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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锦书也知道劝不来,这个时候的孩子最执拗,劝她阻止她都会有反效果。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辗转反侧,少渊以为又是胎儿顶着心脏难受,便扶她坐了起来,往她腰椎后塞了一个枕头。
锦书抚摸着孕肚,顺了顺呼吸之后问少渊,“你觉得,敏先生是因为阿繁才不成亲的吗?”
少渊知道临儿被催婚的事情,锦书这个时候突兀问起敏先生和阿繁的事情,心里大概就能猜到点了,“你该不会说,临儿喜欢的是敏先生吧?”
锦书挑眉看他,“你这一猜就猜到了?”
“嗯。”他把手放在锦书的肚子上,感受着那时而的胎动,“最近临儿的爹娘来过,樊妈妈也叨叨过临儿的婚事,加上敏先生还去问了蓝寂,显然最近临儿的婚事成为你们心中所牵挂的事。”
他笑了一笑,把她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去,“你与我闲话,却不说临儿的事,反而问敏先生和阿繁,我自然能猜到。”
“你和敏先生都是一样的聪明,你能猜到,敏先生能不察觉到临儿的心思吗?临儿在他面前,实在是稚得很,有心解读的话,敏先生大概是知道的。”
“他应该会知道。”少渊点头,“他有异于常人的敏锐性,尤其对府中的人他会格外留心一些,怕祸乱从内部出。”
“他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是不是代表着他心里还是不忘记阿繁呢?”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阿繁,不止阿繁,还有其他很多牺牲的护卫,但在阿繁死之前你觉得敏先生不知道她的心意吗?"
“所以……”锦书坐起来一些看着少渊,“敏先生从来都没有过成亲的念头。”
“据我所知,没有。”
锦书叹气,“那这傻姑娘等下去不会有结果,虽然她说不求有结果,但谁会不想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呢?”
少渊说:“那至少,她也不会得到一个坏结果,她就算一直恋着敏先生,也不会看到敏先生与别的女子相爱成亲。”
嗯,这倒也是。
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这个人,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你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却另有所爱。
然后,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女子走尽婚姻,从此恩恩爱一爱,自己只能当个局外人看着。
那种心酸凄楚,只怕一辈子都不能释怀。
“阿繁死了,对他打击也挺大,因为他知晓阿繁的心意,可如果阿繁没死他也不见得会娶阿繁,人就是这么奇怪的。”
锦书说:“她说要跟我们去戍边,去便去吧,带她去一两年,或许过两年,她就不会再喜欢敏先生了。”
“嗯,她喜欢怎么样都行,实在不嫁的话,咱们也能养她一辈子。”少渊说。
锦书把头枕在他的臂弯内,“好,她如果不嫁,我们就养她一辈子。”
“还难受吗?”少渊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顶着呼吸不过来对吗?”
“嗯,有些难受,月份大了就是这样的。”
“那我这样抱着你睡,别躺下了。”他双手围了过来,把她圈在怀中,这样的姿势应该会让她好受点。
“那你也坐着睡啊?多难受啊,躺下吧,我侧身睡会儿。”
“我不打紧,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又动了,撑着你肚皮了,难受不?”少渊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就难受,这孩儿没出生,他就恼上了。
出生若是个小子,要打一顿屁股。
若是闺女,那也是要打一顿屁股的。
不懂事。
“还好,都习惯了,是个闹腾的货。”锦书把手放在肚皮上,感受着那双小脚撑着肚皮的感觉,开始会难受,但是现在慢慢地习惯了,还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她拿着他的手过来,抵住孩子顶着的部位,“怎么样?是不是很奇妙?”
少渊感觉到动作的,但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闹腾,但好在是个活泼的。”
活泼至少代表着健康。
自从锦书怀上孩子,他有一件事情就特别担心,因为查阅过很多婴儿的资料,发现说好多孩子出生的时候便是畸形,他就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这样。
不过,这个担忧他从来不敢说,怕锦书也跟着担忧。
相比起知道孩子的性别,他更想知道孩子是否四肢健全。
天气热得很,对孕妇来说,天气热不好受,锦书因为怀孕也不能吃凉的,至少樊妈妈严格禁止,不管辛夷怎么科普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给锦书吃口凉食。
“算了算日子,生的时候入秋了,那会儿坐月子好受多了。”锦书转移了话题,嘀咕几句之后,就在少渊的怀中睡着了。
少渊却如往常一样,不怎么能入睡,因为锦书晚上总是要翻来覆去,有时候呼吸困难他要立马知道。
人家怀孕,一个个不是吃得脸圆腰粗的?就她除了个大肚子,别的都没长肉。
过几天,四娘带着保镖前来探望她,趁着樊妈妈不注意,偷偷地从食盒里取出一碗冰镇酸梅汤给她。
锦书如获至宝,自从入夏,她就没吃过一口冰凉的东西了。
她麻溜地吃完,然后把碗放回去四娘带来的食盒里头,等樊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膳上来的时候,她已经用手绢把嘴角擦拭干净,给四娘投去了一个大恩不言谢的表情。
冰镇酸梅汤喝了,药膳自然也是要喝的。
樊妈妈见她喝了药膳,这才开心地端着碗离开,然后叫人给四娘上了冰镇饮,说是外头暑热,要去去暑气。
保镖自然也得了一碗,但显然保镖来之前已经喝饱了,勉强饮下,便说到处逛逛。
看着俨然一副保镖模样的魏侯爷,锦书真是暗笑得肠子打结,等他走远了,立刻好奇地问道:“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四娘淡淡地道:“就那样。”
“哪样啊?”
“就是住在商号,同吃饭,出入形影不离,倒是也不会妨碍我去谈生意,就是不近不远地守着,有他往那一杵,说真的,谁都卖我几分面子,好使。”四娘笑得很满意,可见最近大单子不少啊。
“那么,感情也升温了吧?”锦书笑问道。
四娘摇头,“没,就是普通的东家和保镖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
“是么?”锦书有些意外,本以为魏侯爷出手,迈这一大步子,两人的感情定然是要迅速升温的,结果,还没动静啊?
“嗯,就那样呗,挺好的!”四娘不紧不慢地说。
不过,锦书瞧着并非像她说的那样,走的时候,保镖很自然地就打开一把伞为她遮阳,十分体贴。
两道身影,一道小小的,一道高大颀长的,在日光里头一步步往外走去,两人的分寸把握得很有意思,晃动的手偶尔碰到,偶尔碰不到,两人的衣裳倒总是碰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锦书就有一种感觉,四娘是已经把他端到了桌子上,也不着急吃,慢慢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魏侯爷把四娘端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