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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工藤优作平复了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有些感慨地将事情经过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有希子略带惊讶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诶?世上还会有比优作更聪明的人存在吗?”
“当然存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也只不过是位平平无奇的推理小说家罢了。”
工藤优作神色淡然,回答得坦坦荡荡。
尽管初闻此事时他的确有种一代新人换旧人的落寞感觉,但转念一想,自己完全还没到落幕的时候。于是他很快就把这种他自己也很难理清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况且他又何必跟下一辈较劲呢,那位藤原真一的对手应该是自己的儿子才对。
此时新一不忿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但是,对方是京都人,比父亲要更了解京都的地名。而且父亲是今天清晨才收到警视厅的信件,而他很有可能更早就得到了暗号图。如果我也有他的这两项优势,那我很自信在破解暗号图的速度上不会慢于他。”
工藤优作闻言微微皱起眉头,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用稍显严厉的语气制止道:
“新一,慢了就是慢了,不要找借口。”
随后他表情舒缓下来,望着仍满脸不服气的儿子,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你有好胜之心的话,输掉的时候就不要抱怨,而应该努力发现对方的优点,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争取下一次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方。相反,怨天尤人地找借口无异于逃避,而逃避只会让人耻笑。”
“是。”新一目光躲闪地低下了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工藤优作则一脸慈爱地摸着儿子的脑袋。
在教育孩子方面,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放任孩子自由茁壮成长,并尽量尊重他的想法。当他做出成绩时,要毫不吝啬地加以鼓励;但当他思想走了岔路时,也要毫不犹豫地予以纠正。
此时的新一依旧难以释怀,但父亲的话他却是听进去了,不就是下次再战吗?
他那紧盯着地板的目光中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斗志,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发誓:
藤原真一,我一定要替父亲打败你。
……
餐桌前,一家三口正在气氛融洽地进餐。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有希子便放下碗筷前去查看。
不久后,有希子步履匆匆地返回餐厅,大惊失色地叫嚷道:
“优作,你的稿子写得怎么样了?外面现在全都是催稿的编辑。听说他们都是因为电话打不通而主动上门来了。”
工藤优作心咯噔一沉,脸色顿时僵住。努力咽下刚吞入喉咙的食物后,他这才苦着脸说道:
“今天整天都在解密,我一个字都没动笔,这可怎么办啊?”
有希子闻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是焦急地左右打转。
工藤优作的目光变幻不定,似乎在苦苦思索着对策。
“对了!”他突然一拍手,语速极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希子,我们去国外旅行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夏威夷吗?”
有希子气恼的声音不停传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夏威夷…”
倏忽间,她意识到了丈夫的意思,表情也显得有些蠢蠢欲动,她随即用略带兴奋的语气说道:
“你是说我们现在逃跑到国外?”
“对,这样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丈夫肯定了她的猜想。
新一一脸无语地看着因想出对策而欣喜若狂的父亲,心中冒出了一串问号:
父亲你不是刚教过我不要逃避吗?怎么事到临头你跑得比谁都快呢?
有希子发出一声惊呼,想起了爱子的着落问题:
“那新酱上学放学吃饭怎么办啊?”
“没问题。让隔壁的阿笠博士照料他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我们再回来。”
工藤优作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语气很是理所当然。新一则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有希子大喜过望:“就这么办!”
随后她凑近搂住儿子的脖子,用兴奋中掺杂着一丝丝抱歉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哦,新酱。爸爸妈妈因为意外要去国躲避一段时间,你在阿笠博士家要注意安全,按时上下学哦。”
新一不禁在心中腹诽:你们这是把我撇在家里,自己出去旅行的吧?
有希子又忽然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行啊,优作。现在房子围栏外面到处都是编辑,我们一出门就会被他们围住的。”
啊这。优作也顿时止住了笑容,开始苦思冥想地思考着对策。
有希子在他身后看得急火攻心,再这么下去,她心心念念的夏威夷旅行就要泡汤了。于是她一脸焦急地催促着丈夫:
“你是位推理小说家,现在我们家就像密室一样,平常在小说里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想出逃出密室的诡计手法吗?快想想我们要怎么逃出这间密室啊?”
工藤优作仍是一脸愁容,绞尽脑汁地思索逃离自己家的路线。
“哈哈哈。”望着急得直跺脚的母亲与一筹莫展的父亲,新一瞬间心情舒畅,一阵开怀大笑之后,他将父亲刚才教育自己的言语如数奉还:
“父亲。事到临头是不能逃避的,逃避只会人耻笑,赶紧熬夜写稿子吧。况且在现实世界中,命案现场绝不存在真正的密室,所有的密室杀人案都是有破绽的。”
“啰嗦,还用你来教我。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啊。”
工藤优作闻言脸色一僵,随后涨红着脸对儿子一番振振有词的呵斥。看来他有极其灵活的行为标准。
“密室,不在场证明,案发现场…”工藤优作的眉头已经紧紧蹙成一团,他开始紧急开动起他那远超常人的大脑,使尽浑身解数地思考着如何扭转局面,最后他抱着头喃喃自语道:
“假如我们是犯人,被困在密室里无路可逃,而外面全都是警察,一出门就会被逮捕,那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家里又没有密道,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嘛。我要是会飞檐走壁就好了。”
等一下,工藤优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随后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了妻子身旁并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激动地说道:
“这件案子的真凶只有我,而有希子你是清白的,所以只有我出去才会被逮捕!”
围观看戏的新一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吐槽:
父亲在说什么呢?怎么真把自己当成犯人,把家里当成案发现场了?那留在家里的我不就成了被害者?
有希子则是猛点头,如连珠炮一般飞速说道:
“对对对,优作是犯人,我不是,然后呢?”
工藤优作继续急促地说道:“你不是跟那位蜚声中外的魔术师学习过化妆术吗?”
有希子闻言一愣:“你是说黑羽盗一先生?”
“对。”工藤优作当机立断地安排起行程:“你用他教给你的易容术假扮成我的模样出去引开编辑,然后我再伺机逃出案发现场,之后你再抓准时机变回原貌,逃离编辑们的追捕。我们约定在机场相见,这个计划怎么样?”
有希子猛一拍手,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她本就喜欢一些冒险刺激的游戏,当即干劲十足地答应下来。
工藤优作则仰头大笑,笑得开怀荡漾。
“话说这位大魔术师到哪去了,似乎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他好像是去关西地区举行魔术表演了。据说他破解了从来无人生还的火焰脱身魔术,正兴致勃勃地打算将其搬上舞台呢。”
心不在焉地听着二楼化妆间里父母的无聊谈话,工藤新一默默地咽下最后一口饭,感觉生活已经彻底失去了乐趣。
此刻在他心中,父亲那原本崇高伟岸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