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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虽然接受了带着两个拖油瓶跑路,但是并不耽误他自己在那里抱怨。
“喂,你说说你,为了一个女的就能跟师傅对着干,可以的啊。”
“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她那啥了,不然你怎么有这么大勇气?”
“逃出去你打算干嘛?生个儿子?还是说生两个?”
刘铁牛尽管神色平静,但不断捏了又松开的拳头说明了他一点也不平静的心情,要不是指望着眼前这个人,估计一拳头就挥过去了。
而一旁的少女也是不懂的在那里眨着她的眼睛,似在询问这个人到底再说什么,因为冯至说到是天下官话,而少女只听得懂她们一洲之地的地方话。
另外有一点惊奇的就是,少女能跟上这两位炼物期的步伐。
刘铁牛借用师傅的话解释道就是少女的天生第四魂过于纯粹,让她本人其实与天地高度契合,比如在奔跑时就会有类似于御风的效果。
冯至突然眼神一凌冽伸手将刘铁牛二人拦住,并示意两人不要说话,自己展开自己的天赋,神游。
将自己的天魂放出,向着前方走去。
远处有几道凌厉的神识从自己这里扫过,冯至不免地有些退缩,如鼠见猫。
这不是废话吗,一个炼物期怎么可能和一群证道期打?就是过两手的办法也没有。
“你可否见到出逃的两人?”一位按辈分说是应该算刘铁牛的师伯的人飞身而至对冯至说道。
冯至赶忙摇头,也是不忘一脸谄媚样:“实话不想瞒,仙师,我也正在四处寻找,看能不能缉拿归案,顺便捞点油水什么的,这不,我都出动魂魄寻找了。”
那人只是轻视一笑,略微带着嘲讽之意:“看见福缘就一股脑围上去,你们这些山泽野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仍是一脸谄媚“仙师说得对,我也没打算怎么样,就只要能稍微混口饭吃就够了。”
那人终是不管,起身朝着远处掠去。
大概在他眼中这种小角色根本无足挂齿。
冯至捏紧了拳头,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也亏得他现在只是天魂,没有什么表情,不然直接就能识破他的谎言。
但那个劳什子师伯是真的狗眼看人低,成功地激起了冯至的自尊心。
他控制自己的天魂回归自己的身体,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道:“看不起我境界低?没有关系啊,等会就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知道一个炼物期把人从一群证道期手底下带走是什么表情。”
他将天魂归位之后,再将自己的人魂和地魂分离出来,附生在刘铁牛和少女的身上。
对于尚未炼出第四魂的人来说是极易被附身的。
冯至又是在兜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出来两张面皮。
是山泽野修常用的生根面皮,轻轻覆在面上便如同生根一般,无法取下,但在一日之后会因为灵气逸散而自动剥落。
戴上之后,若不仔细勘察一番,还真无法分辨出来,再加上冯至将两人伪造成了炼神境,自然是不在怀疑范围内。
三人就是直接这么大摇大摆地准备朝着外面走去,一路神色自然,那些修行者多是扫过一眼,然后诽腹道:三人中间那个男人怎么神色这么苍白,怕不是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就这样,一行人算是慢慢悠悠终于晃荡出来了。
“呼,”冯至长吁一口气,嘿嘿笑道,“那群老王八蛋肯定没想到一个炼物期就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真是痛快。”
刘铁牛也是抱拳道:“多谢冯少侠,大恩不言谢。”
冯至只是摆摆手:“别,什么大恩不言谢,该感谢还是感谢啊。”
虽然现在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但冯至其实并不轻松,就单说将自己的天魂与地魂散去,附身到两人的身上,不仅要忍受他人身体的排斥,自己本体也是要得一直提防着出现鸠占鹊巢的情况。
总的来说得要一直把心弦绷住,属实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但一切总归值得,毕竟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可以舒舒服服地躺下休息一会了。
“你只凭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带出来了?”
冯至躺在地上闭目养神道:“那当然,可废了我好大一股功夫呢,其中艰辛,那不是我给你吹,等等,你是谁啊。”
说着说着冯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怎么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也不是刘铁牛他们的声音啊。
转过头去,发现董水井的师傅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连带着董水井也在一旁尴尬地站着。
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董水井的师傅虚谷道人直接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两个人可以啊,两个炼物期就可以随便掺和别人的家事了?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拜托你们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每说一句就拿出拂尘在他们脑袋上各敲一下,而冯至他们也是不敢说话,就等着老人撒气。
“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赶紧把人给人家送回去,等会晚了还不好收拾。”
冯至却是寸步不让,争锋相对道:“不,我偏不,谁让他们狗眼看人低。”
虚谷道人只是轻轻一笑:“哦?可以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了么?”
