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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致远也顾不得避嫌,大庭广众之下,径直地就拉住了四殿下姜璟。
谢致远把姜璟拉到角落,口气不善地问道,“四殿下,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姜璟看着气急败坏的谢致远,竟有些快感。是的,他讨厌他的外祖父。
一个整日把谢家挂在嘴上的人,一个整日用女人来算计着,如何给谢家带来最大益处的士族。
姜璟乐呵呵地喊道,“外祖父。”
谢致远依然拉着一张老长的脸,不理会姜璟。
姜璟有些不悦,就算自己不受父王喜爱,就算谢致远是自己的外祖父,但他是姜国的四殿下,这一点,谢致远似乎不是很明白。
他按下心中的不悦,又亲昵地喊了一遍,“外祖父。难道您今日想看到三哥成为太子殿下?”
“当然不想。”谢致远没好气地说,“若你再多得王上的喜爱,谢家也会鼎力支持你登上那个位置的。”
谢致远有些气馁,为什么三殿下不是谢妃生出来的?
自己和谢家倾力培养出来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过人,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却样样不如魏贵妃生出来的?
姜璟自然明白谢致远的话,这是怪自己没本事。
他维持着脸上憨厚的笑容,“外祖父,现在的局面总要好过三哥登上太子之位。大哥,从小就不得父王的喜爱,今日您也看到了,朝中支持者也寥寥无几。”
“三哥就不一样了,魏贵妃,背后的魏家,最重要的是,父王也喜爱他。这样的人,以后怎能轻易被我们拉下马?现在,更愁的人是应该王家和魏家,咱们谢家等着看好戏就够了。”
谢致远很快便想通了这里的关窍,他看着四殿下,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外孙也不像看上去那么憨厚简单。
想当年,谢妃生产时,不幸血崩,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婴儿。
在这深宫里,掺杂着太多利益纠葛,就像一个没有刀光剑影的沙场。没有母亲的庇佑,能不能好好长大都是一回事?
再者,没有谢妃的悉心教导,姜璟会全心全意替谢家谋划前程吗?
为了稳固家族地位,谢致远不得不,又将小女儿送进了宫,也就是当今的惠嫔。
只可惜,惠嫔虽得王上一时的喜爱,肚子却不争气。竟然没有一儿半女,一直也就是个嫔位。
他不得不再次把所有的希望倾注在姜璟的身上。他曾派人多次照拂姜璟,希望把他培养成最好的一位殿下,能够获得王上的欢心,重振谢家荣耀。
可奈何,他不是一块好玉。哪怕细细雕琢,也没有出挑的地方。放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哪一个不是胸有沟壑,才华横溢?
可是他偏偏没有沾染半分。一身粗鲁,还沉溺女色。谢致远自然是看不上眼。
谢致远不满地说道,“以后,这样的大事要与外祖父商量商量。”
他可以容忍姜璟不如三殿下,但不能容忍他脱离谢家的掌控。自己悉心培养的棋子,难不成要替他人做嫁衣?
谢致远的心思早已千回百转,他又恢复了慈祥的面色,叮嘱道,“最近天凉了,四殿下你一个人在宫中也要多保重身体。”
姜璟乖巧地答应着。看起来,和睦慈爱。其实祖孙俩,心怀各异。
魏英杰和三殿下已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说什么。
可是看谢致远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就明白了是姜璟自作主张替太子殿下出头。
这样就好,王家和谢家没有联手就好。
一夜无眠,姜渊做好所有的事情,简单地洗漱后,喝了一杯浓茶提神。
他从袖中掏出那一方素帕,这是泠儿留给他的念想了。
“泠儿,王兄一定会查明真相,替你报仇!”他的眼神愈发寒冷。
姜渊从书架上取了一个木质锦盒,将手帕仔细叠好,轻轻放进去,收好锦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姜渊已经在边关呆了七年,军涯生活早已经将他磨砺得,再不似从前那般软弱,心境也不再似孩童那般纯真。
他明白,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本想卧薪尝胆,徐徐图之。
不料,泠儿之死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的父王,怎么能容忍大权旁落?昨夜,他一封密信,送到一个官员的手上。
那是他安插在魏英杰那边的人,很普通的一个官员,平平无奇,甚至魏英杰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他只是让这个人看准时机,在朝堂上提议姜奕为太子,仅此而已。
魏家结党营私,自然众人附和。他的父王疑心甚重,怎么还会轻易册立姜奕为太子?
自古以来,皇权就应该是至高无上,牢牢掌握在王上一人的手上,怎么能允许他人觊觎?这个人,是他的儿子都不行。
姜渊用力地吮吸着新鲜的空气,他自然也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可是他不后悔。
姜渊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独自一人离开了东宫。
睡了一夜的李真,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早早就醒了。
没有手机的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只能起床找点事情。
原来以前自己赖床,不是因为被窝太舒服了,而是手机太黏人。
李真初来这个世界,倒是对外面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她一个人逛着东宫,完全凭感觉走。哎呀,昨夜看不清楚,竟不知东宫这么大,这么好,还是古人会享受啊。
远远地瞧见婢女,纤腰细肢,走起路来,步履轻盈,珊珊作响。
李真垂足顿胸,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穿越过来就只能当个小太监了?
她瞅瞅自己的样子,走起来路来,虎虎生风,实在是不配啊!
李真偷偷地躲起来,等婢女走了,又继续闲逛。
她无意中看到一个身影,一袭黑衣,身姿挺拔。好像是那个太子?
好奇心害死猫啊,李真不由自主地跟上去。这么早,他要去哪里啊?
李真追上去,不过拐了一个弯,长长的走廊,竟空无一人。
“哎,人呢?见鬼啦。”李真揉了揉眼睛,莫不是刚刚自己眼花了。
她四处张望着,下意识咬着嘴唇,小声地嘟囔着,“这里怎么这么邪门?我刚刚明明看到那个不好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