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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径醉香楼时,里头两个年纪不大男子注意到了云浅,倏地一惊,议论道:“那个,那个不是死了吗?我有没有看错?”
另一位附和道:“是啊,是长得像么?我记得他被戎阴……”
届时,走过来一位不知情的,饶有兴趣地向他们打听:“那人怎么了?说来听听。”
于是,那两位知道来龙去脉的男子向他讲述了一遍云浅如何被戎阴折磨的场面。
……
夜君离就站在不远处,陪同云浅在一家买古玩的摊前逛着。
云浅上一世被戎阴扔在戮神殿门前的那个雨夜,夜君离没有忘记,但再次详细地从他人口中得知,云浅是如何被折磨致死的画面时,眼底猩红一片。
他站在云浅身后,注视着他的墨发,他瘦弱的肩膀,娇小的背影……
要他如何想象,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儿,被人折断手脚、挑断手筋脚筋,再在心口处生生挖了一个血窟窿……
他不顾摊前老板异样的目光,不顾来往的行人,终于止不住从身后将云浅拥入怀中,颤声喊了一句:“我的浅浅……”
云浅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心跳漏了半拍,整个人僵硬在夜君离怀中,竟忘记了挣扎。
他本来手中端着摊前的一把典雅的折扇,被夜君离这么一抱,折扇乍然掉落在了形形色色的一堆古玩之中……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陌生又温暖的怀抱,他实在不舍得推开:“君离哥哥……你,没事吧……”
夜君离一颤,手臂的力度又收紧几分:“再喊我一声。”
云浅不解,但也照做了:“君离哥哥。”
摊前的老板眼神几乎挂在他们两人身上,周围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夜君离并不觉得不适,他抱着他所爱之人,抱着他心爱的宝贝,没什么丢人的。
反而是云浅,脸皮薄,收到这么多火热的目光扎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吓得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沉默了许久,夜君离才调整好情绪,缓缓松开他,表情淡定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浅很好奇他究竟怎么了,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想说的意思,云浅也不再多口,重新拾起方才那把折扇,给夜君离展示着。
“你看这扇子,上面画的是一条鱼,我想买一把送给临暮哥哥,好不好?”云浅并不避忌在夜君离面前反复提起临暮,因为他认为,临暮就是自己的家人,与夜君离分享自己家人的情况,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刚经历一番痛苦折磨的夜君离并不这么认为,即使他知道临暮对云浅好是好事,但还是忍不住产生了醋意。
问道:“你只想着你的临暮哥哥,那我呢?”他看了一眼云浅手里的折扇,还特意指出他的错误,“你看清楚一些,这里是两条鱼交缠在一起,不是一条,嗯?”
云浅被他这么一说,将折扇放近一些研究,果然是两条鱼缠绵着,他方才眼快没看清。
夜君离又强调道:“怎么?问你话呢?回答我。”
虽然语气并不严肃,却问得云浅有些紧张。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道歉:“对,对不起……我就是,就是觉得我也没钱,花你的钱给你买东西,似乎不太好。”
夜君离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挺满意,毕竟这样的回答就代表了,云浅其实有想过买给自己,只是身无分文而已。
但转念一想,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身无分文呢?
于是打探道:“那临暮,平时没给你钱?”
云浅如实点头,奶声奶气道:“临暮哥哥说了,我都不能单独出门,不需要带钱,因为我平时都是粘着他,他有钱就行了。”
豪迈的魔君大人当即严肃道:“今后你想要钱就从我这里拿,我那所有的宝物,你想拿什么都可以,不用过问我!”
爽快的语气使云浅眼睛一亮:“你这么有钱?”
夜君离被他的关注点惹得好气又好笑,用折扇轻轻敲了他的脑袋:“你见过穷的魔君么?”
云浅想说,他见过的人很少,但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夜君离不再说话,替云浅买下一把折扇,挑了只有一条鱼的,这样让云浅送给临暮,他不会那么妒忌。
原本下一站准备去挑给云浅约定好的那个小鱼玩偶,孰知,倾颜气喘吁吁地跑来找他们。
“什么事跑这么急?”夜君离见他人慌张的样子,一向都是从容以对。
倾颜顺了顺气,指着云浅道:“他那位临暮哥哥,找上门来了,正在我灵狐洞喊打喊杀,怎么办好?”
