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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招我去中都论策了,诸位爱将以为如何?”大营之中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冒了出来,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营帐之中,蜡烛跃动着带来几丝昏黄的光,在湿气中有些模糊不清。几个人围坐一圈低声谈论着,最中间的一个英俊魁梧的汉子就是号称南明战神的李定国李将军。李定国(1621—1662)明末清初陕西榆林人,字宁宇。张献忠义子。封为安西将军。顺治三年(1646),张献忠战死后,与孙可望等率部联明抗清。永历六年(1652),进入广西,攻克桂林,乘胜北上,连克永州、衡阳,声震湖湘。遭孙可望嫉忌,退入广西,再屯云南。十年,密迎永历帝入滇,封晋王。后孙可望降清,西南防务机密必将失,清军大举攻入黔。他转战不利,退入缅甸。康熙元年(1662),永历帝被杀,他悲痛欲绝,于同年身亡。
直到今天云南人民还称李定国为滇中脊梁,已此来纪念他。
君王血溅金蝉寺,
荒外孤臣泪满衣。
天不祚明非战罪,
鬼能杀贼与心违。
垄旁樵牧蛮吏禁,
墓上松揪杜宇飞。
知否中原已恢复?
河山无恙去来归!
这就是大明最后的脊梁李定国。
“父亲,我认为还是不去为好。”李定国的次子李嗣兴低声劝说到。他的兄长李溥兴在贵州与清军作战时战败被清兵俘虏杀害。
“我认为不妥吧,陛下”泰安伯窦明望沉吟道:“陛下有诏臣等不得不去啊!”
“窦将军难道没听说过将在外君有令不受吗?”李嗣兴冷哼一声:“更何况陛下此番迁到海边,搞不好又是要逃命海外。我李家的儿郎难道天天都只能在逃命中奔波吗?”
“放肆。”李定国轰的拍了一下桃木桌,双目圆瞪:“陛下的意思是你能够揣摩的?”说完就想抄起桌子上的一块镇纸,就想向着自己儿子脑门上砸去。被在他一旁不远的勒统武一把拉住,王之邦,吴三省两人,也赶忙护在李嗣兴的边上,口中大喊着:“将军息怒,少将军不懂事姑且饶了他这一回吧!”
“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不就是你们惯的。”李定国冷哼一声,终究放下了手中的镇纸。
“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阻拦。吴三省,勒统武你们骂人陪我一同,王之邦保护好少将军。”李定国一拍桌子,在场的众人便知道此事以是板上钉钉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便从李定国的大营中缓缓的驶出,马车之上摆满了茶米油盐一类的东西,整辆马车只有五六个人,其中有四个都属于李定国,还有一个则是周世苍派过来的马车夫。
“几位将军,路途遥远,可以先稍作休息。”那名马车夫微笑说道。
李定国等人点了点头,并没有管他。
马车的速度很慢,悠哉游哉的就像去露营一般。旁边时不时的还有缅甸百姓经过让马车停下来在上面买些东西。
李定国等人也毫不着急,毕竟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保不齐他们边上就有人在暗中监视。于是只能在卖东西的时候顺便和百姓们谈上几句旁敲侧击,搞点情报。他们是会说缅语的,但是些百姓大部分居然都会汉语。流行程度就像后世的英语一般,足以可见当时天朝上国威震四方。
整整小半个月时间,李定国等人才从西双版纳来到现如今的中都城,也就是大明流亡政府的驻所。
来到此处之后,李定国的双眼顿时一亮,如今的中都已经有了些规模,有了西班牙人的鼎力支持,又有了朱焱开明的管理政策,使这个地方成为了缅甸西部最大的一个货物集散地之一,越来越多的百姓来此处定居,华服之人随处可见。而且门口的这条道路也是异常的坚硬好走,没有太多的颠簸之感。
中都城门口,城墙虽然只有一人高左右,但看上去都是一种十分坚硬的感觉,城墙之上,每过几分钟就有一帮身穿皮甲,手拿火铳(黑麒麟的)的士兵经过。城门口,也有几个威风凛凛的明军士兵在前站岗。
更让李定国等人感到好奇的是这些士兵居然没有一个人向百姓要拿卡费的,而是一分一毫算的明明白白,绝不多收。
“小兄弟,缅王莽达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一座城子给陛下呀?”勒统武心直口快,憋了这么久了,实在憋不住了干脆问了出来。
只见那车夫吭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几位将军要是知道这中都城三个月前还是一个荒落的小渔村时会作如何感想?”
“什么?”这回轮到李定国震惊了。这坚硬的道路,厚实的城墙,行人如织的街道,严肃整齐的军容,一丝不苟的官员居然仅仅只是这三个月的成果?
“既然如此缅王莽达怎么可能继续放任?”李定国压低嗓子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陛下早就与监管他的缅甸禁军做了交易,又买通了王宫里的人,缅王莽达现在一直以为陛下等人正半死不活的在海滩等死。”那马车夫说话毫无忌讳。
“这……:”李定国勒统武等人对视几眼,一股狂热的欣喜从他们身上散发而出。这么说来陛下一定是改变了。就拿门口的那几个士兵,街道上的几个捕快来说这一切仿佛都是在梦里一般。
马车夫也没有着急的带他们到杨沧海的居所那里,而是先带着他们一行人在中都城中转悠了一圈。
原来那种坚硬如铁的地叫水泥地,原来这种地不只有成门口的主干道上有而是大街小巷上几乎全铺了这种水泥地。两侧的房屋也大多都是由水泥砌成的,偶尔穿插着几栋古色古香的云南高脚楼,颇有一番风味。
海岸边上,无处不在的商人密布,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艘商船起航,每隔几分钟又有一艘商船靠岸。每艘船上除了挂着他们本国的国旗之外,还都统一挂了大明的日月明旗。李定国等人忙问为何?那马车夫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最近这南洋之上出现了一伙海盗,来无影去无踪听说不管是西班牙人的商船,还是荷兰人的商船甚至就连他们的军舰来了都敢劫掠。唯一不敢的就是我们大明的商船,据说是陛下曾经剿灭了他们的首领让他们非常恐惧大明的威武雄姿。”
“还有这事?”李定国顿时又震惊了起来。今天的震惊已经够多了,简直就是震撼李定国一整年。
最后的目的地便是明军的训练之所,他们的训练之所一向都只是在城市的边缘,城中的百姓每天早上六点整便能准时够听见整齐的口号声和划一的脚步声,因此大部分的小商贩就以这个为闹钟,口号一想也就代表一天的工作繁忙又得开始了。
这一会轮到李定国勒统武等人一起震惊了。他们可不是不知道这群大明痞子军的赫赫威名。可是陛下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这群痞子兵的士气变得能够与他们在丛林中身经百战的老兵相提并论了?!!
李定国的双眼之中重新迸发出了希望,他知道这一次陛下召他前来不会再让他失望。
“几位将军,前面就是杨首辅的府邸了,待会儿你们便和杨大人一起进宫面圣,小的就先告退了。”那名马车夫微笑的拱了拱手,勒统武从腰间掏出了半锭纹银丢给人的名车夫,那人自然喜笑颜开的走了。
“我们走吧,先去拜见拜见首辅大人。”李定国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