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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向挽清说的也对,如今年关将至,连陛下都已经提前几日休了朝沐,天气愈发寒冷,向挽清便也偷了几日懒,躲在家里不再出门,直到腊月二十九,迁府之日。
对外大房与二房只称是分家,并未不和,虽然如今谣言满天飞,但是该有的样子还是得做上一做,所以当向挽清等人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除了最近早出晚归,一直不见人影的向铭熠之外,二房其余三人都已经早早的候在了府门口。
想着今日终于能迁府,离开这群令人反胃的所谓亲人,向挽清的心情出奇的好,连带着见到他们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笑意,甚至还有心思与她们闲聊一句:“二叔二婶今日气色看着不错。”
不同于向桓略带尴尬的笑意,诸荷凉笑的更为真心,更何况如今她儿子官运亨通,女儿许为王妃,如今邵巧贞发疯被养到郊外院子,宋知鸢一走,她就成了这向府真正的女主人。
就像大房如今厌恶二房一般,既然分家事情不可挽回,能离大房远一些,诸荷凉自然也觉得舒服。
“二姐姐。”
向挽清朝向挽宁看去。
“如今虽然分家,但你我毕竟是嫡亲的堂姐妹,更何况新府邸离得这般近,日后有空五姐姐还是该常走动,妹妹有空的时候也会来看望姐姐的。”
向挽清笑了笑,眼角瞥过那街角几个模糊的身影,便知道应该是几大不同势力在此刻关注她们分家之事。
向挽宁见她笑的温和,便继续开口:“等过段时间,我与青临大婚的时候,姐姐可要记得来喝杯喜酒。”
向挽清笑的眼弯,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蔷歆允今日没来?”
向挽宁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起蔷芮伊,但还是谨慎开口道:“表姐前两日染了风寒,虽然一心想来送一送,但是怕传染了妹妹与大伯母,于是特意托我问好,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向挽宁说的好听,向挽清却能猜到必定是上次她落了蔷歆允面子,她心中不忿,所以故意不曾来送。
“我怎么会介意呢。”向挽清轻笑,“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上还是她比你要聪明一些。”
向挽宁摇头:“妹妹不懂二姐姐的意思。”
向挽清笑意愈盛:“妹妹以为我为何一定要分家?”
向挽宁:“?”
“就是为了能不再看着你……”向挽清顿了顿,目光扫过向桓与诸荷凉,“还有你们,我就是为了能不再看着你们这张虚情假意的脸,虚与委蛇啊。”
“蔷歆允比你聪明的一点就在于,她比你更会看人脸色,她与我做对一次便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所以今日不曾出现在我面前,而你次次与我作对,却仍然以为我会继续和你在外装什么姐妹情深,当真是可笑至极。”
“姐姐?”向挽宁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会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向桓与诸荷凉更是面色一变,就要开口。
向挽清却突然开口打断他们,脸上笑意盈盈,言辞却凌厉:“二叔二婶可别忘了如今究竟有多少人盯着你们。”她目光扫过街角,“他们虽然听不见我们究竟在说什么,可却看得清你们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向桓与诸荷凉尚在嘴边的斥责就噎在嘴边,上不得下不得,脸上表情一时间调整不过来,也显得极为精彩。
恰巧此事向锦易扶着宋知鸢过来,看着也是收拾好了的意思,向挽清就懒得再与二房的人多言。
向桓等人正被向挽清的话堵的难受,又不敢让旁人看见他们与大房不和,只能强撑着笑意,心中却郁愤,连带着与宋知鸢也只草草说了几句话。
宋知鸢一见他们这幅表情,便猜到必然又是自己女儿的杰作,只不过她如今对二房早已没有所谓感情可言,便也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客气几句便抬腿要走,却没料到向挽宁会忽然开口。
“五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等我与青临大婚的时候,你是否会到场恭贺呢?”仿佛方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向挽宁嘴角含笑,提到叶青临的时候眼角满是柔情。
一如前生她穿着大红嫁衣出现在满身血污的向挽清面前,带着胜利者独有的骄傲。
“你……”向锦易面色一变,他自然知道向挽清当初对叶青临情根深种的模样,如今向挽宁再三提起此事,摆明了就是在刺激向挽清,如今虽然有了叶纪棠,但他还是怕她会难受。
可此刻刚要开口斥责向挽宁,见向挽清微微抬手,他便止住口中之话。
自从回京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他是愈发信服向挽清的话了。
向挽清笑着,眼里却又凉又薄:“若是向五小姐与豫南王的婚事能照常举行,我必定备上厚礼恭贺。”
前提是,照常举行。
她言外之意根本不加以掩饰,不止向挽宁,向桓与诸荷凉自然都能听的明白。
因为这桩婚事,向铭熠与他们不和,宫宴之后几乎都称得上是形同陌路,可他们一想到那几乎就在眼前的富贵,便硬起心肠不肯放弃。
可以说如今向桓与诸荷凉对这场婚事的重视甚至还超过向挽宁自己,如今听向挽清如此说话,什么有人窥探也顾不得了,当即面色一沉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嫁不得好姻缘便也看不得你妹妹嫁的好吗?真没想到你嫉妒之下竟有如此恶毒心思!”
向挽清险些要笑出声来:“嫉妒?”
诸荷凉理所当然:“你当初痴缠豫南王多年而不得,如今陛下赐婚挽宁与豫南王,你求而不得心中自然嫉恨。只不过情爱只是本就强求不得,豫南王既然心中早就有了挽宁,你即便再闹又有什么用处?”
其实如今向挽清在听旁人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早已经波澜无惊,可却没有想到宋知鸢却反应激烈,上前一步怒目圆睁:“当年那些事情都是清清受你家向挽宁挑拨而为,她心中根本就不曾爱慕豫南王,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污蔑清清,小心我一纸诉状告到御前!”
俗话说向来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反而格外可怖,宋知鸢就是这般的典型,莫说旁人,便是向挽清前世今生两辈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宋知鸢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也愣了神。
诸荷凉更是心中一颤,有些怯怯,却依旧喏喏开口:“就算不是,那也是羡慕我家挽宁嫁的好。”
向挽清自然明白宋知鸢这次一反常态,是为了保护她,感动之余也有些感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府门外传来一道清越男声:“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