说罢便展开了自己的小天地,似乎在提醒冯至好好考虑,不要为了这点事情就丧命了。
冯至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是一脸随便你欺负我,我要是打得赢你就算我输。
虚谷道人却是耐不住性子了,一脸厌烦地说:“不是我说,你们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本来事情已经到了没法挽留的地步。”
“你们现在把人还回去,认真道歉,到时候别人看你态度诚恳再加上我的面子可以不为难你们。”
“真以为那群证道期是白痴啊,你们能跑多远?只要跑不出这方天地就总会被找到。”
突然,当世武榜排名榜眼的王重楼的声音传来,响彻了这方小天地。
“虚谷道人怎么展开自己的小天地了?是否有什么情况?”
虚谷道人也是回应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要启动一些阵法,其中有一些地方还是不方便向外人展示。”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了。”王重楼打了个哈哈就离开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
虚谷道人转用心湖传音对冯至他们说道:“你看看你们,这不,麻烦自己就找上门了。”
但突变笃生,王重楼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这方小天地里,还一边说道:“虚谷兄,别来无恙啊。”
原来刚刚起了疑心以后,王重楼还是不放心,使用自己的天赋将自己类似于腾挪一般直接进入了小天地,至于事后怪罪?多道一个歉不就好了,他王重楼可是当今武榜榜眼!真要动手的话,一个虚谷道人的分量还是不够看啊。
王重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众人,一边轻佻地说道:“虚谷兄,你这样子要是被外人所知,你说会不会被群起而攻之?”
而虚谷道人也是眼神一凛,左手藏在袖中暗暗掐住道诀,准备若是王重楼有什么动作便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王重楼看出虚谷道人对自己的敌意,连忙圆场道:“别误会啊,我对你没有什么意思的,就是想把这个人带回去给他师傅一个交代,不管你们什么事的。”
说着便对刘铁牛勾手道:“小伙子,别闹了,该回去就回去。”
冯至却是老大不乐意了,怼道:“你是谁啊,说话这么大口气。”
董水井连忙在他耳边轻语,告诉他这人的身份,冯至只是嘴上依旧嘴硬:“什么,怎么之前没听说过啊,再说,还不是被我从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掳走了,也不见得怎么样啊。”
但他整个人的身体还是向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刘铁牛和少女。
少女如惊慌失措的麋鹿一直死死地抓住刘铁牛的衣角,仿佛在害怕,而刘铁牛也是紧握拳头,在心里一直痛恨自己的无力。
王重楼可懒得管这些儿女情长,你要是说让他软下心来
抱歉,现在还没动手已经是算他脾气好了。
正当王重楼还在漫不经心地掏耳朵的时候,董水井又一步跨出来了。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将他们二人放走么?”
王重楼散漫地说:“办法有是有,还挺简单的。”
然后用手指挨个指着两人:“你们中间死一个,我带回去交差就可以了。”
“至于手段嘛,你们自不用担心,怎么样?”
冯至气得剁脚:“老王八蛋,几个意思啊,离间计啊?”
