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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典当铺·启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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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答应了那位身穿翠绿色旗袍的女人后,我的脑中多了一段记忆,一段做当铺老板的规则。在我还处于懵混的时候。我落在了一张床上,一张洁白之床,床头摆放这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只杯子,一盏台灯,一支笔,一本书,一台照相机,全部是白色的。环顾四周,墙体也是白色的,吊灯也是白色的,出去的门也是白色的,此刻的我也身着白衫白裤,最奇怪的是,对着门的是一块红色镶边的镜子。整个房间透露着一种寂寞,孤独,甚至是死寂。

    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的我,脑中蹦出来很多想法,我死了吗?我在哪?是地府吗?为什么这里没有窗户?没有吃的吗?就我一个人吗?咦?没有窗户?那不会缺氧吗?

    脑中冒着这些想法的我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感觉到不畅,但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感和恐惧感。不知道现在的我该做什么。我木楞的闭上了眼睛,清空脑中的一切,静静的阅读规则。

    在脑中,这份规则书也是白色的,我打开了第一页,头一页写着:

    一、一张照片,一个故事,典当之物为自身之物。

    二、如若执意要回典当之物,需付出百倍代价,甚至是命。

    三、一人一生只可典当一次,二次典当者,死。

    四、典当之物归当铺所有,不可私自使用,违者,死。

    五、以物换物者,需签生死契约,物品一经出售,概不退换。

    疑问,无数的疑问此刻凝结在我的脑海里。典当之物是什么?生死契约是什么?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工作?我到底死了没有?我在哪?我是谁…

    此时我大脑再一次混乱了,我睁开眼冲着天花板大吼着:“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在哪?”哪怕此刻有个回音也好,但是,什么也没有,没人回答我。这种感觉很难受,我起身冲向门想出去,但跑的门口才看到。门没有把手,我出不去了,我颤抖着身体回望镜中的我,感觉镜子中的我很陌生。

    我重新坐到床上,大脑里梳理起来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是一名失败者,生活中的失败者。因为自己的工作的不顺,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父母和妻子为了使我振作付出了很多。在我即将重新开始生活时,发生了意外,我的妻子死了,死于入室抢劫。虽然犯人被抓到了,但她死了。我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昨夜,我独自一人来到天台跳楼自杀。当我跳下去时,我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位女人,在答应她来做当铺老板后就来到了这里。

    大脑在飞速运转,所有的思绪缠绕到一起,现在除了那位女人说的话,就只剩脑中的那一份规则书,良久,渐感无力的我只能再一次阅读这份唯一的陪伴。我坐在床上,左手大拇指支撑着左脸颊,食指和无名指撑着额头,再次闭上眼睛,读了起来,翻开第二页,里面字很多,像说明书一样。

    “当铺只为收集关于世间恐之事,将其记录,用一张照片,一个故事,保存于当铺之中。成当铺老板者将与现世分离,所有有关者将失失去对你的记忆,直到你卸任,卸任者将失去做当铺老板的记忆,重新拥有一份自己选择的记忆与生活。”

    “当铺老板者不受生老病死之困,年龄不变,样貌不变。每30年为一任,做满一任即可卸任。每做满一任者,可获取1年寿命,连任10任者,可复活一人。”

    复活…看到这个,我眼中恢复了一丝光芒,想念着妻子的脸,心中却迸发出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

    “我的父母也会忘了我吗?真的可以复活死去的人吗?”想着这个问题,逐渐感觉心中灰色朦胧。

    “会…”一个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我猛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没人!

    :“你是谁!我在哪?求求你告诉我好吗?”我起身跑到房屋中间,对着四周的空气喊着。似乎是不耐烦了,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读完说明你就能见到我了,快点,我们还有工作要做的。”我们?听到着我意识到事件的不简单。该不是什么地下组织吧?为了尽快弄清楚什么情况。我再次闭上了眼睛,读起来说明。

