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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有一名士兵来报,姜芝已经率一支军队,打着“姜”字大旗,引着一支约3万人马的外关骑兵奔北君城去了。
少木下令道:“立刻传令,双璧城所有守军退向城南,必须守住城南和南门,不得有失,否则,提头来见。令东城门外待令的偃泽,立刻率军赶到东城门,严加防守。”
士兵接了令牌,转身离去,姚伦担忧的说:“少公子,城里只有9万人马,而隗顶拥有18万人马,加上祁家军的6万,总共有24万人马,虽然隗顶的骑兵在巷战中作用不大,由于人数过于悬殊,怕是不能长久啊。”
少木一摆手,说:“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守得住,我大哥的6万骑兵应该正赶往双璧城,最迟明天一早便可到达,现在就要看姜芝是否能把北君城的守军逼出来。”
姚伦叹了口气,忧心重重的说:“即便是北君城(在双璧城以南约200里,云州郡的首府)的守军驰援,可只有10万人马,其中有一半是步兵,敌我双方实力旗鼓相当,谁也不敢说就一定能赢啊,要是打野战,隗顶的实力略胜一筹,现在再下令征调轩辕城、龙头堡的人马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轩辕城的守军基本是步兵和水军,我们还得想辙啊。”
少木默不作声,静静的坐着,一脸的淡然。
第三天上午,总算传来好消息,报信的士兵说:“昨天夜里,双方混战,姜爷(姜霸天,少木的岳父,双璧城的主人)站在城楼上,大骂祁家军,数典忘祖,完全不得记少家对逐鹿郡百姓的厚恩。少家坐镇逐鹿郡500年,黑豹府存银从没有超过5000两,黑豹府可以称得上七郡中最寒酸的大首领府,所有节省下来的钱粮,都用来接济军民百姓。”
“这么多年来,在少家的带领下,逐鹿郡虽不是七郡中最富有的,却是七郡中最安宁的,即便有关外强敌不断侵犯,以及常年的冰雪风灾,郡民人等,居有定所,耕有农田,牧有草场,你们的良心何在,等等。祁家军感到屈辱,纷纷临阵倒戈,加入姜家军。祁行及亲信斩杀了百余人之后,祁家军的骚动才稍微平息下来,其时,已经有一半近3万人马加入了姜家军。”
“经过一夜血战,双方互有损伤,要到天亮,城里的守军剩8万多人,祁家军还剩下一万多人。天亮后,隗顶的大军终于发挥出威力,城里守军的伤亡越来越大。”
正说着,又有一名士兵来报,说:“少首领的6万人马已经从东门进城了,少首领赶到城门的时候,偃泽的一万人马,只剩下了不到2000人,伤亡非常惨重。”
听到这一拔消息,大厅里的人神情仍然非常紧张,不过,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丝丝。
逍遥子仍在入定,经过一天多的相处,大厅里的人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完全把他当空气一般。
第四天中午,有士兵来报,北君城的援军到了,5万多骑兵在姜芝的带领下,追着隗顶的3万人马进城了,后续的5万步后预计再需要一日才能到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报来的都是枯燥的伤亡数字、物资的损耗,以及房屋的损毁,双方都骑虎难下,难苦的熬着,逐鹿郡各城镇堡垒自发的组织青壮,自带家中的农具棍棒赶赴双璧城。
从这一日开始,双璧城便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龙头堡和轩辕城的守军也向双璧城赶来。
这一日,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达布斯草原上的部落大军终于来了。
隗顶大军开始四处逃散,逐鹿郡到处是流兵匪寇,并向云州郡的境内漫延,北君城的援军立刻撤出战斗,返回云州郡,拦堵和绞杀流兵匪寇。
祁行则带着仅剩的一万多人马,趁乱逃回祁家堡,拉起吊桥,紧闭城门,再一清点,一路上又逃散了一大半,仅剩下不到3000人马。
隗顶带着尚能集合起来的3万骑兵杀出重围,向啸风关杀去,当他们丢盔卸甲,大汉淋漓的看到啸风关城楼时,见面前阴森森的站着不下5万铁骑,再一回头,黑压压的追兵杀奔过来,许多拼杀了几天几夜,又在马背连夜逃命的士兵,完全气竭而掉落马下,更多的士兵呆呆的坐在马背上,任由眼前养精蓄锐的达布斯骑兵,以及身后杀红了眼的逐鹿郡将士砍杀。
随军指挥的少峰实在不忍,下令不得擅杀,尽量抓俘虏,才使得隗顶的部分士兵活了下来,而隗顶带着仅剩的1000余人亲军力战身亡。
大战之后,百废待兴,百业待举,当少木带着随从进入双璧城的时候,眼前一片残壁断垣,尸横遍野的景象,终究还是让少木大吃了一惊。
那尊耸立在中心广场上的姜家先祖的塑像,已经倒塌。那一片熟悉的池水,曾经是少木小时来双璧城时,最喜欢嘻耍的地方,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少木正发怔的时候,老爷子少虞骑着战马过来,死死的盯着他,少木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正视老爹的眼睛。
不顾少木身子虚弱,少虞带着他走遍了每一处受到战乱波及的城镇堡垒,细细的清点人员伤亡、财物损失、耕田畜牧等等,救济震灾,救死扶伤,时不时还会遇到流寇,或遇到追剿流寇的战斗。
许多曾经那么热闹而又美丽的镇堡,如今人烟稀少,一路上,到处能见到倒毙在雪地里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甚至还有孕妇,也有些关外逃命的士兵。
少虞一直用一双冷漠的眼光看着他,亲切而又陌生。
在许多镇堡,少虞发现了许多欺占良田、牧场的现象,甚至有不少大家族私养壮丁,走私和官商勾结的现象非常多,少虞大为震惊。
少虞还发现,达布斯草原部落经过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洗劫一空,尤其是临近啸风关的一带,人畜一空,全部掳走了,只剩残破的墙壁和了无人烟的荒野。
对于这场战争,各方褒贬不一,有的认为,啸风关守军失职,纵敌入关,祸害百姓。
而有的认为,关外近20万马兵,对啸风关而言,压力实在太大了,随时会破关,与其整天担心吊胆的,出关又没有把握,不如放进来,拼死一搏,结果证明,虽然损失大了些,终究是赢了。
少木的神情一直很木然,只管听着,看着,一言不发,拖着虚弱的身子,跟在少虞的身旁。
就这样,又是一个月之久,当少木回到轩辕城黑豹府后院时,整个人已经脱了形,精神颓废,面色煞白,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心疼得少夫人坐在他的床头,哭了一夜。
待少木的身子稍微好转,老爷子少虞向整个逐鹿郡发出通令,黑豹府的小公子,少木,即日起游学三年,期满后,视其游学结果,再作定论,并不顾少夫人的哭闹,强行将他赶出了黑豹府。
游学,是少家500年的传统,少家子孙,凡有重要过失,或不思长进的,皆可勒令其游学,时间1-3年不等,到期后,根据其游学的成果,再确定对其作何处罚。
此令一出,整个轩辕城立刻为之惊动,逍遥子似乎早有准备,一矣他出了府门,立刻将他扶上灰叫驴,匆匆离去。待姚伦等一众好友得到消息赶来时,已经不见了少木的身影,只得各自惆怅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