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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含玉灵石没有,写字的毛笔倒是有一大堆,看着样式都不错。他指着自己的脸,再次重复道:“这乌龟不是哪都能画的,我们往脸上画。”
苍舒:“……”
“不是。”苍舒盯了会墨水,表情有些难看,“这墨水在脸上洗起来很麻烦吧?”
听完这句话,裴含玉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那你的意思是往身上画?我就知道你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你们无情道果然有个变态。”
哥,你简直是随意污蔑好人,谁特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
苍舒:“…你别误解我,我没有这些意思。”
“那你怕输?”
“我怕你输。”
苍舒有些担忧地看向裴含玉:“你这破房子外毕竟住了这么多人,要是脸上这东西洗不掉,第二天早上出门会有很多人误解你的吧?”
她越说脸色越复杂:“毕竟没有好人会往自己脸上画王八,一般这么干的,多半脑子不大好。”
苍舒句句说得在理,甚至后半段中,还加上了几分安慰。
[她好可爱,都这样了,还在为你考虑,含玉,你要学学人家,有她你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老头的声音在空间内环绕,笑意清晰的半死。
苍舒:“……”
裴含玉:“……”
“你只管玩就行。”裴含玉选择性忽视了老头的话。他抬手变出几个骰子,又拿起茶杯,快速往下一盖,动作流畅又具有观赏性。
同时,他在心里给苍舒传话:‘别听那老头瞎说,他所说的并不是我所想的,我跟他除了有本领上的关系,其它都没有。’
本来是有的。
但如果教给他、让他知道的一切都是让他去给别人做嫁衣、或者送死的话,那就没有了。
“……”苍舒用点头回应了他传达的话,顺带开口问:“你以前玩过?”
“没当杂役前,什么地方都去过。”裴含玉说话声音很淡,他将骰子给了苍舒几个,又将茶杯递给她,“当时是为了混口饭。”
“你——”
苍舒下意识就想问他父母,但想起来这老头并不知道她和他的事后,又立马转了口风:“怪不得,看起来很厉害。”
裴含玉没什么表示:“小时候经常玩,现在觉得没意思,所以很少玩。”顿了顿,他谦虚道:“谈不上厉害,只不过,仅存实力够让你输。”
苍舒夸赞的话戛然而止:“……”不行,他实在是好傲啊!!
她冷笑一声,先行摇骰子:“一般这么说的人,到最后总会输得很惨。”
裴含玉不甘示弱回击:“没实力的叫狂妄,有实力的只是提前让你知道结局,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在苍舒听来是下战书,在老头听来,则是裴含玉想先行在她面前装一装,展现自己的实力。
就算苍舒真输了,也只会是他用没蘸墨的笔轻轻地抚与苍舒的面上,然后假装告诉她画了些东西,看她着急的模样。
啊呀啊呀,调情的把戏。
年轻人嘛!都爱玩这种!
然而十分钟后,老头看着苍舒的脸蛋陷入了沉思。
面前的少女,左右各画有一只王八,虽然可爱,但结果也超乎了老头的预料。
不是不是,这种往人家脸上画王八的小少年,哪个姑娘家会喜欢啊?!
如果是一张没涂鸦的帅脸也就算了,毕竟靠近时这热气还能让二人有些摩擦、有些互动。
但裴含玉这眼睛被两个王八圈起来,就算靠近时气氛再好,应该也不可能有任何发展了吧?!
不是不是!!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你的脸有些太小了,瘦得都没什么肉。”裴含玉顶着两个王八靠近苍舒,手抬起姑娘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即架起笔,轻扫过她的脸,“王八画不大。”
苍舒抬手照出一抹水镜看了看自己脸颊上的乌龟,得意道:“我画的比你好。”
裴含玉:“?”
“你在庆幸什么啊?”裴含玉摸着下巴失笑,“我画工不好,可我画得是你的脸诶!”
苍舒:“……”
苍舒反应过来,撇了撇嘴问:“这个墨水好洗吗?”
“不用洗。”裴含玉明显不担心这个问题,“这个墨水明天一早就失效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苍舒摸了摸,松口气:“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好。”她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怕我师尊看见。”
她对自己的容貌倒是没有很在意,怕就怕在这点事被师尊看见,若是被看见,那她可能从不归峰崖顶跳下去,都洗不清了。
裴含玉的声音难得带上了安慰:“放心吧,除非这墨水的使用期过了,不然明天早上绝对会消。”
苍舒半信半疑地点头,勉强相信了他的保证。
但裴含玉明显没想过自己随口说得话居然会变成事实。
因为害怕被旁人看见脸上的痕迹,苍舒便打算天稍亮一些,痕迹彻底清除时再走。
但一直到初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白布照进木桌,这脸上的痕迹也没有消失一分。
苍舒同裴含玉大眼瞪小眼。
良久,她问出了第一句话:“裴含玉,你靠谱吗?”
裴含玉面色有些难看,但依然回答她:“可能不靠谱。”
苍舒心情还算平静,她指着自己的脸问:“那你说怎么办?”
裴含玉道:“挡挡。”
然后他又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怎么办?”
脸上可以遮挡,那眼睛怎么挡?用布遮住吗?!他不是瞎子啊!
苍舒很豪气地从储物戒中抽出一块自己用来堵鼻子的布料,放在桌上道:“你遮遮吧。”
“……”裴含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布料拿在手上,再然后,他绕到耳后绑了个结,“太短了,有点\\\\\\\\\\紧。”
“你\/忍..\/忍,适应就好了。”
话音落下,二人同时望向对方。最后实在尴尬,一个站起身,一个戴上面具跑到窗边作势要推窗往外翻。
但很快就停了动作。
声音不见了,裴含玉有些疑惑地望向苍舒,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窗外有人大声嚷嚷:“含玉!你今个儿怎么起得这么早?”
