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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说,一个月一个万元户。
方灵鹃虽然是方家出来的,方家有钱,但是方家的那些钱,全部都是大宗商品赚来的。
例如,煤矿玉矿这些,虽然赚大钱,但是这玩意儿要看周期性。
如果说,看长远的话,这些卤菜的生意虽然不起眼,但是利润也不比他们家族的少啊。
因为,那些煤矿玉矿都是会有开采完的一天,一旦开采完了,那他们便断了来源。
但是卤菜,吃食这些不一样。
民以食为天,只要普通老百姓要吃饭,那么这一张嘴就少不了。
金银玉石不是必需品,但是食物却是。
这两者里面的差距,或者只有做了这档子生意的人才知道。
顾宁叹了口气,“万事开头难,这开头还算是不错。”
“我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咱们状元卤菜生意好的话,后面可以开分店。”
“把分店开到王府井去。”
不止如此,她还有更大的梦,利用吃食赚了第一桶金后,再去其他行业折腾。
对于顾宁来说,只要是赚钱的买卖,她都是喜欢的。
方灵鹃,“你可真敢想,把店铺开到王府井。”
顾宁,“咋的,做梦都不让人做了?”
她们这边说这话,那边刘淑珍和袁红也帮忙做好了下午的午饭。
袁红和罗安娜没在这里吃,她们三点多还有一个补课。
所以,刘淑珍便给他们两个人装了饭菜,让他们打包,因为晚,也来不及做其他的吃食。
她便只蒸了一个米饭,至于菜,炒了一个大白菜,其次便是刚露出来的五花肉了。
还没彻底入味,但是自己吃的话也是可以的。
她直接用筷子扎了一块起来,放在案板上,就那么一切,切成了四方块。
变成了红烧肉的样子,在一人一筷子大白菜,在米饭的最上面,又做了浇头,也就是卤汁。
刘淑珍忙得脚不沾地,“来不及做其他的饭菜了,你们凑合着吃。”
听到这话,袁红忍不住瞠目,“阿姨,这都大块吃肉了,你还说让我们将就,什么是不将就?”
那岂不是要去吃天上飞的?
刘淑珍忙得歇口气,“你们两个帮忙这么长时间,没给你们做好饭吃不说,还让你们白忙活。”
说实话,她自己不好意思起来,那会最忙的时候,得亏袁红脑子灵活,记忆好。
这才让她勉强没出错去。
听到这话,袁红笑了,“阿姨,你这就见外了。”
她提着铝制饭盒往外走,“得了,女儿别送了,我和安娜两个人去赶电车去。”
电车比公汽便宜一分钱。要是以前的袁红,她是万万不敢想自己还能出门去坐电车的。
有那坐电车的钱,都够她一顿饭了。
她都是节约的不行。
哪里肯舍得呢,这也是现在慢慢自己赚钱了以后,才会舍得去花钱。
待她出来的时候,顾宁和方灵鹃还在负责清账,忙得不行。
“红姐,你先回去?”
说完,顾宁才想起来正事,她拍了拍脑门,“你不是说你妈过来了吗?人现在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
提起这个,袁红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说是后天到,火车要三天呢。”
她是真感激顾宁,顾宁能够愿意给她妈提供一个工作,还能提供一个住处。
没错,顾宁他们这个状元卤菜要招人啊,顾宁和方灵鹃不可能一直把心思都放在状元卤菜上。
她妈一个人又忙不过来,后厨那边帮忙摘菜的这些,又都是临时工。
前台这边最少要一个到两个人的,起码能换个班不是?
