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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查尔斯乘车离开曼彻斯特的时候，就像他没想过少年能从美国队长和两个X战警眼皮子底下溜走一样，他也真的没有想过会收获意外之喜。
……好吧，意外之喜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但事实是，托尼.斯塔克会主动提出帮他寻找尼朵，甚至可以说复仇者联盟会有求于他，这是全然出乎年轻的X教授的意料的。
虽然听起来像利益交换，但一场良好的利益交换往往也可以是两方势力未来精诚合作的开端，所以如果剔除个人情感和道德感之类的主观因素，仅仅从大局上来看，某意义上当下美国队长的沉睡不醒，几乎就是为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之间的关系粘合给打着瞌睡送来了枕头。
“史蒂夫他在之前的战斗中除了肢体上的伤害外，没伤到脑子。”
托尼二话不说就要推门往外走，并把之前告诉弗瑞的信息又重复了一遍：“发现不对后我去他病房确认过——窗户完好，门扉未损，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新生的外伤内伤也没有违规药物注射针孔痕迹，红外监控显示他一直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无人接近，但他就是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不能醒来——且看见你之前我们都没往精神攻击上想。”
“然而精神攻击却可以远距离的造成这种后果，还不会被人察觉。”
查尔斯闻言略微一哂，他眉梢轻挑，矢车菊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碧波荡漾，与另一只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瞳仁交相辉映，似有山水潋滟晴方。
他站在原地，对已经在门外回首看来的托尼道：“你不怀疑是我做的？”
“你做的？为了什么？总要有个原因吧？”
有着迷人程度丝毫不下对方的，焦糖色的大眼睛的托尼下颏上修剪出两个小尖儿的胡子随着他双唇开启而一动一动，花花公子.慈善家.前军火商.现任神盾局顾问.清洁能源开发领头者.科学家等一大串头衔主人的钢铁侠先生超级夸张的道：“为了权？美国队长就是一象征符号大于实际权力的存在。为了钱？别逗了史蒂夫连你城堡的杂物间都买不起，你攻击他还不如攻击我。为了貌？哦，要是哪天我在报纸上看见你和男人结婚了，我肯定第一时间会想到艾瑞克.兰谢尔而不是美国队长。”
查尔斯：“等一下为什么会想到艾瑞克——”
托尼完全不上心的打断道：“总而言之，要是哪天超人被精神攻击了我会怀疑你没错，可现在与其因怀疑你而浪费时间，我宁愿让你这个精神和大脑方面的专家诊断一下。”
查尔斯：“……”
距离查尔斯还有几步路的汉克，亚历克斯和罗根：“……………”
亲眼见识过沙滩离婚，对不起，是沙滩分道扬镳的亚历克斯超小声点跟汉克道：“怎么办，我觉得我要是看见也会以为那个人是兰谢尔。”
因万磁王拐走了瑞雯而彻底跟前者不共戴天的汉克：“别提他行吗……真见鬼我竟然无法反驳。”
听见了一切的查尔斯：“………………………”
他眼前及身后的怕不是假的钢铁侠和X战警。
“行了，天已经聊够了。”
托尼眼尖的越过查尔斯的肩膀看见弗瑞有起身的迹象，一点儿也不想再把时间荒废在扯皮上的他冲查尔斯做了个跟上来的手势，而后转身就走：“这边。”
“那汉克你跟我来，罗根和亚历克斯先回昆机。”
查尔斯话音未落，已经走出去的好几步的托尼的声音紧跟着出现：“Comeon，我大厦里能没有个让客人休息还不被任何不速之客打扰的地方？Jvs！”
“两位先生，请跟随指示灯前进。”
贴心的人工智能管家无缝衔接：“我会带领二位前往休息室。”
查尔斯闻言无奈的侧首看向几人：“……既然如此，汉克你跟我来，亚历克斯和罗根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我这边应该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好。”
亚历克斯道。
“那最好不过。”
罗根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神盾局局长，冷笑道：“不然我都要忍不住给什么东西开几个洞了。”
