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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实在是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建保更是保持着一个伸手接茅台的动作,他手在空中举着,什么都没接到,尴尬又丢人。
想要骂宁宁,但是却又闻到空气中酒香味,香实在是太香了。
顾建保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一低头当看到地面上茅台酒瓶子碎了一地。
甚至泼洒到处都是的时候,心疼地嗷了一嗓子叫了出来,“啊啊啊啊!我的酒——”
顾建保猛地蹲下身子,恨不得要把地面上剩下的一点点酒给揽起来,舔着喝了才好。
他是长辈,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简直是丢人。
赵桂花手拿拐杖,敲着地面,“梆梆梆”响,一声冷喝,“老大,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随着她话落,顾建保猛地回神,察觉到自己蹲在地上。
对着那破酒瓶子一阵稀罕,顿时老脸臊得通红。
还有被晚辈戏耍的难堪,他陡然站起来,要把满腔怒火发泄出去。
“顾宁,你可还知道我是你长辈?”转移矛头掩盖颜面,向来是他最会做的事情。
宁宁双手抱胸,微微一笑,“大伯,是我没给你吗?”
顾建保,“给——”说到一半,他卡壳了,“你是故意的。”
把酒弄碎的,然后让他在全家人面前丢脸。
宁宁笑而不语,她就是故意的?
能把她怎么样呢?贪婪是要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吗?
她不说话,屋内的气氛冷凝了下来,静若寒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宁率先笑出了声,她拿着麦乳精,走到了马铁兰面前。
“二婶,你不是要麦乳精吗?送你了!”她大大方方地把麦乳精递了过去。
马铁兰想要,但是想到先前顾建保的后果,顿时犹豫了几分。
宁宁有几分惋惜,“不要嘛?不要的话,我就给大伯娘了。”
“要——我要。”马铁兰顿时急了,伸手过去接。
宁宁这一次,没有松手,而是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
麦乳精罐子的盖子,然后从容地,淡定的,举了起来,从马铁兰的头上浇了下来,“送你了。”
随着她的动作,麦乳精的白色粉末从马铁兰的头上倾斜而下,飘飘扬扬,呛得马铁兰睁不开眼,合不上嘴,更甚至不小心吸进去了一口,呛得她大口大口剧烈地咳嗽,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受到牵连的不止是马铁兰,还有周围其他的顾家人。
当麦乳精的白色粉末飘开了以后,整个屋内都散发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只是随着一阵风刮进来,那粉末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宁宁咯咯的笑了出来,银铃一样的笑声像是一个魔女。
充满着魔力,妩媚又逼人,恐怖又冷酷。
“不是要吗?都给你们呀?”她还顺手抓了一把麦乳精,扬了起来,这下顾家所有人都被波及了,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马铁兰和顾瑶,顾瑶脸上本来就有伤,甜滋滋的粉末粘在伤口上,痛得她尖叫起来,“啊啊啊!我的脸——”
顾家堂屋闹做一团,本该最营养最让人喜欢的东西,在这一刻,却在这一刻,成了魔鬼,让顾家每一个人都不得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桂花手里握着拐杖,“梆梆梆的”敲着地面,她重重的咳嗽,“够了!宁宁,你还要闹多久?”
宁宁突然停下了笑容,她一脸冷静,“是我在闹吗?”她指着顾瑶,指着马铁兰,指着顾建保和刘春花,“不是他们在闹吗?不是他们冤枉我吗?不是他们欺负我爸妈吗?”
一连着三个问题,问得赵桂花哑口无言,她看着宁宁平静到发指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懊悔,先前是她错了,这孩子和顾家人离了心啊!赵桂花想开口,却发现无从开口,因为先前她也是冤枉宁宁的一员。
刘淑珍突然上前抱着了宁宁。
一下一下的温柔地拍着她单薄的背,轻声细语。
“宁宁,你不要这样,妈妈害怕。”
这样一个尖锐的,冷酷的,充满着恨意的,恨不得和顾家每一个人去死的宁宁。
让她陌生,让她害怕,更让她心疼。
尖锐的宁宁,骤然回到了一个温暖柔软又带着满满爱意的怀抱,让她浑身陡然一僵。
那身上长着的倒刺,一下子退散得干干净净,她低语,“妈,别怕,宁宁可以保护你。”
上辈子,顾瑶一朝得势。
除了顾家三房以惨烈又悲痛的结局结束。
剩下的顾家每一个人过得似乎都不错。
宁宁突然觉得,她对这些人有些太过温和了。
对不对?她微微一笑,眼底透着冰冷,既然温和解决不了,那他们就去死好了!!
陪着顾瑶一起下地狱吧!
……
这个深夜,顾家人都彻夜难眠。
顾家三房,宁宁把药拿了进来,语气淡定,“妈,这是五份药是你接下来一个星期的量,喝完了我在来想办法。”其实,她只花一块二买了一份药,剩下的是她用复制卡复制的。
“你哪里来的钱买药?”刘淑珍接过药,欲言又止,“宁宁,你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她的闺女她知道,那一刻,简直是陌生的可怕。
宁宁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太欺负人了。”短短一句话,让顾建设原本准备问的话全部咽回去了,他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是爸爸没用,没能保护好你。”在那种时候,让闺女一个人孤军奋战。
后来想想,他真的不配当一个父亲。
宁宁过去抱了抱顾建设,她轻声说,“爸,你已经很好了。”在那种时候,选择相信她,她的至亲总归是没让她失望的。只是父亲沉默了太久,也被奴役了太久,久到让他忘记了,如何才能站起来。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慢慢教,教会他们勇敢地站起来,大声说“不!”
宁宁一回头,就看到阳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手看。
她手的背部那是被碎瓶子不小心割破的地方,宁宁掩饰地把手缩了回去。
她笑着摸了摸阳阳的头,“没事,就是有点惋惜,把咱们阳阳的麦乳精给废了!”
阳阳摇头,伸手轻轻地摸着宁宁的伤口,眼珠子黑黝的,“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谁欺负你——”
“我打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