王重楼摆摆手:“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们要的其它选择,我这不是好心给你们一个么,怎么还骂起我来了。”
冯至转身一拂袖,对董水井说道:“算了吧,你看这人就没安好心,还是把他们交出去吧。”
没想到董水井却是一剑袭来,直接洞穿了毫无防备的冯至。
冯至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神情仿佛在问为什么。
而董水井只是冷漠地将剑拔出,示意王重楼履行自己的诺言。
王重楼笑容玩味:“没想到啊没想到,山泽野修如此重情义,冷漠的却是仙门府邸之人。”
“有意思。”
然后他拍拍手,冯至的躯体也是消失不见,“你们就带着他们赶紧跑路吧,等会估计修士就多起来了,让我想想啊,最好的话,跑到最近有点动静的望邶洲。”
“有消息传来好像有福地刚刚开门,你们可以去躲躲风头,就是这样,走了。”
说罢,人影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虚谷道人也是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徒弟,唉了一声,也是将众人直接腾挪到了最近的云舟渡口处,准备朝望邶洲远游。
但日后却是传来消息,因为没能锻造出神兵,刘铁牛的师门被一些古老家族群起而攻之,直接惨遭灭门。
而王重楼带着冯至去了哪里,也是不得而知。
只是冯至再一次出现在董水井的面前,便已经是二十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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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也是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知道二者之间会是这样的结局,不是他将刀刃抹过董水井的脖颈,便是董水井的剑尖刺入自己的心脏。
也只会是这样的结局,从二十年前那一剑穿过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就知道了。
董水井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看到这一幕。
轻轻地推入了自己手中的剑。
冯至的嘴角也流出了一抹血痕,他的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眼前不断闪过从前的画面,两人虽然不算融洽,但时常的打闹,也是显得亲切了起来。
若是再重来?算了吧,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是还有些遗憾啊,没能完成对自己当初许下的誓言。
他张开双手,好像要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逐渐减弱的心脏的跳动宣告着他的死亡即将到来,一点一点。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他的心脏一直保持着一丝跳动,然后开始不断增强。
“砰,砰,砰.....”董水井都能听见了,这不是正常的心跳,四方天地的灵气也是不断地聚集,甚至已经成漩涡之势了。
而刚刚已经几乎是全无气息的冯至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寻道境,问道境!
直接向上爬升了一个小境界,而冯至感受着身体的种种玄妙,一时间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本来以为自己布置的三花聚顶阵已经是被废了,没想到他们还有人没被找出来,而此刻终于是完成结阵。
三花聚顶阵,就是他最大的底牌,跨升一个小境界,对于一直是在寻道境圆满徘徊的董水井,两人之间是有着质的差异了。
此阵不仅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还需要结阵者之间有着极高的默契,总的来说也是冯至这二十年一直以来所致力于的事情。
能在一旬光阴中提升一个小境界,当然伴随着负面效果,那就是一旬过后会急速衰老,对于本来年月已经不多的他来说,大概就是死亡为结尾吧。
他现在有着直接报仇的能力,这一口怨气在他的心中郁结了二十年。
但是直面一次死亡过后,他的心境已经是完全的发生变化了。
他并不是多么地恨董水井,只是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当初你会认为你的选择更正确,而不选择我冯至。
“我现在还是当年那个问题,放在现在,你该如何选择?”冯至只是问道。
董水井丢掉了手中的剑,现在这已经是如同虚设了,不如直接坦然面对。
他潇洒笑道:“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还会是那个回答,过去是,现在是,若是有以后,将来也会是。”
“我向来便不是什么惜命之人,而为了这个世道再朝气蓬勃几分,未来有机会再好几分,我会坚定不移地守护着自己脚下的大道。”
“当日若是选择了你,一旦神兵铸成,便是天地间又要血流成河,而若是我死,你也不能好好守护刘铁牛他们,所以我仍认为我的选择没有错。”
冯至神色冷漠,左右手结印,准备动用天地规矩直接剿灭董水井。
远处的刘铁牛突然爆射而来,挡在两人的中间。
沉声说道:“二位前辈,这桩恩怨终究是因我而起,自然最后理应当由我来了解。”
“我这么多年想了很久,如果当初董前辈选择的不是我而是冯前辈,那么结果会是如何。”
“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你们二人会是惺惺相惜的对手还有朋友。”
“所以在冯前辈突然找到我的时候,我答应了他,因为细说的话,我是欠下了他一条命。”
“而我也打算在两人出现无法避免的争端时,能阻拦你们,所以现在我来了。”
“我知道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所以我来替董前辈接下这场问道。”
他点开自己平日里一直压抑着的窍穴,使出了自己偶然间得到的功法,龙象道诀。
此功法为自己仍在闯荡江湖时,偶入一个秘境时发现,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纸张残缺不堪,字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来。
是通过透支自己的生命精华从而换取疯狂的自愈能力,然后不断拉伸自己的躯体,在血肉消失与重造之间不断重复,再由于自己的灵脉走气的刻意引导。
身躯不断地暴涨,整个人眨眼间竟是已经有了山岳般大小。
唤出自己的本命物,风鸣锤,紧握在手中。
他现在就算是不动也是在消磨自己的生命,不过没关系,自己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风鸣!
