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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自然是要送的,但是什么时候送,这个还得看形势。”蒋宸轻轻颔首,他清楚得很,陈烈就是一个看戏的,就想看到康王爷不爽。
“我这有一事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不过,我会记在账上。”陈烈笑了。
目前而言,两人算是关系进了一步。
“权宇!”
“我懂了。”
仅是两个字,陈烈就知道蒋宸要做什么了。
“那我就不送了,你早点回去吧。”蒋宸挥挥手。
陈烈颔首,从窗户那里一跃,没入夜色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大人,有案子要我们走一趟。”小邓子从外面进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蒋宸跟大理寺上上下下的人都颇是熟悉,尤其是下面的人,下面的人都是辛苦的,有时遇上难办的案子,那会又累又脏。
按说有许多案子是不用大理寺来办的,可偏偏皇帝下了旨意,顺天府的疑难杂案都可找大理寺帮忙,这么一来,案子就多了。
而且多半是人命案。
有时候,蒋宸都会在想皇上是不是故意这样的,就是为了故意锻炼他?还是考验他?
其实,不仅蒋宸会这么想,卢大人也曾经私下琢磨了很久,总觉得有些事情,在蒋宸来到大理寺之后,悄悄的发生的变化。
蒋宸带着小邓和宋魁他们匆匆赶到案发现场,只见小巷子里围满了百姓。
小邓在前面负责开路,“让一下,让一下,官府的人来了。”
百姓让开一条道,有人拉住了蒋宸,“大人,你可一定要为这家人做主,这可是老实的一家人,可不知怎么就被人灭口了。
这连襁褓中的孩子都狠心下手,这人真的是应该天打雷劈,如果抓到了,一定要斩他的头。”
旁边也有人附和,“是啊!老莫家一直老实本分,谁家有事需要帮忙,他们家的人都乐意伸把手。
可不知怎么就招了祸,让人一夜之间灭了门。可真是惨呀,风吹过来,在这里都能闻到血腥味。”
“是啊是啊,真惨!”
“太惨了!”
“我们住在一个巷子里,现在想想都汗毛竖起,太可怕了!”
“大人,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否则我们都不安宁,老莫一家人也死不瞑目。”
蒋宸点点头,“放心吧,官府过来就是要查清事实真相,找到真凶,以慰亡灵。”
“大家让一下,让我们大人先过去看看情况。既然官府已经接手了,肯定不会草草结案。”小邓安抚着百姓。
百姓这才让蒋宸过去。
几米外,一间院门大开,外面已经有不少官差,小邓过去就熟络地打起招呼。
原来都是顺天府的人。
上次蒋宸协助周大人一起破了无头分尸案,顺天府的人也认识了这个新的大理市当差的探花郎。
他们见过蒋宸在现场的表现,所有人都非常惊讶一个书生面临那样的场面,居然面不改色,分析事情的时候,还非常老道。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探花郎,大家都会以为他对他是地方上过来的官员,对审理案子有特别的经验。
“蒋大人。”
蒋宸轻轻颌首,侧头朝里看去,只见院子里摆着十几具尸体,全部用白布盖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顺天府的李大人从里面出来,脸色十分难看,满目怜悯,揪心的道:“真的是太惨了!一家上下十六口人,无一幸免。
就连襁褓中的孩儿,也一样的遭了毒手。
蒋大人,你先进去看一下尸体吧,等一下就让人送到义庄去。”
蒋宸见他欲言又止,感觉这案子特别棘手,而且好像跟自己还有什么关联。
蒋宸:“李大人。”
一行人进了院门,外面的百姓都伸长着脖子看着里面的情况。
蒋宸进去后,小邓先去拉开白布,只看了一眼,立刻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他脸色煞白,指着面前的尸体,抬头看向蒋宸,颤颤巍巍的道:“蒋大人,这这这”
蒋宸抬手制止他说话,干脆自己过去看,拉开白布,他的面色猛的一沉。
十几个人把十几个尸体全部看完,然后才回到李大人面前。
“我已经看过伤口了,这切口平整,所用的刀刃有一角卷起,导致这旁一侧的切口肉的肌理破坏,有点打烂了的感觉。”
蒋宸冷静的分析着,内心的情绪却在翻滚。
这一场灭门案,的确很惨!
应该说惨烈!
连襁褓中的婴儿都被砍了脑袋。
李大人问:“蒋大人,你有什么看法?”
蒋宸咬了咬后槽牙,沉声道:“从伤口来看,凶手跟上次无头分尸案有关联。”
闻言,周围的衙差全部变了脸色。
李大人其实也有这种看法,但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如果现在说真正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他们找到的所谓凶手,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冤案。
这可不是小事。
上次的无头分尸案,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百姓都知晓这事。
后来官府还特意大张旗鼓的押着罪犯游街,并且高调的在菜市场那里砍头。
多少百姓围观,而官府又受到了百姓的称赞。
如果现在把真实情况说出去,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舆论,那对大理寺和顺天府都是极为不利的。
李大人和蒋宸一样,都只是顺天府和大理寺下面的一个小官,脏活累活不讨好的活都会落在他们身上,可万一有了什么不好的,背锅的恐怕也是他们。
李大人把蒋宸请到了院子角落。
“蒋大人,这事非同小可!如果真凶一直逍遥法外,那就代表着咱们早前办了一件冤案。”
蒋宸点头,表情严肃:“可如果事实就是这样,那也必须得说出来。如今眼前这灭门惨案,咱们不得不重视。
对方用同样的手段,虽然只是砍了头,没有一个个的分尸,但也足以看得出他在挑衅官府。
或许,这个人是真凶的帮手。
又或许是亲近的人。
因为官府把人处置了,所以这个人要报复官府,或者是要混淆视听。
李大人,咱们必须得调查清楚,只有找到了真凶,查到了真相,这样才能慰告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