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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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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欺骗着你。

    无意于讨论心理动力学,也无意于讨论艰涩而难明的哲学大命题。

    只是简单的说着这样的一个事实,世界欺骗了你,而且它一直如此。

    可是却又有一个显而易见但异乎寻常的事实,人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不不不,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类中心主义。

    而是事实上的,人类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它是如此的神奇,赋予了人类一种其自身都没有发现的超凡力量。

    某种程度上的心想事成。

    听着有多么不可思议,那仿佛触碰神灵禁区的力量岂能是凡人所染指?大部分究其一生不能察觉分毫的人构成了你所熟知的世界,然而其他的则不同。

    他们是欺诈师,他们了解世界是如何出的老千,而同时他们也是个惯犯。

    欺骗世界,欺骗自己的高手。

    ———洛瑞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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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零九年的第十个月的第十天,坐标纽约。

    自从人类进行城镇化工业化开始,大城市里的人们就失去了来自星空的感动。翻腾的光线、泛滥的霓虹伴着滚烫的欲望,燃烧着整个都市还有人心。

    ——或许还不止人的。

    某处,一个人影站在某座楼的天台上,冷冽的风吹动着他身上的西服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深蓝色衬衫。他凝视着脚下的一间房屋,眼中闪烁着荧光,在黑暗中格外的亮眼。

    “一,二,三……”洛瑞奥纳凝视着那玫红色的屋顶,嘴中喃喃的数着:“总共十三个人,倒是一顿好餐。”

    在他的脚边有一个庞大的魔法阵,仔细数数似乎有二十四盏蜡烛占着各个节点,正中心摆着的是一个制作精美的模型,看看样子似乎和楼下的住宅一模一样。

    “原谅我打扰你们用餐……”那男人睁着泛着白色荧光的眼睛,悄声地低语:“也原谅我没有救你们……”

    他左手小指朝右手手心一滑,尖锐的指甲撕裂了掌心的皮肤。右手微微一用力,三两滴血液顺着手掌留下来,落到了那模型上。

    三滴血洒落出去,却在碰到模型屋顶的时候变成了一大滩。浓浓的黑色的血液把整个模型团团围住。

    “哼”冷哼一声,那男子转身就从楼顶跳了下去。

    下一刻,黑色的火焰从鲜血上燃起,模型与房屋齐齐的被烈火吞噬。

    一时间,烈焰焚天!

    悄声落地的洛瑞奥纳,伸手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的走进了被大火焚烧着的房子,那火焰向两边退让,为他留出了足以通过的路。

    火焰已经在屋中蔓延开了,卧室厨房客厅卫生间,这个屋里的每个角落,都不是安全的庇护所。这以洛瑞奥纳的血液为燃料的火焰,仿佛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焰,永不休止的燃烧,甚至可以说是吞噬着屋子里的一切——是真的吞噬,一切都被啃食个精光,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

    推门进来的洛瑞奥纳略显厌烦的捂着鼻子,哪怕这火连烟雾也吃的干干净净。

    “救……救救我……”拐角出传来了微弱的求救声。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年轻人,用手拖着自己的上半截从另一个屋子爬了出来,血液从断开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血印。

    “……”洛瑞奥纳看了一眼那男人皮肤下面若隐若现的、蠕动着的长条虫体,不发一言地向前走去。

    他没救了,洛瑞奥纳知道。

    这种来自地底深处的、古老的爬虫,已经在那个男人的身体里下满了卵,甚至还孵化了一部分——不然他是被什么腰斩的?

    洛瑞继续向前走着,从高处看不觉得,进来以后才发现这确实是一间大屋子。

    所有的房间都被血色染红,十几个人死的全部化为了虫子的养料,活着的也只能哀嚎着静待死亡。男人不理会那些拼命挣扎着的悲惨人形,在屋里左右踱步,侧耳仿佛轻轻的听着什么。

    终于他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站定,右腿轻点地板,找到一个空心的地方用力一踏!

    咔嚓,

    木质的地板碎成了两节,地下居然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挖成的地窖。又是一踏,开了个足够他进去的口子,然后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下面的地窖不高,也就两三米的样子,那男子半蹲着落到地上。

    “想找你可真不容易啊。”落地的洛瑞奥纳站直了身子,左右环顾终于找到了那个怪物。

    那怪物看起来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好像是一条巨大的蛆虫,人身的两条胳膊深深的埋在土里,一条条细小的虫子就从他的胳膊中钻了出来,再跑到楼上的那些“食物”体内。

    “你……你是那个房东……”仿佛听到有人靠近,那怪物抬起头来眯了眯眼,认出了洛瑞奥纳,“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

    再仔细一看,这怪物哪里是什么人身虫体,分明是一只蛆虫一样的东西半吞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看那位置,大概那个男人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被消化了吧。

    “免费的培根……总是难以下咽……”洛瑞奥纳慢慢走近了那个受害者,蹲下身子,把地上的一支大麻点燃了塞到他的嘴里,让他吸了一口后,快速而狠辣的拗断了他的脖子,“可是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永远看不明白……”

    虫母不会在除了生产的时候之外出现,而它的生产需要食物,所以为了抓住这只狡猾的蛆虫,他选择了牺牲一些人。

    免费的大房子,让多少瘾君子趋之若鹜。正好,这群人用起来也让洛瑞奥纳的愧疚少了一些。

    洛瑞奥纳稍微移动了下位置,让自己离虫母更近。他伸出手在虫母那白色光滑的皮上勾画着,嘴里念念有词,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瓶,在静待着什么。

    冗长的咒文他念了将近半分钟,就在咒文完成的瞬间,他刚刚勾画的字符开始显现出绿色的荧光,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而且越闪越快。

    终于,仿佛到了某个临界点。那绿色带着整只虫母一起崩碎成粉末,投入到了他右手的小瓶中。

    “呼~”洛瑞奥纳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离了这个即将被火吞噬掉的屋子。

    屋子里的人,换一条苏醒的可能引起大灾难的虫母,这买卖洛瑞奥纳做了。

    毕竟他是以诺城的代行者。

    背负着人类文明传承的以诺城的代行者,容不得半点优柔寡断。