刘铁牛手中的锤子好似集结了此方天地的所有清风一般,开始不断地在他手中开始回旋起来,而四周不断疯狂涌入的狂风也将他的衣角掀得猎猎作响。
一锤挥出,席卷而去的狂风如抟扶摇而上的大鹏,直接迎着冯至而去。
冯至也只是漠然将手中的刀斜抹,一尊远古神将仿佛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也是如出一辙的动作,于是天地之间顿生压迫。
只见神将的刀刃划过,而大鹏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
冯至开口道:“我也就不欺负你了,你接下来我三招就算你通过了这场问道,刚刚算你一次。”
刘铁牛抱拳道:“请赐教。”
“我这二十年,有许多怨气一直憋在心底,这一次不吐不快。”
冯至一边说道一边提刀飞身而至,虽然他的身躯与刘铁牛相比显得不值一提,但是一刀挥去,仓促应挡的刘铁牛还是止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要是没有受那一剑,结局会是怎么样?”
一刀向着刘铁牛的大腿斩去,虽然有着护体罡气,但是还是被轻易穿透,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而这还远没有结束,这道划痕从一道开始不断延申,一道一道的划痕不断浮现。
“我想结局大概会是,我不用再受这么久的煎熬,而那些痛苦,一直宛若刀身在我身上不断划开伤痕,一道接一道永不停息。”
刘铁牛吃痛地皱起了眉头,不仅仅是肉体的煎熬,神魂上也是痛苦万分,每一道划痕不仅伤在肉体,也如同切实地划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他一个踉跄,直接半跪了下来,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铁牛完全地释放自身的天赋,震荡,在龙象功法的加持下,此方天地都隐隐约约有着共鸣的倾向。
一时间,四周的碎石都化作齑粉,而手中的风鸣锤却是光芒大作。
刘铁牛这是打算不顾身上的伤而直接问道第三招。
冯至也是严阵以待,他将刀刃缓缓划过自己的手臂,鲜血顺其缓缓流动,布满整个刀身。
“这一刀,便是最后一刀,是我所坚信的道,从二十年前起就是了。”
刘铁牛只是握紧手中的锤子,他没有惧怕。
虽然在境界上好像相隔甚远,但如果是问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输,因为这也是他一直坚守的道路。
他闭上了眼睛,沉呼一口气,似将心底所有杂念抛开,灵气与血脉疯狂搏动。
逆行!这是他早就拥有的觉悟,“朝闻道,夕可死”,而他为了守护脚下的道也可以做到。
两人迎面而去,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两人,一切的声音与画面好像都消失了。
冯至终的是释怀一笑,而这之间是二十年的光阴烟消云散。
也是他的正文一生终于是到了画上句号之时。
就是结局好像和预想之中稍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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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踪搀扶着刘铁牛,让他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刘铁牛带着释然的神色,一边低声说道:“对于你这么多年的疑问,我也只能说的就是。”
“虽然我没有屠杀师门,但是他们皆因我而死,所以也算得上是沾满了同门的鲜血。”
“至于为什么会从江湖上隐居,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而故事的开头,是一位少年,遇见了一位少女。”
“有些可惜,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说与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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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牛摆摆手,示意宓踪不需要再搀扶他了,独自一人沿着熟悉的村庄走走停停。
他的身影拖出了长长一串血迹,整个人仍还是用手捂住嘴巴不断咳嗽着。
放下手去,已然是沾满了鲜血,而血珠正顺着手掌的纹路滑落,在指尖凝聚,缓缓滴下。
一步,两步,走过来时的路。
虽然有些勉强了,但他想自己走走这段路。
沉重地依靠在李家铺子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前便是熟悉的家,但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下去了,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
漆黑的夜幕虽然早已没了月光的照射,但是东方的天际线处已经出现了第一缕曙光。
有些刺眼,刘铁牛不免眯起了眼睛。
老一辈人的江湖总有一天会如同这黑夜一般完结,无论是恩怨纠葛,还是儿女情长,亦或者是义气侠气,终将消散。
而新生的初生牛犊们,这正是他们的时代。
时代的浪潮注定由他们掀起,而这个曾经汇聚各方势力的小村子,注定会走出让天地为之注目的年轻人。
江湖儿郎死江湖,也算得上是一种叶落归根了。
就是有些遗憾,没能再回到家里,看着永远不会看腻的她,陪着还没长大的儿子长大。
他回头望了望自己走过的路,微微有些讶异,他没有想到这条路会是这么的长。
因为在他印象中会是要更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