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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秦银富同志在县城张贴告示,告县城伪军、汉奸特务书:
“秦银富系中国共产党组织一名党员,是打进县城红部的一名地下工作者,希望县城伪军、汉奸特务分子,要认清形势,不要再死心塌地为鬼子效劳,与人民为敌,为自己留最后一线希望。”
鬼子就要完蛋了,县城里已经乱套了,那些警备队和一些伪军家属纷纷到县城接应自己的亲属,说服他们上八路军那里自首投降,争取戴罪立功,只要没有大的罪过,都会得到八路军的宽待。
秦银富这么大的汉奸头子都是八路军安排在红部的奸细,他们一个个警备队里的小卒能有什么希望,只要八路军能宽容他们,就是让他们上前线打仗,他们也乐意,到战场上戴罪立功。
秦银富的那份告伪军、汉奸特务书起了很大的作用。
十三日,县委县府又联合发出对敌伪宽大政策的通知,阐明共产党、八路军的宽大政策,号召伪军家属做好亲人的工作,不要再继续与人民为敌,迅速反正为人民立功赎罪。
紧接着全县有四十六个当过伪军的人到政府交检查,揭发问题,表示不再干犯罪勾当。
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裕仁以广播“停战诏书”形式,宣布无条件投降。
壶关县抗日武装力量对县城外围东长井、河口、栲栳山和药王山四个敌人碉堡发起战斗,几天时间全部攻克。
梁士兴带领爱国小组,梁唐顺带领二区民兵,共同攻打药王山敌人的据点;一区秦统兴带领区民兵负责攻打东长井、河口据点。
刘达飙一连专门攻打栲栳山据点,没有费一枪一弹,炮楼里的敌人一听说是刘达飙在进攻,纷纷缴械投降了。
每处据点里的敌人都不禁打就缴枪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到了,伪军们每个人都看过那张壶关抗日政府散发的“告伪军书”。
经过这一交战,炮楼里的敌人逃跑了,我们焚烧敌人的碉堡,为收复壶关县城消灭了外围的据点。
十六日,壶关县武参谋组长杜继周同志带领第四、五大队民兵在长治荫城伏击由荫城前往长治运送物资的日伪一百余名,击毙八人,打伤十余人,缴获炸弹四十个,子弹四百五十五发,车一辆,驴一头,各种杂粮四万多斤以及其它物资。打掉城外日军据点,为解放壶关县城奠定了基础。
十七日,我民兵六大队配合长治县独立营一个班在桑则河伏击从长治返荫城的敌人二十多个,炸死七个,炸伤八个,缴获三八式步枪一支。
到处是杀声震天的战场,到处是缴枪投降的场面。
驻壶关的红部小松等星夜逃至太原。
此时,蒋、阎梦想窃取上党,令苏体仁(原山西省伪省长)派遣十九军第三十七师、六十八师,六十一军的六十九师共约一万七千余人,于八月十七日由临汾东之浮山县尧村、东张集结,以突然的行动,向上党进军,限五日内到达目的地。
为了保卫抗战胜利果实,上级命令晋冀鲁豫军区以所属的太行、冀南、太岳军区部队及地方武装共三万一千余人,在解放区人民群众支援下,首先逐个夺取长治外围各城,吸引其的主力从长治出援,力争在运动中予以歼灭,尔后重新占领长治。
十八日,为打退阎军,解放壶关县,全县青壮年开始报名踊跃参军,至二十五日已有一千三百二十八名青壮年参军。
壶关的鬼子据点都被我八路军民兵占领后,组织上派苏召兄带队到马坊头、北石槽侦察敌情。
由于这两个据点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对解放壶关和长治城有很大的威胁,我八路军和民兵游击队决定于当晚彻底消灭这两个据点里的敌人,因这个据点封锁严密,搞不清敌人的情况,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侦察的联络暗语是“胜利”、“站步”,也就是说能打就是胜利,不能打就是站步。由苏召兄带领的侦察员做决定。
黄昏时分,我八路军部队和游击队民兵已埋伏在离马坊头、北石槽村不远的地方。单等苏召兄他们将侦查回来的情报进行分析,然后制定收复各据点的作战计划。
这次苏召兄带着连她共四个人的侦查队伍,一个是申保菊,一个是宋希媚,还有一个是位男同志王其孝(县公安局侦察员)。