    “来此当铺典当者皆为客人,典当之物为客人之心中所恐之物,可换取钱财,也可换取非钱财所能涉及之物。但从此典当之物归当铺所有,欲收回之,需遵从当铺之规,所付出由当铺提出,当铺老板不可更改,违者死。客人需换取之物由客人所指,当铺老板不可更改,违者死。客人所换取之物不符所典当之物价值的由当铺拒绝,当铺老板不可擅自交换,违者死,客人不知要换取何物时,由当铺给予选择,当铺老板不可更改,违者死。客人若要换取他人所典当之物,需要对等的典当之物,且需签订生死契约,交易完成后,概不退换。生死契约以天地玄黄为证,无法更改,歃血为效。血取自当铺老板,当铺老板为契约体,如有违者,将违者杀之。当铺老板自身不可参与当铺交易,违者死。”

    “当铺每年为当铺老板提供生活经费,每记录一次恐之物后发放一定比例钱财为奖励,卸任前由当铺保管,无论何时有客人上门,皆需迎客。”

    “当铺老板生活的房间由当铺老板自行定夺,现房间为上一任老板所布置,房间大小,样式皆可更改,但当铺老板不可离开房间与会客间,违者死。”

    “每一任老板由当铺指派一位灵童陪伴,不明了之事可咨询灵童,灵童可由当铺老板指派工作,老板违规由灵童负责杀之。”

    “任你为第34任当铺老板,有问题可问灵童,现即刻上任…”

    一共就两页说明,也够节俭的。看完第二页我陷入了思考…。这根本就是告诉你随时会死,还派个所谓的灵童跟随,就是监视加刽子手嘛。

    我起身站到房间中间再次观察起上一任老板的住所,除了镜框是红色以外,皆是一片白色之地,除了映出的影子,感觉不到一丝黑暗,却又感觉无比寒冷刺骨,没有一丝生机。不行,我不能住在这一个环境下,不用别人来杀我,我也会再次自杀的。为了复活她,我得待10任…300年吗?。我能熬得住吗?我不禁自问像我这样的人能做到吗?

    现在也不知该做什么,那就先把灵童召唤出来吧。此刻我再一次愣住了,该怎么做才能召出来呢。我尝试着用左手摆出一个掌型放在胸前,心中默念:“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过了片刻,我面前的墙上出现一个紫红色的裂缝,一个灰紫色的大概1米左右的人型生物从裂缝中飘了出来。很不情愿的看着我,对,看着我,因为这个人型生物是透明的,只有一双眼睛,但眼中却透着一股看傻子的表情。就这样我两大眼瞪小眼了足有1分钟,气氛越来越尴尬。我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尴尬的将头偏向了左肩膀。此时对方也急眼了,我的脑中再一次响起来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倒是快点决定我的样貌呀!别愣着呀!不然我咋和你交流,还有工作要做呢。快点快点”

    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对面的人型生物的双手也扑棱扑棱的比划着。

    :“内个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你的样貌呀!”此刻我也在脑中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

    :“想象就行了,别给我搞什么奇怪的样子,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对面的人型生物此时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戾气,看样子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对面的人型生物,小心的问了句:“是不是什么都能变,变成动物行吗?”

    :“可以,不过最好是变成人样,我不喜欢别的生物模样。”这时候的声音里虽然还是很强势,但是却也透露着一丝期待。

    此刻我再一次呆呆的看着对面的生物,虽然是叫我决定外貌,但此时我满脑里都是妻子和父母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想念他们,但我心中绝不会变出他们的模样。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不能将他们也带进来。哪怕是样貌。我抛开脑中妻子和父母的样子,脑中闪过很多形象,有人,有动物,有二次元生物,甚至是外星人我都想到了。但我始终不能决定用哪个。对面的人型生物看上去快失去耐心了,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丝死寂。我此时冷汗直流,管它呢随便选一个算了。我拍了一下脑袋,闪过一个身影,好吧!就决定是你了!妲己!!

    当我决定之后,对面的人型生物身体迸发出一道道紫色光芒,彼时一位身着玉帛金丝绣华服,宛若天仙之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妩媚、妖娆之气的她睁开了媚眼,落地后看了看自身的外貌后自顾自的跑到了镜前观赏,撑开九条尾巴后的她轻轻的转了一圈,然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一股子戾气在房间中蔓延开来,此时的我冷汗直冒,我飞快的跑到门口疯狂的寻找出去的方法。因为我遗漏了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我忘记想象腿了,虽然上半身是绝世美女,但下半身却是如同幽灵般的下体,看上去很诡异。