云浅听到临暮的名字,心里一沉,忐忑地担心被抓回去,他不想回去,他想和夜君离一起。
云浅下意识地抓住夜君离的手臂,紧紧捏了捏,眼神也有点恍惚。
夜君离大概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你别担心,你暂时不想随他回去,我们就躲起来,好不好?”
夜君离可以理解临暮此时焦躁不安的心,他八成以为云浅是被自己蛊惑或者拐跑了,但是,只要云浅不想回去,他就会将他藏好。
“我们躲去哪儿?”云浅问道,心里也有几分愧疚,他这么忤逆临暮的意思,生平是第一次。
只因为想取得魔息么?
本来是的,但现在,他仅仅只是不想离开夜君离了。
夜君离被他紧张兮兮的样子逗趣了,笑道:“莫不是你觉得,以我的能力,还躲不掉你一个临暮哥哥?”
云浅信任他有这个能力,只是他过分紧张了。
倾颜急道:“你不会想带他回戮神殿吧?你不是说他的灵力太弱,现在还不适合去戮神殿么?”
夜君离:“嗯,不去戮神殿,去启贤山。”
倾颜大吃一惊:“去启贤山?这……”
启贤山自云浅每一次离开之后,夜君离都会时不时去探望一下一忧,因为云浅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除了夜君离,便是一忧了吧,云浅视他为唯一的亲人。
“少废话了,我带云浅去买个玩偶,然后就前往。”夜君离决绝说道。
云浅还有些小期待,夜君离下一站会带自己去哪里。
买完玩偶之后,他爱不释手地抱在身上,双手时不时地抚摸着那柔软的质地,将临暮完全抛诸脑后了。
云浅还没有意识到,好像在夜君离身边,他都忘掉了一切外界的干扰,眼里、心里只有夜君离一个,就想这么一直跟他待着。
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感觉,就是爱了。
半路上,夜君离笑他稚气:“怎么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点小事就能逗乐你!”
云浅一直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仅仅只是一点小花样,就足以让他开心上半天,夜君离不太希望他这样子。
相反,他更愿意云浅贪心一些,向夜君离索取多一些,只要他想的,夜君离都会倾尽一切赠予他,无论什么。
云浅想回应夜君离,不是自己容易满足,是因为在夜君离身边,他觉得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夜君离送他什么,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云浅没有说出心里话,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夜君离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顶:“你啊,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夜君离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云浅欢喜的样子,深觉岁月静好。
到了启贤山,守门人看到来者是夜君离,便自觉放他们进去了。
成人后的一忧正在院子后面颇有闲情逸致地修剪花草,直到夜君离和云浅站在身后,他才回过神来。
手中的剪刀“啪”的一声掉落在了石板上,发出刺耳的掉落声,让云浅吓得后退了一步。
夜君离将他揽到身前:“别怕,他是一忧。”
一忧,这个名字在云浅脑中炸开,既熟悉又陌生,眼前的人与一个虚幻的孩童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云浅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却一无所获。
后来一次,夜君离有与一忧提起云浅的事,他认为一忧成人了,有权利了解。
那时候刚得知云浅死讯的一忧,根本接受不了,夜君离担心他做傻事,特地让倾颜在启贤山守了半个月。
他明白失去挚爱的痛。
“云浅哥哥……”怔愣许久的一忧突然开口,声音干涩。
云浅还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夜君离细声安慰他:“无事的,我今后再向你慢慢解释……”
一忧脚步沉重地走到他们身前,眼眶倏地红了,眼前的云浅哥哥,是真实的,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他的幻觉里。
“云浅哥哥……”他又无比眷恋地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云浅见他哭了,便心急起来,忙着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你怎么了?别哭别哭!”
一忧含泪笑了,他的云浅哥哥,还是如往常那般,那么善良……
他接过云浅的手帕,擦了擦失态的眼泪,担心吓着云浅,笑着解释道:"抱歉,是我失态了,一时情绪激动,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