他们两个人一组,小组对北石槽据点,一组对马坊头据点,主要侦查任务就是了解据点内部的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情况。
马坊头据点距离比较远,北石槽据点距离比较近,苏召兄安排她跟王其孝负责马坊头据点,申保菊跟宋希媚负责北石槽据点。王其孝同志负责来回给部队武装传递消息。
临走时苏召兄对申保菊和宋希媚简单地进行了一次培训演练。因为她们虽然跟着她在敌人的营地也完成过几次任务,但这次是部队就在等待战斗的命令,条件是他们几个侦查员能顺利将侦查到的情况带回来,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苏召兄到马坊头侦查时,穿一身破衣服,头上搭拉着一块被黑毛巾稍微浅色的白毛巾,胳膊上挽一只破蓝,里面放一只破碗,纯粹一个乞丐模样。
她是一位老侦察员了,没有什么顾虑,显得很沉着。她走进了马坊头村,就径直朝敌人的据点酒坊走去。白天大门外没有岗哨,她就装傻往院里走。
“干什么的?站住!”一个士兵在门口大声喝道。
苏召兄一看,敌人正在吃午饭,就哭着说:“长官,行行好吧,我已三天没见饭了,少给一点吧。”便说便走近门口,见院内大约有五十来个人吃饭。一般情况下,吃饭的时候敌人相对集中,误差较小。
这时另一个士兵见她这破破碎碎的打扮,就朝她踢一脚骂道:“去他妈的,讨厌鬼”!
她装出一副可怜相,边走边说边观察:“老总,俺就是这村的,少给一点吧。”对敌人的兵力、火力等情况有了个大概,心里暗自高兴:狗日的,你们马上就要完蛋了,占奶奶个便宜吧。
出去据点就对王其孝说:“胜利!”
“你去报信,我在这里盯着”。
北石槽的申保菊和宋希媚是宋希媚在外面接应,申保菊想办法进据点。
出发的时候,苏召兄就给她们说:“据点里的鬼子应该都已经撤离了,剩下的就是那些死心塌地的伪军在守着据点。他们封闭着消息,没有命令就死守着据点,等待命令。”
申保菊没有装扮,他还是那个俊俏的少妇模样,她跟苏召兄那样也是大大咧咧地径直进了据点,站岗的伪军问她:“干什么的?”
申保菊说:“找俺男人的。”
“谁是你男人?”
“王留柱。”她随便说了个名字。
那哨兵也没有阻拦她,见她的模样长得很俊,好像还想帮她的样子,便朝炮楼里吆喝:“谁叫个王留柱?谁叫个王留柱?”
这时候,炮楼里出来几个伪军,见到申保菊都直溜溜地看她。
“有叫王留柱的没有?”那哨兵又问。
“没有啊,谁找王留柱?”
“这小媳妇找王留柱?是来找我的吧。”
那些伪军纷纷朝申保菊笑道。
“俺男人王留柱原来在老顶山来,他说老顶山没了,就来投靠这里。”申保菊边说边往里走,她已经看清了炮楼里的火力情况。二挺机关枪,一架小钢炮,原来听说这里至少有二架小钢炮来。
申保菊说了“老顶山没了”这句话后,站在她面前的伪军都没有吱声。
“你哪的?”一个伪军问。
“壶关的。”申保菊答。
“没到壶关的据点找找?”
“也都没了。”
“你到别处去找吧,这里没有个王留柱。”说话的可能是个领头的。
“俺听人说,有的就来这里了,偏偏他没来吗?”
“还来的不少,就是没有个王留柱。”
“你们这才几个人啊,是不是蒙俺,不让他见俺。”
“不信你到操场那面看看,没有就是没有,百把十个人,哪个不认得。”这领头的以为申保菊真是来找丈夫的。
“就一百八十个人啊?”申保菊故意问道。
“哪有那么多,还不足一百个。”
申保菊任务完成,暗自欢喜,说一声:“那我到别处找找吧,麻烦大哥们了。”说着还给伪军们鞠了一躬。
伪军们目送走去的申保菊,脸上各自附上了一层愁云。
申保菊出去,高兴地给宋希媚伸了个拇指,宋希媚明白了,一定是“胜利”,不是“站步”。
夜半时分,我部队一举全歼敌人,苏召兄把敌人桌子上的马蹄表带回了部队。申保菊见到被俘虏的那个伪军小头目,只听了他的一句话:“白天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找你男人的,我们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呀。”
宋希媚听不懂那俘虏说的话,就问苏召兄,苏召兄笑道:“这是秘密,回去好好给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