“我们先行一步。”
查尔斯得到两人应承后微微颔首，他甚至也没忘了再冲娜塔莎，克林特，和弗瑞三人微笑示意，方带着汉克跟随斯塔克离开了会议室。
而亚历克斯和罗根两人则干脆无视了弗瑞，头也不回的顺着指示灯走了。
本就空空荡荡配色冷淡的会议室中，顿时只剩下了相对无言的三个人，越发显得寂寥了。
“……”
“……”
“……”
“局长。”
长久的沉默后，娜塔莎率先道：“就算zheng府有如此考量……我依旧不明白你在此时把一切都掀开，与X教授言语冲突的动机。”
“那你是怎么想的，罗曼诺夫特工？”
面对查尔斯时身体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特工头子终于后倾，靠在了椅背上。
“说实话，在我知道他们竟然会往还有平民未撤离的曼哈顿岛扔he弹的时候，无论上面又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太过惊奇。”
美艳动人的女特工轻拂红发，她长腿再度交叠，以一种慵懒而性感的姿势抱臂而坐：“你这次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神盾局局长，况且神盾局本来也不转管变种人事项，你来谈其实有越俎代庖之嫌。但他们却让你来了，再联想到变种人的经历，这次事件中X教授的作用和那个男孩……”
“外星人解决之后，终于轮到在纽约大战里，其他不受监管和控制的力量了吗？”
娜塔莎一针见血道：“所以，我个人认为一切不合理之处，是因为有谁以这次的事件作借口，而重提了变种人注册法案。”
“先说好，泽维尔，我虽然理智上认为武器没错，有错的是使用武器的人，这此也站你这边，但我理智上同样认为过大的力量是应该被约束的。”
上行的电梯中托尼看着不断变换的数字，忽然道：“但具体谁来约束怎么约束，确实个很大的，肯定会争论不休的议题。而且事实就是有些存在我们管不了，强行去管只会适得其反，搞不好就会把本来的朋友与伸出援手的人给逼到对立面，比如超人，绿巨人，再比如你的变种人——所以在万无一失人人认同的办法出来之前，倒不如维持现状。”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强行管控。”
查尔斯眨眨眼睛，叹息道：“变种人注册法案……其实我不是不能理解zheng府的顾虑，毕竟变种人中确实有危险且极端的个体存在。但我无法认同这样一刀切的，连那些隐藏能力只想好好过平静日子的变种人也拎出来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任由他们承受不该承受的评论的做法。”
“斯塔克，我X教授的身份等同于查尔斯.泽维尔这个名字一事，知道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如果仅仅是登记注册名字和能力，其实对我个人而言没有影响。”
查尔斯继续道：“而期待万无一失的办法出现的你的超级英雄身份和真实身份更是人尽皆知，但要是有朝一日，有类似变种人注册法案的什么超级英雄注册法案出台，而你的队友中身份保密的几位被迫撕开面纱正面大众，你会怎么做？赞同，还是反对？要知道，你们是超级英雄没错，但你们的家人，在乎的人，爱的人却不一定人人都是。一但包括你的队友在内的所有拥有‘不受控制和约束的力量’的蒙面英雄们的身份被揭开，首当其冲被打击报复的将是他们爱的人……而英雄不会永远及时赶到。”
“……”
短暂的沉默。
“好吧。”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中，托尼终于把视线从数字上移下。
他慢吞吞的走出电梯，又默然不言的绕着门口那一小部分地面踱步了几圈，最后不得不与查尔斯四目相对，道：“虽然除了班纳博士外我很少认可别人是个天才，就像我从来不会认可哥谭那个家伙在受欢迎程度上和我有的一拼……但你确实是个有高度发达大脑的家伙，而且你问倒我了。”
他带着马克铠甲遥控手环的双手一摊：“最起码我现在的答案是，我不知道。因为我刚刚意识到我在意的人从我承认自己是钢铁侠以来安然无恙到现在有多么幸运，而我也当真不可能无时无刻全方位保护他们每一个人。”
——所以有必要给小辣椒和哈皮也设计点防身的东西了。
或者简单一点，不仅仅是给小辣椒和哈皮，而是给全人类。
譬如随叫随到的，数不胜数无坚不摧的钢铁军团？
再不然，一个以最终和平为目标的人工智能？
乍看上去不动声色的托尼疯狂转动的脑海中，已经将这两项议题给放在了“要做的事”的前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