还有她母亲刘淑珍,她既然做了后厨,顾宁就不想让她在去前面铺面这么累了。
实在是从早到晚,时间久了,身体要不得。
还不如把她培养出来,统领全局负责收钱就行。
所以,势必要一个能够在前台撑起来的人。
只是,顾宁担心的是不知道袁红的母亲,立不立的起来。
如果立不起来,她更倾向于把钱大妈放在前面,把袁红的母亲放在后面。
后厨上,到时候能够帮她妈把厨房给弄起来,那是真正的拿手卤菜,而不是光摘菜去。
只是,这些顾虑现在就不用和袁红说,等将来袁红母亲来了再说。
转眼就到了,袁红母亲来的那天。
袁红还特意去火车站接了,只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她懵了片刻,“小弟,不是说妈来吗?怎么是你来的?”
她妈在老袁家的日子更为难过一些,嫁进去做人媳妇的,和人不是一个姓,永远不会被人当做自己人。
但是,她小弟袁白藕不一样,他到底是袁家人,而且还是带娃的。
在袁家那种极度重男轻女的情况下,小弟袁白藕明显会比她妈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也是袁红为什么,打算先把母亲接过来,等母亲站稳脚跟以后,再把小弟接过来
袁白藕听到这,眼泪一下子跟着出来了,“姐,妈,妈没了。”
连带着声音都是悲愤的,委屈的。
这话一说,袁红愣了好半晌,她下意识地说道,“白藕,你别跟我开玩笑。”
“前天妈还在和我通电话呢。”
她还在电话里面和母亲畅享了,来首都过上好日子的场景。
母亲当时怎么说的?
说好咧,我就等着享红妮儿的福气。
可是这才多久?
不到三天,不到七十二小时,她母亲就没了?
袁白藕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妈得了肺病,牛大夫说治不好了,肺都烂了一半了。”
“妈听完后,晚上回去就喝药了。”
他母亲喝药很是决绝,直接把用来除草的敌畏,给一瓶子全部灌了下去。
说来也是可笑。
他母亲这辈子节省了半辈子,喝得最贵的东西,竟然是那一瓶八毛钱买的敌畏。
这是她人生终点的时候,唯一的念头,敌畏正这么贵,竟然那么难喝啊。
也难怪,不难喝的话,也无法除草了。
其实,袁母这般决绝也是有一个原因的,她不能去首都,去拖累了有大好前途的女儿。
她更不能那么自私地把这个机会给占到了自己手里。
她要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唯一的儿子。
要让白藕,跟他姐姐一样,走出这个穷沟沟,和他姐姐一起,相依为命。
她这个母亲,陪不了儿子,也陪不了女儿。
她这辈子唯一做的可以称道的事情,便是违抗了全家人的命令,拼死了也要把女儿读书给供出来。
女儿也争气,考到了清大去。
这件事,是袁母最为骄傲的,她哪怕是到了地底下,也敢和下面的人吹牛。
她啊,这辈子生了一个好闺女。
她生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又怎么能让自己破破烂烂的身躯,去拖累对方呢。
她啊,希望她的女儿,这辈子都是一路前进的。
永远不要回头,不要为了她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放弃前途。
听到这,袁红双腿跟着一软,一下子跌倒坐在地上。
“妈,妈啊!”
这一声妈,声调高昂又悲怆,让人听着就难受。
不少行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袁红恍若未觉,她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张开口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妈,妈身后事办了吗?”
她不想提起这三个字,因为每次提起来的时候,就难受。
袁白藕怔了下,他眼泪也跟着涌了下来,“没有。”
“妈不让办,妈说,她死了,一把灰扬在黄土坡上,她不想入袁家的坟,也不想让袁家人去祭拜她。
“就这样,来也空空,去也空空,挺好。”
竟决绝到这个地步,不给人任何祭拜她的机会。
袁红听到这,怔了片刻,“大呢,大是什么反应?”
她的父亲,又是什么反应?
袁白藕,“大,大没吭气。”
“奶说,妈没那个好命,让大再去娶一个好命的媳妇。”
那媳妇就是个寡妇。
还是早和他大勾搭在一起的寡妇。
他大赚的钱,没给他们姐弟两人花一分,最后全部花给了那寡妇和她的孩子。
听到这,袁红的脸红了片刻,带着几分恨意。
“你砸了老袁家没?”