裴含玉默默咽下嘴里的话,看着苍舒,用手指了指门,示意自己去吸引视线,她趁机走。
苍舒对他比了个手势,又用气音小声说:“两秒。”
两秒够她回不归峰了。
裴含玉点头,当下推开门缝往外走,极为从容地同那人打交道。或许是因为他别致的造型,那人的注意力果然被他给吸引,对着他问东问西。
等裴含玉回屋时,苍舒已经不见了,可心里那些传来的乱七八糟的话,还尚未停歇。
她这人其实并不像面上一般没表情,反而还挺有情绪的。
无情道啊无情道…这还真是个奇怪的道。
“你有见过无情道像她这样的吗?”裴含玉撑着脑袋问老头。
苍舒这人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在意,如果偏要说有地方不在意,那一定是关于她本身,关于她自己。
老头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内,听见他问,自然也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含玉,你觉得无情道是什么样的?]
他答得很随意:“跟卞剑主一样吧。”
老头问:[为什么?]
裴含玉只道:“资历摆在那儿,而且他不是被称为无情道第一人吗?修仙界内的人都这么称呼他,我自然也这么认为。”
老头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难得严肃,仔细听,还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卞道一并不算无情道,他若执意要修,估计会走火入魔。要说这天下谁能修无情道,我跟你说过,只有苍舒能修。]
“可无情道不是要做到无情吗?”
[是啊,得到后失去,方可证道。你不一样,你是大气运之人,与平常人不一样,至少对苍舒来说是不一样。]
“……”
裴含玉没说话,只挑了挑眉,将脑后的带子系得更紧了一些。
然后,他向苍舒传达了一个消息。
——‘我怀疑他知道什么。’
那边很快传来一句话。
——‘关于我和你吗?’
裴含玉否认:‘不是,只有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你。’
苍舒传来的话还顺带上一丝调侃——‘说了一些我和你,是说了什么?’
‘很好奇,想听听。’
——‘有病。’
裴含玉骂了句有病后便不理她了,苍舒猜测,他大概是进入了修炼模式,所以连一丁点儿其余想法都没。
进得还挺快。
苍舒摸了摸面具,抬手挥出一面水镜,随即走到树后摘下,仔细地看着水面倒映出来的人脸。
皮肤上王八的黑印还未消逝。
苍舒边搁心里骂裴含玉,边戴好面具,整理着衣服,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走出。
“苍舒。”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蛇的轻‘嘶’从旁传来,带着几分试探和冷淡,仿佛叫她名字只是在确认她的身份。
阴冷在一瞬间笼罩至她的背脊,从头到脚,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
苍舒转过头,整个人的身影落入那金色竖瞳之内。她咽着口水,往后退了几步,又立马停住,装出被他吓一跳的模样。
她的语气还算恶劣,也有些漫不经心:“闻烬?你大早上的叫我干嘛?”
天边才刚出太阳,她是实在没想到,闻烬这人居然这么早便出来“遛蛇”。
闻烬上下看了她一眼,最终视线落在她的面具上:“若是我没猜错,你应该刚从外面回来?”
苍舒从容答道:“外面修炼。”
“那你戴面具干嘛?”闻烬指着她的脸。
苍舒嗤笑一声,眼神极为冰冷:“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问问不行吗?”闻烬摸了摸蛇身,“你看着鬼鬼祟祟的。”
苍舒:“……”
苍舒的视线放在那闻烬刚摸过蛇鳞片的那双手上,面上的表情皱起来,最终夸张地“咦——”了一声,瞧着一副很嫌弃他的模样。
闻烬面色黑了黑,还未说话,便听苍舒率先开口:“闻烬,你好恶心。”
闻烬:“?”
“你找死?”闻烬的表情愈发难看。
苍舒翻了个白眼:“你打不过我,而且你摸蛇不洗手——”
这要是在往日,她是绝对不会说这些话。她巴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蛇——她最讨厌最害怕的就是蛇!
苍舒的害怕并不是没有缘由,最主要的是她小时候被蛇咬过,而且这生物阴恻恻的,也确实让人害怕。
闻烬忍住情绪,几番深呼吸后才道:“苍舒,你话说得太早了,几日后,我未必比不过你。”
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苍舒的面具上。她也没心思同他继续周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朝他招手,边走边道:“那我期待有这么一天。”
她说着,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即便面容被面具遮住,但依旧能从她弯起的眼睛中瞧出她的神情。
是笑着的。
虽然这笑并不善良。
“对了,你起这么早遛蛇是干嘛?”苍舒故意往那个方向探了探头,说出的话还怪有趣味,“若是我没猜错,你所回来的方向往内走是瀑布。那儿曾经是我师兄沐浴的地方,怎么,你沐浴还带着你的蛇一起吗?”
闻烬:“……”
闻烬是真被苍舒给气笑了。
他去瀑布确实有事,但他又不是有病,带着蛇一起洗澡。
于是,为了扳回这一场,闻烬也满嘴胡话地问她:“你说那是你师兄沐浴的地方。”
“怎么——?你还看过吗?”
苍舒立马转过身背着手,煞有其事地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我看过?”
“……”
闻烬无话可说。
苍舒见他说不出话,轻‘切’一声,转身想要回木屋,但刚扭过头,便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她身后。
——手拿戒尺和辟谷丹,眼里带一丝杀气。
“跪下。”
苍舒:“……”
严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周边的鸟叫好似也在嘲笑她刚刚那副嘚瑟的作态。
她不顾身后某人的幸灾乐祸,只抬头举高双手,认真说道——
“师尊,你且听我慢慢跟你解释,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吧,其实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