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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笑靥如花,说道:"凌道长,你在笑什么?"
凌无极轻一摇头,并未答话。
莫五陵换了话题,问道:"大闺女,说起来那林家镖局是上哪儿走镖去?"
凌无极脸色一沉,咬字道:"楼兰。"
莫五陵一惊,稍稍坐正了身体,重复道:"楼兰?"
青衣道:"怎么会这么巧,他们也是去楼兰。"
莫五陵:"大闺女,你知道他们走的镖是什么吗?"
凌无极:"不知,大蛮子镖头不肯透露。"
莫五陵寻思道:"青衣族秘籍被盗之事不是秘密,江湖上明里暗里早就传开了。我玄机门为了引人耳目,故意将楼兰泄露了出去。在这个节骨点上,天下闻名的林家镖局突然去楼兰走镖,只怕是有诈。"
凌无极嗤道:"不诈,旁人只会猜测林家镖局是否与青衣族秘籍有关,这正好为我们分去了大部分注意力。"
莫五陵:"你这么说来,林家镖局却是在无形中当了我们的幌子,只是谁会这么做呢?"
凌无极:"猜不到。"
莫五陵:"猜不到就不猜了罢,反正到时候是人是鬼,终会浮上水面。"
青衣心性单纯,听不大懂两人话中之意,乖巧地坐在凌无衣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来回看着两人。
凌无极与莫五陵又随性惯了,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直接撂在了一边,开始品茶闲谈。
一路上,众人气氛正好。
王仙率领人马一路出了金陵辖内,马车悠悠,车轱辘声绵长,扬起尘土在车尾后缓缓沉了下去。
落后百米外,大蛮子挥手在鼻子前扇开浮灰,看了眼前方灰尘滚滚的道路,果然下令道:"全队放慢速度,与王府车队拉开距离。"
......
傍晚时分,凌无极一行的车队驶入金陵城与定远城交界处的小镇:涉下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金陵地处淮南,多良田,百姓生活富足安康,镇上也是热闹喧哗无比,恰值镇上收获的季节,到处皆是喜气洋洋。
自王仙打马入得城镇,所见之人,无论是黄发垂髫,还是男女老少,尽皆其乐融融。
有一群黄毛小儿围着自家屋子疯跑嬉闹,见了他们,远远地躲在大柳树下偷偷观望着排场极大的"官老爷"们。
王仙领着车队在一处客栈前停下,拍马折回马车旁,沉稳道:"公子,今晚留宿的客栈已经找到。"
帘子内传来凌无极极轻的应声。
店小二在门口张望半天,见一队甲士们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踯躅,不敢上前。
不多时,见靠前的马车帘子被掀开,下来三男两女,个个都是天人之姿,教人看得直愣了眼。
王仙皱起眉头,不喜地看了店小二一眼。那眼神带着洗不掉的浓重煞气,直看的店小二全身一个哆嗦,心道:这天气是转凉了罢。
凌无极走上前,温声道:"小二,店中可有空房?"
店小二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点头哈腰道:"有的,有的。客官,您里边请。"
这镇不大,靠着交界的优势平日里也能来往几个人,但也不会多,客栈生意想来清淡的很。
待凌无极几人先行进店,王仙落后一步,叫住殷勤的店小二,吩咐道:"你这客栈我们包下了,若有其他客人,赶了便是。"
闻言,店小二脸色为难地纠在了一起,"客官,这...这......"
王仙话不多说,直接从怀里拎出钱袋子,抽出四片金叶子丢给了店小二。
柜台处算账的掌柜,一见金叶子,忙眼睛发直地跑了过来,粗壮的身子撞开店小二,费劲儿捡起金叶子,朝王仙殷勤道:"客官,您尽管放心住下,其他的包在我们身上。"
店小二拍拍袖子上的灰,背地里瞪了掌柜一眼。待掌柜回过身来时,他又连忙扯起菊花般的笑容。
掌柜挺直了腰,吩咐道:"小六子,还不快领几位客官回房。其余几个住客,赶紧劝他们离开。"
店小二为难道:"掌柜的,这...那几位客官都是付了银钱的,要是人家不走,小的也没办法呀。"
掌柜脸色一怒,斥道:"我养你是吃白饭的?!不走,那就赶出去,别打扰到贵人。"
言罢,掌柜朝王仙讨好一笑。
王仙便又扔给他两枚金叶子,丢下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总之不要惊扰到我家公子。"
遂,转身跟上凌无极。
掌柜给店小二使了个眼色,便见店小二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赶在凌无极一行人的前边,招呼道:"几位客官,小的领你们上去。别的不敢多说,但咱这店的天字号房绝对是涉下镇最好的。"
凌无极笑道:"小二,我们六人各一间上房,其余的都安排给我们随行带来的人。"
店小二高声应道:"好嘞,客官。"
正说着,突听店门口一阵骏马嘶鸣声,便见一堆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正是林家镖局的人。
大蛮子率先进来,朝柜台后数钱的掌柜喊道:"掌柜的,住店。"
掌柜头也不抬地回道:"店满了,去别处吧。"
大蛮子脸色一噎,转头便见楼梯中央站着的凌无极,后者朝他抱拳一笑。
他连忙抱拳回礼,低声朝身旁的人说了几句,一行人马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
青衣站在凌无极身后,踮着脚尖,翘首朝门口张望着,一脸好奇。
莫五陵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青衣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青衣回道:"我见那是林家镖局的人,就想看看夜叉长什么样子。"
到底是小姑娘家,好奇心重,莫五陵摇头失笑。
众人被店小二领着上了二楼,逐一进了房。当下天色已晚,几人又吩咐了店小二将吃食端进房内,这才作罢。
凌无极扫了房内一圈,见房间收拾地还算干净,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桌旁坐下。
桌上放着一壶茶水,他伸手碰了下,却是凉透了。
还没坐上片刻,纸窗门被人敲响,响起店小二的声音,"公子,小的给你送吃食来了。"
凌无极:"进。"
店小二推开门,一手托着黑木托盘,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麻利地将四菜一碗米摆好,又将酒壶放好,这才离去。
那用来盛米的白瓷碗泛着温润的光,配着莹润的米粒煞是好看,只是装的略有些多了。
凌无极细细看了它一番,神色间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