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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中氧气极少,尽管有小白龙死撑着用角去顶他,但所起到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凌无极逐渐乏力,小白龙阖上双眼,不省人事。赤红大鸟猛地栽在宝石地上,凸起的棱角刺破了它的躯体,流出火焰般的血液。
溶洞中恢复了死寂,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有鸟类叽喳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一束光亮洒了进来,只见一只明艳朱红的大鸟昂首翠鸣一声,刺破黑暗,闯进了无限宝石的霞光之中。
......
人生真是如戏,由人化鸟,由鸟变人。
在昏迷的时间里,凌无极的意识有过间歇性的清醒。可不知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总也醒不过来,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一般,脱离了他的灵魂。
一次次的尝试无果之后,他放弃了清醒,开始思考着一切。想着他是不是又"死"了,再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就回到了现实,或者说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这些都没有答案,直到他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
明亮的霞光充满整个房间,晨间好闻的清香透过玻璃窗飘了进来,令人神清气爽。
他听到有鸟在叫,仿佛是成群成群地聚在一起,昂首鸣叫,以此来表达对今天的喜爱。
凌无极迷茫了片刻,下一刻他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却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险些晕过去。
待他定下神来,却发现身下躺着的正是用宝石做成的大床。奇怪的是这宝石是无色的,只有晶莹剔透的绿色凝聚成一小团仿佛被封在了寒冰之中。
思绪回到昏迷之前,他张口想要喊人,却觉得喉咙里如同火烧一般,滚烫的很。
凌无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喉结,灼热的温度登时烫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伏在宝石床上,干咳起来,零星的火焰从他的喉咙里喷了出来,落在地上迅速熄灭。
凌无极不敢置信地盯着地上火苗熄灭的地方,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般。
这时,门被人轻叩两声,朱鲤的声音响起,"你应该醒了吧。"
凌无极缓了缓心神,吐了口浊气,平静地回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朱鲤跨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位小少女,穿着七彩羽毛霞衣,光鲜艳丽,竟好似神女一般。
那少女从进来伊始一直盯着凌无极看,视线不曾转过半分,直看的凌无极心头莫名。
朱鲤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变化?"
凌无极收回心思,回道:"刚才我咳出火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有我之前不是晕倒在溶洞里吗?是你救了我?小白龙呢?她在哪里?"
朱鲤抿唇,半晌后才道:"是我救的你,至于咳出火。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朱雀族天生异禀,个个都能口吐火焰。"
凌无极又道:"小白龙呢?"
朱鲤见他不关心自己所说的话,眉头皱起,往旁边移了两步,露出身后的小少女,说道:"她在这里。"
凌无极惊讶地看向小少女,只见那小少女虽然脸颊稚嫩,但隐隐透出绝世的风采。尤其是一双浅色眼眸,仿佛一汪清泉,清澈见底,微微泛着冷意......竟与凌无衣有几分神似。
凌无极一时之间瞧得出神,直接无视了朱鲤,从床上起身,怔怔地走向小少女。
她大抵只有九岁左右,个子只到他的腰部,仰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会露出眼波流转的光采。
凌无极有些犹豫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不敢置信地轻喊出了声,"无衣?"
小少女眼眸眨了一下,犹如蝴蝶扇动翅膀,缓慢而迷人。她别过头去,轻声喊了一句,"阿爸。"
凌无极放在她发顶上的手一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朱鲤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她是龙族的兽人,这两年靠着吸收宝石精华,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化形。"
凌无极眉头蹙起,反问道:"这两年?"
朱鲤抿唇,道:"不错,你已经昏迷了两年。不过用我们朱雀族的传统来讲,你这是休眠,是每一个朱雀兽人都会经历的事情。"
凌无极心中一急,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可能就过去了两年?!"
朱鲤:"朱雀族的兽人必须要依靠宝石精华生存,化形的时候尤为需要。你因为吸收的精华不够,以至于造成了巨大的缺陷。溶洞里精华浓郁,正是你身体所需要的。于是你这身体强迫你进入了休眠状态,疯狂吸取宝石精华,进行蜕变,成为真正的朱雀。"
凌无极沉默片刻,半晌后他道:"我要出去。"
两年时间已过,不知孔雀族如何了。虎族不知道有没有去欺负他们,还有姬元......说不定还在族中等他。
他心头难以接受自己一觉睡了两年,可他也知道朱鲤是不会骗人的。
思及此,他忍不住看向小少女,轻声道:"崽啊,阿爸要带你回去了。"
小少女偏头瞧了他一眼,沉默地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期间一言不发。
凌无极轻笑一声,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长高了,连手背上的皮肤都变的白皙精致。
朱鲤并没有拦着他的意思,只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我要约定好,事情了结之后再回到这里来。"
凌无极反问道:"我为何要听从你的?更没有必要跟你约定。"
朱鲤:"我说过了吧,我们朱雀族兽人靠宝石里的精华赖以生存。如果没有足够的精华,你会发育不良,甚至寿命变的极为短暂,如昙花一现。"
凌无极闻言,低头沉默了下来。
朱鲤又道:"不光你,还有你身边这条龙。没有宝石精华,她甚至到死都只能维持现在的模样,再也长不大。"
小少女握着凌无极的手紧了紧,她仰起头与凌无极对视上,眼睛里满是信任。
凌无极心头触动,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我就回来。"
朱鲤抿唇,后撤一步,让出了房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