起了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力气很大,大到他抓的那一圈肉都泛红。

    “怎么弄的?”

    “不知道…可能是刚刚在……”

    云邈话还没说完,时深便俯下身凑上前去,将血液流到的地方直到伤口处都舔了一遍,直到舔舐干净。

    这可是血啊……!

    这一幕让云邈心头一震,这个画面似乎和他之前的某个快要遗忘的梦隐隐约约的重合了。

    那梦境片段升起的绝望感好像一双巨手,死死地捏住了他的喉咙,窒息感席卷了全身,他不禁微微地颤抖着。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但十分清脆。

    云邈下意识猛的将手抽了回来,速度之快并没有控制住动作和力道,直接将时深的头抽到另一边。

    时深的嘴角还沾着新鲜的血液,他的侧脸在月光下却显得妖冶。

    不知道是不是云邈的错觉,他感觉时深琥珀色的眼瞳颜色似乎更浅了。

    而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摸上时深的脸,“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我故意的!”

    时深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看着云邈。

    “没关系,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是我刚刚太唐突了吗?”

    “不是,不是!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刚刚好像想到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云邈感觉自己好像要钻地缝了,他怎么能抽自己的好朋友逼兜呢!完蛋了友谊要破裂了!

    时深收住了笑容,看向云邈的眼神十分的幽深,“是吗?那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他走向前去,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

    云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也被他拉了回来。

    “为什么要躲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声音很冷,没有往日一般的温柔调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委屈。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时深,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云邈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打回来吧?”

    时深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笑了笑,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声音也轻佻了起来,“没事,那你想想怎么补偿我吧,打的我可痛了,不如你请我吃一顿饭吧?”

    听到这句话云邈终是松了一口气,“别说一顿,吃两顿都可以。”

    “行叭。”时深眨了眨眼,“那我们回去吧,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不太记得了,我得试试。”

    “我也不记得了。”

    “那怎么办?”

    “那不如我们就睡这里吧。”时深揽住云邈的肩膀,“我们就在这躺着数星星,困了就睡,感觉挺浪漫的。”

    “是浪漫。但是就这温差,我们第二天估计就失温死在这里了。估计南意要哭着找我们了。”

    说到谢南意,云邈有些纠结要不要将刚刚他听到的事情告诉时深。

    可时深一个普通人,他又不想将他卷进去。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闭嘴。

    “她不会这么容易像小时候一样哭了,她现在可坚强了,你也别总像个妈妈一样担心她。”时深说着,有股老父亲的语气。

    “嗯嗯嗯。”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绕了几段路,但最终还是走了回去。

    过程很曲折,但结果是好的。

    他们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原来已经是深夜了。

    离开时的热闹在如今归于平静。

    云邈依稀记得,他和时深在初中时经常喜欢在半夜畅谈人生话题,聊到凌晨三四点都是常态,然后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学。

    只是从高中的高压环境结束后直到大学,他们依旧很忙,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或许人长大了、成熟了,就不会再想虚幻的未来了,但每次相遇,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再等着对方。

    年少时的承诺又有几人记得呢?

    或许记得的又有几人会再说出口呢?

    之前互相发过誓的对方还是否记得曾经的承诺呢?

    都在犹豫,在揣测……他们怕对方记得又怕对方不记得。

    两个人看着月亮似乎各有各的心事。

    但最后都在对方的对视中,道出的那句:“晚安。”而结束。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