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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妃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大殿就陷入了一瞬诡异的寂静,虽然很快众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喝酒说话,可有意无意的,所有人都眼神都在向挽清、叶纪棠和苏晗三人身上来回转悠。
苏家与向府一向交好,向挽清自从去年摔了一跤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不仅封为县主,整个人更是一日比一日温婉端丽,若说两家人真想结个姻缘,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陛下却突然下旨将她赐给晋谦王为妃。
乐妃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本就比全部说出更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不论是叶纪棠还是向挽清或者苏晗,在京都也都算的上风云人物,单领出去都显眼的很,更遑论三人之间若是传出些什么绯闻轶事,只怕不消一夜的时间,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私相授受也好,半路抢亲也罢,只要将谣言传出去,她在想办法添一把火,对于叶纪棠与向挽清的声誉来说,那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娘娘此话说的并不准确,清乐县主温婉端庄,名门闺秀,臣确实曾经向往,也曾请母亲上门提亲,不过清乐县主对臣却只有朋友之心,并无情爱之意,左司马夫人也是当场就婉拒了臣母亲。”
“臣虽因此心中遗憾,但是也明白以县主文才容姿,臣确实是有些不配,如今陛下慧眼,赐婚县主与晋谦王,才是天作之合,臣亦是真心祝福。”
苏晗在朝中向来以温润恭谦闻名,平日里除了发表朝政之见,即便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泼污水,他也是从来不屑反驳。更何况在乐妃看来,此事对于苏晗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仅不会对他名声有碍,反而百姓会因此对他心生怜悯,有利仕途。
乐妃就是看准了他这种性子,才会在今天选择说出方才那番话,在她看来,只要是苏晗不开口,不论是叶纪棠还是向挽清解释,她都有办法让旁人以为,那只不过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所做的丑事被发现所做的狡辩。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晗不仅一反常态的开口,甚至一开口就如此凌厉干脆,不仅高高的捧了向挽清一把,还告诉众人是他苏晗自己单方面爱慕清乐县主,而向挽清则已经早早的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最后更是隐晦的拍了一记陛下的马屁,赞他赐婚是慧眼独具。
苏晗平日里性子虽然温润,但是自有节气傲骨,对于皇帝也没有别的大臣那种畏惧之感,所以他一旦这般说话,效果就比平日里就擅长溜须拍马的人好上百倍。
叶珃当即就笑着开口:“苏晗说的有理,朕既然赐婚,自然是觉得他们二人般配,又仔细问过,怎么会乱点鸳鸯谱呢。”
他开口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乐妃一眼,叶青临当即就是心头一颤,朝着自己母妃微微摇头,让她不要再纠缠此事,这婚事毕竟是陛下亲赐,若是因此让他不喜,反而得不偿失。
乐妃被叶珃的这一眼看着后背汗毛倒立,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笑意遮住阴翳,忙开口道:“臣妾方才就说了,是有人在臣妾耳边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如今苏大人又说的如此清楚,想来大家也不会误解了,如此甚好,甚好。”
乐妃随意打个哈哈,就想将此事糊弄过去,心中对于苏晗是说不出的厌恶,脸上却对着他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苏晗向来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见状微微颔首,就抚袍坐下。
乐妃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见远比苏晗更前面的蟒座之上,又有声音传来:“乐妃娘娘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想把这件事揭过了?”
这声音低沉优雅,又带着惯有的懒散,听起来像是有羽毛轻轻划过人的掌间,带着些酥麻让人欲罢不能,只不过说话的人身份不同,便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
乐妃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眼,携着风雨晦暗望向自己,不知怎的,她嗓音竟有一瞬间的干哑:“那晋谦王还想如何?”
叶纪棠摇头:“乐妃娘娘这话说的,倒像是本王要欺负你似得。”
乐妃深色一遍:“本宫没有这样的意思。”
“没有最好。”叶纪棠接的很快,“本王只是觉得,方才那话虽然是娘娘‘无意’间所说,但若是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加以利用,本王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有碍了清乐县主清誉,可就不妥了。娘娘你说是吧。”
叶纪棠加重了“无意”二字,又在说“居心不良”的时候,目光在乐妃与叶青临身上顿了顿,如此开口,只差明目张胆的指着乐妃与叶青临,说本王说的就是你们二人了。
乐妃即便是再好的修养,此刻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僵硬:“王爷考虑的对,是本宫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叶纪棠点头:“今日之事不过是件小事,可娘娘若一直如此,难免有一日祸从口出,娘娘当切记谨言慎行,日后说话更得思虑再三才是。”
当着这么多使节的面被一个晚辈如此对待,乐妃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意:“本宫不过是随口一句闲话,如今已经知道不对之处了,晋谦王觉得不如本宫像清乐县主斟茶道歉可好?”
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后妃,如今故意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引得众人纷纷开口。
“乐妃娘娘本意也不过是想祝贺王爷与县主大喜,是一片好心呐。”
“是啊,即便是有所失言,也并非有意,晋谦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娘娘贵为四妃之一,若是为区区一位县主斟茶道歉,岂不是让这么多外国使节看笑话吗?”
不过一时之间,原本默不作声的众多大臣都纷纷开口为乐妃说话,前后态度转变也不过她一句话的时间。
便是向挽清,都不得不赞一声,乐妃能独得圣宠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理由。至少在把握男人心思一道之上,颇有建树。
只不过这些男人之中,显然并不包括叶纪棠。
他甚至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才开口:“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娘娘斟茶道歉,娘娘倒是想的通透。”
“那晋谦王究竟想如何。”
叶纪棠一挑眉,容姿艳丽:“既然明妃娘娘说是有人在你耳边胡说八道,如此不知分寸的东西,自然是要严惩不贷的,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谁,还请娘娘明示。”
乐妃闻言,脸色豁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