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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宁宁打完电话,刘淑珍没多久就过来了。
朗景山立马领着他们去了人事科,办理工位交接,人事科虽然意外,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当纺织厂工位交接结束,朗景山徒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上的大山都减轻了不少。
而刘淑珍是恍惚的,她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吃上商品粮户口的人呢?
她闺女这么有本事啊!
同时,周致远的出手,朗莹莹的户口很快被办理了下来。
事情处理完了,只剩下转学籍档案过来,她便告别了朗景山和周致远。
急忙跟她妈妈赶从安州市回家的最后一班车。
朗景山送她离开后,回来看着那桌子上的一堆吃的和钱以及户口转移凭证,他抱着莹莹,小声说道,“咱们以后要好好报答姐姐。”
他话落,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朗景山以为是宁宁,惊喜的去开门,但看到是周致远的时候,他愣了下,“周叔叔?”
不是离开了吗?
周致远嗯了一声,也没打算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写了一张字条递给他,淡淡道,“遇到难事打葛公安的电话,他会帮你。”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周围的邻居全部听见。
这些人最是爱传消息,不出一天,基本上全厂子的人都知道。
朗景山背后站着公安,那些要欺负他的人,也会掂量一番。
朗景山也不傻,立马明白了周致远意思,他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谢谢叔叔。”
周致远却摆手,冷声道,“不用谢我,你出事,宁宁会难过。”
而他舍不得宁宁难过,仅此而已。
朗景山愣了好久,直到周致远离开他才回过神,喃喃道,“所以,姐姐也没喜欢错人,对吗?”
……
宁宁和刘淑珍算是赶着夜路回到顾家。
全家人都等着急了。
赵桂花更是时不时的在门口张望,“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旁边的马铁兰嗤了一声,“下午宁宁打电话回来,说是让三弟妹去城里面办纺织厂工位交接。”
顿了顿,她笑的肚子疼,“娘,你说三弟妹和宁宁是不是在白日做梦啊?还纺织厂工位?可能吗?三弟妹要是能进纺织厂,我能当场表演吃屎。”
她话刚落。
宁宁他们就到家了,她直接把纺织厂的工作证怼到了马铁兰脸上,“二伯娘,去吃屎好了,我等着。”
看着那工作证,马铁兰顿时傻眼了。
还真是纺织厂的工作证?
她那个不起眼被欺负的三弟妹,一转眼成了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马铁兰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全家人都震惊了,他们家要多一个吃商品粮户口的人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被宁宁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
因为宁宁扫着全家人,冷声道,“今儿的去卖人参,遇到了在外执监察的高队长。”
她这话一说,屋内的人顿时一惊,“什么?遇到高队长了?”
“你没事吧?”
“那人参卖了吗?高队长有没有为难你?”
宁宁没回答,而是大步流星的进了屋,端起搪瓷缸喝了一气的水。
这才说道,“卖了,但是高队长去找我的时候,差点人赃俱获,咱们一家差点都被搭进去。”
她话落,紧紧的盯着顾瑶的脸色,顾瑶瞬间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和宁宁对视。
顾瑶死死的咬着唇,敛住眼中的震惊。
怎么会?她不是去找认了吗?
顾宁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高正元怎么会这么没用!?
宁宁见对方不敢看她,心里冷笑了一声。
“我去卖人参的事,只有我们顾家人知道,外人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而高正元是村子的人,安州市鸽子市场根本不归他管。
但是我前脚进鸽子市,后脚他就直接进去点名道姓的找我,怎么会这么巧?”
她这么一问,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桂花率先开口,“咱们家挖人参,卖人参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别人。”
发财的事情都恨不得藏着掖着,谁会跟外人说?
顾建保和刘春花更是表态。
“这卖人参的钱,关乎着我家建保的腿,我就算是在不着调也不可能找认去害宁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卖了人参,钱拿回来是归公中,他们大房在怎么不花,也能占一指头便宜的。
谁会把钱往外推?
马铁兰也跟着说,“不要看我,我一上午都没出门,在家做饭洗碗喂鸡收拾厨房,娘可以给我作证。”
顾建卫抽着旱烟,他闷声道,“我在山东头干活,那一大块都是分给我的,我周围没人,也说不了,放了工我就回来了,没和别人说过话。”
他性子闷,几天不说话也是常有的事情。
家里人都晓得。
至于顾建设和刘淑珍就更不可能了,谁都知道这两口子疼爱孩子,怎么可能去做害宁宁的事。
大人们都排查完了,轮到孩子们了。
刘春花突然说了一句,“是不是孩子不懂事,把消息说出去了?”
这是指名道姓是阳阳说出去了。
阳阳立马说道,“我没有,我上午在写作业,下午——”他飞快的看了一眼宁宁,把剩下的话给咽下去了。
“你看你看,这孩子卡壳了吧,肯定是阳阳说的,他年纪小不懂事,肯定说漏了嘴,做就是做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承认呢?”
刘春花大声嚷嚷,还有那种被怀疑后的委屈。
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抓到。
身为母亲的刘淑珍顿时急了,“大嫂,我家阳阳不是这种人。”
“咱们家谁是这种人?哪个人不希望顾家过的好?哪个王八蛋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我看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做了,又害怕不敢说。”
刘春花几句话,差点没让刘淑珍气的掉眼泪,“不是,肯定不是阳阳。”
宁宁冷笑一声,“是不是问了就知道,而不是随便扣帽子。”
安慰了自家妈妈,才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阳阳下午在干嘛呢,可以给姐姐说吗?”
阳阳蹬蹬蹬的跑回了屋,拿出来了好多个用麦秸杆编的蚂蚱,他小声,“我在偷偷的学这个——想给姐姐过生日当礼物。”
本来想给姐姐惊喜的,都怪大伯娘,一下子把他的礼物给暴露了。
刘春花像是一下子被卡住脖子的老母鸡,半天都回不过神,心虚地骂骂咧咧,“不是阳阳,那会是哪个王八蛋?”
宁宁摸了摸阳阳的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刘春花,第一个问的是顾盼文,“盼文,你今天在哪里?”
“不是我儿子!”刘春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顾盼文皱眉,按住了暴怒的母亲,“我上午在家温习功课,下午和向圆他们一起上山了,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顾向圆和顾向方点头,“是,听说过几天是雷阵雨,我们去多捡柴火了。”
宁宁点头,突然转身,看向顾瑶,“那么顾瑶你呢?”
她突如其来的发难,让顾瑶一惊,她下意识地说道,“我在家,我哪里都没去。”
宁宁冷笑一声,她一步步走到顾瑶面前,抬手猛地掐住了顾瑶的下巴,“你说你在家,那你脸上的巴掌印,谁打的?”
她这么一说,顾家所有人都看向顾瑶的脸,她脸上的巴掌印实在是太明显了,肿了半张脸。
而他们——所有人都没打过顾瑶。
顾瑶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