她对那个家,没有半分的好感。
袁白藕重重地点了点头,“撒完妈的骨灰,我就去砸了。”
“里外,全部砸了一遍,大——”
“大不敢看我,奶也不敢过来。”
他提着砍刀,发疯了一样,把袁家从里到外,全部砸了一遍,以前那些厉害的袁家人,在这一次,竟然没有任何人敢吭气。
他们甚至连回手都不敢。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袁白藕,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在家里发疯。
他不止在袁家发疯,他还去了那薛寡妇家,砸了薛寡妇的屋,抢了他大给薛寡妇买的金耳环。
他妈都没戴过,那个女人凭什么戴?
至于薛寡妇的两个娃,他也没放过,扔到了那黄土高坡去,等到薛寡妇他们找到后,最少是三天后了。
袁红不意外弟弟会这般做,弟弟生了一副犟脾气,以前妈在的时候,还能约束着他。
如今,妈不在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没人能管得住他。
袁红只恨自己不在场。
她冷笑,“砸的好。”
“那男盗女娼之辈,我早都想打了。”
以前她妈老是劝着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管他呢。
随便他在外面找女人。
袁红知道,她妈是为了他们这一双儿女在忍,他们何尝不是呢,在为了妈忍。
如今妈妈没了,还忍什么忍?
袁白藕,“他们怕死了。”
以前他们最怕的人,现在开始怕他们了。
说起来,也是够可笑的。
袁红沉默了下去,不管他们再怎么说,母亲都不可能在回来了。
这是事实。
一想到母亲,她便难受的要命。
等袁红领着弟弟袁白藕去了,状元卤菜的时候,顾宁忙的热火朝天。
“红姐,你来了。”
只是,她打招呼的时候,却看到袁红旁边站着以为,像是竹竿一样的少年。
她愣了下,“你妈妈没来吗?”
提起妈妈,袁红好不容易止住的雷,再次跟着掉了下来,“我妈没了。”
这话一说,顾宁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就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叹了口气,“进屋说吧。”
她把手里的生意都交给了钱大妈。
钱大妈上手很快。
而且,也会说话,很快就和那买卤菜的顾客们打成一片。进屋后,顾宁很快就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一个女人,嫁人后,伺候丈夫,伺候公婆,伺候孩子,忍着孩子长大了,成器了,自己生了重病。
为了不拖累孩子的前途,决然的选择了喝药。
这多么的可悲啊。
顾宁不知道说些什么。
袁红只是一个劲的流泪,“我妈还没享福过一天。”
“她苦了一辈子了。”
是真的苦,小时候她妈娘家嫌弃她是女孩子,把她卖给了袁家当童养媳。
当人童养媳的日子可想而知,那是极为不好过的。
好不容易到了结婚的年纪,生了两个孩子。
孩子大了,出息了,她也累出了一生病。
为了不拖累孩子,就那样一了百了。
“以后,你——”
顾宁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低声道,“好好照顾你弟弟。”
“你好好过日子,你过的好,你妈在底下也会高兴的。”
这是事实。
袁红的母亲,这辈子就是为了孩子活的。
她的孩子好了,她在地底下,也能含笑九泉。
只是,知道鬼知道,想到了,人还是会难受。
袁红嗯了一声,“顾宁,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弟弟这可能要你帮忙安置下。”
其实,她没脸说这话,但是如今实在是找不到人帮衬了。
她能找的也只有顾宁了。
对于袁红,顾宁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成,你就让白藕住在店里面,我看后面还有屋子,直接住——”她顿了下,把到嘴边的话,改为,“你之前收拾的那一间。”
那一间,是之前袁红给她妈妈收拾的。
她特意买了她妈喜欢的碎花紫色的床单,还买了她妈从年轻时候,就特别想要的那一双白色广口绣花鞋。
迟到了二十年的绣花鞋,她妈似乎在也没机会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