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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挽清这几日无事,便一直将向洛凡带在身边,与向锦易和景羡等人议事的时候也故意让他在一旁听着,有时候也会故意挑些简单的问题来问他。
从刚开始的茫然局促,到如今的侃侃而谈,不过几日功夫,便进步巨大。
就连向挽清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或许是留着皇室血脉的缘故,天生就仿佛精于朝堂之道。
他方才的分析说的半分都不错,杭嬷嬷看似平庸无奇,实际上却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否则不也不会周嬷嬷与张嬷嬷都一一身亡,连邵巧贞如今都被灌了疯药,关在养心堂内,她却能全身而退,甚至还能风风光光荣归故乡养老。
她望向向洛凡,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何要给两千两吗?”
向洛凡有些迟疑:“是为了感谢她帮助姐姐找到真相吗?”
向挽清摇头嗤笑:“感谢?邵巧贞虽然是她主子,但她当年明知我祖父身亡之事并不简单,却为了自保而沉默不语,她这样做站在她的立场固然是情有可原无可奈何,可站在我的立场,又怎么可能去感谢她。”
向洛凡不解:“那姐姐?”
向挽清抬头,精致小巧的下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指向养心堂:“我祖母要了张嬷嬷性命,又给了她家人两千两安置费,那杭嬷嬷自然要与张嬷嬷一样的价格,才不算亏待了她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向洛凡一惊:“姐姐是要杀了杭嬷嬷?!”
向挽清微笑不答,故意问他:“再想想。”
其实向洛凡那句话刚刚脱口而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见向挽清如此开口,则又沉思片刻道:“杭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按道理如今祖母这般情形,更应该伺候在侧才对,可在外面的人看来,姐姐与杭嬷嬷应该是毫无交集,却忽然开口要了她的奴籍,向挽宁必然生疑,认为姐姐和杭嬷嬷之间一定是做了什么交易。”
向挽清赞许的点了点头,揉了揉因为坐了许久而有些僵硬的腰肢,带着些懒散的意味开口:“向挽宁生性多疑,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杭嬷嬷。”
向洛凡皱眉:“姐姐不拦着?”
向挽清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拦着,我方才说过,站在我的立场,她明知真相却闭口不提,虽说时隔十年还是说出口,但实际上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为了自保迫于无奈。如今我免她奴籍,又给她两千两,这事顶天了就是交易,现在交易已成,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向洛凡若有所思,他虽天真却并不蠢笨,反而还极为聪慧,他深知向挽清这段时日将他带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也清楚她这一段话实际上是在提点他莫要有一些莫须有的心软,闻言颔首道:“洛凡明白。”
向挽清这才满意点头,她之前答应向洛凡,等年后就便让他外派历练,虽然如今陛下还未曾下旨究竟将他派去何处,不过若是与前世相同,那便应该还是往永城任盐运司副使。
其实陛下对宜安郡主的厚恩,从这个封赏之中就能窥见一二。
盐运司除了常驻京都的官员之外,还会在各城池之中设有一位正五品的盐运司使与两位从五品盐运司副使,除了负责盐务的运送与管理,也肩负着为采办朝贡之物的事情,可以说整个朝堂之中,油水最为丰厚的部门,盐运司必然是其中之一。
尤其是永城还是南朝诸多城池之中,较为富饶的之一。
前世陛下派向洛凡为盐运司副使的圣旨上,还写了一年为期,回京述职,实际上摆明了就是告诉众人,朕的这个外甥,实际上就是在外镀一层金便回京,不会妨碍到永城官员的利益。
这样一来,即便平日里有些什么冲突矛盾,一来向洛凡毕竟是皇室子弟,二来最多就是忍耐一年,许多官员对他也会更为客气。
可以说陛下这道圣旨与册封也是真的下了心思。
但是前世谁都没有料到,向洛凡甚至都没有走到永城,就遭人暗杀,到最后甚至都没有查出究竟谁才是幕后真凶。
所以这次向洛凡离京,向挽清决定从两个地方着手,一则守卫,二则处事之道。
她原本是打算从黑旗之中选出几个藏匿之术较高之人,暗中跟随向洛凡上路,直到一年之期期满,向洛凡回京为止。
可是此事被叶纪棠知晓之后,他认为黑旗之强悍还是在于战场之上重甲着身,冲锋陷阵,虽然于隐匿之道上比一般暗卫要厉害不少,可比之顶尖还是有所差距。
向挽清当时就挑眉,问他什么意思?
叶纪棠扭头便从知雨阁选了五人,让他们贴身跟随,确保无虞。
也因此向洛凡如今对叶纪棠虽然仍有些不满意,但至少不如以前那样一见面就板着一张脸。
叶纪棠觉得五个暗卫,换清清重视的堂弟一个好脸色,甚是划算。
而处事之道,则是向挽清这些日子在慢慢教授。
她知道陛下与宜安郡主其实都只是想让他外出一年,有了外派的经历,等回京也好顺其自然的升迁,却不指望他真的做出什么政绩。
可向挽清却知道向洛凡心中自有一番抱负,她不会强求他一定要做到什么地步,却希望他真心想去做什么的时候,能有能力去做出尝试。
向洛凡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聩,太阳尚未落山,弯月便已经升起,这几日接连大雪,向来勤奋的家丁也因为近日分家的劳碌而来不及清扫院子,以至于院中地上还铺着厚厚的一层纯白。
最近府内的时候有宋知鸢忙碌,新府的事情有叶纪棠操心,向锦易刚刚上任更是一摊子事情,鸾无双与景羡的婚事已定,如今也忙着准备琐事,看来看去,她竟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司琴就是这个时候红着一张脸来找她的。
向挽清以往在年节都会放她几日回家团圆,只不过今年特殊,迁府不是小事,司琴怕向挽清到时候到了新府邸,没有自己会不习惯,便打算提前几日,回家吃顿年夜饭便回来。
向挽清有些奇怪,司琴倒是很少有这般娇羞的时候。
“小姐,归舟没有家人,明晚的年夜饭,我能不能叫他和我一起回家吃?”
司琴声音不大,向挽清却听得清楚,她明显一愣,随即笑开:“他答应了?”
司琴摇头:“他说没有小姐的吩咐,他不敢擅离职守。”
向挽清笑的开心,杏眼弯成一道圆弧:“那你告诉他,我同意了,我再多放你们半日,你家旁边的山上有趣的很,你带他去看了再回来,不急。”
司琴大喜,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来,又扭过头笑道:“谢谢小姐!”
冰天雪地之中,她的笑脸是向挽清眼中唯一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