    “轰!!”一股紫色的气体从“妲己”身上爆了开来,她缓缓转过颤抖的身体,紧咬嘴唇,低头不语,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紫气乱颤,犹如狱府鬼手,看上去尤为恐怖。我现在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瘫在了地板上,等待着死亡。

    :“啊!!!真是酷到爆了!哈哈哈哈哈~!我喜欢!哈哈哈~”突然对面的“妲己”高兴的花枝乱颤,她兴奋滑到我面前,用手不断拍打着已经只剩半条命的我的肩膀说道:“哈哈~你知道吗?我前几任的老板不是搞个猫啊,狗啊什么的,就是搞个不明飞行物,甚至是恐龙都出来的。我真的快气到爆了!又不能拿他们咋样,一点都不好看,你小子想的这个好极了,哈哈哈~~”说完,“妲己”就开始欢快的在房间里不停地的转来转去。

    此刻的我也冷静下来了,因为我想起规则中的一点,“每一任老板由当铺指派一位灵童陪伴,不明了之事可咨询灵童,灵童可由当铺老板指派工作,老板违规由灵童负责杀之。”也就是说只要我不违规,“妲己”是得听我的。我阴冷冷的说道:“也就是说你不能随便杀我的是吧。”:“是呀!现在你是我的上司,在你犯错前,我当然得听…你…的…了…”“妲己”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愣在了原地,是呀,现在身后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老板,因为前几任老板的任性,自己已经好久没变成人型了,有点暴躁,万一他申请换个灵出来就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出来了。“妲己”此时想着这些也冷汗直冒,不敢转身,脑中飞快的想着如何才能让老板不赶自己走。要不色诱他?“妲己”心里想着不自觉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又带着一点兴奋。说干就干!开始表演吧!“妲己”轻撩肩上的衣服,带着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手指轻点舌头,画于双眼之下,轻轻转身看向现在的老板。小声的说道:“老板,我…”

    :“停停停…,别这样,我能听到你想的,我不换你行了吧。”能想象吗…一个绝世美人飘着来诱惑你,动作还特别做作,看着就想给一拳,不过我也奇怪为什么她想的话能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那我脑子里想的她知道吗?

    :“能呀,我当然能听到你想的,因为我的职责除了做你的下属以外,还得防止你违规,所以你能听到我说的,我想的,我也自然能听到你的,我会随时提醒你不可违规的,但如若你执意要作死,我也没办法,只能抹除你。”此刻“妲己”也停止了笨拙的表演,认真的对我说道。

    :“为什么?”说出的这三个字不足以表达我此刻无比纠结的内心,早知道死了算了,要熬300年才能复活一个人,真的很煎熬啊。我看着“妲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那我父母遗忘了我的存在能好好活下去吗?300年复活一个人,那她还会记得我吗?有人成功过吗?我还能像个人一样吃喝拉撒睡不?你会…”

    :“停!!!”“妲己”此刻感觉无比头大,奇葩回回遇,今年特奇葩。她连忙把我叫停,然后舒了口气,看着我无语的说道:“我叫灵隐,排在灵童里第七位,你问的问题太多啦,我能告诉你的也很有限,因为我知道的不多,自我存在时,我的职责就是辅佐当铺老板。这里原名叫“恐茅”,因当铺觉得这个名字太傻了,在200年前把名字改为“典当铺”,简单明了。你来后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会失去对你的记忆,并且会重塑一段与你不存在的记忆,直到你卸任后。任满10任确实能复活一个人,但几千年来,成功的仅有1位,我不能向你透露前几任老板的情况,因为对灵童而言,这是违规的,我同样会死。至于复活后的人是什么样的,只有当铺老板和当铺知道。你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我要提醒你,你的活动范围也局限在你的房间与会客厅。至于会客厅是什么样的,你先把你的房间布置好吧,至于怎么布置,也就是去想象就行,你还有6个小时的时间,因为你的第一个客人将要来了,等你布置结束,我还得给你讲解如何帮客人记录他们的故事和存储,还有如何使用仓库和管理仓库,如何使用生死契约,你的生活经费与报酬等问题。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别的问题问了也没有意义,因为当铺老板是由当铺选择的。最后再告诉你一句,当铺是活的,它无处不在,你的所有想法它都知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当铺的。如果你违规的话是真的会死的,我说的死是完全不存在的,不能入轮回,将永远被遗忘在混沌边缘,一直至世界终结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