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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东南部,台湾
此时的郑成功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人如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在那灯芯被拔掉的一瞬间燃起的刺目光芒,现在的他觉得比以前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得多,甚至都有力气大喊出声招呼他的心腹重陈近南,以及他最心爱的儿子郑经。之所以找他们过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来吩咐遗嘱的。他知道这个是回光返照自己命不久矣。
“参见延平郡王(父亲)。”进来的三个人齐齐的喊到,声音有些沉重与沮丧。因为心中也同样明白郑成功召他们来的用意。
“咳咳,诸位免礼,儿子你坐到我床榻边上来。”郑成功挤出了一个微笑,像郑经招了招手。后者立马会意的向前坐去。
“如今大明的永历帝已经控制了整个缅甸………我们还有机会吗?!”郑成功思索片刻之后缓缓说道,他对前路并不是十分看好。
陈近南缓缓摇了摇头:“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估计很难啊!如今永历如日中天,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北上光复云南。而清狗在福建步下了重兵,在海岸袭扰或许没问题,可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登陆,就更别提反清复明之大业了。”
郑成功听后,猛咳了几声,一大口鲜血吐在了床榻之上。他郑成功也曾有过高光时刻,最巅峰的时候甚至差一点攻下了南京城。可是现在就连福建那边的耿精忠都搞定不了。甚至人家的实力已经有点隐隐的盖过他了。
反观那个曾经让他看不起却不得不在名义上效忠的永历帝反而是夺得缅甸大权,这让他情何以堪?!
“父亲!(郡王)”几个人顿时围了上来。郑成功缓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近南,你打探的情报最如何?”郑成功不想再拘泥于这个问题,再次问道。
“回禀郡王陛下,恕在下无能,在天地会在缅甸的分舵已经被捣毁大半,就连我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陈近南十分无奈的说道。其实信息还是得到了一些的只是他不想讲出来刺激郑成功罢了。
郑成功凝望着远方,就连咳嗽也略微好转了些,脸色红润了不少:“那有没有想过投奔永历呢?”这个问题是郑成功最不想说到的,但此时也没办法了,他要死了。那大明皇帝再怎么说也是汉人,是自己名义上效忠的对象。对他而言至少比由清廷来统治中原要好得多。
跟何况,他一直把沐剑铭的表现看在了眼里,没想到那个半大的孩子无论自己怎么诱惑也丝毫不为所动。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得到他的重视了。
“这……”三人对视一眼,竟然皆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未将曾去支援永历,却发现荷兰海军早已死伤大半。其实力自然是难以想象。或许我们投奔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刘国轩思考片刻之后把内心深处的话讲了出来。
他们的海军虽然也强大,但心中很清楚绝对强不过荷兰海军。更不用说将其重创。哪怕是敌军轻敌大意,那也不是平常之人,所能轻易做到的。
遥想到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曾经一百多艘战舰对阵11艘荷兰战舰才是能够顺利的时候,郑成功就不住的发抖。
“父亲,台湾可是您和爷爷一手打下来的基业呀难道就要这样拱手让人?”郑经有些悲愤的说道。难道自己刚刚把荷兰人赶走就要给做明朝人的嫁衣了吗?
“咳咳,咳咳,咳。”郑成功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逆子!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大明皇帝乃是我中原正统皇帝,这天子的位置决不能让一个外族人给占了。
你们一定要记住,彻底效忠陛下之后一定要为他认真做事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真正光复旧土。
你们要记住自己是汉人,是汉臣,是大明的子孙。”郑成功大声说道,或许说之前他还有反心,不过现在它决定好人做到底,好臣子做到底,在历史上留一片清白之名。
说这些话似乎用尽了郑成功全身的力气,他无力的倒在枕的高高的被褥上,咳嗽着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三人。
“臣等定当不负郡王所托,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少郡王,辅佐大明皇帝。”刘国轩与陈近南咬了咬牙发誓道。
“很好。”郑成功点了点头双手颤抖的从床榻背后掏出了一卷用腊封好的遗嘱“如果有人不服,就把这个读给他们听。
我虽身死,但余威犹在。他们定然不敢违背。大明的江山就交给你们。”郑成功已经很虚弱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用着自言自语的声音在细细的说着些什么,眼眶处一滴热泪缓缓的滑落下,滴露在床榻之上,那微微举起的右手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手指头缓缓地向手心,似乎想抓住一些什么,终于是无力的倒向了床面。
“父亲!!!(郡王殿下)”三人撕心裂肺的喊道,并没有任何的装腔作势。要说对郑成功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郑经自然不说了,其他两个人也都是被郑家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重臣,对于郑成功的感情那可不是一丝半点,几乎都是称兄道弟的级别了。
“延平郡王驾鹤西去了!!!”延平郡王府中,每一个人都带着哭腔喊到。听到了这个悲痛的消息之后,整个台湾的军民,甚至就连一些高山族的人也都是泣不成声。毕竟郑成功的政策是相当开明的,而且大公无私,对百姓对军民也非常的好。
郑成功死了,比历史上记载的时间要早了很多。至于这深层次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过于悲愤,或许是永历的崛起带给他的无奈,或许又有些什么其他的原因。不过一切都随着郑成功的去世出画上了休止符号。
“陈大人,您看接下来怎么办?”父亲死后,郑经有些找不着头脑,六神无主的问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个重大的消息告知沐剑铭,让他转告大明皇帝。
并且把这个信息传给郡王在大和的弟弟再把我们的打算告诉他。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郑成功一直到死才改过口来,叫永历帝为陛下,现在郑成功死了,他自然也没这个胆子再叫下去。
“那就依先生高见,可是陛下真的会接纳我们吗?”郑经有些踌躇的问道。
陈近南的眼睛微微撇了郑经一眼,多了几分嘲讽之色。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足以代表这个郑经是真的胸无点墨毫无头脑:“殿下怕是想太多了,地下既然将沐剑铭和勒统武派过来就是一定要将我们拉拢过去的,只要我们忠心耿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郑经总算是放心的点了点头,好像有一种什么气从他的身体中一泄而空。眼睛不由自主的望想父亲临死前指的那个方向。
那个地方是大明的心脏——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