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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懒懒这一次来是卸去了见陈絮时候的装扮,恢复了本貌。
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神态和眼神都和宁闵有很大的分别。
宁闵从来没有过那样坚定自信的表情和眸光,她们的狂喜瞬间落空,还以为锦书找了个和宁闵相似的人来安慰她们。
宁兰哭着控诉锦书,“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找个替代品来,就能代替宁闵了吗?你这是在我心上扎刀子。”
锦书摇头,“他不是替代品,他是我的小儿子云和风,小名懒懒,你们是见过他小时候的。”
宁兰和王闵月吃惊地看着她,眸光转移到懒懒的脸上,“你是懒懒?你和宁闵……这么相似。”
懒懒眼底蓄泪,跪在了地上,哽咽地喊了一声,“妈妈。”
何等相似的呼唤啊,但只会让她们更难受。
宁兰嘴唇颤抖了一下,“懒懒,你起来。”
锦书去抱着宁兰,“懒懒是我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宁闵,宁闵确实是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却投在了我的肚子里,他从小就有记忆,只是记忆不齐全,他从婴儿时候见到你们,就知道你们是他的两位妈妈。”
宁兰猛地推开她,惊愕得无以复加,“你撒谎!”
锦书苦笑摇头,“我有没有撒谎,你们私下谈谈,我上楼的书房去等你们。”
她转身去抱了懒懒一下,牵他的手起身,“儿子,我在楼上等你们。”
“好。”懒懒目送母妃上楼,看到她进了书房关起了门。
有些记忆慢慢地涌入,那还是前生,他也总喜欢躲在书房里,锦书阿姨几乎每次都是在书房里找到他的。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锦书阿姨会成为他的母妃。
宁兰和王闵月看着懒懒,或许是一瞬间,懒懒眼底露出的痛苦让她们有些恍惚,这眼神他们是熟悉的。
但是,转世投胎这样的事情太过荒谬了。
她们的儿子才失踪了一个月,现在已经投胎成为和他一样大的人了?这怎么可能?
懒懒忍住眼泪,上前慢慢地牵起了宁兰的手,挤出微笑的同时,泪水滴下,“宁妈妈,还记得我八岁那年,你跟王妈妈吵架了,你们冷战了好几天,最后我和王妈妈亲手做了绢布玫瑰,写了卡片偷偷地放在你的床头,卡片上写着,王闵月和宁闵永远爱着宁兰,可惜这卡片被烧掉了一半。”
宁兰和王闵月一怔,马上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情,除了儿子之外,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就算是保姆也不知道。
因为,那张卡片藏在绢布玫瑰里,她拿起的时候摔了出来,刚好摔落在香薰蜡烛上,卡片被烧掉了一大半,只能看到最后几个字,永远爱着宁兰。
“妈妈,还记得我们藏在老宅树下的铁盒子吗?铁盒子里写着,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字是我写的,字像蜈蚣一样东倒西歪。”
宁兰和王闵月同时掩面哭了起来。
在老宅子里藏铁盒,是宁闵刚开始学写字,那些东倒西歪的字如果不认真辨认,实在是不知道写什么。
“幼儿园毕业的时候,我给圆脸的孙老师送了一束花,用的是我的压岁钱,花里还藏了几颗棒一棒糖。”
“我上小学的时候,数学很差,加减都做不好,王妈妈教我好几遍,问我懂了没,我说懂了,但是您再给我出题,我还是做错了,您又教一遍,问我懂了没,我又说懂了,结果每一次我都做错。”
很多很多,属于他们母子三人才知道的小秘密,从懒懒的嘴里带着哭腔说出来。
直到,忽然一个转折,把沉浸在回忆中的两人给拉了回来。
“我不是死于意外,我是被人挖了心脏之后,扔在海里的,从陈絮的出现开始,针对我心脏的阴谋就开始了。”
她们震惊得无以复加,“什么?”
宁兰简直不敢相信,“你说陈絮……你说陈絮伙同凶手谋害你要挖你的心脏?”
懒懒点头,眼底有彻骨的冷意,“陈絮的兄长撞死了人,把柄被冷明轩拿住,冷明轩让陈絮接触我,开始和我结交,从朋友到恋人,但因为开始你们一直都有派人跟着我们,所以他们无法得手,而且,冷明轩也还没准备好,这才有了我在生日的时候,陈絮提出要和我去海宁岛过生日的建议,因为,他们就在海宁岛准备好了船。”
“冷明轩?”宁兰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因为,冷明轩是宁闵的父亲。
“我十八岁那年被绑架,也是他做的。”
懒懒扶着她们两人坐下,把冷明轩的计谋一点一点地说给她们听。
然后,他拿出拍摄的视频,“我是一年前就回来了,想知道陈絮为什么要害我,因为我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谁是背后的真凶。”
他的视频有很多,从陈絮和宁闵的相处开始,当宁闵离开陈絮的视线,陈絮的脸色和眼神就没有了那种情深款款。
视频里还出现了宁兰和王闵月,她们在场的时候,陈絮表现得对宁闵很好,但是当她们离开,当宁闵的视线追着她们而去,陈絮的眸光表现出来的算计,让她们觉得害怕。
最后的视频,看的她们毛骨悚然,失声痛哭。
那是懒懒在船上拍摄的一切,包括宁闵被带到船上,麻醉,取心脏,丢下海,整个过程都有。
“冷明轩,我要杀了你!”宁兰哭得歇斯底里,那一幕,看得做母亲的心痛不可当。
懒懒抱住她们,忍住泪水,“妈妈,这些证据我们要交给警方,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对,交给警方。”王闵月恨得咬牙切齿,擦去了泪水,却忽地想起什么,望着懒懒问道:“你既然能拍摄下来,为什么不能阻止?”
懒懒眸色沉痛,“不能,我不能阻止,因为从我投生那一刻开始,过去的就不能再改变,否则,宁闵始终是要死,我也不能活。”
锦书这才缓缓走下楼,她眼底发红,“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能阻止,否则两个都活不了,而他们是两个人,但实则是同一个,既是你们的宁闵,也是我的懒懒,他是我们共同的儿子。”
经过这一个月失去儿子的痛苦,宁兰和王闵月都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儿子还在,只不过是多了一对父母。
整件事情充满了奇诡,却又是真的。
宁兰和王闵月抱着儿子,失声痛哭起来,但是这哭声不似原先那样的悲痛,有了失而复得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