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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历二十四年,正月初七。
陛下举行夜宴,招待万国使节,京都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都需入宫参加。
向挽清此次,是以清乐县主的身份入宫。
大殿之内亮如白昼,宴会尚未开始,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便已经充斥已久。
此次大臣家眷皆不得入宫,淑和怕她一个人无趣,便偷偷提了她的位置,放在自己边上,左右不过一个位置的事情,对于龙宠恩重的淑和公主来说,只是小事。
估摸着是北汉使团来的时候带来了淑鸢的信件礼物,这些日子以来淑和的心情都好的很,如今见到向挽清,更是笑意灿烂:“挽清姐姐来了。”
向挽清惊了惊:“公主,这么多人呢。”
“没事,如今父皇已经下旨为你和七哥赐婚,虽未礼成,但也算有了名分,再加上我和你本就亲近,叫你一声姐姐不算逾矩。”
她说的有理,显然是细细想过的,向挽清无法,便也只能随她去叫。
她扫了一眼大殿,才发现如今除了一些小国使团,其余三朝使节竟都未到席,连南朝的皇子也都一个不见。
淑和解释道:“三国的使团早些时候提前入宫了,父皇宣了几位哥哥一同与他们说话,想来该是等会儿一起过来,看看时辰也差不多快来了。”
向挽清点头,怪不得今日叶纪棠传信来,让她自己入宫,原是被陛下提前叫走了。
正说话间,大殿忽然寂静了一瞬,随即就是高公公那熟悉而高亢的通传声。
皇后与明妃照例没有出席,倒是乐妃,明明胎像已经初显,却依旧在这大冷的天风雨无阻的参加宴会。
叶青临因为扶着乐妃的缘故,踏进大殿的时候,竟比太子与荣襄王还要往前一步,仿佛他才是三人之中为首之人,太子与叶望烽自然不忿,可陛下没有开口,他们也不好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加以斥责。
那位传闻中以体弱闻名的北汉神子,今日依旧没有出现,倒是唐禗从御书房第一眼见到叶纪棠开始,就叽叽喳喳个没完,连叶朔宇看着都有些吃味。
至于沈逢,目光极快的扫过大厅之后,最终落在向挽清身上,嘴角挑起一抹有些放肆的笑意,他动作并未收敛,目光更是赤.裸,当下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向挽清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看向最后一人,想来应该就是她从未见过的东华使者,也就是瀚亲王的心腹大臣,江倦川。
据说整个东华,瀚亲王以下便属他权力最大,这次瀚亲王重伤,他不在朝中主持大局,竟跑南朝参加万国朝会,倒也引人侧目。
叶珃落座,挥手示意众人免礼,说了几句常有的场面话,也不外乎就是各国和平共处,万国朝会顺利了举行之类的。
就仿佛前段时间与东华那场死伤无数的大战根本就不曾发生。
毕竟前几日江倦川第一次在朝堂之上面圣的时候,带来了东华停战赔礼的歉意,金银玉石无数,甚至还许诺之后三年,南朝在东华边境三城行商,将不再从中收取税钱,在如此条件之下,双方会有如今和谐的情况,在向挽清看来实在是在正常不过。
可淑和的脸色自一看到江倦川便有些愤愤不平。
向挽清问她怎么了。
她答:“边境的战士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京都宫宴之上的纸醉金迷,虚伪笑意,如今大殿之上的人,又有几个想起那些为国牺牲的将士与百姓,竟都朝着东华使节笑语嫣嫣,当真是让人不齿。”
“那公主以为应当如何?”
“应当……”淑和脸上的愤慨神色一顿,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如何对待东华使者。
“公主以为边境战士为何悍不畏死?”
“自然是保家卫国。”
“是。”向挽清点头,“那如今有不用流血的办法,为何不去试试?”
“可……”
“边境的战士为国牺牲,自当牢记,可若是战争就难免伤亡,东华国力与我朝相近,如今开战,战况焦灼,只会令更多的将士牺牲,国库空虚,届时若是再遇天灾,只会令更多百姓受苦,这里面,或许就有那些牺牲将士的家人。”
向挽清继续道:“为何不休养生息,充足国库完善军备,以期来日。唯有如此,他们的牺牲才有价值。”
“有些仗是守卫疆土不得不打,可有些仗,能不打就别打了。”
淑和没再开口,只是脸上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向挽清见她沉默,便也不再多说,宫宴之上的歌舞翻来覆去的也逃不开那种靡靡之音,她看得多了也觉得无趣,目光有些散漫的略过,却顿在一袭白衣之上。
之前的几次宫宴也好,年节拜访也罢,不是他不在场就是她不在场,说来这还是向挽清自燕山之行后第一次见到苏晗。
本就温润如玉的男子,这段时间经过朝堂打磨,愈发显得内敛持重。
两人目光对视,苏晗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可随即嘴角的笑意更深,朝着向挽清遥遥举杯。
向挽清失笑,亦抬手饮下杯中之酒。
虽然苏晗与向挽清的婚事未成,陛下反而将她赐婚给了叶纪棠,可这段日子以来,苏府与左司马府的关系依旧密切,尤其是荣华归和宋知鸢极为谈得来,两人时常过府叙话。
向挽清有时遇见荣华归,她虽心有遗憾,可依旧待向挽清极为和善,因此向挽清也总觉得有愧于苏晗。
如今尴尬尽释,她心中也不由得松快许多,只是这大殿之上,总是有人见不得她好。
乐妃将苏晗与她的对视看在眼里,忽然开口道:“说来陛下为晋谦王与清乐县主赐婚,本宫倒还没有当面道喜过,今日既然遇上,不如以茶代酒,恭祝晋谦王与清乐县主日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向挽清闻言挑眉,正疑惑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就听她继续开口:“之前还有人在本宫耳边胡言乱语,说是苏府向左司马府提亲了,所幸本宫不曾听信谗言,否则这贺礼要是送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